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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ssot?天梭?”
“是的,你也知道。”
我再汗:“嗯,知道。”仅仅是知道而已,我可没钱买名牌。
“我妈妈说,是Tissot的光芒掩盖了力洛克的美丽,大家都为了买表和参观原厂而来,却没人注意欣赏那里的风景。”
我靠着牢柱,闭目养神,听着他低柔的嗓音,竟有一点想睡:“那里的风景是怎样的?”
“很美,很安静。路的两边都是原木房子,有精美的白色窗户,一些卖表和工艺品的小店都有浅黄色或者是橘黄色的招牌,咖啡馆的招牌就是白色的,有一家咖啡馆我哥哥常带我去,那里的女老板后来成了我哥哥的太太。我的家就住在小镇的边上,每天早上起床,我一推开房间的窗户,就能看见美丽的汝拉山,小的时候,我和哥哥经常去爬山,到了秋季,那里满山都是橡树和山毛榉树,还有各种形状的岩洞和温泉,真的很美。汝拉山下有一片树林,哥哥为它起名叫LIGO,是土语,意思是植物天堂,那里有很多品种的树木和植物,还有一个巨大的灌木丛,有坚硬的根和柔软的顶叶,我玩累的时候常会在那后面趴着睡觉,直到哥哥来把我叫醒,我就是在汝拉山和LIGO天堂里长大的。”
在杰森的描述中,我仿佛置身在那个美丽的小镇上,置身在那巨大的灌木丛后,用一片树叶盖住面颊睡去。
“每年我都会回去,小镇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像油画一样的美。三三。”
“嗯?”我有些迷糊了。
“如……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嗯。”
迷糊中,觉得双肩被人轻轻抚摩了一下,是杰森么?他又敢碰我……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敲牢柱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瞧,牢外站了小沐。身后还有两个灰衣汉子,一个狱官站在一边道:“勿说太久。”掉脸走了。
我顿时清醒过来,扑到牢门处:“沐公子!”
小沐眉头紧皱:“谢姑娘,怪我,不该单独放你们行走,你们替人背了黑锅了。”
我连连点头,向远处看看道:“没……没关系,那官差把我错认为一个做了坏事叫一枝梅的,现在怎么办?”
杰森也走过来,开口道:“我们要证明三三没有犯罪。”
小沐点头道:“不错,你勿惊慌,明日上堂,我自有办法。”
我担心:“你有办法么?”
“那一枝梅是有功夫的,你却没有,”他回身指了指身后两个汉子,“这便是苍木三鹰的余大哥和余二哥,余三哥遇害也是一枝梅所为,我们已找仵作验过,他胸口中了一掌,尸体掌印未消,内力已及胸骨。明日自会有人上堂为你作证。”
我看那两个汉子,脸上确有愤怒之色,而且,似乎是……羞愤?其中一人道:“太守昏庸,竟抓错了人,这仇还得我们自己报!”
小沐回身对他略摇了摇头,他瞅瞅远处的狱官,不再说话。
我有问:“明日,你……你来么?”
小沐叹道:“我的身份不便上堂,若被人认出……”
我明白的,他是前明的贵族后裔,皇帝又始终对沐王府有戒心,大清的公堂,他还是不上的好。
杰森急道:“沐先生,请你去找一找小白,它应该就在外面。”
小沐点点头,嘱我们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明日定会在堂上有一番口舌之争。我听了心里更是不安,一个中国话说的流利却经常词不达意的杰森,一个满肚子言论却得了表达障碍症的谢三毛,明天我们要怎么为自己辩护?
小沐走后,我与杰森还是互相背对牢柱坐着,杰森道:“不要担心了,沐先生有办法,我们要相信他,还是睡觉吧。”
我点头,眼睛再次闭起,脑中思绪却不肯停歇,一枝梅为何要杀人?看百姓反应,似乎都对她忌惮的很,难道她在这西安府中已犯过多起命案了?姓余的同志说太守昏庸,我看也差不离了,叫官差随便上街抓人,仅用头型辨认是不是太草率了!
杰森咳嗽两声,我转头看他,他闭着眼睛,脑袋斜靠着柱子,眉头紧皱。老外受了惊吓,刺激的穿越里还有牢狱之灾,他一定不会想到。我伸出手轻拍了他一下,他睁眼望我:“三三?”
“明天你要听我的,不可乱说话。”
“我怎么做?”
“你还记不记得……”
度过了难熬的一夜,一大早,狱官就来提我二人出去。杰森在走进公堂之前,下意识的拽了拽衣襟,理了理头发,受他感染,我也将脑袋挠了两把。
一出去,那阵势先把我吓了一跳,判台两边呼喝威武的士兵出来了,手持红棒,严肃站立。这早在意料之中,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公堂口扯了一条线,后面居然站满了旁听的百姓,见我们被带出,个个怒目而视,wωw奇Qisuu書网议论顿起,一时间嗡嗡声不绝于耳。
公堂正中,一排跪了好几人,均是一身锦缎华服,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他们不约而同对我投来愤恨的眼光。我一抖,这难道就是原告?
“啪!”的一声,我瞄向判台,台后坐了一身穿官服的肥胖男人,年纪五十左右,白皮无须,满脸油光,脸上横肉挤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嘴唇油红油红的,貌似刚吃过鸡腿直接来上堂了。一瞧这人长相,我便觉得他定是昏庸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精明能干包青天的风采,倒像是个专门搜刮民脂民膏的贪财之人,心里开始烦躁,看来,这冤枉是免不了了。
“犯人还不下跪?”太守开口了。
我冲杰森使了个眼色,自己扑通跪下了。杰森昂首站着。
“啪”惊堂木又响,“男犯为何不跪?”
杰森嗤笑一声:“我不是你们大清国的人,也不是犯人,不需要向你下跪,你最好赶快放了我,否则,你不会好过日子的。”
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笨杰森!
太守睁大眼睛:“你是一枝梅的同党,莫仗着你是异国人就敢嚣张,这公堂之上人人平等!”
我一听这话说的倒还像点样,人人平等,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杰森道:“我不认识一枝梅,我是钦天监监正汤若望的孙子,和我的朋友来中国看风光的,你抓我,我要告诉我爷爷。”
那太守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钦天监监正?汤监正?”
杰森自信的点头。
太守疑惑问道:“你是哪里人?”
杰森眼睛扫向我,糟了,我不知道汤若望是哪里人啊,眨眨眼,随便编一个吧。
杰森道:“法国。”
我点头,靠谱,法国传教士貌似在全世界都很有名。
太守哈哈大笑:“早知你冒认亲戚了,汤监正是日耳曼人,我上京述职之际与他交谈数次了,废话不需再说,跪下!”
后面冲来两人按住杰森,杰森叫道:“韦小宝大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们是友好的,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太守不耐烦的摆摆手,那两人又退下了,太守道:“行了行了,你认识的人还真不少,我也不管你到底认不认识韦爵爷了,要站你就站着吧,总之你莫再扰乱视听耽误时间,本官现在就要开审。”
低头向那几个原告道:“将事情再陈诉一遍。让犯人听个明白。”
受害人甲:“我儿子六月十三去城南收帐,一夜未回,第二日派人去找,在城东焦林找到他的尸体,呜呜,脑门上用刀刻了一朵梅花,呜呜,命根子被切断了。”
受害人乙:“我兄长自六月初十失踪,家人焦急寻找未果才报了官,一直到前几日寻到尸体,竟被沤在柳月楼后的粪池中 ,呜呜,尸身都腐了,额头皮肉上裂了一朵梅花,呜呜,命根子也被切断。”
受害人丙:“那夜,我收铺回家,行至罗义街一处巷口,见一女子蹲在那处哭泣,便上前询问,她起身未吐一言,突然出手袭我胸口,我欲跑,被她从后面打昏,醒来后身在城外荒野处,全身衣物尽除,呜呜,那女子头发尽披,呜呜,骑在我身上,呜呜……”
太守道:“你可有别处受伤?”
丙道:“无,小的装昏,命根子倒未被切除,但……但小的,失身啦!”
看着那丙的朝天鼻,金鱼眼,满脸疙瘩,我差点喷血身亡,男的失身???就你长得这个猪样,一枝梅也下得去手?
太守又道:“你看看,害你那人是否就在堂上。”
丙根本没看,手一指我:“就是她!”
百姓哄起:“禽兽不如不要脸面的女人,出来祸害男人,烧死她!烧死她!砍了她!砍了她!”
我忙俯身在地:“冤枉,冤枉啊大人,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太守默了半晌道:“受害人指证你便是那一枝梅,你说你自己冤枉可有证据?”
我急摇头:“我……我才刚到西安府一日,连……连大街都还未逛过,哪里会去杀人,大人……大人,你不能冤枉好人啊。”
丙忽然大叫:“就是你,你还不承认?那夜天黑,我看你面貌看了个大概,可你的头发我是怎么也不会忘的。”
太守颔首:“不错,我西安府中绝无女子散发,你长相与我清国人无二,若不是一枝梅,又怎会不守妇规散发而行?”
杰森叫道:“她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来的,什么一枝梅,我们根本不认识。”
“啪!”惊堂木又响,“你不要插嘴,我还没问到你,问到你你再回话。”
我抖如筛糠,这离子烫害死我了,口中恨道:“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大人,我有办法验证她是否是一枝梅!”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声音发源人,我扭头看去,不认识,一个白衣老头。
太守奇道:“莒先生,你有何办法?”
那被称为莒先生的老头走上公堂,跪地行礼道:“参见大人。”
太守道:“莒先生请起,有话请讲。”
莒先生道:“昨日午后,城外荷塘内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太守惊道:“又有一人死亡?为何没有报官?到底是谁家男丁?”
莒先生道:“是一户姓余的平民,家中兄弟三人,老三在外帮人走镖,所以失踪数日家里也未有怀疑,直到其友在荷塘发现了他的尸体,这才知晓。”
太守道:“一枝梅在我西安府内行恶多时,诱骗男子失身,将人杀害,手段残忍,人神共愤,本官誓要将其抓住,方能慰百姓之恐,解受害人之恨,今日抓住此女,已有人指证她便是那做恶之人,莒先生又有何办法证明她的是与否?”
莒先生点点头:“在下已验过,此人和之前被一枝梅杀害的那些人一样,除了额头刻了梅花,死前有行房出精之状外,胸口也中了一掌,胸骨碎裂,这是致命伤,非有内力之人不能办到!若是此女所为,只需验她有无内力即可。”
太守沉思中。
莒先生又道:“这许多时候,在下验了数具尸体,具具死状相同,明显是一人所为,手段确实残忍,验时我也心有痛恨,听闻大人抓获人犯,才忙来一见,大人判案一向公正,没有十足证据驳其哑口无言,她又怎会承认?这只会让大人为难,还是验了内力来的直接。”
太守终于点头:“好,陈光,你来测其有无内力!”
一彪状官服男从侧面闪出,冲太守抱拳应是,转头向我道:“伸出手来!”
我忙不迭将手递上,心道,这莒先生恐怕就是小沐找来的仵作,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我清白来了。
那人并不接我的手,而是将我手反转,用自己手掌与我相对,只见他虎目一瞪,全身一绷,嘴里喝道:“哈!”
一股巨大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