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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玻璃窗外面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玻璃上聚集滑动,将外面的世界模糊成氤氲一片。
“……大概就是这样,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悦铭长长吐出一口气,垂下了头,乌黑的发柔顺地贴在头皮上,在额前轻微地摆了摆后不动了。
“我发现你老是喜欢低着头。”
苏悦铭抬起头,微微一愕。
“好点儿了吗?”陆从白忽然问。
“嗯?”苏悦铭疑惑。
“倾述出来之后好点了吗?”
苏悦铭想了想,点点头。
“如果好点儿了,就把饭吃了吧。”陆从白微微一笑,挥手招呼一边的服务生,“再来一盘牛腩饭。”
“呃?”苏悦铭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陆从白叹了口气,“你的饭早凉了。”
这孩子大概是憋得太久,整整说了一个小时。
苏悦铭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很久,脸有些红,等到服务生在陆从白的指示下端着盘子放到自己面前时就更尴尬了。
“好好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奋斗。”陆从白低声开口道,“我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家公司破产,爸爸心脏病发去了,家里欠了很大的债务,那时候我才十七岁,从君才十岁,我和妈还有从君三人被赶了出来,吃了很多苦头,我也像你这样吃不下饭,后来我就想,这样完全没有意义,吃不下遭罪的还是自己。所以我用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悦铭下意识的问道。
陆从白猫捉老鼠般瞅着他,“想知道?”
“想。”苏悦铭点点头。
陆从白望着他,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外面下着小雨,安静优雅的餐厅里面飘荡着音乐,面前的少年像一只纯真的猫,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使出手段只为了哄一个人吃饭。
可是这样的感觉,也不坏。
他笑了笑,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道:“我把这些当成我的仇人,想着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然后就有力气吃下去了。”
苏悦铭怔了一下。
“你也试试。”陆从白用手摸了摸下巴,“如果你吃完饭,我就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吃得越多,我说的就越多。”
苏悦铭二话不说,端起面前的盘子狂把饭粒往嘴里送。
他化悲痛和仇恨为食量,快速地把一盘全吃完了。大概是刚才那通长长的倾诉把胃也倒空了,不知为什么越吃越想吃,吃着吃着又想大吼,然而大吼不出来,只能又通过狂吃来抒发。
在陆从白的震撼和不可思议中,他吃了整整三盘!
苏悦铭也顾不得其他了,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所谓“吃货”是怎么来的了,当不能哭不能吼不能发泄的时候,埋头猛吃竟然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陆从白好笑地看着猪一样的他,无奈地摇摇头,他刚要劝对方慢点儿,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他的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挑。
“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苏悦铭从美食中抬起头,看到陆从白的嘴角微微弯着,虽然语气并不是很好,可是苏悦铭却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很好。
心中划过一丝极其微妙的感觉,他放慢了动作,勺子往嘴里喂,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陆从白瞧。
“……哦?”陆从白的脸上闪过极其短暂的惊讶,“这就是你的答案?”
然后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陆从白看着已经坐好的苏悦铭,道:“不吃了?”
“不吃了。”苏悦铭摇摇头,“已经吃饱了。”
“那好,现在你吃饱了有力气了,我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邹玉凤走进茶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不,准确说应该是少年……也不对,对方穿着西装领带样子看起来非常职业,可能只是面相比较稚嫩而已。
那名男子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这间名为“余香”的茶室处于极其安静的位置,布置得非常清雅。
邹玉凤观察了一会儿,才抬步走了进去。
“邹总你好。”
觉察到她进来的少年朝她大步走过来,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请坐。邹总,我姓魏,你叫我小魏就行。”
邹玉凤久经沙场,从容地坐在古色古香的椅子上后怀疑地问道:“你一个人?”
“老板事务繁忙,本想亲自过来的,只是一时走不开,就让我先来聊一聊。”苏悦铭很镇定地说完,其实手心已经在冒汗。
邹玉凤很生气,“你们就这样和我谈生意?”
苏悦铭见她发火心里有点慌,然而想起陆从白的嘱咐又硬着头皮道:“邹总,我是总助,老板什么事情都会让我参与,你这样是不是认为我不配和你谈?那好,我马上离开。”
说着,他便拿起公文袋站起身,作势要走,心里却七上八下。
邹玉凤的怒气消散,忙站起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来谈谈我们合作的事宜吧。”苏悦铭暗自松了口气,似模似样地坐下来,“其实所有老板做投资,都要看对方值不值得。我们老板是北方人,最近想到南方来找合伙人,他认为苏氏生产运营方面都很不错,而且环保城项目非常吸引人,所以想过来看看。”
邹玉凤被他的话吸引了,现在苏氏走下坡路,那个环保城计划好是好,但是没想到会占用那么大的资金,而贷款和收款方面出了问题导致现在公司运营起来很困难,所以大家都是疯了般到处拉投资。
做这个决定的就是那名资质平平的董事长,她其实反对这个项目,因为以苏氏目前的状态要独自吞下这么一大个果实是极其困难的,她属于保守型性格,当时投了反对票。然而项目成功后得到的成果太过吸引人,况且在现在投机风气和“机会难得”“现在不拼何时拼”的倡导下,董事局最终在董事长极力促成下通过了这个方案。
现在果然出了问题,赌得越大,赢了收获越大,输了自然也输得极惨,现在苏氏只能维持表面功夫了,然而中高层一个个却天天失眠。
苏氏有意愿要把这个项目让出去,或者找人一起做,就在昨天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一个北方的公司要来看这个项目,在电话里似模似样。现在的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于是就约了今天见面来探探虚实。
可没想到老板居然没来,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心中疑惑加重。
“邹总,你是什么时候在苏氏的?”闲聊过后,苏悦铭开始发问,他心中打鼓,脑中响起陆从白的话:“你放心,老女人对你这样的嫩青年最喜欢了,只要你不触碰到她的机密,她很乐意解答你的。”
邹玉凤对着年轻的帅哥有好感,不由叹了口气,“十多年啦。”
“苏氏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好多年了。”在上了茶之后,邹玉凤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抗拒,瞅了瞅苏悦铭道,“小魏,我看你年纪轻轻,应该工作没多久吧?陆老板平时都投的哪些呀?”
苏悦铭觉得手在紧张得发抖,然而他还是勉强笑道:“我只是长得年轻而已,我确实工作没多久,只是老板赏识我,才让我跟着他。”
“哦。”邹玉凤喝了口茶。
“邹总,苏氏现在的董事长和苏伟申是不是兄弟?”
邹玉凤的眉头皱了皱,放下茶杯,“你怎么问起这个?”
苏悦铭的手心开始冒汗,“只是问问而已,老板说他以前和苏伟申见过,差点就合作了,只是后来有事回了北京没谈成。”
“这样啊,苏伟申是现在董事长的弟弟,以前确实是他在管理公司。”邹玉凤道,“我是后来进来的,以前的事不大清楚。”
“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他想和以前认识的朋友聚一下,见个面什么的。”
邹玉凤摇摇头,“苏伟申前董事长去世以后,跟着他的人也离开了,要不然我也进不来,呵呵。”
苏悦铭急了,“他们去了哪里?”
邹玉凤微微惊讶,“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个我还记得,他叫周善国,就在临市,其他的人我就不清楚了,不知道你们老板要找到是哪位?”
苏悦铭几乎要惊喜得跳起来,苏氏公司无法混进去,就算问年轻的员工他们也不清楚十几年前的事情,况且那天他大闹苏氏,很多人都认得他了,只有当时出去的邹玉凤可能还不记得自己。
他压抑住激动,“邹总,我们老板找的就是周善国,你能告诉我他在临市的哪里?”
第二十二章
大概苏悦铭的追问让邹玉凤感觉到了不妥,可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具体住址不清楚了。”
苏悦铭不死心,“那他的联系方式呢?”
他毕竟年轻,这样的追问已经极其突兀了,但是邹玉凤的涵养还不错,只是有些怀疑:“这我并不清楚。”
苏悦铭感到一阵失望,这样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多久,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片刻,和邹玉凤聊得有些勉强。
而邹玉凤看到来的不是老板,已经想走了,只是碍于面子才留下来,现在看时间耗得长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谈话内容,便找个借口起身离开。
苏悦铭求之不得,极其热情地把她送到门口,让邹玉凤心中有了一丝的愧疚。
邹玉凤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苏悦铭,这个年轻人明显就是个刚出社会的菜鸟,就算刚才气势凌人的几句话也说得并不自信,她这么多年来看过无数的人,是老还是嫩她基本上一眼都能看出来。对方的反应生涩又可爱,眼睛里清澈的光芒闪烁着,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可爱的小弟弟,所以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生气。
大概是自己的停顿让对方感到了疑惑,苏悦铭便那那双含疑的眼睛凝视着她,邹玉凤想了想,对他道:“我有一个周善国的电话号码,不过是几年前的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
苏悦铭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
邹玉凤不由笑了,胖胖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她从自己的黑皮手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电话簿翻了一会儿,然后道:“你记一下,158XXXXX。”
“好的,谢谢!谢谢!”苏悦铭激动得一个劲地道谢,边手忙脚乱地从陆从白随手扔给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支笔和笔记本,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邹玉凤,“谢谢您了,邹总。”
邹玉凤微笑着接过笔和纸记下电话号码递给他,“我不能保证这个号码还能用。”
“我明白的,不管怎样都要谢谢您!”苏悦铭用手攥着那张纸,就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和未来的希望。他朝邹玉凤认真地鞠了一躬,这里面有对对方的浓浓谢意,也有欺骗对方的满满愧疚。
邹玉凤感觉到他的郑重其事,心中对于来这里的不满已经完全消失,对于这个年轻人更加喜欢起来,“你叫苏悦铭对吧?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一起合作。”
说完探出手来和他握手,苏悦铭半路出家,第一次约一个总监出来洽谈,而且还是在欺骗的背景之下,不免有些紧张和手忙脚乱,然而对方和善的态度却安抚了心中的不按,他也伸出手和她有力地握了握,坚定道:“一定会的。”
午后的天阴阴的冷,窗外车与人流相融交汇,川流不息。苏悦铭出了茶室之后便找服务生借了部手机去洗手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