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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湘使了金蝉脱壳之计,顾氏虽然发怒,但是太子一之下万之上,她又不能对他发作,还得给太子赶紧重新买了一套衣服换上,好言劝慰着把太子送出了白府。太子前脚刚出门,顾氏便沉着脸色吩咐郑嬷嬷把被罚厨房干活的絮儿喊了来。
因为这几日顾淮都是以抱恙为由,所以太子等皆是不知道顾淮的伤势曾那般凶险。也正是因为顾淮,太子才答应了帮帮白湘湘,不然他死也不会穿女的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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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的卧房内,满室氤氲着君子兰的幽香。一片静寂中,女子低低的泣语显得格外清晰。
那个泪眼迷蒙的凝望着顾淮的女子,正是刘棠。若不是多日不见顾淮,她硬逼着承影说实话,恐怕她还不能知道原来顾淮已经昏迷了这么久了。她原本以为让顾淮安排出宫,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她却不曾料到,顾太师居然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其实她本可以直接去求皇帝的,只要她求,皇帝一定会准许她出宫,可是,她不愿,她不愿再去求皇帝任何事。就因为这不愿,顾淮现躺了这里,而她也再顾不得什么不愿,求了皇帝之后来了太师府。她现心里好难受。
“顾淮,不逼了,快点醒来好不好?”刘棠抽噎道,脸颊上的泪珠阳光的反射下微微闪光,她眼前一晃,无意间瞥到一片裙角,顿时眸光一暗,咬了咬牙,方才低声泣道,“知道今不复昔……可是,放不下,也曾经试过不再喜欢,但后来还是失败了……宫里的五年,没有一天不思念,总回忆起们国子监读书时的样子,那时就不爱笑,可是一笑起来就特别好看,父亲虽然平时对很严厉,可是每日家里,总是对赞不绝口,他说能有这样的学生是他之幸……”
“也一直觉得,能遇到,爱上,是之幸,顾淮,也是喜欢的,是吗?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提前从国子监毕业,屡屡到宫中来帮?怎么会把承露、承影留身边?知道的,这些都知道。若不是有,怎么可能那勾心斗角的后宫中安然活到现?恐怕早已死了上百次了吧……顾淮,现连父亲都没有了,只有。所以,快点醒来好不好?”
刘棠说到最后,已是泪如雨下,浑身都不受抑制的颤动起来。
这样情深意切的一番话,有几个听了能不动容呢。白湘湘站外面这一会儿,只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心底的忧伤如春草般滋长,一滴清泪从脸颊上滑落,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喂……”太子虽说也被里面一席话震得惊呆了,但此时连忙喊了一句。眼见得白湘湘的身影越跑越远,太子皱了皱眉,胖胖的脸上显露难得的沉思之色。
他终是踏进了屋子,与满面泪痕的刘棠四目相撞,彼此都有了一丝尴尬。太子对刘棠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妃。”刘棠微不可见的蹙了眉,“太子起来吧。”太子之所以喊刘棠为母妃,乃是因为自五年前刘棠入宫后,皇帝便将太子交给了她抚养。然而实际上,刘棠与太子不过相差四五岁罢了。
太子脸色有些沉沉的,“母妃,您刚才说的话儿臣都听见了,儿臣以为,此事有伤大雅,皇室体面都您一念之间。”后宫妃嫔与外臣扯上关系,就算这个外臣是顾淮,就算这个妃嫔是自己的母妃,他也无法姑息。他的印象中,刘棠一直是个温柔和顺的女子,即使是置身于尔虞诈的后宫中,也没有被侵染,所以他一直很尊敬她,却未想到,她居然会……
刘棠轻轻笑了笑,说不出是讽刺还是别的什么,却坚定的道,“有伤大雅?真是好笑,后宫中杀放火的龌龊事难道还少么,太子怎么不去把这些事翻拣起来,说它们伤了皇室体面?本宫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就算是皇上来了,本宫也是这些话,要杀要剐,本宫悉听尊便就是。”
太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目光忽然落到刘棠的身后,面上露出一抹惊异的表情。
“娘娘,方才您对微臣所言,不再相逼,希望您莫要忘记。”顾淮清冷的道。刘棠闻言面上俱是惊喜,他终于醒过来了?!然而,见到他那波澜无惊的表情,她的心又倏然落了下来,他刚才是说……他就那么狠心?
顾淮已把视线投向太子,身上仅着白色中衣,点头道,“微臣多有不便,还请太子恕罪。”太子连连摆手,却又见顾淮眸中露了一丝疑惑,道,“太子怎么会来看微臣?国子监今日还是有课的吧。”
太子顿时石化原地,不愧是顾大,这种事还记这么清楚!遂而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本太子本来也是去上课的,不过后来被白湘湘拉过来了……”
刘棠几乎是瞬间抬眼看向顾淮,却见顾淮的眸色转沉,似乎丝毫不曾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有些艰难的问道,“太子是说,方才湘湘也这儿,她也听到了……”后面的话虽然不曾说出,但太子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遂点头道,“是,她也听到了。说起来,皇家之事被她听到确实有些不妥……”
话尚未说完,太子只感到一个身影从自己面前掠过,再睁眼细看时,哪里还能见到顾淮的影子?而刘棠,似乎全身力气被掏空了一般,重重的跌坐床上,双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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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湘其实并没有离开太师府,她只是找了一个十分僻静、平常绝无他打扰的地方,静静的坐下来,脸埋膝盖里,双手紧紧的围住自己的膝盖。她甚至都没有发出哭声,她想,她只是需要一个待会儿吧。
顾淮府中里里外外找了三四遍,每一处亭台、长廊、院落都仔细而小心的寻找,到最后找到白湘湘的时候,他身上的中衣都已被汗水浸透了。可是,见到白湘湘缩成一团躲角落里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如冬日里射下了一线暖阳,温温热热的感觉,方才所有的惊怕、忧虑都渐渐消失了。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慢慢走近了白湘湘。
白湘湘察觉到有靠近,她想站起来赶紧逃走,因为她不想让别看见她这副样子,可是她发觉有些力不从心。
“湘湘,来了。”顾淮的声音,总是那般清清淡淡的,却老是教欢喜。白湘湘身子一震,真的是顾淮么?可是,顾淮不是还躺那里?不是的,一定是她幻听了,她太想他,每次脆弱伤心的时候,都是这样。
顾淮俯□子,伸手揽住了白湘湘。他把她的脸紧紧贴自己胸膛上,那么用力,好像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似的。他的声音有些沉厚了,伴随着他的强劲的心跳一起传入白湘湘的耳中,“湘湘,喜欢。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白湘湘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挣扎出来。顾淮轻笑了一声,又把她揽得紧了些,“别动,还没说完呢,这些话,一辈子只说一次的。”不知这话是不是起了作用,反正白湘湘果然乖乖不动了。
“刚才不知道外面,若是知道……总之,棠妃说的那些话,不要意。一直都是把她当做妹妹的,她的父亲刘翰林是恩师,五年前,恩师为奸所害,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死不瞑目。他临终之际,曾经将棠妃托付于,恩师遗愿,自当竭尽全力,所以才对她更为关心。可是后来,不知为何皇上会纳她为妃子,虽说棠妃进了宫后,全族受牵连的都被宽赦了,但是她当时才十四岁啊,一个弱女子进入那般诡谲的深宫,牺牲的是所有的青春年华……对不起恩师当日的嘱托,他当日让好好照顾棠妃的,可是,却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后宫,无能为力……”顾淮的嗓音有些低哑,白湘湘能够感受到他深深的歉疚和自责,回忆起这些,他一定很难受很难受。
“辜负了恩师的重托,欠了棠妃,所以这些是一定还的……这些年来,一直暗中调查当年的那个案子,期盼有朝一日恩师沉冤能雪,含笑九泉,也希望棠妃报得大仇后能够解开心结。”
“相信,顾淮,一定能做到的。”白湘湘他胸口含糊说了一句。
顾淮却是听清楚了,他眉梢微挑,下巴抵着白湘湘光洁饱满的额头,“湘湘,还记得七岁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吗?记得,那时候矮矮小小的,脸蛋胖嘟嘟的,最喜欢两手插着腰瞪了。当时明明比大很多,可每每随外公来白府见到院子里训小丫鬟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蛮横啊,一点都没有小女孩温柔可爱的模样……”
白湘湘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语气幽怨,“所以是嫌弃吗?”
顾淮轻笑一声,“若是嫌弃,现就不会抱着了。好了,别打断的思路,安静的听吧,的小湘湘。”他的语气如此温柔而宠溺,简直掐的出水来,白湘湘庆幸自己现脸是贴他胸膛上,不会被看到,但是顾淮,说这样让家脸红心跳的话是想闹哪样?
“跟着父亲回到京城之前,从来没见过谁如一般任性,接触到的都是如刘棠一般温柔婉约的女子,可是见的第一眼,就再不能忘记了。原来以为,应该是讨厌。是的表哥,可是居然直呼的名字,不知道当时有多生气,可是后来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到后来,每天都想看到鼓着腮帮子颐指气使训的样子,梦里也是两手插着腰瞪的可爱模样。可是,不敢承认,因为是那么任性、那么蛮横的坏丫头,而是太师府的嫡孙,怎么可以喜欢上呢?”
“那后来是怎么喜欢上的?”白湘湘他怀里有些闷闷的道。坏丫头,顾淮居然说她是坏丫头,好伤心。
“那年秋天皇太后六十大寿,还记得吗?那一天,永远都忘不了,永远都不能。”顾淮闭了闭眼,似乎眼前又清晰的出现当时的画面,一幕又一幕,缓慢的重现。
“那一天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女孩子居然敢打当今的皇子,而且那还只是个个子才到肩膀的女孩子;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被一个自己讨厌的女孩子所救,而那个女孩子本来应该是由来保护的……湘湘,不知道那天有多美,穿着那件淡粉色的百褶裙,比皇宫里最漂亮的盛装的公主都要美上一百倍。看见其他的男孩子看的惊艳目光,就想,以后一定要比他们所有都优秀,这样才能和一起;看见那么美丽的裙子因为染上了点点血迹,就发誓,从那一刻起由来保护,再也不会让受到伤害……湘湘,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子,任性只是坚硬的保护壳,从那时起才知道。”
“顾淮,很好。可是,没有说的那么好。”白湘湘的眼泪扑簌簌而下,染湿了顾淮的衣襟。其他眼里,她是刁蛮任性的恶女,没有会看到她也有好的一面,只有顾淮,只有他。
“不管别是怎么想的,的心里,湘湘就是那么好,好到值得倾尽所有去爱。有时候,会想,用一辈子去爱的湘湘,是不是太短了?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那就好了。下辈子,会接着爱,很爱很爱。这次,不会等到七岁才和相遇,不会再等到受伤了才知道要好好保护。想要用两辈子来好好爱,就算不需要,也会退到看不见的地方继续默默守护着……湘湘,说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顾淮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一语成谶!前世他为了救她,不是死阮欣欣剑下的吗;前世她喜欢萧鸿,他不就是她的身后默默守护的吗?可是,她不要这样,绝对不可以!
“混蛋、混蛋!谁要这么做的?!……才不要两辈子都爱,才不要!……”白湘湘已经哭得收不住声了,她用力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