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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好了药过来,药里有些安眠的成分,莫含章喝完,很快又回去睡了。
这一次,厚院的灯黑了以后,一晚上都没再亮起来。
春晖堂那边,沈氏睡眠浅,半夜起夜时还拉着丫头问了一通,听说莫含章发热请了大夫,唔了一声,躺下去又睡了……
第二天起来,又是个新的一天!
莫家这一晚上过得平静安和,那头太子俞琮言,却是一晚上都没能合眼。
围场意外一事查到如今,背后真凶仍旧扑朔迷离,太子或许开始认为二皇子是元凶,可在俞琮言查出他身边那些内奸、找出这件案子背后的疑点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老跟自己呛声,以为自己只输在了排行上,心比天高的老二绝不是这次幕后主使。
可到底是谁做下了这件事呢?
在他和皇帝身边安插内奸,勾结内务府,早早就开始做了准备,南边的毒蛇,凶猛的野兽,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又是怎么悄无声息送进围场的?太子想到这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忌惮——他有预感,如果放任这个幕后之人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他的心腹大患。
“要不是你发现不对,怕是我栽了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身处皇家,每日里面对着各种争斗,太子早就做好了有一日满盘皆输的准备,可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太子拍着俞琮言的肩膀,“敌暗我明,要真是不明不白就给算计了,我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琮言,你认为,这次的事,到底会是谁?”
俞琮言不好明说,只能拐着弯提醒他:“不去看原因,我们只看结果,此次意外,受益最大的,殿下以为是谁?”
是谁呢?太子想起现在还躺在宫里的某人,挑起眉头:“你是在怀疑,老三?”言语里很是惊讶,竟是颇有些怀疑俞琮言的味道——这么多年,这还是太子头一次怀疑俞琮言的眼光。“不是别人,是最安分守己的老三?琮言,你不是看错了吧?”太子真有些难以相信。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三皇子,那真真是从来不争不抢的,宫里容贵妃也很老实本分。早年因为容贵妃的身份,他一直很防着老三,从人进了上书房起就一直盯紧着,可这么多年了,三皇子都娶妻生子,孩子好几个了,容妃更是一路爬到了贵妃的位置,可太子冷就是没看到他们母子有半点什么动静。
太子自然是相信俞琮言的聪明才智的,可十几年监视都没查出任何不对来,这乍然要太子相信三皇子容贵妃母子心怀叵测——他真有些不能相信!
俞琮言也不强逼,只是笑着说道:“殿下先莫急,我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既然殿下认为不可能,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哪怕彼此交情再好,可俞琮言从来都谨守着君臣之别,上下之属,别说太子现在是一国储君,比一般皇子更为尊贵,他日他若果然登基为帝,那便是君王,自古君王多疑,谁知道到时他会不会记住自己今日的无状?——哪怕这个几率只有一点点,可俞琮言一点也不想去赌,他后面,还有一群家人在,如何能冒这个险?
既然太子不爱听,他不说就是!俞琮言还是很注意分寸,并没有叫太子认为他这是在拿架子,笑着摇摇头,只说自己糊涂了:“也是,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容贵妃三皇子有什么动作,我也是,光看着现在皇上对三皇子百般宠爱,容贵妃在宫里也是越发荣耀,就给昏了头了……殿下,你就当我从没说过这些好了。”一边拿起各项资料,作势翻查起来。
反而是先前信誓旦旦说不可能的太子,叫他一番话想起了现在宫里正炙手可热的容贵妃和三皇子母子,下颚不由缩紧了。
皇帝这次,对三皇子可真真是恩宠至极,之前三皇子余毒未清,身子还不好,皇帝竟破例让早已出宫建衙的三皇子住回了宫里,让太医一天十二个时辰待命,内务府更是有求必应。甚至容贵妃也母以子贵,短短一个月时间里,皇帝竟有十天是留宿她宫里,便是平日无事,也要去那儿坐坐,现如今,容贵妃在宫里是越发势大,上次太子妃还说呢,初一命妇请安之时,容贵妃一身贵妃吉服,雍容华贵,却是把一众宫妃都给压住了……想到这些,太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些,这对母子,竟已这般闪耀?
曾经过往的十几年安分守己,难道就代表着日后也一定谨守本分吗?
太子抿紧唇,问俞琮言:“你怎么会怀疑老三的?他这边,可是没有任何不对的。”
听着太子这样主动的问询,俞琮言暗自满意,面上只恭敬道:“正是因为没有任何不对,臣才觉得奇怪的。”见太子疑惑不解,俞琮言笑道,“殿下莫怪我不好听,只是臣一直觉得很奇怪,二皇子生母尚只是妃嫔,但因为比殿下小半岁就野心勃勃,容贵妃位于贵妃之位,身上亦有皇宠,三皇子殿下读书时聪明能干,当差后更是屡有功绩,颇有些朝臣跟随——臣只好奇,难道三皇子,果然只愿意做个贤王就好?”倒不是说皇家就出不了那种品行高洁的人,只是纵观历史,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俞琮言看着太子那若有所思的脸,不好意思的笑着,“这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殿下莫放心上。”
要是平日,太子或许还能不放心上,可这段时间,看着皇帝对容贵妃三皇子的恩宠,太子心里,又何尝没有触动?他年岁越大,皇帝越发衰老,父子之间,反而再没了当年那融洽的感情,有时候太子都能感觉出来,皇帝在戒备着他……可现在,皇帝对三皇子,却是这般看重。
先皇后已经去世多年,纵是皇帝再挂念,死人还能比得过活人?容贵妃如今深受皇宠,万一枕头风吹多了……
太子心底一个激灵,按着俞琮言的话,先不管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事,单只从现实结果往回推,老三这次确实受了不少苦,撞见黑熊,身边侍卫死了好些,自己差点被毒蛇咬死——可问题是,人现在不还好好的吗?不但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经此一事,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蹭蹭升高,怕是比之自己也差不离了。容贵妃更是一举成为后宫第一人,虽无皇后之名,却隐隐有了皇后之实。要是自己,面对那么大一分好处,会狠下心拿自己的命赌一把吗?
太子甚至连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如果是自己处于那个位置,他一定毫不犹豫就去做了。
拿命去赌又如何?赢了,那可是万里江山!
“容贵妃在宫中经营几十年,势力根深蒂固,如果是她,要安排几个人到我和父皇身边,并不是难事!”起了疑心,很多事就经不起推敲了,太子一一细数,竟是越想越觉得这对母子可疑,“容妃掌管宫务,与内务府接触也多……容家好像有子弟在经商,早年还有东西进了贡品,那内务府那边,肯定是打点过了……老三又常年在宫外……”太子的眼神一点点深邃起来,手指交互摩挲着,这是他心烦意乱时的表现。
俞琮言叹一声:“殿下,这些,不过都是我们的怀疑而已,我们背后分析揣摩,自然可以从结果去看,无凭无据的,三皇子平日谨守本分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我们要是对人说出自己的怀疑,不会有人信的。”
太子牙一咬,更是一个激灵:“你不说我都忘了,老三在外头,可是人人称颂的本分人,这么些年,就一直兢兢业业做自己的差事,从来没有半点不好的传出来……”外人眼里,都老实本分地有些木讷了,可太子这会儿想起来,旁人在鄙视三皇子身为皇子却没有半点争雄之心忒过窝囊之余,何尝不是再没有防备他?便是他自己,开始俞琮言说出自己的怀疑的时候,不也直觉说不可能吗?
“老三,如果真的一直都在装,那这份心机……”太子倒抽口凉气,惊得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俞琮言也不吭声,留着太子一点点平复下情绪。
良久,太子翻了翻案上刑部送来的围场毒蛇一事的调查资料,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然有了决断。
“老三藏的深,暂时不能动,可他既然把老二送来了,我总没有怕了的不是?!”太子挑着眉,“琮言,我们就先从这件事入手吧,老三还想一箭双雕?哈!”重重一声嗤笑。
俞琮言便也跟着低低笑起来:“殿下自然是要叫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太子眼中精光闪过,那是自然,不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是枉自做了那么多年储君?!
老二这些年上蹿下跳的,也是讨厌,这次干脆就一次收拾了,回头倒是可以包个厚礼好好谢谢自己这个三弟……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和俞琮言商议商议妥当便不再拖,这件事早前就查了个不上不下,再不赶紧完结,麻烦不说,还得在皇帝那里落个办事不力的名头。
第二天早朝后,太子就请求陛见皇帝,也巧了,三皇子也在。
太子就先给皇帝请了安,然后笑着问三皇子道:“皇弟可是安然无恙了?好久没见你出来了,我给你送去的偏方你吃了没?你别看这不起眼,我下面一个侍卫家乡祖传的偏方,专治那些个蛇毒未清,补元气,我让太医看过了,是好东西,你可记得用!”
显然,他这份友爱兄弟叫皇帝很是受用,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依然看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好一阵感激涕零:“多谢太子费心,我用了两贴,身上已经大好了,一点事都没了!”又苦着脸,颇有些可怜道,“不过不是我说,太子,你给我找来的药给够难吃的,那股子味儿简直能熏死人~”脸上还透出一股子浓浓的嫌恶,撇了撇嘴,“第一次喝得我,那个难受啊,有心要不喝吧,王妃领着一票人跟我面前哭,早两天太医就说我好完全了,王妃愣是不干,非得让我多喝两天养养……什么叫度日如年,这段时间,我可算是领会到了。”
一番话,说的皇帝和太子都是大笑起来,指着她摇头喷笑:“你啊你,你还能有今天?”
皇帝更是连夸三皇子妃做得好:“你受了伤,还想由着性子来?太子苦心费力给你找得药,味道不好就不乐意喝?你还当自己三岁孩子怕苦呢?!”说着叫了左右,“传我的话,内务府不是进上了上好东珠?给三皇子妃送两匣子去,再挑些个头面首饰的,就说是朕赐给她的,这段时间照顾老三,她费心了!”
东珠是北边冬天能冻死人那块儿地方海里出产的珍珠,比起南珠更为珍稀,个头较南珠大,色泽也好,深受后宫妃嫔喜爱,可出产却很少,每年也不过那么一两匣子,非皇帝看重之人不可得……现在这么高兴就赐给了三皇子妃……
太子眼神暗下来,看着三皇子大笑道:“可是该奖,该奖!要不是三弟妹悉心照料,三弟哪能好的那么快?!要我说,父皇赏赐弟妹是好,可也不能漏了容贵妃娘娘,要不是娘娘悉心教导,也不能有如今这般孝悌的三弟不是?”
皇帝一听,果然有礼:“亏得你提醒我。”一时又吩咐人,“江南制造进了新缎子来吧,挑最好的给容妃送过去,顺便也告诉她,老三完完全全没事了,让她且安心。”
三皇子近乎是惶恐地谢恩:“儿臣一点点小伤,却叫父皇太子如此看重,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皇帝笑着点点头,很满意他这态度,太子见他不说话,便上前一步,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