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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好,太子雷厉风行的一通严查,舒月朝这位伯父就被抓住了小辫子,罢官抄家,偏又从舒月朝伯父这里抄出来巨额的银钱!这下罢官都不够了,直接被判了个流刑,整一支男丁全都被流放,罢免功名,连带着女眷也被发落罚没教坊。舒月朝家也收了连累,叔伯全都被罢免官职,发回原籍。索性没被判罪,可如今罢官去职,比起受刑,也差不了多少了。
因为俞锦妍是太子一派,莫家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舒家不敢怨恨太子,还不敢怨恨舒月朝?舒月朝之前松了节礼回娘家,结果可好,直接叫人原封不动扔了回来。
只一句:“我们舒家,当不起姑奶奶的礼!”
娘家这样,舒月朝在背后哭得眼睛都肿了,可莫飞景,别说是一句安慰的话了,那是连看她多一眼都先多余的。
自打上次争吵之后,莫飞景跟舒月朝一直就没好过。莫飞景本就是个重利益的,舒月朝娘家好的时候他还愿意多给几分脸面,可如今,舒家眼看着是要倒了,舒月朝本人又把娘家背景雄厚的嫂子得罪了个死,莫飞景心里要痛快那就奇了!
舒月朝的贴身嬷嬷劝她,要低头,还是要跟莫飞景和缓关系。
娘家都这样了,夫家要再过不好,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舒月朝想了好久,终于还是低了头。
她端着特地给莫飞景熬的汤去了书房,莫飞景人不在,丫头说去给沈氏请安去了。舒月朝知道,这是借口,她之前还让丫头问过了,莫飞景人在自己院子的。
她强忍着心头的那股气,笑道:“既然这样,我在这里等他就是了。”
她到底是二奶奶,她说要等莫飞景,丫头也不敢拦着,只能下去了。
舒月朝便在屋子里随意翻着。莫飞景最近真的很用功,书案上摆了一堆的材料,有各地邸报,有边境资料,还有军中的情况,舒月朝随意翻检,不过粗略看一眼,并没有多大兴趣。倒是旁边白瓷桶里的画卷,她饶有兴味的抽出好几卷来,打算好好欣赏欣赏,前几幅还好,都是些山水图,直到舒月朝抽出一幅画卷,打开来,里面,竟是一位华服美人图……
莫飞景听说舒月朝竟然在书房留下了,气得脸色变换好几次,气冲冲就往书房里走去。
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舒月朝了,这女人要真打定了主意要见他,他再躲,这人也一定会一直留在书房等他的。
她是妻,自己是夫,难道他还要一直躲着她不成?
只是想起已经快倒了的舒家,莫飞景到底不痛快,尤其这妻子还不省心,得罪了家里的大靠山大哥大嫂,莫飞景冲进书房,当即就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书房这种地方,也是你说来就来的?!”
他也是真不客气。大抵是想到舒月朝娘家颓败,这次又是主动来示好,所以姿态摆得极高,更是有意想要打压一下妻子的气焰,好叫她,以后,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才是为妇之道,少在那里兴风作浪的,给他惹麻烦。
却没想到,他一句话才出口呢,舒月朝却不如他想象中那样软和姿态说好话,竟是冷笑一声道:“不能随便来?这是什么地方要管的这么严还不准我进来?二爷是怕我看见什么,还是怕我知道什么?”
这话实在阴阳怪气,莫飞景当即板起了脸,怒道:“你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规矩都学哪里了?书房是我办事的地方,你一介妇人,还当这里是你的卧室,来去自如?”扫了舒月朝一眼,“舒家就是这种规矩教你的?”
真真是往舒月朝的肺管子戳,气得舒月朝身子都哆嗦起来,眼里水光直涌,连连冷笑道:“哈,莫飞景,你说话,也要凭良心。我舒家怎么了?我舒家家教怎么了?我来你书房一趟怎么了?我以前来少了吗?你以前怎么不说我家教不好了?你现在,不就是看我舒家落魄了,所以就作践我了?”扑上去抓着莫飞景就是厮打起来,“我嫁给你那么多年,给你生儿子,帮你出头,舒家平日里也没少照拂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莫飞景那曾想到就那么一句话,舒月朝竟然就如此失态,一时都叫打的懵了,好一会儿了,才奋力抓住了她的手,怒道:“你发什么疯?!”
舒月朝头发凌乱,直哭道:“我当然是疯了,我可不是要疯了?莫飞景,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娘家出事了,你一点也没说安慰我,还,还……”
莫飞景眉头紧锁,冷笑:“还怎么?你说啊!”
舒月朝瞧着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恨不能把一切都说出来,看谁没脸,可旁边,她的奶嬷嬷一个劲儿的给她打眼色,她才勉强维持住一分理智。
舒家倒了,还在迁怒她,要再跟莫飞景闹僵了,他发起狠来,自己却是受不住……
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舒月朝越想越伤心,眼泪簌簌往下落,大哭道:“莫飞景,你真对得起我!”却是连最基本的仪态也不顾了,放声痛哭起来!
如此失态,跟舒月朝平日为人,真是完全不一样。若不是伤心到至极,如何会至此?
莫飞景也不完全是铁石心肠,到底是自己儿子的亲娘,见舒月朝如此,心倒也软了。少不得掏出帕子给舒月朝抹了抹眼泪,叹口气,低声道:“好了,你也莫了,我就是气话一说,你也是,怎么就往心里去了?!”
他态度这一软和,舒月朝反而哭得越发凶起来,便说是撕心裂肺也不为过了。
莫飞景这才有些反省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想想舒月朝娘家倒了,心里肯定也不舒服,自己少不得还要安慰两句。看在儿子的面上,倒是轻柔的将人搂紧了怀里,尽量放柔了声音道:“好歹你娘家人没事不是?这已经是大幸了,你就别再多想了,再怎么,你还有我呢不是?”
舒月朝把脸埋在他话里,听得这一句,身子一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是苦涩的流眼泪。
还有你?真的吗?我还有你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调林韬回京的旨意传到前线的时候,俞锦妍等人刚在林韬的安排下又一次击败了北狄的军队,杀敌一千有余,缴获军械无数,正是士气高涨,伙房拿来战场上搜刮下来的牛羊粮草,给丰盛做了一顿,军营上下一片人声鼎沸,欢畅不已。
对林韬这个带领他们大胜仗,吃饱饭的元帅,更是诚心敬佩。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朝廷里派来的人竟然说什么?要把林元帅给调回去?派另外一个张德林将军来?
谁知道张德林是谁啊!
军营上下登时鼓噪起来,士兵人心涣散不说,一些将领,更是直接就对朝中来人没了好脸色。
这种情形下,林涛反而是在场众人中唯一一个镇定的,面色如常的接下了圣旨,竟是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只说自己马上去收拾东西,即刻便随朝廷来人一同返京。
原本还戒备在一旁生怕林韬会反抗的宣旨大臣和护卫都有些愣了,怎么都没想到,林韬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旨意了?!
传旨的是礼部一个中事,姓何,却不是谁的人,反而是个中立寒门出身的进士,正因为无门无靠才被派来干这么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原本早就准备好了吃点苦头看林韬的脸色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那么顺利就把人物完成了。一时惊得是满面讶色,好一会儿了,才忙忙谢过林韬:“下官多谢林大人体谅。朝中有旨,下官也是奉旨办事,但心里,对大人能守国门克敌军,也是仰慕已久。”
林韬很客气:“大人严重了,不过是我分内之事而已。”
他这么彬彬有礼,何中事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对林韬可真真是感激涕零,如果说之前是碍于林韬的背景不得不对他恭敬,这会儿,那就是真心实意的敬重了:“大人且莫急,您身居要职,想来该有许多事要做,慢慢来就好,皇上并未催着您赶紧回京,且等安排好一切再走也来得及。”
所谓礼尚往来,林韬这么给面子,何中事自然不介意让林韬多呆些时间再回京。也好叫他安排交接的事。
林韬也不推辞,他确实也有很多事要做,能多停留一会儿也是好事。
何中事得了林韬好脸,在军营里,倒也算过得去,底下士兵再怎么,看在林韬的面子上,对他也客客气气的,何中事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可这来接替林韬位置的张德林,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俞锦妍等一些军官,压根没把人当回事,张德林这边火来打招呼,他们冷冷淡淡说几句,却是根本不亲近。
中午,林韬让伙房给张德林何中事等人置办了一桌接风洗尘宴,菜都是好菜,有些还是军中士兵骑着马跑到最近的城镇给买回来的菜蔬,军中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饭菜了,同桌的将士吃得也都挺喜欢,气氛也算热闹——除了,这桌宴席,被这群人从接风洗尘宴变成了送行宴。
一整顿饭下来,高坐上首的张德林,除了开始林韬给敬了两杯酒,后面,根本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忙着给林韬送行了,这边这位出来说“多亏将军布置周全,带我等奋力厮杀,才有我等如今安然坐在这里,下官这里敬大人,还望大人回京后一切顺利,及早回来,再带着我们好好打一仗!”说到动情处,一个大老爷们,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那边又有人出来附和:“粮草不足,士气低落,前段时间,我心里都有些犯嘀咕,亏的大人当机立断,带我等奇袭敌军,这才给我军带来喘息的机会,如今更是几次小败敌军,战果斐然,这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劳。没有您,就没有在座的我等。下官这里谢过大人,下官愿一直跟在大人手下,鞍前马后,绝无二话!”一仰头,一杯酒就一饮而尽。
更有无数人站起来:“还望大人早日归来,带领我等杀敌卫国!”
何中事感叹着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得不感叹林韬在军中的深得人心。这些士兵,要不是出自真心的敬畏林韬,如何会如此这般真情流露?
只是这样来,张将军,情况堪忧啊。
何中事扫了一眼张德林的脸色,果不其然,阴沉如水啊。
林韬自然也看到了张德林难看的表情,可他却一句话没说,反而谢过众将士:“诸位厚意,我铭记于心,定不敢辜负大家的心意!”与诸人碰了一杯,满满一小盅烈酒,便一饮而尽。
“好!”
将士们兴致起来,场面更是热闹。
张德林眼底几乎要烧起火来……
太子是真的不想忍了。
没有人喜欢在刀尖上过日子,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生怕那一天,就叫人一锅端了——不止是自己,自己妻儿子女,跟随的下属,没一个能逃过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要说皇帝和太子,在太子年幼的时候,也曾是父子情深的。先皇后早逝,皇帝却多年不再立后,一心抚养太子成人——彼时太子心中,皇帝是他最亲爱的父亲。
只是再深厚的感情,也抵抗不了时间的流逝。先皇后到底是去了,后宫里诸位皇子的母妃却还在,死人,如何争得过活人?枕头风吹久了,皇帝记忆里皇后的样子也就渐渐模糊了。
而太子在一天天长大,娶妻生子,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而皇帝,却是老了。
对权利的掌控欲,让皇帝与太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