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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听了,只感到压在心头的块垒消失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秋竹院上上下下都是轻松的,从前的那种沉闷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碧儿去厨房放下汤盅,元秀信步向花树下走来,越走越近,锐哥儿有活力的依依呀呀声就随风送过来,声声入耳。
“夫人。”余氏看元秀过来,忙起身让开了,她而今也是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自从看到生活有了盼头,她是越过越有滋有味。
元秀笑着点点头,就坐到锐哥儿的摇篮边上,他正用手抱着小脚,努力的向自己的小嘴里塞着,用刚长出来的小牙用力的啃着,好像在吃多么美味的食物似的。
一旁的元宝却在呼呼大睡,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微张,还有一滴透明的液体挂在他的嘴角。
伸手摩挲着锐哥儿的小脸,元秀觉得她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感动,她今生看样子是不可能有儿女了,但是她不感到有任何的缺憾,锐哥儿既是大哥大嫂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她会竭尽全力,给爹娘和锐哥儿最好的生活,想让他们过得富足快乐。
锐哥儿放下了自己的小脚,小手抓住元秀的食指,给了她一抹纯真的微笑,露出他那对小小的乳牙。
“锐哥儿。”元秀低低的唤道,眸底隐隐浮现一抹黯淡,她无法看到锐哥儿长大了吧。
“夫人?”余氏唤,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她看错了吧,看错了吧?!
元秀抬头,余氏觉得她好像真的看错了,元秀的脸色还是那样的快乐,并没有她看到了那一丝的绝望。
那是怎样的绝望啊,是明知前方是地狱深渊,也要义无反顾的跳下去的绝望,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元秀问,余氏急忙摇头:“不,哦,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23
“哦,可能是最近有点累。”元秀被余氏看的心中一惊,不由抬手摸了自己一下脸,推说要去歇息,就从花树下走开了。
进了屋子,元秀直奔菱花镜而去,里面映出来的脸,看起来有些陌生,和三年来在秋竹院的她有很大的不同。
她的脸上有轻松,有愉悦,还有……!元秀这才知道为什么余氏会那样看着她,因为她眸底还来不及消褪的绝望。
猛地阖上双眸,遮住了其中的全部情绪,必须要小心了。这一次是余氏,她是个外人,不知自己跟董家的内里纠葛。
若是被爹娘,或是卢嬷嬷她们看到,就糟糕了。那样一来,她跟爹娘互相隐藏,不想让彼此伤心的秘密,就会无所遁形。不,不能被看到!
慢慢的睁开双眸,元秀深深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好,不会再被发现了。从此刻起,她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让自己再流露出那样的无助和绝望。
董严氏没有立即去秋竹院找元秀,她从董母那里回来后,既没有收拾以备元秀居住的院子,也没有调教心腹丫头,每天该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好像已经忘了有这一回事似的。
董母旁观了几天,看董严氏还是没有动静,不得不将她叫到自己跟前,又仔细的交代了一遍,并许了诺,说若董家得了牌坊,就将董严氏扶正。
“媳妇啊,不是我心急。你说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扬儿,为了你吗?我老了,董家得再多的牌坊,对我也是无用的。你却不同,你还年轻,董家多一座牌坊,你就能从中得到许多好处。这个也不用我教你,我想你是懂的。”
董母亲切的拉着董严氏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娘,您说的话,媳妇都懂,但媳妇想,现在还不是时候,能不能再等一等。”董严氏虽然没有去秋竹院,但据她安排的眼线说,秋竹院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她这个时候去了,反而不好跟元秀讲条件。她想等着元秀陷入困顿之际,她再出马,用最低廉的条件将元秀骗进董家。
董严氏将银子看的很亲,凡是进了她手里的银子,或者她自认为是属于她的银子,她是一分一毫也不愿意拿出去的,那简直是从她的肋骨上割肉,肉疼啊。
董家是她的,就算是从董母这里拿出去的银子,那也是她的。她还妄想一分银子也不花,白白的将元秀赚到董家来,那她就捞了大便宜了。
“不能再等了。你若不愿去,我也不勉强。不过,咱们先说好,我要另派人的话,功劳可不会再算在你的头上。媳妇,你不要忘了,你只有一年的时间,若你看不上正妻之位,我给别人就是。”
董母看董严氏还在拖拖拉拉,试图拖延时间,不由将老脸一沉,甩开了董严氏的手,就要扬声叫人。
董严氏急忙跪下了,抓住董母的手就是不肯放松:“娘,您不要生气,您一向是最疼媳妇的,怎么就为了一个元秀,就不疼媳妇了呢?”
“不是我不疼你,是你不听话。”董母紧绷着个脸,耷拉个眼皮,脸上不见一丝的笑模样。
“娘,媳妇这就是秋竹院,去见元秀,尽快将她接进来,您看,行吗?”说到最后,董严氏特别的小心翼翼,仿佛唯恐再激怒董母。
“嗯,去吧。只要你将元秀接回来,我最疼的还是你。”董母这才笑开了,还慈祥的抚摸了一下董严氏的发髻。
“她要什么,你尽管给她,不管是银子还是其他的,你给她多少,我都给你双份。”
董母看穿了董严氏不情不愿之下的,贪财、吝啬的本性。
“娘,瞧您说的,媳妇怎么能要您出银子呢。您今后,多疼疼媳妇就好了。”董严氏一边想让董母大出血,早日将董母手里的银子都抠出来,一边又不想给元秀一分银子,真是左右为难。
“好,我今后就多疼疼你。”董母慈祥的笑着,看着董严氏的背影在她眼前消失,脸上慈祥的笑登时就收敛了,老眼锐利,森冷,无情。
“哼,一脸的小家子气,怎么有资格做董家的正室!我就姑且再让你多蹦跶几天,多嚣张几天吧!”
“老夫人,只要她一直生不出儿子来,老爷总有厌烦她的那一天,也会迎娶门当户对的夫人回来。”
一个婆子从后面转出来,手上捧着一个茶盅,盖得严严实实的,不知装得什么。
“等她将事办成了,你就去她身边伺候吧。”董母接过茶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茶盅。
“是,奴婢一定将事办的妥妥的,不让老夫人您操一点心。”婆子躬身笑着,脸上有跟董母一样的狰狞闪过。
“你伺候好了她,我叫你家小子将你接回去荣养。”董母抬眉,揭开了茶盅,一股浓郁的、苦涩的药味随之飘了出来。
“奴婢谢老夫人恩典。”婆子大喜,跪地上砰砰砰给董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董母既然开了口,说不得还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回家养老。她可是,一直在盼着这一天哪!
董严氏一出董母的院子,就招来了严嬷嬷,低声对她吩咐:“你带人将夏芳园收拾干净了,顺便再挑一个听话的丫头。”
“是,夫人放心,奴婢会亲自看着她们收拾的。”董严氏一开口,严嬷嬷就知道接元秀回来已成定局,不会有更改了。
“收拾好了夏芳园,你再叫你家小子去衙门找老爷,告诉他,老夫人又生气了,叫他先不要回来,在衙门里睡几天。等哪天老夫人气消了,他再回来。”
董严氏接着再吩咐,话语里有不加遮掩的骄傲和得意,董扬的一颗心可都系在她的身上,即使元秀回来了,也休想夺走一分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
☆、24
董严氏的到来,犹如一滴滚油,落在秋竹院温馨平静的生活里,激起了一圈圈不和谐的涟漪。
“爹,娘,知道她来了吗?”元秀用篦子抿了抿头,插上钗簪,这才回头缓缓问道。
该来的终于来了,董家,还有董严氏真是迫不及待啊……
“老太爷,老夫人还不知道她过来了。”继董母之后,董严氏也上门了,碧儿下意识的先来回禀给元秀,而不是元父元母。
“碧儿,你跟我出去见她。你再悄悄的叮嘱余氏一声,叫她将锐哥儿抱到爹娘屋子里。”缓缓抚了抚衣袖和裙裾,元秀郑重其事的吩咐着。
“是。”碧儿呆了一下,才应道。
元秀用平常的步伐,不慌不忙的向外走去,余氏已经抱起锐哥儿走向元父元母的屋子里,碧儿紧追而至,扶着她出了院门,就看到上回见到那一辆豪华马车。
董严氏依旧在马车里端坐,没有在马车下等着,不过这一次跟她来的仆妇不多,也不过两三人。
“夫人,秋竹院的夫人出来了。”严嬷嬷一看到元秀的身影,就对马车里稳坐不动的董严氏说道。
“打起帘子。”董严氏吩咐,画眉忙不迭的将帘子卷起,身穿大红暗绣蹙金蔷薇纹褙子,下着颜色稍浅撒花贡缎八幅裙,飞仙髻上除了三根明晃晃花开富贵的金钗,还插戴着三对蝴蝶绞丝金步摇的董严氏就出现在元秀面前。
这一次董严氏比上一次前来炫耀的时候,还要更加的逾矩,比元秀这个正室穿戴的还像一个正室,端端正正坐在马车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走过来的元秀。
粉蓝洒金半新不旧的褙子,下面是一条月白色渐变到裙裾下摆为浅蓝色,上面绣着朵朵小花的半旧直罗绉裙,行走间只让人感到似有一股清新微风迎面拂来,董严氏的脸微微的变色。
元秀不是素面朝天,而是浅浅上了一层淡妆,挽着寻常的妇人发髻,插戴着两根钗簪,除此之外别无任何饰物。
她还是没有压过元秀,董严氏恨恨的银牙紧咬,她本来想在气势上,狠狠将元秀打压下去,让她不敢跟自己讲条件,摆正室的架子。
上一次来,她还有所顾忌,没有像今天这么威风。但,今天有所不同,元秀要被接回去,这是要董严氏看清她心中早就存在的那根刺,元秀是正妻,她是平妻,一个字只差,她就要多多忍耐。
还是她太大意了,董家跟她出身的盐商家有很大的不同,不过,她能将嫡母及其子女打得一败涂地不能翻身,她就能将元秀也打到尘埃里,就是需要的时间要长一点。
咬牙将视线移开,不去看元秀的落落大方,她就是出身低又怎样,她就是学不来元秀这等假惺惺的名门闺秀的气质又怎样,现在的她仅是差了个名分而已!
不要着急,很快的,就连她所缺少的这个名分,也会被她囊括在怀中,谁也抢不走!
“见过姐姐。”董严氏在马车微微欠身,娇媚的小脸上擒起一抹微笑,向元秀释放着她的‘善意’。
“董家老夫人等不及了吗?”元秀站定,董严氏珠围翠绕,俨然一位暴发户似的阔太太装扮,虽然她头上金光闪闪,身上也闪闪金光,却将她自身的那点微弱的光华给遮掩住了。
董严氏容貌不差,家世虽说比不上董家,但也算是大富户一流,却将董严氏养的眼里只看到金子,董扬会为这样的她动心,真是令人佩服。
元秀在心头庆幸,她对董扬,对董家没有一丝情分,才不用日日看着董严氏的四不像模样。
做自己不好吗?撇开这些金光闪闪,撇开这副暴发户阔太太的嘴脸,董严氏还是很娇媚动人的。
“是啊,娘叫我来跟姐姐谈谈。”董严氏抿嘴一笑,刻意的向元秀显摆董母对她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