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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银红丝帕捂住脸的元秀,猛地转过身来,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她边哭边说:“若老爷不愿看到我,何不给我一纸休书,也好过这样羞辱我。”
元秀不哭则以,一哭就给他哭了个一塌糊涂,还口口声声向他要休书,竟是想要离了董家!
董扬厌恶的看着元秀手里的银红帕子,他现在才发现元秀也是满头金晃晃、明灿灿。又在这金晃晃、明灿灿中间,显出一朵大红牡丹,要多艳俗有多艳俗,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
不过,厌恶归厌恶,董扬心知肚明元秀要的休书,他是拿不出来的,不说上面有董母压着,下面还有元家救董家的恩情。不管董家放出了多少破坏元家名誉、破坏元秀名声的损招,但元家救了董家是事实,在人们淡忘这件事之前,休书是坚决不能给的。
“老爷,不想给我休书,又如此厌弃我,这叫我今后如何在董家立足?”元秀继续呜呜咽咽,大有水漫金山之势。
“董家没有你立足之地,你……回秋竹院去!”董扬猛地顿了一下,才将那个‘滚’字吞下肚去。
“不是我要回来,而是二夫人接我回来,老爷想让我出府,何不问过了二夫人再说。”董扬在看着元秀,元秀也在丝帕下看着他,看着他眉宇间的厌恶越来越多,看着他越来越不耐烦站在这屋里,便知只差一步,就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了。
“你!”董扬被气得噎了一下,明面上是董严氏接了元秀回来,其实是董母下的令,董严氏是无权将元秀再送回去的。
“老爷,您来夏芳园就是为了向我兴师问罪吗?”
元秀的最后一步,终于让董扬无法再忍耐,虽然元秀仍然用丝帕遮着脸,但她这一句问话里,竟然让他听出了一丝娇羞和一丝期盼。
“不知羞耻!”狠狠的掷出这一句话,董扬挥挥袖子,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偏房。
他没有看到,在他背后元秀遮脸的帕子拿了下来,她清透、明亮的黑眸里哪有一点的水光,有的是淡淡的讥诮和放松。
终于将董扬赶了出去,元秀慢慢的坐直了身躯,应付过了这一回,董扬会有好一段时间不来打扰自己,她也就有了喘息的时间。
万幸的是董严氏还弄了个春杏过来,为了能爬上董扬的床,她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董扬过来偏房,也就免了自己的危机。
她要做的就是作壁上观,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若春杏能成功,她还需帮春杏隐瞒,不能让董母知道董扬碰的人是春杏,而不是自己。
能不能清清白白离了董家,就看今后的一年里,能不能成功的让春杏为董扬生下儿女。一年看似短暂,元秀却觉漫长的如一日三秋。
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元秀缓缓摘下了发髻上的金步摇和牡丹花,缓缓躺倒在被褥上,回来董家很累,她想念秋竹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
☆、40
元秀是在一阵淅沥细雨敲打窗户的声音里醒来的,昨夜她囫囵入睡,没有脱去身上的禙裙,也没有脱去头上的钗环,散了发髻,就那样横卧着睡了一夜。
所幸门窗紧闭,外面因为下着细雨而起来的寒气,没有进入到偏房里,她就这样睡了一夜也没有被风吹到。
雨声时大时小,除了风声、雨声,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躺了一会,元秀起身将禙裙和钗环都脱去,将妆容卸下,重新换上她的半旧禙裙。
用冷水洗漱过后,元秀挑了一根素净的银簪子,绾住满头的青丝。
这时,雨声好像变大了,元秀又在这雨声里,听到了春杏得意的娇滴滴的声音穿透了风声、雨声,直直的灌到偏房里来。
“老爷,老爷,让奴婢服侍您用过早饭再走吧。”董扬昨夜竟是没有离开夏芳园,竟是就这么收用了春杏。
元秀对院子里台阶上春杏得意的炫耀充耳不闻,她自以为爬上了董扬的床,从今后就会水涨船高,成为董扬身边头一份的姨娘,却不知她这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烤。
“下了半夜的雨儿,早上都没有停,老爷,要不奴婢打伞送您出去吧。”台阶上春杏还在纠缠着,董扬不耐烦的拨开了她的手,阴沉着脸冒雨走出了夏芳园。
春杏跺了跺脚,扭头进了偏房,找上元秀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听到了吧,昨夜儿老爷是在我那里睡得,你虽说是从大门里抬进来的,但是挡不住老爷不喜欢啊。我虽然只是被老爷收用了,但我也是名副其实的老爷的人了。这夏芳园里就你和我,我是不能伺候你了,还要你来伺候我,从今儿起就这么办吧。”
“你既然被他收用了,想必你家二夫人会给你安排人来伺候,也会安排你搬出夏芳园,更会抬你做姨娘。不过,我看你的意思,你是想跟我在这夏芳园里一直住下去了,是吗?”
元秀抬眸扫了一眼,浑身洋溢着得意、炫耀,以及心想事成气息的春杏,淡淡说道。
她被赚回来,不代表她会在春杏面前伏低做小,董严氏想羞辱她,更想要羞辱元家,她是不会让董严氏如愿的。
春杏被元秀顶的一滞,满脸的喜色也僵在了脸上,她以为已经拿捏住了元秀,不想元秀根本不是她能拿捏的。
董严氏派她来,也只说让她好好伺候董扬,没有说要如何的折腾元秀,她只是估摸着董严氏的心思来折腾一下,以期能讨好董严氏,早日将她搬出夏芳园,成为风风光光的姨娘。
可是,她的一腔心思在元秀这里落了空,直叫她心头窝火,直着脖子喊道:“你不要得意,等我为老爷生下庶长子,我定要你跪在我脚下,求着我让你伺候。”
“等你为他生下庶长子的那一天,再说吧。”元秀没有半点惊惧,若她猜的不错,假使春杏能生下庶长子,也会被说成是‘嫡子’,送到董母手里。
到那时,春杏就没用了,以董严氏睚眦必报的心,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等着吧,我定叫你悔不当初!”春杏咬着牙撂下威胁的话,当着元秀的面狠狠的关上了房门,‘砰’!
这当口,院里又响起一声清脆的女音:“春杏姐姐,我来送早饭了。”
正是大厨房里的小丫,她打着描着花草的油纸伞,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轻盈的走到了台阶上。
元秀出了偏房,董严氏遣这个小丫过来,就是为了监视她跟春杏。她是不怕监视,却不想让小丫进偏房,看到偏房里前人留下来的好东西。
董母不愿见偏房里的一桌一椅,董严氏可是见钱眼开的人,她搜刮了去还是小事,而自己就没有防身的东西了,那样一来就太危险了。
“夫人。”小丫的笑脸跟昨天一样甜美,向她屈了屈膝,就要将那个大食盒递过来:“今儿下雨了,大厨房里做了几样防风寒的饭菜,奴婢也给夫人送来了两样。”
“小丫,你还叫她夫人啊,她是哪门子的夫人!”春杏冲过来的时候,小丫脸上那一抹讨好还没有收起来,不过她眼里只有食盒,没有看到小丫对元秀的讨好之意。
而元秀,却清楚的看到了,小丫被春杏破坏她的计划后,眼底迅速一闪而过的懊恼和怨恨,她也只做不见,小丫跟春杏对上,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春杏姐姐,你怎能在夫人面前……”小丫的话没说完,就被春杏拦住了,她狠狠的‘呸了一声,插着水蛇腰开始教训春杏:“呸!什么夫人,不过是被老爷厌弃的弃妇,哪里当得起夫人二字!小丫,我告诉你,咱们董家的夫人只有上房那一位才算,你可要瞧仔细了,不要被人糊弄了,你认错了人,即讨不了好,也会失了夫人的欢心,你可要记住了!”
“夫人,春杏姐姐,我回大厨房了,待会再来收拾。”小丫似乎被春杏教训怕了,匆匆的屈了屈膝,扭头就进入了蒙蒙雨帘里。
“这几碗菜我吃,这几碗菜给你。”春杏教训完小丫,回头将食盒里最好的菜全部挑了出来,只给元秀留了两样素菜和两个素包子:“大厨房也是看我的面子,才送来了这些好菜,我不像你,我这个人心软,你虽然不肯伺候我,我也不会让你饿着,喏,这是赏给你吃的,拿去吃吧。”
她一脸的施舍,跟那向着路人喊着‘嗟,来食’的人一副嘴脸。
元秀收了那两碗菜和那两个素菜包子,没有去看春杏那副施舍的嘴脸,就且让她得意一时,好为自己挡去董扬那个灾劫吧。
小丫出了夏芳园,走了没有多久,就被鹦鹉拦下了,她要问的是什么小丫知道,不等她张嘴就先说了。
“鹦鹉姐姐,秋竹院来的那人还是老样子,就是显得憔悴了一些。反倒是春杏一脸的喜色,瞧着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还话里话外挤兑秋竹院那人,俨然一副她就要步步高升的得意嘴脸。”
小丫人看着小,心眼可不少,董严氏没有直接来吩咐她,而是有鹦鹉传达她的吩咐,领会了董严氏心思的她,在夏芳园里看的最仔细的就是元秀和春杏的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41
“春杏,欢喜的有那么明显吗?”鹦鹉拉着小丫退到假山里,淅沥的细雨登时便遮住了她们的身影。
“嗯,鹦鹉姐姐,我看的真真的,春杏欢喜的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小丫仔细的回想着,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的一切:“啊,对了……”
她猛然叫了起来:“我记起来了,春杏将头发挽起来了,她梳了个妇人头。”
小丫也想起为什么当她见到春杏后,心里那点子的违和感,原来春杏没有董严氏的准许,就私自梳上了妇人头,她这是私自将自己的身份抬起来了。
“挽起头发来了,梳了个妇人头。”鹦鹉重复,旋即冷笑了:“我知道了,小丫,你回去吧,这件事跟谁也不要说起,就是跟吴嫂子也不能说。”
“嗯,我记下了。”小丫用力的点点头,先一步出了假山,等她走远了,鹦鹉才出了假山,回去跟董严氏回报去了。
“绾发。梳头。”董严氏抬起冷冰冰的杏核眼,摸索着手炉的手指收紧,董扬这么快就收了春杏这个丫头,这么快就将她抛到了脑后!
亏他昨夜还说什么,要告诉老虔婆把元秀赶出去,还说让她放心,他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他前脚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后脚就收用了春杏那个贱婢,这就是他说的绝不背叛!这就是他说的只要她一个!
董严氏此时却忘记了,就是她将春杏送到董扬面前,也是她安排了昨夜那一出。
“夫人,老爷他不是有意要收用那个贱婢,听说昨夜老夫人派人强行将老爷送过去的。”严嬷嬷看董严氏气得脸皮紫涨,怕她当场就发作起来,就忙安抚着她的愤怒。
“这会子,老虔婆可是称心如意了!”董严氏恨恨的磨牙,将董母深深的恨上了,将董扬推出去是一回事,听说他真的收用了春杏又是另一回事了。
“夫人,您不要生气,不过一个小小的贱婢,想要怎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严嬷嬷为董严氏揉着额角,低低说道:“只要那个女人不会生下嫡长子,一个贱婢生下的庶长子,不要说夫人您,就是老爷也不会放在眼里。”
“你说的对,我不会生气。那贱婢生下庶长子也没什么,就算到那时老虔婆要抢到身边抚养,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董严氏缓缓的靠向后方,老虔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