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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碧玉的心头猛地一跳,忽的生出一股难受和害怕,急忙忙唤道。她不愿意看到发呆的元秀,总让她觉得元秀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样。
元秀抬头看过去,笼罩在她周遭的寂寥和决绝消失无踪,碧玉才敢说话:“强哥儿叫的大夫来了,就在外头候着呢。”
“是那位老大夫吗?”元秀在秋竹院三年,偶尔有个头疼脑热,董家不会为她请董家专用的名医,只会先晾她几天,再草草请个大夫过来瞅瞅,就不闻不问了。
可是董家挑人也挑走了眼,请来的这个不出名的老大夫,却是一个医术高明,又有仁心的人。
不会因为元秀落难,就马虎看诊,敷衍的开方子。他开出来的药方,所需的草药价格便宜,药效却好上许多。
元秀要为元父元母请大夫,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又担心找这位大夫看诊的人多,找不到人,就吩咐元强,若老大夫不在,找他的徒弟也可。
老大夫的人品很好,他教出来的徒弟人品也好,就是医术比老大夫略逊一筹,还需要多多磨练。
“叫强哥儿请老大夫稍作片刻,我这就去请爹娘过去看诊。”元秀脚步匆匆,恨不得让老大夫一下子就治好爹的旧疾。
“是,夫人。”碧儿俏生生的应着,也匆匆走出去了。
不再沉寂的夫人,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17
经过一天的歇息,元父元母的气色比刚来时好了一些,至少不再那么的灰暗。
锐哥儿还在睡着,小小的人儿蜷手蜷脚,将自己蜷成一团,一眼看过去,根本不会感到那是一个小人儿。
元秀移开酸涩的眼光,跟元父元母说请了城里的老大夫,为他们夫妇看诊。
“我没事,还是叫强哥儿回了那位老大夫吧,不要再花不必要的银子了。”元父摆摆手,但他刚说完,就爆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来。
“爹,娘,我手里有银子,董家每月都给我月例。我在秋竹院也没有花销的地方,您们上了年纪才要好生将养着。女儿哪怕不能在您们跟前侍奉,也就安心了。”
元秀捧了一盏温水,等元父不咳了,便递过去让他润润嗓子,还恳切的看向元母:“娘……”
“老爷,你就让老大夫瞧瞧吧。你身子康健,元秀才能不担心啊。”元母在旁劝说着,在苦寒的北地,他们请不到大夫看诊,也没有大夫肯为他们看诊,才会让元父有了旧疾。
而今,他们回来了,元秀又请了大夫过来,元母也想让元父看一看。他每日咳得时候多,她也担心着呢。
“爹,家里现在您是定心骨,您若是有什么万一。不说女儿距离千里之遥,不能在您面前尽孝,就是娘和小小的锐哥儿,还能指靠谁呢?”
心里的酸涩不停的涌上来,元秀低头,不让元父元母看到她眼角的泪光。她知道元父是为她节省银子,若是在昔日元家鼎盛时,元父又怎么会不肯看诊?
“大哥大嫂就留下锐哥儿这么一点骨血,您真的忍心丢下他不管,您真的忍心丢下娘么?”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元家就剩下老少三人,若两老谁有个万一,那家便不成家了,这是元秀最担心的!
“好,我看诊。”元父看看白发苍苍,憔悴不已的元母,再看看瘦瘦小小,仿佛不存在的锐哥儿,终究是点头了。
老妻,幼孙,还有已嫁为人妇的女儿,为了他们三人,他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
看元父不再坚持,元秀急忙叫碧儿请老大夫进来,又叫碧儿去抽屉里取银子过来。
老夫人为元父元母看过,又拉着锐哥儿的小手瞧了瞧,说都没有大碍,就是之前吃了太多苦,才会落下旧疾。
元父的旧疾吃一段汤药就能痊愈,不用吃很长时间。等痊愈后,多补养补养就好。也无需像从前一样锦衣玉食,只要吃的好一点,再加上药膳调理效果会更好。
元母和锐哥儿都需要调理,虽然说不用吃药,但元父元母身体要康健,锐哥儿身体强壮,要花费一笔不菲的银子。
元秀谢过老大夫,元强送老大夫回去,顺便将元父要喝的汤药取回来。因为元父元母不会久住,老大夫就开了几个方子,让他按照先后顺序服用。
“若能小住一段时间,调理起来会更加事半功倍的。”老大夫临走前,摇头叹息道。
“卢嬷嬷,你叫柳哥儿去董家走一遭,就说我爹娘回来了。只是路过,很快就会赶回京都。”
元柳办事利落,元秀交代下去,他很快就办妥当了,将死当来的一千两银子送到秋竹院。
卢嬷嬷拿着那一千两银子很是心疼,元秀让元柳死当的首饰和衣料绸缎,绝对不止这个数。
“夫人,要不老奴走一遭?”卢嬷嬷愿意让董家知道元家老爷夫人都回来了,她心里还幻想着,董家人会良心发现,将元秀接回去,也会给元父元母银子返京。
“不,卢嬷嬷,你不能去,就叫柳哥儿去吧。”元秀不肯让卢嬷嬷去董家,不想让她向董母哀求。
卢嬷嬷奶大了她,又对她忠心耿耿,她不能让卢嬷嬷去董母面前被羞辱。
“夫人,真的要将老太爷,老夫人回来的消息告知董家吗?”碧儿正为元秀取下钗环,拆开发髻,卸去脸上的淡妆。
“一定要告知。”元秀阖上秀美的明眸,即使她不传信进去,董家人也能从其他渠道得知。
而她要做的就是阻止董家人拿她的爹娘做筏子,来为自身和董家谋取好名声。她做为被利用的棋子,已经为董严氏谋取了好名声,她可是现如今为了体弱多病的元秀,在董家里任劳任怨,操持起董家的管家之职,有名的贤惠娘子。
除此之外,董严氏不知为何三年不孕,对外却说董严氏做为元秀的‘好妹妹’,董扬的平妻,三年来坚持服用避子汤,是不想在元秀之前,让庶长子先出生。
董严氏美名远扬,而做为被利用,被踩的元秀,却是鲜少有人提及,即使有人提起来,也是说她撞大运,遇到了少有的正直良善的董家,才没有被拒婚,被退婚,还花着董家的大把银子养病。
董家和董严氏都从她身上得利了,他们是皆大欢喜,而她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那就是彻底看清楚了董家人的心是怎样卑鄙无耻。
她十里红妆嫁入董家,第一日,在喜堂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来由的就昏厥过去,狼狈的跌倒在喜堂上。
元秀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是在闻到一股涩涩的香味后,便一下子没有了大半力气,只能依靠着搀扶她的两个丫头行走,那两个丫头身上都挂着,散发着涩涩香味的香包,她被香味包围,才会在喜堂上突然昏厥。
在昏厥的一刹那,她看到了董扬的眼,平静无波,有终于等待到的释然,却没有一丝的讶异,他就等着自己昏厥、跌倒。
这就是她要嫁的人?这就是坚持要迎娶她的董家?是她看错了么?是么?这是跌入黑暗里的元秀,心中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18
元秀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天光大亮,一个修长的男子身影背对着坐在前方。
她想张口说话,她想坐起身,却发觉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明亮的阳光穿过琉璃窗和屏风,她竟然觉得阳光太刺眼,有水滴从眼角滚落,眼睛微微的刺疼着。
陪嫁的丫头们,还有卢嬷嬷都不在她身边,屋子里站着四个陌生的丫头,一室的鸦雀无声。
没有人看向她,也没有人发现她清醒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置之不理,直到一个中年仆妇进来。
元秀才听到男人的声音:“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夫人这病要静养,不宜操劳过度,说最好挪出府里。”仆妇垂手回话,元秀想反驳我没有病,却连蠕动双唇都不能做到。
“老夫人说,秋竹院僻静正适合夫人调养身体。夫人这病耽搁不得,还是尽早挪过去的好。”
“叫夫人的陪嫁丫头和嬷嬷过来。”这男子原来是董扬,是她要托付一生的人,也是算计了她的人。
不一会,卢嬷嬷和四个陪嫁丫头匆匆走进来,元秀注意到卢嬷嬷的脸上有泪痕,碧儿的眼里燃着怒火,而其他三个大丫头则目光闪躲,不敢看过来。
董扬慢慢踱过来,元秀忽然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让她浑身发冷。
爹说,董扬为人谦和,又好学上进,是她难得的良人。在元家突然败落之际,不得已将她匆匆嫁入董家,但他放心。
可是,眼前的董扬不是爹所说的那个谦和的人,他看着她,目中露出厌恶、不耐、还有冷漠,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他唯恐避之不及。
又是一个骗子,就跟爹娘收养的那两个儿子一样,用他的谦和欺骗了爹。
元秀盯着董扬,明眸一眨也不眨,不喜欢我,为什么不退婚?为什么还要将我迎娶回来?
“你体弱多病,不能管家。我爹娘年纪大了,不能既要管家,还要为你操心。秋竹院虽然偏远了点,但那里清净,今天你就挪过去吧。”
董扬冷冷的说着,看着她的眼光里没有一丝半点的温柔。
说完,他就转身,将一个冷漠的北影留给了元秀。
“你们是夫人的陪嫁丫头,是要跟着夫人去秋竹院,还是留在董家,你们自己说吧?”
除了卢嬷嬷和碧儿,其他三个大丫头都选择留下,其中有元秀曾经倚重的,敦厚老实的掌管她箱笼的大丫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元秀也是在落难时,才发现了这个敦厚老实大丫头的真面目,从前她藏得真深,竟然能一点行迹也不漏。
元秀冷眼瞧着大丫头对董扬流露出来的娇羞表情,脑海里响起来的却是她在自己出嫁之前,说不想做通房的敦厚的脸。
也罢,董家的背信弃义,让她看清楚了身边的人,也不枉她被董家欺骗,被董扬欺骗。
有了大丫头的背叛,董家轻易的截下了她的大部分嫁妆。若不是碧儿机灵,若不是卢嬷嬷机警,她是留不下两间铺子,留不下描金首饰匣子的。
董严氏进董家,董扬找的借口是,董家需要能管家的女主人,顺便将她狠狠的踩了一把。
而今,爹和娘回来了,以董家人的自私卑鄙来看,他们会再耍花枪。
但,今时不同往日,三年前她可以任凭董家人踩,她的爹娘绝不能让人踩着得利益。
“元家人回来了。”董母身前站着她的心腹嬷嬷,她刚刚向董母说元家人从北地回来,紧接着元柳就过来报信了。
她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想来慈和的脸还是那么慈和,就是眼皮耷拉下来,跟她慈和的脸很是违和。
“元家人回来好几天了,却没有进府看望老太爷,老夫人,直接就去了秋竹院。奴婢迟了一天,没有接到元家人。”
董母就是打着利用元父元母的主意,才会时刻命人关注他们,却还是让元父元母跟元秀团聚了。
“她这是要逼我老婆子啊……”董母冷哼一声,掀起了眼皮,慈和的脸皮上有一抹狰狞一闪而逝。
“元家和董家交好,她不体谅我善待她的一番心意,也就罢了。现如今,还要陷我于不义。元氏,真是不能……”
真是不能留了,董母眼中凶光流露,既然是你想下地狱,我就成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