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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邓恒也知道自己的作法有些孩子气,就好象面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千方百计的也不想让他人得到一样。但他真的没办法,好象有绳子牵引着他,让他非那么做不可。
尤其是邓恒在打击赵庚生时,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这傻小子是真的在乎钱灵犀,否则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自己的话。若是换个更无赖或没心没肺的,才不会管自己发不发达,先把人家姑娘娶进门就是好的。
赵庚生之所以会信他,就是因为太看重钱灵犀了,舍不得让她受委屈。而房亮之所以一开始没交待那丫头的事情,只怕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都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过于小心。
可越发现他们对钱灵犀好,邓恒心里就越不痛快。就好象眼下,他虽是伴在太上皇身边,但目光却一直悄悄追随着那个前来送行的女孩身上。
看着她跟在石氏身边,将践行礼物一份份的送给钱玢,送给那些在钱敏君订亲时来送礼的官员们。甚至连程雪岚也得到一份礼物,还是那丫头亲手送过去的。那自己的呢?怎么还不来?
“……邓公子?世子殿下?”钱文仲一连叫了两声,邓恒才猛地回过神来,“对不起,有些走神了。”
钱文仲呵呵一笑,并不以为意,从身后家丁手上捧过一份礼物,“这是拙荆和两个丫头自己做的一些小菜,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但带在路上开开胃倒还可以,请公子笑纳。”
邓恒有些僵硬的伸手把礼物接了,笑容不变,只嘴里有些发苦。为什么别人能得到那丫头亲手送的礼物,偏偏他要对着这半老头子?
不公平!邓恒心里忿忿怨念着,想把那礼物扔了,却想着是那丫头亲手做的,又有些舍不得。
打开一瞧,却见里面是极精致的四样咸菜,全用巴掌大的小坛子装着,虽然坛口扎得极紧,但凑近一闻,还是闻出有淡淡麻油混合着干豆腐丝的香味,没放辣。
嘴角不禁微往上翘了翘,邓恒那不悦的心情瞬间好转。只有那个丫头才知道他不喜欢吃辣,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喜欢凉拌的干豆腐丝,里面应该还加了木耳丝、笋丝、洒了白芝麻吧?若不是顾念着有旁人在场,他都想立即拆开来尝尝了。好久没吃到她的手艺了,实在是想念得很。
“邓公子。”程雪岚和钱灵犀不过是浅浅的说出几句话就道别了,她一颗芳心牢牢牵挂在此人身上,见邓恒收到钱文仲的礼物,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奇异表情,心中一动,便凑上来了,“钱大人家倒也别致,给谁都送这么几坛子小菜,若是知道的倒也罢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是开咸菜铺子的呢!”
程雪岚说这个话,真不是想笑话钱家,只是想努力显得活泼风趣些,能跟邓恒搭上话而已,但明显的,她的努力白费了。
邓恒半分笑意也没有的望着她,“钱大人一家亲手制作的小菜,岂可与寻常俗物相提并论?若是程姑娘嫌弃,不妨转送于我,在下倒是感激不尽。”
程雪岚雪白的俏脸上腾地浮出两团红云,鼻尖都微微急出汗来,“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可惜邓恒却没心情听她解释,拱一拱手,便到太上皇身边去了。
本地知府文廷远正带了手下官员来景元帝跟前聆听教训,站在后头那个头顶乌纱的年轻人可不正是房亮?
房亮今天一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原本昨天见了钱文仲一家还好好的,可今日到此送行,钱文仲的态度分明就对他冷淡了许多。石氏也是,看着他只微微颔首,连个打招呼的机会也不给他就离开了。好在钱灵犀还冲他笑了笑,否则房亮心中的疑惑会更深。
不过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眼下不仅是在太上皇跟前,还是在九原众多官员面前,他若是公然流露出与钱文仲这样当红的官员交好的意思,是不是会让有心人有些想法?
房亮如此一想,倒是警惕起来。来此赴任前,族叔给了他一个有经验的长随,跟他讲了不少为人处事的道理,于官场险恶更是诸多提点。想想之前听到的教训,房亮没把钱家人的冷淡放在心里,还以为是钱家人为了自己好,心中感动,赶紧收敛起神色,正正经经跟着长官去觐见太上皇了。
原本这种场合是不可能会有房亮露脸的份儿,只是随大流跪拜说些祝祷之词而已。可不曾想,太上皇身边的一位华衣公子不知说了句什么,景元帝竟然把所有的官员叫上前来一一查问。这样一来,房亮也有机会走到太上皇前来了。
看着战战兢兢,小小心心过来的那年轻人,邓恒笑得很有几分意味深长。偷眼往两旁一扫,很好,钱灵犀随石氏已经走开了,钱文仲因是兵部主事,仍留在此处,正是个说话的好机会!
(又到年终,无比感谢大家一年来的支持,万般感念都在心里。新的一年见!O(∩_∩)O)
第277章 袖里文章
虽然觐见太上皇有些紧张,但幸好不是房亮一人,因官员众多,为了节省时间,他和几位同级的官员一起前来觐见。到景元帝面前一一把自己的姓名与官职禀明,不需要邓恒过多提点,景元帝对年纪最小的房亮来了几分兴趣。
“你是新科的举人?怪不得如此年轻。你是哪里人氏,出自何人门下?”
房亮一一回答,景元帝看他年纪轻轻,但应对还算沉稳,又肯来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吃苦,不由得多看两眼,心中颇有几分好感。
九原眼下变革在即,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尤其需要培养一些新鲜血液,以备将来不日之需,于是勉励了两句,“府经历一职虽小,但掌管一府的出纳文书事,你可要仔细用心,做好知府大人的助力。”
房亮正要应下,邓恒忽地在旁边笑道,“陛下放心,小房大人必是个做事仔细的。”
房亮一怔,他又不认得此人,他为何要出言相帮?
赵庚生躲在后头瞧见更是纳闷,他可不信这只白孔雀会对房亮特别优待,那他这么说,是要搞什么鬼?
就见邓恒遥遥往房亮的袖口一指,因为行礼,那中衣的袖口便从官袍里露了一截出来,虽不是簇新,却洗得雪白,上面绣着的一圈竹枝连叶纹也看着十分素净。
房亮不知自己的袖子怎么了,但有些官员已然会意的笑了起来。
做官之人,因为时常要接触笔墨朱印,为了保证外袍的干净。他们一般都习惯于在写字盖章时将外袍往后捋一捋,这样中衣的袖口就难保整洁了。
有聪明的女眷就想了个法子,会特意绣几个约两三寸宽的袖口,只用活扣钉在原本的袖口上。这样哪怕要在衙门办公个十天半个月,只要多带几根这样的袖口替换,就不至于把袖口弄得太过污淖了。
但愿意这么讲究的。多半是有家室的官员,这下连文廷远都笑了,“小房大人初来乍到,难道已经有了贤内助?”
房亮白净的脸霎间烧得通红,“下官还不曾娶妻,这是……是丫头做的。”
他到底年轻,遇事沉不住气。顿时把目光往钱文仲的方向看去,生怕他有想法。可他越是这样紧张,反而更加惹人怀疑。
程西涯近来刚刚得了胡姨娘,美人在侧的心情大好,自觉也年轻了几岁。遇上这种事当然不会放过打趣的机会,“丫头也可以红袖添香夜暖卺的,你们说,是不是?”
一众老油子的官员哄堂大笑,唯独钱文仲不笑。不仅不笑,还侧目以对,分明有几分动气了。房亮急得背心渗出一身汗来,语无伦次的解释,“她不是。我们真的不是……”
“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程西涯笑眯眯扯着他的衣袖,“竹叶一般是绿色,为什么这个绣成蓝色?让我猜猜。你那丫头的名字里应该有个蓝字吧?你且说,是也不是?”
一语中的。
房亮只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了,他哪有留心过衣袖上的花纹?不过是采蓝绣什么他就穿什么。只要颜色清淡,图案素雅就行,谁知今日竟给人看出这么多的文章?
钱文仲的脸色分明已经十分不好了,心中暗自埋怨,你要和丫头有什么苟且之事,也得做得慎密些,眼下给人揪出来,这光彩么?
钱文仲这是因为关心则乱,但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年少风流的一段韵事而已,无足挂齿。可邓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只要让钱文仲一人心里不痛快就够了。眼见房亮大窘,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圈套,邓恒最后还要出面来当这个和事佬。
上前劝开程西涯,“您老就行行好,放过他吧。”转身又给房亮赔礼,“是我不好,一时失察,出言无状了。得罪了房大人,还请勿怪。”
房亮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不过他记住邓恒了,不管此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牢牢的记住此人了!
这边发生着小插曲的时候,钱灵犀偷摸着去会了下胡姨娘。她给高杰赠送给了程西涯之后,就和他们钱家断了联系。不是没有机会来找他们,实在是还没摸准程西涯的脾气,胡姨娘不敢造次。
她跟着高杰的时候,多少还有个姨娘的身份,但眼下跟着程西涯,却只算是侍婢,况且还没离开九原,就算程西涯已经不在朝为官,也不想把此事大肆宣扬,以免惹得景元帝不高兴。
但眼下就要走了,这一去不知猴年马月才可相见。胡姨娘暗自不知落了多少眼泪,她那瞎眼的老娘和一双弟妹也求了石氏多次,无论如何想来见她一面。
石氏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甚是怜悯她家的遭遇,于是想了个办法。
眼下钱灵犀身后的丫头便是胡姨娘的妹子柏香,随着主子悄悄接近了那些官员车马,看着同样在车下等候的胡姨娘眼中含泪,只是不敢接近。
还是钱灵犀精明,让柏香假意去向胡姨娘借草纸要出恭,过去搭话了。
胡姨娘也不是个蠢的,顿时会意,表示自己也正想去,就随妹妹一起走到了旁边的小树林里。
多的话也来不及说了,柏香将个荷包递姐姐手里,“这是娘让给你的,你一人带在路上防身。这儿有个地址,是二姑娘给的,到了地方安顿下来,有机会就往那儿来个信,能转到我们手里。”
“不。”胡姨娘把地址收下,荷包又推了回去,另塞个手绢包到她手里,“我有吃有喝的,留钱也没用。这些是我的私蓄,留着给娘看病,你和弟弟将来办喜事。”
“姐,你一人在外头不容易,身上怎么能没点钱防身?钱老爷和钱夫人都是好人,我们跟着他们不会吃苦的,你不用担心。”
“傻丫头!”胡姨娘急得不行,也顾不得钱灵犀就在外头把风,低低跟妹妹说出实话,“你和三坛子都是在钱家打短工的,将来契约一到,主家管不了你们的死活,一应婚嫁要花的也是自己的钱。就凭你们干这些时,能攒几个钱?咱家连象样的房子都没一间,拿什么去跟人说亲?”
柏香犹豫了一下,才嗫嚅着道,“娘……娘已经作主,把我们卖给钱家了。这银子,就是我们的卖身钱。”
“什么?”胡姨娘张大了嘴巴,“娘,娘怎么……”
“姐,你别担心。不是谁逼着我们,是咱们一家商量决定的。钱老爷一家都是好人,两位姑娘待我们也好。眼下大姑娘订了亲,马上要嫁入代王府了,要陪嫁几房家人过去。要不是如此,夫人还不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