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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灵犀越听脸色越沉,到最后勃然大怒,把桌子重重一拍,低低喝骂,“畜生!”
虽是房中无人,月蓉姨娘仍是吓了一跳,急急劝道,“你先别恼,此事你还是等钱老爷钱夫人回来,好生跟他们商量商量吧。”
钱灵犀强压下心头怒火,给她深深行了一礼,“今日得亏姨娘来报信,否则日后闹大了,我们还不知道影儿呢。”
“不谢不谢,本来这事我不该跟你个大姑娘说,但钱夫人不在,我又怕耽误了事。就嘴快的告诉你了。要认真说起来,我也没帮上什么,只不过传几句话而已,到底怎么办。你们家可赶紧拿个主意。”
钱灵犀忙命丫头把昨日严家送的海货里挑了些虾仁几味好伺弄的给月蓉姨娘包上一包,送她出门了。转身回到屋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石氏直到晌午过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气色很不好,后面跟着的秦姨娘偷偷冲钱灵犀直摆手,示意她别吭声。
钱灵犀没吭声,只是把准备好的午饭亲自捧了上来,伺候石氏用饭。要是平日,石氏早让她去一旁歇着了。可今日也不知怎么,她竟是一声不吭,就着一碗汤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筷子,自回了房。
秦姨娘拉着钱灵犀下去吃饭,可钱灵犀却苦笑。“姨娘自去吃吧,我可能是热着了,实在没胃口。不过婶娘今儿这是怎么了?”
秦姨娘悄悄告诉她,“今儿去严家看家具,原本都好好的,只是要回来时,严家六少爷突然来了,把夫人请进房,两人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出来时夫人就气成这样了。只是我瞧着不象是关严家的事,因为走的时候,夫人对六少爷还挺客气来着。”
钱灵犀不知究竟何事把石氏气成这样,但她眼下有件事必须立即告诉石氏,正担心着会不会火上浇油,石氏却让丫鬟传钱灵犀进去了。
一进门。石氏便让她把房门关上,钱灵犀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小小心心走到石氏近旁,才开口叫了一句“婶娘,”却见石氏的眼泪滚滚而落,显是气得不轻。
钱灵犀吓了一大跳,“婶娘,好端端的这究竟是怎么了?”
石氏伤心之极,“我不是为了自己哭,我是替你二姐不值,她好好一个丫头,怎么就遇到这种事?”
钱灵犀心头一沉,“莫非那姓唐的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石氏心中悲切,没细想她的话,只拉着她道,“今儿严家使了老六来告诉我一事,差点没把我气晕过去。你可知道,这小子有多么胆大妄为?他竟然敢打着你伯父的旗号在外头招摇撞骗,说什么能给人家安排公差,公然的收受贿赂!”
石氏说得气急,连手都开始哆嗦了,喘了好几下才能接着说下去,“他也不想想,此事万一出来闹将出来,说得轻些,不过是你伯父罢职丢官,闹得不好,那是咱们全家都要下大狱的!只怕这其中还连累到了你那两位姐夫。幸好严家在本地根基不浅,这街面一透出风声,立即就听到了。你瞧瞧,这就是他收了人家钱打的借据。只不知那原是严家的东家,他家怕说不明白,索性连这个一起给我送了来。若这东西送到公堂上去,那岂不生生祸害咱们一家子的性命?”
钱灵犀看着她从袖中拿出来的借据,再也忍不住的在她跟前跪下,伏在她膝下痛哭,“求婶娘可怜可怜二姐,帮她和离吧!您今儿出了门,月蓉姨娘来了,您知道她告诉我什么事么?是那姓唐的畜生,他居然把月蓉姨娘家隔壁,一个卖茶果人家的媳妇给糟蹋了!还威胁人家不许报官,否则就要逼得人家家破人亡。那家媳妇今儿在家上吊,凑巧月蓉姨娘去串门子撞见,帮着把人救下,才听说了此事。她倒是好心,生怕闹出人命,咱家更要吃官司,就帮着说了几句好话,暂且把事压下来了。可这事咱们又怎么能坐视不理?万一将来闹将出来,且别说如何收拾了,这让二姐,还有我们都如何做人?”
石氏气得脸都黄了,浑身颤抖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钱灵犀本伏在她膝上哭着,可突然察觉到石氏双手冰凉,再抬头一看她的情形,可是吓坏了。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水,又拼命抚着她的胸口给她顺着气。
好一时,石氏才缓过劲来,张口的头一句话就是,“赶紧的,去请你爹娘还有老爷都回来。我原还想着,等晚上大伙儿回来再商量此事,可眼下看来,却是等不得了。要是再容那个畜生作孽,只怕咱们全家都得被他连累得满门抄斩了!”
金秋时节,不仅是粮食丰收,也是瓜果飘香的季节。
威记果酱的生意自然大好,别说徐荔香忙得团团转,就连董霜儿也挺着个大肚子忙里忙外。这一季的收成要是做好了,大家可都能过个安心年了。是以连钱扬威也每日在糖厂请上一个时辰的假,回家帮几天忙。
因他平日里工作勤勉,为人又忠厚老实,是以伙计们都愿意帮忙。就算是新上任的东家邓悯,也笑呵呵的准了他的假,还打趣说他也算是糖厂的大主顾,理当给假。
钱扬威这天才回家,刚洗了手要干活,忽地就见家里下人骑着马来了,说是有急事,让他立即回去一趟。
徐荔香很不高兴,端着盆瓜果重重往桌上一搁,“有什么事大不了的,非得他回去不可?家里忙成这样,也没见个来搭把手的,倒是有事没事的就叫人回去!”
钱扬威本想说她几句,可看家里堆积如山的瓜果,也知道徐荔香的难处,便拿了一小锭银子出来道,“家里这样叫我,肯定是有事,要是你们觉得太过辛苦,就请个人来帮帮忙吧。”
徐荔香才要说话,董霜儿却把那银子拿起,大方的递给了她,“好妹妹,我知道你这些天累着了,可是你也不想咱家的果酱方子给人知道吧?这钱你先收着,回头随你自己花用。咱们先忙着,让相公快去快回。该他的活他可跑不了,就是做到天黑,也是他活该。你说呢?”
听她这么一说,徐荔香不吭声了,她这人又自私又小气,哪里舍得把自家的果酱配方外泄?而做果酱说穿了,实在是简单得很,看上几眼就都能明白,徐荔香可不想冒这个险。今年钱扬威给她们置办送回家里的节礼可丰厚得很,看在钱的份上,忍了吧!
徐荔香收钱进屋了,钱扬威感激的冲妻子一笑,随来人走了。
董霜儿原以为他去不上一时就能回来,没想到只等到月亮高挂,快三更天了钱扬威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还很不好,让原本一肚子怨气的徐荔香都瞧出不对劲来,小心翼翼的给他端出茶来,问,“吃过了吗?”
不料一惯脾气温和的钱扬威竟然呛了一句,“眼下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吃饭?你去把门窗都关严实了,我有正经话说。”
徐荔香吓了一跳,连董霜儿也不敢吭声,垂手站在一旁,到底钱扬威心疼媳妇大肚子,“你坐下吧,阿香你也坐下。”
他未曾说话,先叹了口气,那话卡在喉咙眼半晌,才万分纠结的吐了出来,“二妹,恐怕是要和离了。”
徐董二女面面相觑,俱都吃惊不小。不管如何,这时代女子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弃,都是件大事,一样的名声不好。
徐荔香嘴快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要闹到如此地步?”
可钱扬威看她一眼,却不欲多说,“你们就别问了,总之是那姓唐的不对,不然爹娘和堂伯堂婶也不会做出这样决定。眼下扬名正要办喜事,不好冲撞,家里的意思是把他的事情先办了,再办二妹的事。我先告诉你们一声,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底。从明儿起,娘会称病,接二妹回家去住。幸好霜儿你有身孕,纵是咱们一时照应不到,也情有可原。只是你们嘴巴都放严实些,千万别在外头露了马脚。为了避免惹麻烦,咱们把这拨果酱做完就歇了吧,到时一起搬回去住,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董霜儿摸摸自己的大肚子,知道相公是在心疼自己,可徐荔香却有些不大高兴。钱文仲石氏都是讲规矩之人,当初就是在他们眼前觉得拘束,所以才搬了出来,要是回去了,哪能跟在外头似的自在?况且,她的心里还打着小九九,唐竟熠要和钱彩凤和离了,那她往后的税钱可怎么办?
第409章 夜长梦多
“什么?要你回去侍疾?那怎么行?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侍候婆家还来不及,哪有回娘家伺候的道理?”
听说林氏生病,钱家要把钱彩凤接回去侍奉,唐竟熠头一个不答应,“别说眼下爹还在,就是爹不在了,也没有这样的道理。钱家又不是没钱没人,下人比咱家人还多,怎么就非要你回去不可?”
钱彩凤难得的没有吭声,只是看了一眼唐父。下午钱扬名过来,可带了满满一桌子的厚礼。眼下都上哪儿去了?
老唐拿人手软,干咳两声开口了,“竟熠你这话虽是有理,但凡事也不外乎人情。钱家是有下人,但下人如何比得上女儿贴心?再说钱家就快要办喜事了,要你媳妇回去,也是帮忙张罗张罗的意思。”
钱彩凤低低补充,“我知道我若回门,相公必定少人伺候,故此已经相看了两位大娘回来帮忙打理家事,这份银钱就由我自己来出就是。”
唐竟烨也帮了句腔,“再说我衙门里也不忙了,许多家事我也可以做的。”
唐竟熠冷哼一声,“你就是愿意去伺候人,也得看人乐不乐意!”
唐竟烨呛得红了脸,却听哥哥端起杯茶,慢条斯理跟嫂嫂谈起了条件,“你回去可以,我这儿也不要什么大娘伺候,听说你妹妹身边不是新进了几个侍女么?挑两三个送来,也就罢了。爹,您说呢?”
老唐顿时喜笑颜开。“这样好,这样最好不过了。小丫头手脚伶俐,可比老婆子好多了。”
钱彩凤咬了咬牙,赔着笑道。“妹妹身边的几个侍女大的不多,都是用得着的时候,至于小的却又太小。一团孩子气,实在是伺候不了人。如果相公实在是要人伺候,不如且等上一时,我去托了人牙子,好生给你相看个丫头回来,如何?”
唐竟熠瞟她一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按说岳母大人病着。这话我不该提,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进门都多久了,怎么还一点动静没有?”
钱彩凤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更加温婉的低下头去,“是妾身不中用,不如一并寻个媒婆,替相公好生纳个妾吧。”
唐竟熠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总算消停了。唐竟烨看一眼嫂子,难过的别过脸去。
钱彩凤正想告辞,却听公公又干咳一声,开了口,“儿媳妇要给竟熠纳妾也是桩好事。只是为父长夜孤寒,也实在是需要有个人伺候了。”
唐竟烨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爹您……您不是有个丫头么?”
唐父把脸一沉,“丫头是丫头,续弦是续弦,两者岂可相提并论?”
听着续弦二字。连唐竟熠也有些坐不住了。妾室等同于侍婢,可续弦却是继母,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他是不介意老爹去讨几个小老婆,可要给他讨个妈来,他却不能不问。
“爹您这怎么就想起来要续弦了?”
“夫妻敦伦乃是人伦大道,你爹又还不是很老,怎么就不能续弦?再说你娘都过世多久了,难道还要我给她守一辈子不成?”老唐自觉理直气壮,却见小儿子起身往外走。
“哎,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