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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事院里的粮食遭劫了,听说还闹出了好些人命。
虽然不关自家的事,但百姓们还是议论纷纷。因为谁都知道,这个九原就因为有当地驻军才繁荣起来。这两年随着士兵们开始搞种田,搞养殖,他们手头宽裕了,也着实带旺了本地的经济,百姓们不说大赚,可都从些针头线脑里得些收益。所以乍听说军粮出了事,百姓们自然也很关心。
谁都知道,去年军粮没卖,全给监事院拿去进行了深加工,预备今年卖个好价钱。这马上就要开卖的时节,居然出了这等子事,那究竟是何缘故?别说百姓们议论纷纷,就连官宦人家也是如此。
大清早的,钱家人忧心忡忡的齐聚一堂,连早饭都没心思吃了。
“都先坐下来吃饭吧。”石氏揉着生疼的额角,强打起精神请钱老太爷和老太太先动筷子。
可端起碗,老人家又怎么吃得下去?
还算洛笙年有良心,昨儿半夜里粮食出了事,当差的人是先报到他那里去的。他想着大半夜的,怕吓着钱家人了,便没让人往这里递信,只是立即找上了韩瑛,又去敲开了盛行恕的府衙。
这二位一听也都吃惊不小,要说起来,他们一个是本地主帅,一个是本地主管官员,都有维护本地治安的职责。虽说粮食是在洛笙年的地头出的事,但要是追究起来,三人可是一条藤上的蚱蜢,谁也别想逃。
所以二人知道消息,全都火速赶到了案发现场,进行侦办。可一查下去,这事情反而复杂了。
因监事院是新设立的衙门,一没钱,二没人,所以当初先来的钱文仲便只修了个办公场所,至于应该安排官员住宿的后宅,只有个规划,砌了堵泥墙,里头空空如也。洛笙年带着钱敏君来了九原,至今还一直借宿在驿所里。
后因监事院要来了粮食处置权,又经了那场大雨的教训,洛笙年命人在监事院衙门空旷的后院重新建了仓库,又加高了围墙存放这些粮食。
因九原还算太平,监事院也还算在城中繁华地带。所以平日里就安排八个衙役当班,两个守前门,两个守后门,另有两班跟他们替换。一直都是如此,也甚是太平无事。
可昨夜,事情就奇怪了,一没有翻墙的痕迹,二没有撬锁的痕迹,可粮仓的粮食却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大半。要不是死了两个差役中,有一人在临死前惨叫了一嗓子,惊动了旁人,只怕整个粮仓就要给人搬空了。
除开这两个死了的,守夜的八个差役中,醉了四个,至今还没醒来。据查,他们的酒里给人下了蒙汗药。另有两个玩忽职守,当夜悄悄溜出去会老相好了,可这俩人也是现在唯一的目击证人。
他俩虽溜出去玩了,却也不敢在外头留连一整夜,差不多办完事就往回走,结果快到衙门时,就听见有人惨叫。这二人给吓着了,躲在胡同角落半天不敢出来,只听着马车离开,才悄悄回去。发现出事之后,立即去给洛笙年报了信儿。
姑且放下这些疑点,不去管是否内外勾结,韩瑛想着,得赶紧把粮食追回来才要紧。
既然盗贼拖着那么多的粮食,必然走不远,就让人循着车马蹄印去追。可那伙强盗想来是惯犯,在车轮后都绑了树枝,马车在前头跟,树枝就在后头拖,又恰好这几日天晴,地上全是浮土,这一抹就把痕迹消磨得干干净净。而且那马车的方向不是往一处,而是分了四面八方,呈放射性逃窜,你这该怎么找寻?
盛行恕就说要去提审九原的城门官,可城门官到了就叫屈。
“若是当真从城关出入,那是我们的失职,可九原能出入的道路却不止这么一条。城关只守得住南北向的一条主干道,若是贼人要从其他方面逃窜,却是我们守不住的。再说,卑职也是军中之人,这么大的事情,卑职有几颗脑袋敢这么干?”
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作为嫌疑人,这城门官还是给扣了起来,然后韩瑛立即派人将城门所有士卒带回来盘查。
但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找到粮食的下落!
只是半夜的工夫,洛笙年就急得脸上冒出了三颗碗豆大小的痘,还锃明瓦亮的,看着醒目之极。
“这么多的马车,这么多的粮食,他们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逃掉的?”
钱文仲也着急,不过他毕竟上了年纪,遇事沉稳得多,尤其见女婿已经方寸大乱了,反而更见沉稳了起来,“你先别慌,咱们再好好想想。就算他们能把行迹隐藏起来,可毕竟拖了那么多的粮食是跑不快的。可如果我们追出去却追不上,那会不会其实他们没有逃得太远,而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洛笙年听着眼前一亮,他又不傻,给岳父这么一点拨立即就想了起来,“九原城中多地窖,如果他们把粮食往地窖里一藏,等到风声过去再一点点的拖出来卖,那咱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可整个九原这么大,总不能一家家的去搜吧?那还有什么地方能藏粮食?”
钱文仲却是想到一句话,可就是碍于韩瑛也在当场,不太好说。
敢打军粮的主意,又把事情做得这么天衣无缝,证明那伙盗贼可不是普通的盗贼,他们不仅有相当的胆量,还组织严明。而且九原这么多地方,这么多财路,他们偏偏什么都不劫,就劫这最不好下手,也最易激起众怒,还是最易陷洛笙年于不利境地的军粮?这到底只是为了单纯劫财,还是打击报复兼而有之?
可这些话不能明说,钱文仲只能含蓄的提点女婿,“眼下那几个衙役是关键,一定得好好审审,为什么会喝酒,酒是谁拿来的?那两人又为何会去擅离职守?还有那伙盗贼是从哪儿得到我们库房的钥匙,得把这些事查清楚了,估计也能有些眉目了。为了以证清白,老夫愿意从我查起。”
洛笙年愕然,再往旁边一瞧,却见韩瑛还好,但盛行恕却一直看着他们翁婿,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信任之意。
洛笙年顿时明白岳父的苦心了,钱文仲身为自己的老泰山,都愿意接受审查,那么他再要在内部自查下去,就不会遇到过大的阻力。
粮食毕竟是丢在自己的地盘上,要说直接责任,自己要负的毕竟大些。就算那几人衙役该死,但也是自己管教不严之过。可要他面对旁人的不信任和猜忌,洛笙年心中还是很生气的,心想自己难道这么蠢,还要去监守自盗么?他偷了这些军粮,就算给自己倒卖成功了,回头把皇上惹毛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可再看一眼钱文仲的眼神,洛笙年强压下心头之气,主动对盛行恕和韩瑛道,“此事出在本官处所,若是二位大人有何嫌隙,也不妨来查一查我。”
“这又何必?这事任是谁支使的,都不能是你。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触怒龙颜,那可是大大的不值当。盛大人,你说是不是?”
听韩瑛这番劝解,洛笙年心情舒畅不少。可门外却忽地有人高声道,“韩元帅此言虽然有理,但也难保有些人明知故犯,铤而走险,是以这案子没有弄个水落石出之前,监事院里谁都不可轻易洗清嫌疑。”
洛笙年心中恼火,却偏偏只能眼睁睁看着高杰耀武扬威,带着一身法不容情的威严进来,见面就责难起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洛大人因何不知会于本官?难道是瞧不起本官还怎地?”
我没事告诉你这老匹夫,那不是给自己找抽么?
见洛笙年一时语塞,钱文仲把话接了过来,“高大人多心了,您是陛下任命的监军,监管的是军中事务。眼下监事院粮食失窃,院正大人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韩元帅和盛大人,并不算有错,更谈不上对您有个人成见。”
“可监事院里丢的是军粮!这难道不是军务?本官过问,又有何不可?”
“高大人。”连盛行恕也觉得他火气太大,得灭一灭了,“谁都没说高大人不能过问此事,只是按着规矩,代王先通知本官和韩元帅也不算出错。”他淡淡一笑,“若是凡是跟军字沾边的都是军务,都得由高大人代劳,那本官这知府衙门倒是也可以上奏天听,撤了了事了。”
高杰一哽,这才觉得自己方才操之过急了些,一竿子把一船人都给得罪了。
幸好韩瑛不想在这时候还闹内讧,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大家不过都是为了此事着急罢了。既然高大人来了,那咱们就把那几个差役提上来,先审审他们。”
他们在这边审案子,那边钱灵犀也在想法子,“丑丑,你能想法把粮食追回来么?”
丑丑不敢打包票,“我出去试试。”
“那可全拜托你了。”钱灵犀知道,若是这批粮食出了事,那不仅是洛笙年,连钱文仲的仕途都得完蛋。到时整个九原还不知牵扯到多少人,想想都让人后怕。
第444章 大难临头
从监事院一回来,高杰就收起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角,把大舅子找来,关起门气急败坏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早就说让你们做事小心再小心些!怎么还是这样莽莽撞撞?眼下还闹出人命,岂可轻易善罢甘休?幸好我今儿去得早,他们还没来得及审问那几个衙役,是以倒也没泄出什么口风,但若是施以重刑,只怕他们的嘴就没那么牢靠了。”
姜伯勤忙道,“姐夫放心,这事咱们做得天衣无缝,哪里有线索留下?就算是那衙役松口,没有证据,他又怎能平白诬上咱们?要说起来,蒋义被误杀了,也就一个活着的曾六知道内情,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又能掀起多大的浪?”
高杰沉吟片刻,却道,“话虽如此,但却不能不加以小心。那蒋曾两家还剩下些什么人,你可得好生去安抚安抚,别让他们惹出事来。”
姜伯勤一听就明白了,忙道,“蒋家好说,就是些孤儿寡母,我去吓唬吓唬也就完了。那曾六虽然贪财,却是个孝子,回头在他老娘身上下点工夫,不怕他不守口如瓶。”
高杰这才点了点头,“总之别让他们生出乱子来。还有,那些粮食可曾安顿好了?”
姜伯勤一笑,“都安顿好了,任谁也想不到,丢失的军粮竟会在……”
“闭嘴!当心隔墙有耳。”高杰瞪了大舅子一眼,将他喝退,自己开始动手写奏折了。
先提笔在纸上写下洛笙年的名字,然后是钱文仲、韩瑛的,接着他又把盛行恕也加上去,在上面圈圈点点,画些只有他才懂的符号,思忖了好一时,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开始磨墨提笔。
这一日晚饭后,钱彩凤少见的主动回家了。
找到钱灵犀,见面就问,“军粮真的被劫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连来庙里约了要作法求平安的官宦人家都不在少数。要是这事闹大了,咱家会不会受牵连?”
钱灵犀苦笑,“你说呢?”
钱彩凤也纠结了,“那可怎么办?要不明儿一早你陪婶娘过来,我请主持师父亲自卜一卦,问问吉凶吧。”
“算了吧。万一是个不好的,你这不是让人心里更添堵吗?”
“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吧?或者咱家也做场法事,求个心安?”
钱灵犀想想,这事倒是可行,不过还得问问石氏的意见,就拉了二姐过去。可刚出门,就见钱敏君满面泪痕的回娘家来了,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紫薇,她的怀里还抱着洛笙年两个多月的庶长女。
钱灵犀吃了一惊,“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