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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恒怔了怔,忽地眼中光华流转,竟是让人无法直视。
钱灵犀笑得明媚之极,真诚之极,“我不记得前生的事了,但我只要知道你这辈子会好好爱我就够了。至于下辈子,已经有人在排队等着我了,我可不是一定要你的哟。”
邓恒清俊的眼中隐有波光闪动,甫一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已沙哑,“那我……我若是也来排队呢?”
钱灵犀笑出了眼泪,“那我可不敢打包票,只能看你运气好不好了。”
邓恒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丑丑忽地大声道,“真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最多我念在从前的情份上,帮你一把就算了。”
“谁说我哭了?我也不要你帮!”邓恒把眼里的波光收起,忿忿扭过头去。
“那你到时输了,可别找我哭。”
“我才不找你。”
“你……”
“停停!”钱灵犀不厌其烦的制止了二人。“喂,既然你们已经相会了,把那石头拿出去吧,我不要了。”
可是丑丑却讨好的看她一眼,“你放心,我已经给别人了。”他又横了邓恒一眼,得意的笑道,“我以后不用那个空间也行了。”
不会吧?钱灵犀明明感觉到那个空间还在自己肚子里的。怎么说给别人了?
这件事,直到她生产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
阳春三月,春色满园。
尤其是居于山林之中,更加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若是从前,程雪岚一定会觉得自己生活地方充满了诗情画意,可是如今,她只盼着天快些热起来,好让脚上的冻疮快些痊愈。
拿着扫帚。一下一下扫着小径上的落叶,就听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小丫鬟正在叽叽喳喳的说笑。
“早上九原差人报喜,原来大少奶奶生了一对龙凤胎。小少爷生在大年三十,小小姐生在大年初一,虽然差不了一会子,却是一个年尾一个年头,这可是极有趣的大喜事,听说连宫里都赏赐了许多礼物。往九原送去了呢!”
“那咱们老太太呢?可要差人往那边送东西?要是派到我头上就好了。听说小夏姐姐在那边过得极好,大少奶奶又慈和又大方,年前小夏姐姐还送回好多礼物来。看得我娘眼红得不行。”
“你少想美事!大少奶奶那里不知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去,光老家就送了几船人呢。不过我可听说,大少奶奶人虽好,规矩也严。在那边想过得好,非得有些真本事不可,要是象你这样只会端茶送水的,那大少奶奶可看也不会看。说不定一去就把你配了小子,你还做梦呢!”
丫头们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年轻清脆的笑声如银铃一样,说不出的好听。
可程雪岚随即又妒忌起来,年轻有什么用?比得过她花容月貌么?
故意把脚下的木屐踩得咚咚响,摆出最为迤逦的姿态傲然挺胸走出去,却不料顿时招来那帮小丫头的讥笑。
“瞧那个女人,还摆出这模样招人现眼呢!也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自己多好看么?”
“老太太说了,不许跟她说话。听说她最会勾引人了,小心给她缠上说不清,咱们还是走吧。”
“嗯,别让这种人污了咱们的眼睛。走!”
程雪岚气得浑身乱颤,她哪里丑了?清清的溪水里,映出她的五官,还是跟以前一样俏丽,只是在面颊耳朵处都生了不少冻疮,实在不怎么好看而已。
而最可恶的是额头正中,给刺上了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邓字。但只要放下刘海,这个字还是看不见的。可是姓薛的老妖婆偏偏不许她留刘海。还下了令,以后一年四季都只给她粗布衣服和木屐。
程雪岚就是想逃也没得逃,这样在脸上刺了青的人,就是人贩子也不敢拐的,天大地大,她又有何处可去?
如今想想,在九原时,她成天抱怨的生活竟不吝于天堂了。钱灵犀虽然关着她困着她,可一日三餐,衣裳被褥全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哪象这个老妖婆,虽然放她自由,但每天给她的全是剩菜馊饭,粗衣布衫,住的也是四面漏风的小木屋,简直苦不堪言。
程雪岚忍不住在想,要是回头再求求钱灵犀,她能再把自己接回去么?这回她真的不贪心了,她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呆着,什么心思也不会有的。
那她要不要试一试?
唉,要是娘还在就好了,自己总算还能有个伴儿,这些下不来台的事情也总有人替她去做。可是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
“钱慧君,有人来看你了。”
阴暗逼仄的牢房里,就是日头正好的大白天也幽深清冷得渗人。无论是多么尊贵的人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都会变得污淖得如路边乞丐一般。
所以钱扬熹看到那个披头散发冲过来的人时,着实吓了一跳。
“好弟弟,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姐姐的,可钱灵犀那个贱人居然还……”
“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钱扬熹不悦的打断了她,看一眼外头的狱卒,压低了声音,“这回要不是堂姐家立下功劳。你还不知要连累多少人呢!皇上已经下旨,莫家姐夫和爹娘兄弟子侄等近亲全部处死,族人三代以内不得入仕。”
他说得眼圈也泛红了,“爹爹的官职和我的功名也全被削了,这辈子再也没有录用的机会,连国公府的爵位都降了一等……”
“那又怎样?”见他隐有责备之意,钱慧君歇斯底里叫了起来,“你们不是都没死么?区区功名爵位算得了什么?对了。扬熹,你去求皇上。他要不答应,你就去跪着不起来,不如再砍只手什么的,只要你的苦肉计演得好,皇上总会感动的。然后,你再请皇上把国公府的爵位收回去,这应该就能放了我了。”
她忽地挤出一抹微笑,看着却更加骖人了,“扬熹。你可知道,姐姐不是怕死。我只怕我若死了,你就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钱扬熹沉默了半晌,才涩然道,“姐姐终于肯承认了么?爹爹,其实早就死了对不对?你还骗我爹爹去云游四海了,其实那个道士根本不是爹爹对不对?”
钱慧君猛地一惊,竟然不敢答话。就见钱扬熹慢慢的垂下头,掩去眼中的泪光,“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爹爹一直那么疼我,后来却变得那样……那个道士,也是见过姐姐才不见的,其实他是被姐姐害死的对不对?”
“你胡说什么?”钱慧君厉声喝道,“难道连你也不相信姐姐了么?”
“是,我是不信了。”钱扬熹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一片凄然,“到如今,我才知道姐姐是个怎样的人。只因你想要荣华富贵,便逼着我去考功名利禄。眼下你想要保住性命,便叫我去以死抗争,还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姐不假,可我也是你唯一的弟弟,你愿意为我做这些事么?”
钱慧君一时噎住,就见钱扬熹将一包糕点递了进来,“这包红豆糕里已经下了砒霜,是国公府要我交给姐姐的,本来我拿不定主意,可是现在我觉得还是给姐姐比较好。皇上已经判了你和莫家姐夫的斩首之刑,国公府不愿让姐姐当众受刑,失了颜面。若是姐姐肯最后顾念着我这个弟弟,给我们全家留一点颜面,就把它吃了吧。”
“不!”钱慧君怎么不敢相信,那个从前最她听话的弟弟居然会说出这样话来,她努力的挽回着,“扬辉,你还记得吗……”
钱扬熹把糕点放下,站起身来,又沉痛又失望,“姐姐不必说了,我记得的。从前叫扬辉的日子,我都记得,只是姐姐也不要忘了,是你把我的名字改成扬熹的。爹死了,你死了,钱扬辉也就死了。往后的我,只是钱扬熹。我有我自己的爹娘,我有我自己的兄弟姐妹,我会好好的待他们,忘了你。今日来看你一眼,就是尽我们姐弟最后的情份了,将来,我顶多替你收尸,也就仅此而已了。”
嗓子象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钱慧君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大成人的弟弟走出了牢房,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许久许久,她才象发疯般的又哭又叫起来,“不!扬辉你不要扔下姐姐,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要死,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等到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把你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狠狠踩在脚下!”
她把红豆糕狠狠踩在脚下,踏得稀烂,可是,她却没能等到把人踩在脚下的机会。
还没有等到秋后的处决,钱慧君就死在牢房里了。她贼心不死,可荣阳国公府却丢不起这个脸。
不过是买通狱卒给她下了点巴豆,钱慧君那多年来,本就以邪术支撑的身子迅速被掏空了,不过死前很是受了一番罪,让她数度想起那包红豆糕,却又求而不得了。不过能落个全尸,钱扬熹已经别无所求了。
等到消息传到九原,已经是金秋八月了。
钱灵犀歪在炕上看过了信,感慨了一时,却又发起笑来。
端画好奇的问。“奶奶笑什么?”
钱灵犀笑道,“程姨娘又哭着去求老太太了,说是要回来呢。端画你说,咱们能让她回来么?”
端画立即鼓起了脸,“能啊!她能让太阳打西边出来,咱们就让她回来。”
“说得好!赏你一个桃。”钱灵犀从桌上抓了只水灵灵的鲜桃扔去,端画高高兴兴的接了,张口就咬。
不是钱灵犀狠心。只是连端画都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她怎么能相信程雪岚?眼下她只是想回来,可回来之后,她又会有新的追求了。
才把她从脑子里清空,邓恒回来了,喜笑颜开的道,“你快猜猜,我给你弄什么好东西了?”
钱灵犀白他一眼。“小点声,那俩祖宗还在睡呢。”
哦哦。邓恒忙不迭的点头认错,亲自帮着把篓子抬了起来。
钱灵犀这回是真的惊喜了,“螃蟹!”
这一大篓子螃蟹可全都活蹦乱跳,看起来就诱人之极。
“小点声!”邓恒的提醒还是晚了,屋里已经有两个家伙哼哼唧唧的闹起来了。
钱灵犀头痛抚额,立即和邓恒冲进房里,抱出俩个小娃娃来。
八个月的小娃娃长得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都一节一节,跟莲藕一样,再加上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就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只是左边那个眉目清俊些,是哥哥,右边那个一团喜气的,是妹妹。兄妹俩本来睡得挺好,却被无良的爹娘吵醒,很是不高兴的扯着嗓子就是一通嚎,直到奶娘抱进另一个两岁的小姑娘时才消停。
“如意不哭,乖乖,不哭。”小心兰甚有姐姐样的摸摸弟弟阿如,又拍拍妹妹阿意,总算让他俩消停下来。
当爹娘的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同时决定抓只螃蟹来献宝。
看着青壳青甲的大螃蟹横行霸道的爬来爬去,两个小宝贝不闹腾了。瞪大眼睛盯着这头回相见的活物,俱是一脸的好奇。
呼,夫妻俩暗暗松了口气,让丫鬟看着这几个小的,到旁边闲话,“这螃蟹哪儿来的?”
“从老家弄来的。那新船新码头不是都修好了么,往后想吃这些东西可都方便了。我还弄了筐莲藕,就是太多泥了,正让他们拿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