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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御主神色不变:“要离开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他勾了勾嘴角:“现在往东边南边以及北边的路都不太安全,若夫人真的要走,也只能往西了。”
往西?那就是要关山了,他的意思是……“很好。”我点头,他的提议正合我意。外域大举来犯,这个时候的中原地带动荡不安,远不如关外来得安全。
他眼中冷芒一闪,语气却是无比欣然:“如此就说定了,夫人和您的人随时都可以启程。”
“好……呵──晚安。”伸出手,身後的张宝十分“合作”的抱起我往里屋走去。
当我坐到床上,原已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满脸睡意在眨眼间消逝无踪。我看了张宝一眼,他向我点点头,轻声道:“无妨。”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指现在的环境很安全,没有人窃听,但我还是压低了声音:“传令下去,所有行动暂停,不过,要让他们继续暗中注意一切,知道麽?”
“主人您的意思是……”
嘴角缓缓翘起,我若有所思的笑道:“坐以待毙是不行的,一时的沈寂只是为了将来更猛烈的爆发。”
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脸上却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犹豫了一会,我有点尴尬的开口:“那个……听说慕容轻云已经脱离慕容家了,怎麽回事?”
“是两年前的事。”张宝神色不动,我却分明自他眼中看到一抹调侃。
“两年前?”不是说三年前吗?司徒磊绝对是故意误导我!
“嗯,两年前,慕容轻云成为丐帮少主的事被发现,然後他就被逐出了慕容家。”
逐出?这一脉单传的子孙,慕容家会这麽舍得?挑挑眉,我看著张宝:“这麽简单?”
“当然……不。”他笑了笑,“所谓‘逐出’只是对外的说辞,事实上是慕容轻云主动要求脱离,为此他甚至把自己的老爹给气晕了。”
“理由呢?”既然“逐出”可以是借口,那关於丐帮少主的事更加不可能是真正理由。
“呵……他的理由是‘不孝有三,无後为大’。”
我怔了一下,这是什麽理由?
张宝似乎很愉悦,脸上笑意盎然:“他身为慕容家嫡子单传,本就有著为慕容家开枝散叶的责任,可是他却说自己此生绝不会生儿育女,也就无法把慕容家继续传承下去,因此为了不做慕容家的罪人,干脆自行脱离了事。”
呃!这……蓦然间想起自己曾经对他说过,此生只会有睿儿一个孩子,难道……
“本来慕容家的人听他这麽一说,都以为他是不是得了什麽暗疾,害得一家子上跳下窜的张罗著要为他寻访名医,没想到他却说……却说……”说到这里,张宝带著异样的眼神落到我身上,直到我用眼神催促他才咬著下唇说:“他说并不是他‘寡人有疾’,而是他喜欢的人明言此生绝不会生儿育女,而他又是非卿不娶,因此……”
……
确定了,果然是因为我。呵……我应该感到荣幸麽?一个男人为了自己死心塌地至此,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感动吧!
可为什麽我却一点也感动不起来?甚至,有一种想大笑的感觉……
“主人?”张宝不解的看著我,疑惑於我脸上越趋灿烂的笑。
“小宝,如果有人为了你这麽做,你会不会觉得感动?”我突然很想知道旁人的感觉,看看到底是我太冷血还是其实所有人都一样。
“感动?”他微偏起脑袋,想了一会才说:“应该会吧,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但可以得到这份心意总是难免会为之动容的。”
皱了皱眉,看来果真是我太冷情了,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些或真或假的微笑和言语,我就觉得一切都是这麽虚幻而不真实,也就无论如何也感动不起来了。
唉──太过清醒看得太清也是一种痛苦啊!
有些郁闷的挥挥手,我把张宝赶了出去:“不说这些了,你们都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启程。”
“是。”他眼中闪著不解的退了出去。
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咬咬牙,我跳下床,踩著真丝织绣的软拖鞋步出房门。
黯夜中的月格外圆润,朦胧的光晕中,一切都显得迷离而不真实,微风拂过,庭院中的花叶柔雅招展著,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伴随著颤动的声响,如活过来一般的诡异。
拧起眉,从未发现自己住的地方居然可以如此阴诡,抬头看到司徒磊的房间,我松开眉头大步走去。
第十五章 GL是这样炼成的!
从外面望进去,他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烛光,正常人是绝不会在这种一看就知道别人已经睡下的时候去打扰,但
“司徒!”甚至没有敲门,我径自推开了他的房门直直的往他的床边走去。
“小优?”他的声音有点暗哑,明显介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往他的床上一扑,强硬的把他挤到里面,顺手掀起他的薄被盖住自己的同时也顺势滚到他的怀里。
“呃?你……你干嘛?”被我一闹,他顿时清醒了许多,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我扒住他的腰,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就不让我睡?”我没抬头,不过听起来他好像不怎么高兴。
在黑暗中皱起眉头,我用指戳了戳他的肩:“你好没良心,人家都失眠了,你还好意思睡的这么死!”
“……”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你失眠关我什么事?!”
“谁让你要告诉我慕容轻云和慕容家脱离关系的事!”我抬头,努力凝聚出哀怨的眼神瞪他。
“诶?”他怔了一下,忽尔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忍着不问,没想到……哈哈……”
“你很过分!”我在被子下面踢了他一脚,“这样勾引我很好玩是吧?”
“勾引?呵呵……我没有,是你自己受不住诱惑,不关我事。”他笑的眼睛弯成一线,如狐狸般狡诈。
不是勾引是诱惑?有差么?恨恨的瞪着他,我突然扬起一抹近乎妖魅的笑,缓缓贴掌上去,用一种甜的发腻的声音说:“司徒,我决定了,不论你能不能变回去,我都要……嫁?给?你!”
“呃!”他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在黑暗中看来鬼气森然,他的唇微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或是说不出来
我吃吃笑着,边笑边往他怀里蹭,不安分的手缓缓开始往他衣襟里钻,“为了证明我的认真和敬业,今晚,我们就洞房吧!”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我的视线落到他唇上,不怀好意的贴近……
“停!”他一手挡住我,气急败坏的吼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无辜的眨着眼睛,我用绵软柔腻的声音说:“洞房啊
他一脸泄气,无尽挫败的看着我,半晌,才揉着额角道:“好了,想要什么就直说,我答应。”
抿起唇忍下满腔笑意,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情似水:“司徒,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是认真的,是真的很想很想嫁给你……”
“得了!”他毫不留情的送我一个大白眼,“拜托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只是被某人刺激到而已,用得着摆这种要死不括的脸吗?”
阴险的男人!我哀怨的瞪他,这人没事这么精明做什么?真讨厌!
“好啦好啦,收起你的演技,我免疫。”像是哄小猫小狗一般拍着我的脸,他很没诚意的笑着。
抓过他的手狠狠的咬一口,满意的看他吃痛低呼,我姗姗道:“司徒,我是不是很冷血很无情?”
眨了一下眼睛,他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你现在才知道?”
咬牙……“那,如果有人对你说今生非卿不嫁,你会不会感动?”
“不会。”想都不想。
“为什么?”因为不爱?
“就算是白纸黑字签下的合约也存在毁约的风险,何况只是空口无凭的‘说’?”不愧是商场中精于计算的大奸商。
“那如果那人真的做到了呢?”我不死心。
他皱了皱眉,“如果真的做到了,也许我会在那人的墓碑前为他鼓掌,庆祝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那也是,这种要用一生来见证的承诺,也真的只有盖棺才能定论了。我失笑,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冷血无情,只是不轻信而已。
豁然开朗中心情大好,我伸手扒住面前人,如无尾熊扒尤加利树一样,紧紧的贴着他轻笑道:“司徒,我发现你其实很适合当心理医生。”
“无聊!”他不甚自在的拂了拂身体,见摆脱不了便低叫道:“小优!放开我!”
“不敢!”我断然拒绝,反而贴的更紧,“变回去吧,我觉得我只能配你了,也只有你能配我,呵呵……”故意在他耳边喷留出灸热的气息,我坏心的笑着。
他一定拿我没办法,因为他的声音里盛载了满满的无奈:“好好好,只要我可以变回去,我一定娶你。这样可以了?”
真是敷衍!不甘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十分满意的感受到他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我这才笑眯眯的放松了手
我一松手他就拼命往后退,直至背脊抵住了墙却依然在收缩,晶亮而时刻亢盈计算的眼睛防备的盯着我,就像我是什么上古时代的洪水猛兽一般。
突然想到要是换了凤解语,面对我如此“主动”,应该会大喜若狂并强烈配合吧!我撇撇嘴,翻个身仰面朝天,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一遍问道:“你怎么看?”
“你亲自写公文?”精明如他,当然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出我的不妥。
“嗯。”故意不说,看他能想到什么。
“藏字游戏?”不得不再说一次,司徒磊真是个很聪明的人。
轻轻笑起来,我点头:“不算深奥,只是有些隐晦,一般人绝看不出来。”
“按道理,李顺只是一般人,有点小聪明却并没有太多大智慧。”他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语调微扬:“难道”
脑海中翻腾起李顺的一举一动,我平缓的说:“他当时很平静,小小的讶异只表现在脸上,眼中波澜不兴,这样的人又怎会只是一般人。”
“这样说,你那纸公文应该是出不了这个县街了。而且当初你说让小宝暗中通知同城那边也因为我们出走失败而不了了之,表面看来,我们是不折不扣的坐困愁城了。”他翻了个身,也如我一样面朝上的躺着,“说吧,你不会只有这一招的。”
我笑了,如偷腥的狐狸般狡黠,却一个字都不再透露。
《奸妃》3 第十六章 布局
“无聊!”他好气又好笑的骂了一句,自觉的转移了话题:“那个御主又是什么来头?”
我向他大致交代了一下慕容轻云曾对我说过的有关御主的“传说”,淡淡道:“慕容轻云与他似乎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约定。”
“怎么?不满意他有事瞒着你?”他戏谑的笑,像在兴灾乐祸。
摇摇头,我盯着头顶纱帐的一角,“有些话也许不适合现在说出来,而且他并没有骗我,没有刻意的去掩饰,相信只要时间到了他自然就会说。”
“他果然也很了解你,明知道你绝不喜欢被欺骗和背叛,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身边人的声音有些怪异,“不过你也很了解他,他的用心根本瞒不过你。”
我笑了,笑的诡异,“你吃醋了?”
“哼!”不满的轻哼在黑夜中透出欲盖弥彰的酸意,我笑容加深。
“其实‘瞒’和‘骗’也没什么不同吧。”
“那你怎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突然转身,整个要趴在我身上脸贴脸的看着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勾起嘴角,展露出一抹算计:“你认为呢?”
他翻个白眼移开身体,如叹息般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透着空洞:“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总之,我同情你的对手们。”
转过身与他脸面相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天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