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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决看都不看,气道:“不同你说你也照样知道。燕王殿下放在相府里的人还少么?”
卫靖看着他,“你这是在拿我撒气?难道你敢保证,我府上就没有你家老爷子安插的人?”
尉迟决冷眼看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和晋王一样了?”
“没有办法的事,难道你想看着我死?”卫靖眯眯眼睛,看向门外洒进来的点点阳光。
尉迟决冷抽一口气,“这种话你如何能够说得出口!”
卫靖摆摆手,似笑非笑道:“你也不要装了,父皇的身子人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皇叔那边都已经蠢蠢欲动了,若是将来让他得手了,以他的行事,我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
尉迟决胸口紧了下,道:“你先前找来的那个胡风,要想办法除了,这人不简单。”
卫靖舔舔嘴唇,道:“我也没有想到他竟能给你下跘儿,以前竟是低估了他。前几天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戏罢。得让他清醒清醒,以为自己坐上枢副这位子就能随意上下乱跳了么?幸好那天在殿上有秦须替你说话,否则这兵改的事情就要这么被他搅了。”
想到秦须,尉迟决脸色又是一黑。尉迟紫菀离府那日晚上,他曾派人去秦府给秦须送信,若是尉迟紫菀真的去找他了,还请他派人将尉迟紫菀送回府来,莫要将事情搞大了。谁知秦须竟护着尉迟紫菀一路去了梓州,摆明了是知道尉迟翎不好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找尉迟紫菀。
想到这些,他就来气,手指攥得咯咯响。
卫靖却没意识到尉迟决的异样,仍自顾自道:“其实秦须这个人,父皇是准备留着往御史台送的,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他叹了几声,才又看向尉迟决,见尉迟决满面不善之色,才明白自己是触着他的心事了,道:“梓州那边,要不要我派人去说说?”
“不要。”尉迟决斩钉截铁地回绝道,“老爷子气得要死要活,面子比天还大,不肯松口让人去把菀儿带回来。我还是瞒着他让职方司梓州房的人查了,才知道秦须真是将菀儿带过去,安置在他府上。”
卫靖依旧懒洋洋地靠着椅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大家迟早都会知道。依我看,不如你劝劝尉迟相公,将菀儿许给秦须算了。”
尉迟决脸色又是一黑,“秦须不喜欢菀儿。”
卫靖笑道:“呦,就他现在这种处境,娶尉迟府上的千金还能委屈他不成?”
尉迟决烦躁道:“你别再说这件事儿了,我说了也不算,还得看老爷子怎么做打算。”他看看卫靖那悠闲自在的模样,不由道:“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卫靖笑笑,收回两条长腿,身子坐起,轻轻吐出一口气,道:“这件事还非我亲自来对你说不可。定之,我要娶她了。”
空气似滞住不动了,尉迟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无需问那个“她”是谁,只是疑道:“皇上这么多年来都不同意,如今怎么……”
卫靖揉揉额角,“父皇这一病,也不知是哪里想通了,这还是他前日主动问我的。”
尉迟决脸上露出喜色,自是为卫靖高兴,“天朝出阁的王爷里面,也就属你是个异类,总算是要成婚了。只是邢家小姐那边,你可有问过?”
卫靖眸子动动,闪着温柔的光,笑道:“上回苏纵那事儿过后,她时不时会来宫里给皇祖母请安。我小心翼翼去试探了几次,发现她对我的态度比以前松了许多。有次在一起说话,她还对我笑了。定之,你可知道,这么些年来,我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她那笑容。只要她能笑,任是什么我也愿意给她!”
尉迟决摸摸下巴,“如此甚好。我耳根也算可以清净了。只是中琰如今不在帝京,不然他听了一定会乐疯了。”
卫靖弹了下指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皇祖母准备指一宗室之女给他,就等中琰此次回来就办。”
尉迟决骤眉,想了片刻,略带迟疑道:“中琰他未必……”
卫靖抬手止住他的话,道:“天音楼那个姑娘,若是他喜欢,随便收了就行。”
尉迟决看看他,闭了嘴,不再多言。
卫靖突然又道:“还未问你,这次为何单单要调拱圣军去平乱?定之,你若是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我可一定不饶你。”
尉迟决低头,眼睫盖住眸子,道:“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定的。再说先前也答应过你,无论什么事都会同你说的。”握紧的手又攥了攥。
卫靖眯着眼,想了片刻,道:“天音楼那个姑娘我见过,性子极烈,搁到将来还是个大麻烦。不如我找机会将她处理了算了,免得给中琰平添什么麻烦。”
“不可!”尉迟决猛地抬头,想到廖珉临走前叮嘱他的话,急切地道:“他的事情,你何苦操心这么多?”
卷五 背飞双燕贴云寒
第八十七章 掌柜
卫靖倏地起身,柔滑的黑色丝袍沿膝顺腿滑下,声音高了些,道:“那你何苦操心这么多?”
尉迟决上前一步,盯着卫靖道:“我既是在中琰走前答应了替他照顾那姑娘,便不会让任何人动她。”又紧跟着补上一句,“任是你也不行!”
卫靖烦躁地在屋内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向尉迟决,没好气地开口道:“你当中琰他似你大将军这样,有赫赫战功可以护身?若是将来他也为了一教坊女子而忤逆父皇及皇祖母,那些御史台的人还能消停得了?你先前那事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亏你说得出口,你倚仗着尉迟一门的荣宠,父皇才忍着没有追究下去,中琰虽是忠烈之后,但现如今朝中还有谁在乎什么廖家不廖家?你若不让我插手,那也罢,若是将来中琰因为那姑娘也做出什么过分出格的事儿来,你等着我来和你算账!”
尉迟决紧抿嘴唇,拳头握紧,不再开口。
卫靖瞥他一眼,脸上怒色愈深,径自迈开大步就走了出去。
一直在门外两侧候着的府上下人见卫靖出来了,忙跟上去要侍候着,却被卫靖挥手斥走。
尉迟决凝视着卫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攥紧的手慢慢松开,沉沉叹了口气。
今日枢府收到的捷报是五日前谢知远命人快马送来帝京的,算算日子,若谢知远果按信上所说于四日后拔军前往涪城,那拱圣军现在应是已在路上了。
他松开的手不禁又握成了拳。
有家丁过来,见尉迟决脸色黑沉,正要向后退下时,却被尉迟决用余光逮到。
尉迟决叫住那人,冷声道:“什么事?”
家丁低头道:“来了个人要见老爷,大少爷还没回来,我们拿不定主意,才来问问二少爷。”
尉迟决皱眉,扬了扬下巴道:“老爷身子不好,不见外客,这点道理你们怎么还不明白。”
家丁诺了声,神色略显迟疑,“可是……”
尉迟决见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问道:“来的是谁?”
家丁道:“是鲁家老号首饰铺的掌柜,小姐身上佩的东西都是这家打的,有时候府上赏赐底下丫头们的东西也是去这家买的。以前夫人在世时,最喜欢这家的首饰,所以老爷后来索性就让鲁家铺子把府上的首饰用度都包下来了。”
来的这家丁是相府上的老人了,尉迟决听他提到自己早已过世的母亲,眉间舒展开来一点,却还是问道:“纵是如此,那又怎样?多少朝中官员过府想要探视都被拦在外面,何况这个首饰铺的掌柜?让他过些日子再来,等老爷的身子好起来再说。”
他心里惦记着多日未见的安可洛,只想将这来人快些打发掉,自己好能去天音楼。
谁知那家丁又道:“二少爷多少年来都不在府上长住,自然是不知道的。以前鲁掌柜每次来,老爷不管多忙也都会见他一面。不然,小的也不会特意来问二少爷,直接将他打发走也就算了。”
尉迟决心中奇了,他那向来对人冷漠的父亲居然能如此善待一个首饰铺掌柜,不禁道:“既如此,那我替老爷去见他一面。”
走至偏厅,见一衣着略显富贵的精瘦矮小老头站在那儿,他正要开口,就看老头转过身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尉迟决眉头紧了起来,这首饰铺的掌柜怎么如此放肆。
那鲁老当家看过尉迟决后,又扭头对家丁道:“我要见的是尉迟相公,不是旁人。”
那家丁笑道:“鲁老当家,我们老爷如今卧病在床,不好见外客。这是我们府上的二少爷,您有事情对他说也是一样的。”
老头松弛的眼角低垂,沉默片刻,道:“我的话只对尉迟相公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改天再来。”
尉迟决心中一阵火大,他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不由冷冰冰道:“过几日再来也是一样。若非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此刻说了罢,免得将来又白跑一趟。”
那鲁老当家面色未变,只是静静地瞧了尉迟决一会儿,没再开口,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竟是要离开相府。
他这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更是惹恼了尉迟决,正待发作时,外面急急跑来一个小丫鬟,见了那老头忙拦下,道:“鲁老当家,老爷听前面人说您来了,便让我来请您到他房里说话。”
尉迟决挑眉,认出那丫鬟是平日里在尉迟翎身边服侍的人,不禁愈加觉得奇怪,这老头究竟有何特殊之处能让尉迟翎如此另眼相待?
看着鲁老当家随着那丫鬟绕道走了后,尉迟决才收回目光,心中虽是想不明白,却也没辙。
他对身旁的家丁吩咐一声道:“今天夜里不回府上住了。”便出了门。
那家丁在后面应着,不需问,心里也明白这二少爷是要去哪里。
卷五 背飞双燕贴云寒
第八十八章 礼佛
浑体通黑的马儿在天音楼后门被勒停,仰头吐气,甩了下蹄子。
尉迟决下马,瞧门外没有小厮守着,便大步迈进天音楼的后院内。
走到安可洛平日里待的屋子门前,他扯了一下袍子,拉平皱褶,也不敲门便将门一把推开。
进去了,却停在门口,没再往内走。
屋内只有梳云一个,在安可洛的床边忙着收拾摊了一床的衣物。
听见门响,她回头,见是尉迟决,吓了一跳,忙踩下地,小心翼翼道:“尉迟将军。”
尉迟决看她一眼,“安姑娘呢?”
梳云虽是见过尉迟决很多回,但每次还是会被他那冷冰冰的面孔给吓到,遂低了头道:“姑娘和衾衾姑娘今日上大相国寺去了,此刻还未回来。”
“大相国寺?”尉迟决抱臂在胸,自己多日未到这边来看安可洛,竟连她去大相国寺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一片。
急冲冲地赶来想见她一面,却扑了个空,尉迟决苦笑一下,又看看梳云,问道:“你怎么没跟着去?”
梳云浅浅一笑,道:“衾衾姑娘早上起来找姑娘,说是胸口发闷,想让姑娘陪着出去逛逛。姑娘说正巧这时节菊花开得灿,就带了衾衾姑娘一道去大相国寺去看看菊花,顺便还能求个签做个祷什么的。姑娘屋里一堆过季衣物还没有收拾,就留了我在这儿。想来去大相国寺那边也没甚么要紧的,楚姨就让她俩个人去了。去了这许久,估摸着也应该快回来了,将军不如在这里坐着等等罢。”
尉迟决黑眸动动,道:“不用了。”遂又出门离去。
梳云只道他是不愿在这边等安可洛回来,于是小声叹口气,又坐回床边理那堆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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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