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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有的,那些大夫都说我是血虚体弱,不易受孕,这两年下来,也吃了不少的药,就是不见好转。莫非有什么问题?”周氏见柳峰一脸的严肃,自是细细讲自己这两年来的身体情况,还有大夫的诊断,她自身的症状,以及开的方子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
“哎,嫂子这哪里是血虚体质啊,我刚刚把脉,明明嫂子就是气虚,这血虚和气虚有不少症状倒是相似,可两种病况,怎么能用同一种方式来治疗呢。这气虚乃是人气的过度亏耗,其病理室在脾胃,而血虚,乃是指身体里的血液不足,进而影响全身的所有的器官。这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柳峰将周氏的病理说了一遍,只可惜,婳贞她虽然到了古代,也跟着周老大夫学了一段时间,却是连入门都不曾,这病理脉案的,着实让她就像是听天书一般。只得等着柳峰再进一步解释。
可惜,柳峰那小子,治疗起病人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只见他奋笔疾书,便写了一张方子,拿到周氏面前,道:
“嫂子,我这里给你开了一张方子,名唤归脾丸,用以调理你的身体,你只需回去之后按照我说写的方子制药,一日三次,用生姜汤送服,无需忌热性食物。此法调理个一年半载,自能将你的毛病治好。”
周氏有些不敢置信的接过那张方子,满脸的激动,困扰了她两年之久的事情,在她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居然有了解决的方法,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让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恭喜嫂子,嫂子只要好生调养着,将来,一定能生一个大胖小子的。”婳贞也为她高兴,可真是亏得她想起这么一茬来,没想到,竟真的歪打正着,解了周氏最为困扰的事情,如此说来,也当真是件有福气的事情啊。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柳峰这小子倒也还真是不错,竟然真能解了这么一个**烦的病症,到底是周老爷子教出来的学生,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嫂子平日里若是想吃甜食,最好是用莲子枸杞汤,此汤有补中益气,补肾固精,养心安神之效,肝肾不足,晕眩,耳鸣,腰酸,气短等症,此汤也是不错的食疗佳品。”柳峰又道。这女子嘛,那些个甜汤便是喜爱的,而这汤,用来治疗气虚之症,也是有不小的用处的。
“多些柳小大夫,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周氏神情激动的道。
婳贞虽然也替周氏高兴,却又忍不住唏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氏这般模样,从来她印象中的周氏都是清冷孤傲的,如今竟也跟个普通女人无二,果真生儿育女于女人而言,就是一大重任,任你再冷傲,也终究不能摆脱。
八十一章
当初说好是八月十五请族中长辈前来一叙,眼瞧着八月已经到来,离十五页没有剩下几天了。婳贞便在楼洛书的指点之下,将帖子一一写好,并且派人送到族中各位长辈的手中。不少长辈都回了信,保证当天一定到场。
这期间,家中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楼河图回来了,他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名女子,还是一名番邦的女子,楼家上下众人无不感到惊讶,楼洛书更是当下就上前一步,一拳捶在了他的肩上,道:
“好小子,感情你这趟出去,不是去做生意,而是找媳妇去了是吧。前儿收到你的来信的时候,都不见你提起这事,你小子瞒得还真好啊,这会居然就直接将人带回家里来了,别告诉我,你们已经私下里成婚了。”
楼洛书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河图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他做兄长的,自然是要为他高兴的,于他来说,还顺带解决了一个情敌,可是,未经三媒六聘,他小子就将人直接带回家中来了,别不是已经私自在外头先斩后奏,成了婚了吧。
“没有的事。”楼河图闻言,连忙否定,开玩笑,他若是私下里在外头成婚了,都没有跟家中长辈知会一声,那个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莎萝以后在楼家的地位,也一定不会得到长辈们的认可。
“我到她们族中去做生意,她们族中也组织了一只商队,跟着到姑苏来拣选一些货物。她是跟着她父兄一块来的。我不过是顺道带她回来看看,这三媒六聘的事,还得让娘和嫂子来张罗的。”
“没有私下里成婚就好,咱们家虽然是商家,可是族中的规矩你也是自小就学着长大的,可别知法犯法,自己往火坑里跳。”楼洛书点头,他们家不比一般的商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族中仍然维持着书香门第的教养以及规矩,但凡要弄到动用家法族规,可都不是一件小事。
“对了,沁欢不是要嫁了么,怎么家中至今尚未有一点准备,一丝喜气都无?”楼河图又跟家中众人说了一会话,将莎萝介绍给了众人,然后提出来他从进门起就觉得奇怪的事情来。他可是巴巴的赶着回来参加自己妹子的婚礼的,不然,这一趟跑商,还能赚得更多一些。
楼河图的问话,让众人都一阵哑口无言,楼沁欢更是脸色立刻就变得刷白,被人退婚,这样的事情,可真是够难看了,且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人家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也只会是她。
楼洛书见沁欢脸色难看,连忙朝楼河图使眼色,让他别再问,就怕这件事再刺激到她,这阵子他也实在是脱不开身,不然那莫家就这么没有个交代的将他们家的婚事给退了,怎么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的,便是如今他忙得抽不出空来,他也已经去信了洛阳,信上的措辞也相当的严厉,那莫家若是不给个交代,他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不必如此顾忌我,不就是被人退婚了么,那莫家担心被我们家牵连,急巴巴的赶着送来书信,还交还了庚帖,此等背信弃义的小人,我楼沁欢也不屑嫁过去。”楼沁欢白着一张脸,硬撑着将话说完,然后便一直咬着嘴唇不再吭声。
婳贞心有不忍,连忙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将她半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
楼河图一双虎目瞪得溜圆,当中满是不敢置信,失声道:“退婚?!”连庚帖都已经交换了,只等着莫家派人来迎娶了,居然被退婚了,这简直就是不可置信的一件事情。还有,什么被连累的,他不在家中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婳贞与楼洛书对视一眼,道:“三郎,我先带沁欢去休息,你跟他好好说说这阵子的事情吧。”婳贞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再看楼沁欢那副样子了,再将这事当着她的面说,简直是将她的伤口撕开来,然后再撒把盐。她从前纵使有些张扬,可是,今年到底也才不过十七而已,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折腾。
“恩,去吧,你们姑嫂俩好好聊聊。”楼洛书点头,然后又无声的说了一句:“好好劝劝她。”
婳贞点头,她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便拉着沁欢往后头走。
等到夜里,夫妻两人躺在床上之后,婳贞才道:“我看,这事对沁欢的影响还是很大,你不知道,我后来将她拉了出去,在院子里坐了好一阵,嘴皮子都说破了,她也一声都不吭,只是一个劲的咬着嘴唇,那副样子,看得我都跟着难受得要命,好好的一个开朗的丫头,如今变成了闷声的葫芦,真是作孽。”
“我下午将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跟河图说了,他当下就气得跳了起来,直说要马上到洛阳去一趟,非要上哪莫家问个好歹,若不是我拦着,只怕他这时候就已经冲出去,在去洛阳的路上了。”
楼洛书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这事还是那贡品惹出来的麻烦,说来也怨他,若是当初更加谨慎一些,不那么托大,也不会讲事情弄得这么糟糕,不但差点跟苏刺史撕破了脸皮,将整个家都搭进去,还累得沁欢遭人退亲,她如今郁郁寡欢的样子,真是看得叫他这个做兄长的歉疚之极。
“其实这事我倒是觉得,沁欢先前说得也没错,那莫家的人竟能在我们家如此艰难的时候,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来,明摆着就是怕被我们连累,这样的人家,我也不敢想象,将来沁欢若是嫁了过去,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婳贞也叹了一口气,她的想法跟这古人还是有些区别的,如今旁的人看到的是沁欢被人退婚,脸面上何其难看,又将要遭受多少人的非议,可是她看到的确是沁欢一辈子的幸福,那莫家如此凉薄,如此不讲道义,又是古代这种盲婚哑嫁的,没有感情做基础,当真要嫁了过去,又有何幸福可言。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件事情怎么也要莫家人给个交代才行,不然,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楼家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却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到头上来。”楼洛书点点头,对她的话多少还有几分认同。
“交代自然是要的,公道也自是要讨的,不然人家还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呢,不过,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么开解沁欢,让她不再那么闷闷不乐。” 婳贞淡淡的道,眼珠子一转,却是突然想到了一茬,连忙翻身起来,看着楼洛书,道:
“中秋之后,小峰要回一趟杭州,说是有些事情要去问问他师父,大约要一个来月,不如,让沁欢跟着一块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总比在家里窝着,胡斯乱想的好。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让沁欢去散心是假,你想撮合她跟柳峰才是真吧?”楼洛书是何等精明的人,婳贞那眼珠子一转,刚一开口,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就算是又怎么样,我这弟弟可是前朝御医的弟子,论医术,那是顶呱呱的,他还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论人品,那也是没得话说的,论相貌,虽不说貌比潘安宋玉,可也称得上是俊朗小伙子,怎么看,用来配沁欢,那都是刚刚好。”说起柳峰,这阵子楼家上下还真是多亏了有他在,婆婆李氏那边需要调养,是他一手照顾,而她,从保胎到养胎,也都是他在照料,前些时候,还帮嫂子周氏治疗不孕之症,可真是忙活得紧,也不曾见他有一句怨言,为人憨憨傻傻的,把他跟沁欢配在一起,她还要担心,将来,会不会被沁欢吃得死死的呢。
楼洛书见她夸柳峰夸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不由得有些吃味,当下便不乐意搭话,只是闭上眼睛装作养神,不接她的话茬。
婳贞说了一阵,见他竟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原本以为他是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正打算替他掖好被角,也躺下睡觉,哪里知道,刚去翻动薄被的时候,就见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床板,这哪里是睡着了,分明就是在装睡。不由得有几分恼怒,伸手推搡他,道:
“你还没回我的话呢,装什么睡,起来,快起来。”
偏偏楼洛书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任由她怎么推搡,也懒得睁眼,气得婳贞脸都通红,最后伸出手,非要强行将他拉起来才甘心。
楼洛书被她弄得没有办法,又担心她过分用力,会伤着了自己,不得不睁开眼睛,然后随着她一起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她。
“你明明就没睡,还装,快些回我的话,说说,我的主意好不好。”婳贞倒也不是真生气,见他坐起身来,不由得有几分得逞的小得意,追着他问,还追加了一句: “不许说不好!”说完自己就乐了,笑得有些打跌。
“你都说不许说不好了,还让我说什么,真是胡搅蛮缠。”楼洛书见她笑得东倒西歪,担心她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