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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不中用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老者端起眼袋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味一点都不呛人，反而带着一丝幽香，是好烟草。
老者拿过烟灰缸，烟袋在烟灰缸的边缘一下一下的敲着。
依曼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那老者眼袋与烟灰缸接触的瞬间，酒馆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当抬起的时候，又恢复了原状，如此数下。
这是什么能力，使得时间都停止了？难道是传说中的时间系异能？为什么异能之书没有反应？几个问题在依曼的心中接连浮现。
那老者不紧不慢的吸了几口，浑浊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显露出一种气质，一种藐视众生，看透红尘的悟道。
“依曼。霍德。”老者说出了依曼的名字。
“是我，你又是谁？”依曼心中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老者，比天知长老更加可怕。
老者没有回到依曼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说说刚刚你的感受，是不是感觉碰到了能够停止时间的能力？”
依曼平静的点了点头，内心却如惊涛骇浪一般。
“其实那只是一种小手法而已，一种骗人的小伎俩。”老者观察着依曼的表情，接着说道：“你要明白，一个人活着太久了，就会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其实刚才，我是用这烟草中的味道，加上眼袋中的火光，以及与烟灰缸的撞击声，组合到一起，把握其中的节奏，而形成的一种心理暗示而已。”
“心理暗示？”
“不错，就是欺骗人感知的一种方法。”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所以你千万不要瞧不起一个老人，生活的经验，是人生最为宝贵的财富。”
依曼沉默了，他在猜测这个老者此举的用意。
“老丈，请问您今年贵庚？”依曼试探着问道。
“哎呀，这可记不清了，连为苍穹之主做过多少次说客，我都记不得了。”那老者眉头皱着，掐着手指算到：“这是第几次了？第十一次，还是第十二次？”
说客，苍穹之主，这老头竟然是新楼兰派来的。
“还记得我第一次做说客，是与教皇谈判，将圣殿从伊波利王朝掠夺来的钱，交还给日、月、星三大家族。”
老者的声音不大，却让依曼大吃一惊，一千年前，圣殿将从伊波利王朝掠夺来的钱，交还给紫目人遗民的掌权者，然后从彩虹之子那里租赁来了现在天堂三国的土地。
这个老头，已经有一千岁了。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血族，怎么能活这么久。
依曼尽量使得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这个老头给他的震惊太多了，与他的交锋，一直处于下风，这可不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猜，你是苍穹的四守护吧？”
老者微笑的点点头道：“我正是苍穹四守护之一，老夫有个贱名，人称苍牙！”
终于扳回了一点，必须再刺激他一下，依曼朗声道：“苍牙前辈，您活了这么久，真是可喜可贺呀。见证了千年来天堂三国逐步成长的经历，看到苍穹圣域下流浪者越来越多，墨犬人作威作福，惊觉古城除了血族狼人外，就只有血奴了，紫目人的生活逐渐改变，您老一定是心中十分安慰吧。”
苍牙脸色一变，拿着眼袋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误，十字军联盟和我们同时起步，发展的速度却是天壤之别。虽然他们有汉唐帝国和东罗马帝国的支持，但也有西方大魔神殿的威胁。”苍牙的脸色暗淡下来：“人，其实是被自己打败了，依曼呀，我这次来，是和你谈判的。”
“谈判。谈什么？”依曼反问道。
“异能之书。”苍牙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依曼道：“异能之书，是我族复兴的希望，能够打败末日君王唯一的依仗，老夫和你谈的，就是这异能之书的归属。”
依曼苦笑了一声：“你让我怎么做？”
“从前的事情，谁是谁非，就不要去谈了。总之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人的复兴，有所牺牲在所难免。”苍牙忽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们有办法让异能之书改变主人，而且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依曼心中一动，心灵感应告诉他，这个老头儿没有说谎。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尔虞我诈
“你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苍牙点破了依曼心中的顾虑：“其实，我们也不会让你死的，否则异能之书就白白升级了，在想找到一个类似兽人万兽竞技场这样的环境，几乎不可能了。”
龙之大陆最凶险之地，是死亡之地，这是无需置疑的。排名第二的，公认是大魔神殿的献祭之坑，这里已经不能用万人坑来形容了，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亚种人被推入坑中献祭。如果某位魔神要从深渊世界出来逛逛，献祭百万也只是小儿科。
人类想去献祭之坑，几乎之不可能的，第六次十字军西征，中原三国倾尽全力，才打到大魔神殿的外围，结果还是被打回来了。据说圣殿骑士团此役全军覆灭，结果又毫发无伤的撤了回来，留下了历史上的悬案。但不管怎么样，大魔神殿，是几乎不可逾越的障碍。
兽人万兽竞技场，比起这两处来，还差得远了，毕竟还有人活着从中走出来。
苍牙守护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依曼死了，那么下一任主人想将异能之书升级，难比登天。
“你们有什么办法，让异能之书改变主人？”异能世界所有的异能者都知道，只有当前主人死了，才会有下一任主人出现。
“不，其实我们不想改变什么。”苍牙守护显示出了十足的诚意，他在谈判的时候，没有用任何异能，可以让依曼用心灵感应揣摩他的内心：“四守护中有一位在闭关，两年之后出关，他已经答应苍穹之主，将自己献祭给异能之书，施展一个十阶异能，完美复制。”
“完美复制，你们的意思是，要复制一本异能之书？”依曼惊诧万分，异能之书的等级，应该算是超越神器了。这样的物品，人类的能力，怎么能够复制呢？
苍牙守护点了点头：“你猜测得没有错误，我们正有此想法，但同时也必须由你来配合。在异能之书复制之后，我们要将你的这本永久封印掉。你可以放心，目前书中收录的异能，还可以接着用，但是，以后无法复制异能了。”苍牙守护并不知道异能之书升级后，获得了异能图鉴的能力，也不清楚依曼获得了灵魂之刃的能力，毕竟，之前没有成功升级的经验。
“我在补充一句，复制之后的异能之书，是空的。”
依曼在静静的思考着，其实是在与文曲星妮娜沟通。
“这个老头说的是真的么？虽然我看他没有骗我，但还是很怀疑。”依曼在脑海中问着妮娜，他们这种脑海的对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幸好依曼还保留着足够的隐私权，可以不让所有的想法暴露，而妮娜也表示过，对他的那些胡思乱想不敢兴趣，这让依曼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原来妮娜有窥探他内心的能力。
“异能之书是唯一的。”妮娜指出：“所以这个老头才说要永久封印你的异能之书。还记得书的最后一页是怎么说的么？异能之书介于虚拟和现实之间。存在与不存在是相对和必然的。其实异能之书只是某种力量在这个空间的投影而已，完美复制，是使得多了一个投影，如果你这里接收不到，那么力量只有选择复制品了降临了。”
“这么说他没有骗我。”老头没有骗他，但苍穹之主老奸巨猾，七十三王子心狠手辣，不得不防呀！
“你们的天知长老，还在追杀我呢。”依曼苦笑道，表示很无奈，他也不想过着亡命的生涯。
“只要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我可以保证，日、月、星家族都不会有人对你构成威胁，相反，我们会尽力保护你。”苍牙守护做了保证，他代表苍穹之主，所说的话估计是可信的，但紫目人出尔反尔，太正常不过了。
依曼还在犹豫，天堂三国的异能者，很可能是在稳住他。献祭一个四守护，那可是重大的损失。如果有其他办法，他们首先愿意牺牲的，肯定是依曼这个外人，他可不想靠敌人的仁慈活着。
依曼将这种猜测，向文曲星妮娜询问。
出乎意料，文曲星妮娜没有说话，这让依曼很奇怪。
“其实你没的选择。”苍牙守护开始出杀手锏：“异能之书，我们是绝不会放弃的，如果你不肯与我们合作，就只有杀掉你，降级的异能之书总比没有强，天堂三国确实无法与圣殿的势力抗衡，但他们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不是么？”
依曼的脸色有了些变化，但转念一想，圣殿保护我是不成，可是你们打的过末日君王么？我去死亡之地，总可以了吧。
苍牙守护最擅长察言观色，马上看出恐吓没有成功，他猜测不出依曼有什么依仗。于是又抛出了一个诱饵：“而且，不会白白封印你的异能之书。我们会用一样有价值的东西和你交换。”
“什么东西？”金钱、美色、名声还是地位，这些，似乎都比不上异能之书的重要性。
苍牙守护苍老的面孔，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是永生的秘密。”
依曼动容了，这个诱饵，可谓是太让人心动了。而且苍牙长老活了一千多年的活生生例子，就摆在眼前，依曼不得不信。
“好吧，我答应了。”依曼点点头，如此诱惑，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苍牙守护笑了，只要有他出马，没有谈判不成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成为四守护之一。苍穹之主不可或缺的助手。
“好，只要你答应了，便可以了，不用誓言，也不用合约。”苍牙守护站起身来：“小朋友，后会有期。”
依曼坐了良久，桌子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那老头终于走了。”文曲星妮娜的声音又出现在依曼的脑海中，带着些疲倦，似乎刚刚睡醒。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那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依曼埋怨道，人心诡诈，尤其是紫目人，誓言、合约都是没有用的，所以苍牙守护干脆不用，而且他有信心，依曼已经被说动了。
“我刚才不答应你，是因为如果我说了，你的表情一定会暴露出来。”依曼听了妮娜的话，明白了，那老头虽然不用异能，但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单单是察言观色，就可以察觉到对方的内心所想。
“而且我可以肯定，他是骗你的，因为他们不具备给予你永生的能力。”妮娜的话语中带着不可质疑的语气，依曼不由得不信。
“你一定在想，苍牙这个老头，可以活一千多年，是么？其实他们都被骗了，苍穹之主的做法是用日耀的能力，将他的记忆完全取出，放入另外一个被摸除记忆的躯壳中。”
传承的是记忆，而不是生命，依曼恍然道：“难怪，这个苍穹四守护之一，竟然不是紫目人。”
“不错，这种传承也不是可以随意施展的，必须找到灵魂频率相同的人。”
“那么苍穹之主呢？”依曼问道，一样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谁又为他传承记忆呢？
“苍穹之主的身份，一直没有变。他的办法是将一块独立的空间，用异能改变其规则，这样可以活上一千两百岁，不过他的能力还没有到达十阶，所以必须借助于苍穹的力量，需要大量的灵魂献祭。”
依曼心中释然。为了苍穹之主一个人活着，多少紫目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天堂三国没有十阶能力者，从根本上的原因，就是因为苍穹之主和惊觉血皇，两个顶级人物没有达到十阶。一切有可能成长到十阶的人物，都被打压，消灭，只是为了稳固他们的统治。
苍牙守护守护所说的，是可信的，他并没有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