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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又一队的人陆续来报:没有。
韩青的心越来越凉。其实即使在秋园找到韦帅望,韩青那“弟子领罪”四个字一样是要得到落实的,可是找不到,除了领罪之外,更加了一层不好的预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如果韦帅望只是出去玩现在已经回到家的话,桑成应该会过来报信,韦帅望到现在还没回来,会是什么事呢?因为韩青同冷秋多年师徒,感情上亲近,他总觉得冷秋不至于对帅望真的下毒手,可是冷家别的人!那就不同了。
那真是一种冰凉的感觉,最后一队报过没有人,韩青愣了一会儿,帅望跑到哪儿去了?这孩子真是!
冷秋轻轻“啧”一声:“没有,掌门人想一想,有什么漏下的地方?”
韩青走到冷秋面前,低头跪下。
小帅望此时正在密室里四处查看,有没有通风口啊,密道啊,或者上古利器什么的,帅望笑想,说不定象某人与某人,能在这里有啥奇遇呢,会遇到什么呢?大怪兽,还是唐汉旧迷藏?
帅望在密室一角,终于找到通气孔,不太大,两个拳头那么大,不过里面黑黑的,情形不太对,帅望搬来凳子爬上去,伸手摸,摸不到,找个棍子捅,发现堵得非常结实,帅望愣了一会儿,用尽全力想捅开通气孔,木棍“咔”的一声折为两断,截口处划到韦帅望的手臂,顿时皮肉翻卷,留下一个两寸长的口子。帅望呆了一会儿,连伤口也顾不得了,堵得这么结实,难怪冷良不担心,从木棍捅上去的手感来看,这个通风孔是用稀泥糊上的,零下三四十度一冻,二刻钟已经固若金汤坚若石壁。
整间密室深埋地下,巨形石门密不透气,堵死通风孔——帅望“扑”一声吹灭巨烛,不由自主开始觉得气闷。
原来,不必等到渴死,帅望估计半个时辰之内,自己一定气绝身亡了。
所以冷良不用担心被别人撞破,冷颜不会那么巧,三更半夜灯火都灭掉了睡下多时忽然间又爬起来跑到密室继续工作。
帅望忍不住大笑三声,想不到冷良做事如此的周到细致,以前还以为他光会造毒呢。真是小看了他。
韦帅望坐在黑暗中,问自己:“我这就要死了?真可惜,还没长大,生命中有一些好东西,我好似还没经历过。”
不过,象他的母亲施施,他的父亲韦行,活到二十岁三十岁,生命中经历过的美好真的比痛苦多吗?那些美好,又是否值得忍受那些痛苦呢?象今天这样的背弃与谋杀,在未来的生命中,还会一现再现吧?帅望弯起小小的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为什么往往自杀的是小孩子?因为他们还不习惯忍受痛苦,笑的时候声音最大,伤心的时间眼泪最多,灰心时也比成年人更绝决。
帅望平静地在密室的空地上躺下,解开外衣,让体温下降,一般人体温下降时身体会不住发抖,以维持体温,结果消耗更多氧气,可是已修习内功多年的韦帅望可以控制身体反应,他没有维持体温,而是让体温降下来,血流速度变慢,呼吸减弱,四肢放松,进入半昏迷半睡眠状态。
韦帅望轻声对自己说:“睡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都已做足,生死自有天命。”至于报仇,不,帅望不想报仇。
第 35 章
三十六,
不是因为宽宏,而是因为伤了心。
冷秋叹口气:“韩青,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做出这种事。”
韩青声音已经哑了:“师父!”哀恳。
冷秋轻轻叹息:“搜我的——园子!”然后笑了:“呵,韩青,怎么发生的?”
韩青道:“弟子听凭处置,可是——”
“可是可是,”冷秋笑:“可是,得先把韦帅望找出来。”
半晌,韩青说:“师父!”
冷秋还是笑着脸,一只手搭在韩青肩上,轻轻拍拍:“我知道。”
韩青喃喃:“我知道你知道。”可是,他毕竟,还是搜了师父的屋子。他利用了他们之间的默契,这默契实经不起一用再用。
冷秋问:“深更半夜的,我倒是在等他,可他没来,你猜他会去哪儿?”微笑:“他来找我,是为什么?”
韩青洞彻,啊,该死,韦帅望答应过不来找冷秋,他怎么会不信帅望的诺言呢?帅望半夜出走,当然是去找自己父亲的消息去了,韩青跺脚,冷家一向同韦帅望有话说的,不过是冷良与冷颜,一定是在冷颜的密室里,昏了头,为什么不先从好搜的地方搜起,偏要先搜冷秋的住处,不过韩青也很快明白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因为帅望在冷颜的密室里淘气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在冷秋的园子里淘气,被冷秋捉住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韩青道:“我去把那小子找出来,再向师父领罪!”
冷秋耸耸肩毛,微笑:“希望他还活着。”
韩青抬头看着冷秋。
冷秋说:“相信我,在冷家,想杀他的,不只是我。”
韩青瞪了冷秋半天:“你真的想杀他吗?”
冷秋温和地笑:“有机会的话,代价不是太大的话。”
韩青还是瞪着他。
冷秋道:“我怕你,不敢杀他。”讽刺。
韩青慢慢低下头,伏下身子,直到额头触地,冷秋冷笑:“行了!我不吃这套。”
韩青站起身,不理众人吃惊的目光,转身宣布:“没找到韦帅望之前,谁也不要离开秋园!”
冷良一惊,被留在园子里了,不过,照时间看,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孩子应该早死了。可是韦帅望精灵无比,不知会不会留下他的名字。冷良微微一寒,后悔当时没一掌打死韦帅望,不过习武人的刀剑与功夫各自有别,都似自己的指纹一般,真要动手杀人难免留下蛛丝马迹而冷家人又是这方面的行家,下毒是不可能的了,他大名鼎鼎。当时,他认为把韦帅望囚死在密室里是最好选择。关上大门后,才想起来,若是韦帅望留字证明他是凶手,就不太好解释了。不过大门已关。冷良一直希望打开门的是冷颜,他与冷颜交情不错。现在,冷良脸色惨白地站在人群中,等待时间给他结果。
韩青孤身一人,在空旷的,白茫茫的大地上。
韦帅望,你长大了,已经不是无害的幼儿,在冷家,一个人超过五岁,就是一个人!帅望,我应该告诉你这一点,我应该告诉你小心!我应该——教你更多!帅望,你在哪儿?如果你在冷颜的密室里,请留在那儿,等我!
不过,等我找到你!韩青这个老好人终于也怒了:“韦帅望,我剥了你的皮!”
而韦帅望此时,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密室地上,想跑也跑不了。
很奇怪,如果你不住挣扎,疯狂寻找出路,而且大口呼吸以代偿含氧量不足,肺子会痛到想裂开,那窒息一定是最痛苦的。可是,如果平静接受事实,安然接受死亡,静静地躺着,缓慢地窒息地过程,并不十分痛苦,相反,身体几乎没疼痛的感觉,微弱的难受的感觉为大脑缺氧时产生的幻觉补偿。
帅望觉得自己象片羽毛,轻轻地飘,没有目地,没有终点地飘着,旋转着飘荡着,身不由主又无比自由,那种感觉颇为奇妙。
只是神志渐渐昏沉,内心渐渐绝望,迷幻中,帅望也明白,一旦眼睛看到不可能看到的耳朵听到不可能听到的,就表明大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代表死亡的羽翼正在慢慢轻抚他的额头。
这个小人,在生命越来越衰微时,终于悲哀地,无望地,祈求地低声喃喃:“韩叔叔,救我!”
大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哑”声,帅望跳起来:“韩叔叔!”
韩青扑进门:“韦帅望!”
帅望扑到韩青面前,韩青一脸千年玄冰,正待发作,可是韦帅望在低温与窒息的状态下,大脑停止运作,他只看到韩青,不管韩青脸上是什么表情,那已不重要,他扑过去,心脏猛地启动,狂跳,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内心悲喜交织,大脑疯狂燃烧,他体内那微弱的氧气储备,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瞬间高峰流量,身体中枢里的小小调度,当即立断,跳闸停电。
韦帅望以生龙活虎的姿态跳起来,然后象一片落叶般软软地飘落到到韩青怀里。韩青那张愤怒的脸顿时一呆,然后惊恐地抱住韦帅望:“帅望!”
帅望的一张脸发蓝,嘴唇蓝紫色,一看就是缺氧窒息。
再晚来一步,韦帅望已窒息死亡。
韩青这时也觉得头晕,然后才发现密室内缺氧,顿时惊怪万分,修建这个密室的人,也算是有名的巧匠了,断不至于把一个地下室建得透不过气来,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难道是大雪盖住了通气孔?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韦帅望弄出去。
出大门里,韩青一边关门一边想到,密室的门是不可能自己关上的!那么通气孔也应该是被人有意堵上的。韩青可以肯定,这不是事故,是有人要杀韦帅望!
韩青回过身,只见密室里秩序井然,好似并未发生过争斗,那么韦帅望的内伤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千头万缕,韩青不及细想,只紧紧抱住帅望,希望外面的新鲜空气可以令帅望快一点苏醒。
来到室外,韩青这才发现帅望体温低得可怕,伸手进他衣服里一摸,冰冷如一具尸体。韩青惊得汗毛都竖起来,然后感觉帅望的呼吸虽然微弱但平稳,体温过低只是因为长时间暴露于冷空气中。韩青急忙把韦帅望抱到冷颜住处,好在火炕上总是热的,把帅望放到热炕上盖上被子。再弄了碗热水灌下去,帅望终于身子一震,翻身呛咳,然后睁开眼睛,看见韩青,帅望呆呆望了一会儿,笑了一下,眼睛里顿时涌出大量眼泪,他支着身子扑过去,抱住韩青:“韩叔叔!”
韩青紧紧抱住帅望,问:“是谁?谁把你关起来?谁伤的你?”
帅望紧紧地抱着韩青,泪流满面,可是这句问话又令他呆住。
第 36 章
三十七,扫尾
韩青轻轻推开帅望一点,看着帅望的脸:“帅望!”
帅望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韩青的脸,眨眨眼睛:“不知道,我没看见。”
韩青愣了,他看着帅望的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双眼睛象针刺一般地收缩然后放开,然后蒙了一层雾,然后微微弯下来,帅望在痛过之后,笑了,还是那双顽皮的眼睛,他说他没看到。
韩青百分百肯定他在说谎!
他以为他会说谎时,他偏偏一诺千金,他以为他不会说谎时,他瞪着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谎。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因为韦帅望是火星人吗?
可是韦帅望眼神再一次黯淡迷茫,他疲惫地靠在韩青怀里,韩青只得一肚皮的疑问,把他抱起来,带回家去。
帅望在那个暖暖的怀里,慢慢缩紧身子,缩成一团,在这温暖的怀里躲避外面的寒冷与风雪。
把韦帅望安顿好,韩青不得不回到秋园面对冷秋。
冷秋很悠然,平时这个时候,也是他喝两杯的时候,现在他正在喝两杯。
而其他冷家人,不得不在寒风中等。冷秋没有要请他们进来坐坐的意思。他不想替韩青解决问题他恨不能故意制造问题出来。
韩青看到秋园外面冻得一个个面沉似水的冷家人,苦笑着拱手:“对不住各位了!帅望已经找到了,韩某在这里向各位陪罪!”
冷湘笑道:“别关系,韩掌门别客气,什么时候孩子再丢了,随时把我们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