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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事?”淳德帝不耐烦道。
“今日见着铎儿了,那孩子心思单纯,前日给人哄骗去喝酒,喝多了,至今还有些头疼,臣妾给他喝了些药酒才好些,便想着给皇上也送些过来。”陈贵妃笑着把手中的玉壶放到了桌上。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看似家长里短,实则把三皇子喝酒的事推到了“被人哄骗”之上,意为那些勋贵子弟巴结他,并非他有意去结交。
淳德帝冷冷地看着陈贵妃,他也是从皇子的年岁过来的,到底是不是哄骗,他心里会不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是刻意巴结和有心拉拢凑到一起了,“你是不是以为,朕很好诓骗?”
陈贵妃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跪了下来,“皇上这般说,可是冤煞臣妾了,臣妾怎敢这般想呢?”
“哼,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淳德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贵妃,“朕还没死呢,你那好儿子就急急地拉拢权贵,真当自己是太子了!”
“皇上,冤枉啊,铎儿从未这般奢望过,当初臣妾把皇子要到身边抚养,就没打算让他做太子啊皇上。”陈贵妃脸色苍白,她素来最是知晓淳德帝的脾性,一旦起了疑,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就如萧承钧那般。
朝中的局势,因着赵熹搅混水,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原本看好三皇子的官员,有一部分已经开始松动,右相陈世昌着急上火,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陈家是三皇子的外家,一味的替三皇子说好话,只会让淳德帝起疑,因而只能毁誉参半地劝说。
而左相一派,就没什么顾忌了。先放了个御史去探探淳德帝的态度,见皇上并没有斥责他污蔑皇子,便知道此事可行,开始积极地寻找三皇子的错处。
宫中风云变幻,却还没有波及远在东南的闽王府。
楼璟翻着小账本,一颗一颗地往口中塞荔枝,等着他的闽王夫君来赔礼道歉。
萧承钧从浴桶中出来,踌躇着不愿走出屏风,看了看手中的一串金铃铛,无奈地叹了口气。咬咬牙,为了哄自家王妃开心,还是将铃铛系在了脚踝上。
“铃铃铃……”细碎的声响从屏风后传来,仿佛勾魂摄魄的妖铃,引着楼璟迅速爬起来,直直地看着屏风处。
俊美非凡的闽王殿下,裹着一件雪色长衫,被蒸腾的水汽打湿,有几处帖服在身体上,勾勒出那修长美好的身形,一串金色的小铃铛,在那白皙的脚踝处盘亘,随着沉稳的脚步,发出悦耳的声响。
楼璟愣愣的看着面目端肃,身体却如此诱人的闽王殿下,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顿时鼻中一热,有东西从鼻子里缓缓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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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拍肩楼小猫,荔枝好吃,可莫要贪多哦,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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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人们的地雷,火箭炮~╭(╯3╰)╮
☆、第七十六章 葬礼
两人都愣住了;萧承钧忍了又忍;“噗嗤”一声笑出来。
楼璟抹了一把鼻子,沾了一手的血;连忙跳起来;去水盆里清洗。
萧承钧跟着过去,拿了湿布巾给他擦脸,“就说让你少吃荔枝;又不听话。”
荔枝性热,吃多了要上火的;午间就交代他吃一盘就别吃了;这家伙;却是一盘接一盘地吃个不听。
楼璟鼓着脸,方才那般旖旎的气氛,顿时被鼻血弄去了七八分,令他十分不满,攥着萧承钧的手腕,将他挤在墙上,“不许笑。”
“好,我不笑……”萧承钧说着不笑,却还是抿着唇,闷笑不止,“唔……”
楼璟气呼呼地把人圈在手臂与墙之间,将笑话他的嘴巴堵上。
日啖荔枝三百颗,却抵不上美人薄衫金铃的诱惑。
唇齿间,还充斥着荔枝的清甜,让这个吻也带上了荔枝的味道,仿佛品尝到了盛夏的火热之气,让两个人的身体跟着发烫发热。
“你背上……还有伤……”萧承钧推了推贴着他不住磨蹭的家伙。
“不妨事。”楼璟隔着那轻薄的衣料,啃咬一颗小豆,水渍很快浸湿了一片,雪色薄衫帖服于身,若隐若现地露出了那粉红的色泽。
萧承钧仰着头,一只手还被按在墙上,仿佛是一条钉在砧板上的鱼,被偷腥的猫从头舔到尾,在味道好的地方,还反复多舔几口。
味道好的地方,自然是最柔嫩之处,猫舌头舔过,让无助的鱼在砧板上颤抖着挣扎,弹动,最后,越尝越馋的猫拿出了墨漆小盒盛的调料,均匀地涂抹,将美味的鱼儿拆吃入腹。
将那条带着金铃铛的长腿盘在自己腰间,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有规律的“叮当”声,萧承钧觉得难堪,用手臂挡着眼睛。
金铃作响,伴着与铃声合拍的喘息声,楼璟觉得眼前的景象都蒙上了一层旖旎的薄雾。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叮当……”金铃声响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连成一片。
门外值夜的乐闲满头雾水,王爷与世子,今晚怎的玩起了铃铛,这般摇来摇去,有什么好玩的?
蹲在暗处守夜的云五和云四,瞥了一眼满眼好奇的小太监,继续挥手赶着蚊子。
次日,王爷没能起来,楼璟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交代乐闲去通知闽州官,今日议事改到下午。
乐闲在京中的时候,就习惯了闽王殿下时不时的被美色误事,听话地去了前院。
自打萧承钧接手了闽州,每日清晨议事,按时按点,从未迟过,这让原本散漫的地方官们叫苦不迭。拿着地方官的俸禄,干着京中大员的苦差事,世间再没有比他们更苦的藩王封地官了。
但是坚持了近两个月,众人已经适应了,骤然听闻勤勉无比的闽王殿下推迟议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爷可是身体有恙?”刑部尚书试探着问道。
乐闲依旧是一脸喜庆的笑容,“大人多虑了。”说完,笑呵呵地离开了。
兵部尚书拍了拍一脸正直的刑部尚书,低声提醒道:“王爷如今有美人相伴,偶尔晚起实属平常,你怎的这般不开窍。”
刑部尚书一拍脑门,“失言,失言。”
楼璟单手撑着脑袋,侧卧在铺了玉席的大床上,拿着一把扇子,轻轻地给熟睡的人扇着风,意起昨夜的美味,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餍足的笑意,慢慢凑过去,在那红肿的唇上轻触。
疲惫的萧承钧恍若未觉,依旧睡得香甜。
闽州耀眼的阳光从窗外跃进来,楼璟往前挪了挪,用身子挡住了阳光,把熟睡的人遮在一片阴影中,继续一下一下地摇着扇子。
京城中,淳德帝可就没有这般的好日子过。
早朝,朝臣们再次提及了立储之事。
“如今堪当大任的,唯有三皇子一人,”有官员上前说道,“东宫位虚悬,已然人心惶惶,依臣之见,当早立太子为好。”
不少人出来说及此事,话里话外都是说,这储君一日未定,皇子们的争斗就一日不休,再这样下去,恐怕皇嗣凋零。
“三皇子自小养在陈贵妃身边,未曾得皇后一日教导,没有资格承袭。”吏部尚书杨又廷,向来直言不讳,此言一出,原本朝中的暧昧言语,顿时一滞。
左相赵端看了一眼刚正不阿的吏部尚书,掩在胡须中的嘴微微上扬,他之所以把这又臭又硬的杨又廷提拔到吏部尚书的位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用他来噎右相的。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立储之事并不急于一时。”赵端适时出列,躬身道。
此话甚得帝心,淳德帝微微颔首,其实他也明白,只有三皇子能立为太子了,可是要立三皇子,就是违背祖制,要怎么做,他至今还未想好。
立皇后子为储君,是太祖立的祖制,除非废了纪酌,立陈氏为后……
“皇上,四皇子的棺木明日便入京。”礼部尚书姚筑立时上前,说起了别的事。
四皇子战死沙场,淳德帝下令用亲王仪厚葬,从晋州拉过来,已经过了头七,再做三七的法事,便可安葬。
宫中陈贵妃掌六宫,却到现在也没拿出个章程来,礼部很是着急,姚筑更是直接问了出来,“启奏皇上,宫中的章程还未定下来,明日的礼节要如何操办?”
淳德帝不悦,“皇后是怎么办事的?”
“皇上,皇后还病着呢,如今是贵妃娘娘掌凤印。”怀忠低声提醒道。
自打世宗立男后,皇家婚丧典仪,皆交由皇后管辖,礼部须得参照中宫的章程,方能行事。但这些对外的事情,陈贵妃一个深宫妇人如何能弄明白,单羽林军的调配,就让她焦头烂额。加之这些天三皇子受了责难,她只顾着讨好皇上,对于奠仪之事并不上心,以至于到这个时候了,连个草章都没出来。
淳德帝忽然意识到,女人掌六宫,根本治理不好,他最是怕麻烦的,原本冒出的废后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世宗要后人娶男后,还是很有道理的。
下了朝,淳德帝立时下令,将凤印归还皇后,令纪酌赶紧出来操办四皇子的葬礼。
陈贵妃接到旨意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眼睁睁的看着怀忠将她还未捂热的凤印捧走,待怀忠的身影消失,禁不住尖声叫嚷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章程明明送去了礼部!”
她不懂得这些,右相手下那么多文官,定然是懂的,早在三天前,陈贵妃就让陈家的人拟好了章程,送到礼部去了。
“下官可没看见贵妃娘娘的章程。”姚筑一脸茫然地对来问话的宫人说。
那宫人无法,只得转身回去,姚筑轻蔑地笑了笑,那章程一看就是兵部侍郎的手笔,陈氏是决计不敢让他拿出来对峙的。
果不其然,陈贵妃得到消息,除了气得肺叶疼,却不敢再声张,让外臣干涉内宫之事,说出去,她与陈家就吃不了兜着走。
纪酌捻起白玉雕的凤印,冷肃的鹰目中闪过一丝笑意,虽然这皇后之位并非他所愿,却也绝不会让人平白抢了去,从匣子里拿出了早就拟好的章程,交予礼部官员,让他们即可操办,同时召羽林军左右统领将军前来商议。
四皇子棺木入京,羽林军护灵,搬入四皇子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