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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这只兽专会找她的罩门。
“你是我来到人间第一个喜欢的人。”她和燕吹笛他们不一样,不舍把他给踢下山,反而好心的每天止他的饿,还让他渐渐认识了人间。
只可惜,喜乐听了并没有因此而心花怒放,或是心头暖洋洋的,依她看,只要是谁给他吃的,恐怕他谁都会喜欢。
她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不想家吗?”离家这么久,他总会思念他的家人吧?
“不想。”他毫不犹豫地应着,脸上的神情显得很僵硬。
“你家人待你不好吗?”听他答得那么快、那么不留情,喜乐霎时被他勾出一箩筐的担心。
他沉默了很久,两手十指紧紧交握着,不一会又松开,像是找不倒一个可以令他安定的姿势,她的眉心跟随着他的动作,时而舒展、时而紧绷,如同飘萍起伏不定。
“我没有家人。”就在喜乐以为他不会开口对她说时,他寂寞的话音,悄悄逸进夜晚伴着花香味的空气里。
“你不是有八个兄弟?”若他真是神兽,她也没记错传说的话,那么不是龙生九于吗?其他的八子呢?
他落寞地摇着头,“我有千年没见过他们了。”
长久以来,他就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在他因漫长无边的生命而备感孤寂之时,没人陪他解闷说笑话,也没有人会和他同处于同一座檐上陪陪他,当然,没有人关心他,也不会有人在乎他,他只是座雕像,一座在人们眼中没有喜怒哀乐的兽形雕像,人们除了在朝他祈愿之外,自是不会贴进他的心房,问他到底需要些什么?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世界,便一直是座孤城,一座,无法托诉,无人聆听心衷的寂寞堡垒。
“就……就当我没问吧。”见他整个人都弯下了身子,眼中写满了委屈之情,喜乐忙拍抚着他,“不愉快的事,就把它给忘了,不要想太多。”他羡慕地看着她,“庙爷爷是你的家人吗?”
“不是。”她笑了笑,“他是这里的庙祝,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他收养了我,自此以后我就把他视为自己的亲人。”
“这座庙怎么这么破败?”嘲风点了点头,转头四顾了一会,把哽在他心头很久的疑问一进问出。
说到这一点,就轮到喜乐开始喟叹。
“近年来,时局不是很稳定,因此百姓们更是仰赖神明上苍。”她垂下头盯着檐上映着月光的粼粼屋檐,“以往百姓常来这上香求神;可自皇城里出现了个名叫皇辅迟的国师后,大部分的百姓就抛弃了原本的信仰,全心全意地相信起那名听说是法力无边的国师,我们这里就渐渐变得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皇辅迟?听见耳熟的名字后,嘲风顿时张大了双眼。
“你听过皇辅迟这个人吗?”一直认为他是来自皇城的喜乐,乘良向他打探打探。他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听过。”
“他真的有神法吗?”听人说,国师能祈福祈雨,避灾避祸,以前还曾经亲镇过水患,种种谣传把他渲染成神力无边的偶像,就不知他是否真有人们传唱得那么神。
“他……”嘲风犹豫了很久,“不是好人。”
“喔。”喜乐顿了顿,明白七分地止住了口不再问。
两人之间的交谈停顿了一会后,嘲风回想起他们先前在讨论的问题是什么。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吗?”每天都跟在她的身后到处跑,现下突,然要他离开,他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她不抱半点期望,“你会听我的话吗?”他简直就是个刚出生蚓雏鸟,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被当成是他的亲人,而进一步地被仙给依赖。
他偏头想了一会,掩去了眼底的精光。”如果我离开这里,我可以去吃别人吗?”“不可以,当、然、不、可、以!”受惊的喜乐霎时跳了起来,连忙再次灌输他正确的吃食观念。“听着,不可以吃人,绝对不行!”
“一口也不能吃?”他两手环着胸,一脸的为难。
“半口也不成!”她说得斩钉截铁。
“顶多我不挑像庙爷爷那么老的。”他还给她讨价还价的空间,算是优待她。
“不管是老是小是瘦是胖都不能吃,这是规矩,”喜乐才不理会他的胡言,一把揪紧了他的衣领,面对面地告诫他。
“啧,又是规矩?”已经听惯了一大堆规矩的嘲风不耐地扁着嘴。
“对。”他干脆两掌一拍,“那我还是留在这里好了,至少饿了时我还可以啃你。”
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喜乐空洞地眨眨眼,盛在她面前的,是嘲风那一张笑得心满意足的特大号笑脸。
自作孽啊……
发现她竟不知不觉地掘个坑让自个儿跳后,喜乐哀声叹气地靠在他的胸前自我忏悔。
“啊,吃掉了。”嘲风忽然出声叫着。她抬起头来,微扬着眉,“你连子也吞进去了?”可以想像得到,这绝对是他会做的事。
“嗯。”意犹未尽的他期待地看着她,“我还可以再吃吗?”
“没办法,没有了。”她边说边把剩余的那颗梅干丢人自己的嘴里,免褥他又来跟她抢。
“这里还有一颗。”他挑了挑眉,俯身凑近她的面前,微偏着面颊吻上她的小嘴,趁她犹在愕然时,飞快地自她口中卷走了战利品。
“你……”恍然回过神的喜乐,掩着嘴说得结结巴巴的,“你你你……”
“好吃。”嘲风舔舔嘴角,饶有余味地漾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瞠自结舌的喜乐,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直愣愣地瞧着他一派开心的模样。
她的初吻,就这样被吃掉了。
喜乐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朝阳灿灿,城隍庙前大街上人潮正炽,一早就照规定来到街上的她,并没有像以往一般地等在民宅前,反而在街旁的角落,与一十个正落力招徕来往行人乞讨的乞民们坐在一块。
她拿了根竹筷,有一没一下地轻敲着碗沿,抑扬有致的音韵叮叮咚咚的,但那清脆的声响掺人了周遭的嘈杂后,就显得太过微弱,相较于在她两旁叫街丐们脸上堆满了笑容,吆喝一声接一声、贺喜祝福一句接一句,她这个只坐在地上敲着饭碗的乞儿,就显得过于安静了点。
今日她会来这,是有原因的。
乞丐按其乞讨的方式,可以分为文行及武行,每行又可以再细分为许多类别,例如武行有叫街丐、铁头丐、拉头丐、蛇丐。而文行则有响丐、吹竹筒丐、诗丐等,但也有像她这种不属文也不属武的乞儿,依帮会规定,像她这种不属二类的乞儿,每月固定十五日得和叫街丐更换职位在大街上叫街行乞,十五日得照帮会的规矩登门乞讨。
虽然乞丐不算是一门真正的职业,但却是她自出生起就落在她头上不容更改的身份。说实话,她也不愿生来就为乞丐的,但她的历代先祖,代代皆为十类等乞民,十代以来这个阶级皆不曾变过,且乞民这个身份无论经过几代也无法改变,于是就注定了她这下生的职业,即使她十分想跨离乞民这个身份,但碍于朝庭订的等级规矩,就算她想跳离,也永不能翻身。
“喜乐,你还没睡醒吗?”算是街上老资格的祝丰年,伸手推了推她,终于发现身边异常安静的小乞儿眼神迷迷潆潆的。
“嗯。”眼前都是嘲风那张笑咪咪脸庞的喜乐,边敲着碗边应着他。
“别尽是发呆,你也动动嘴皮子呀,银子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她是来做生意的,要是再继续发呆下去,恐怕她今天就没有进账了。
“今儿个没心情。”满心郁闷的她,怎么也没办法把昨晚的震撼自脑诲里驱逐出境。
“怎么啦?”祝丰年担心地抚着她的额,“病了?”
喜乐先是朝他摇摇头,再微偏过脸庞,朝自己身后努努嘴。
按着她的指示看去,在她身后,有个不分日夜皆巴赖着她放,目前正与她背对背、亲昵地贴坐在一起的嘲风。
“我从刚才就一直想问你。”祝丰年忍不住压低了嗓,”这个紧跟在你屁股后头的小于是谁?”赶也赶不走,拉也拉不开,一个男人跟个女人紧贴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她的小脸微微抹上一层绯红,“食客。”什么都吃,连她的吻可以吃了的大胃王。
他不解地搔搔发,“连自己都喂不饱了,你还养食客?”
“没办法,情势所逼。”她也不愿意啊。
此时坐在他们身后的嘲风,忽然冒出诡异的笑音,“呵,呵呵
“他……”祝丰年顿了顿,怕怕地指着正两手捧着书边看边笑的他。
喜乐已经见怪不怪,“没什么,他只是看得很开心。”她已经弃去干涉他个人的看书习性。
“哈哈,哈哈哈……”嘲风又自口中蹦出一串招人注目的响笑声。
她朝后用力拍拍他的头,“克制点。”他是想把街上的路人都跑吗?
“我……我换个地方好了,这里留给你们,祝你生意兴隆。”现继续待在这,今日恐将没什么收入的祝丰年,把占到的好位置都让给他们。
“不送。”已经不想挣扎的喜乐,抬起一手恭送他,并在心底默计算嘲风一早已经吓走了多少同行。
“喜乐、喜乐……”看书看到精彩处的嘲风,急急捧着书凑到的身边想和她一块分享里头的笑点。
“我不识字。”她拍拍他的脸庞,半哄半推地把他藏至身后“乖,你自己慢慢看。”
在嘲风又安分地窝回她的身后之后,她抬首看了看刺眼的太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近来,自这个乐天派的大胃王出现后,她似乎就愈来愈常出仰天长叹这个动作,这让她不禁要怀疑,身后的这只兽是老天刻把他扔下来克她的。记得庙爷爷曾说过什么?他是神界的瑞兽,不但可以消灾除祸,还……象征吉祥?
吉祥个头啦,说是灾难还差不多,都因他,她的人缘是愈来愈不好了,一个早上坐在她身旁的同行们,不是离他们离得远远的,就是以怪异的眼光瞅着她。
若是说到代表威严?那也太牵强了,那只兽最会的就是没半点象兽的形象跟她喊肚子饿。
“哇哈哈哈!”惊天动地的狂笑声忽地如响雷在她身后骤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正在满脑子漫想的她,连忙回过身来朝路经她面前被吓着的路人们赔不是。
被嘲风笑声吓到的路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射至一脸尴尬的喜乐身上,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前头的道路,让她晦暗的脸色顿时更添三分青惨。
在心头一叹再叹的喜乐,意识到今儿个可能要饿肚皮的严重性后,她哀怨地回首瞧了瞧窝在她的身后正用功的在读书的嘲风,不一会儿,她的视线自他会感染人的笑脸上挪开,渐渐往下降至他手上那本听说是同类给他的一本书,书名叫……叫什么来着?
对了,他好像说过,书名叫“人间五百年之怪现状”。
这么怪的书名,到底是他的哪个同类写的啊?
嘲风会突然如此用功读书,全是因为今早在出门前,她向他讲了有关为何她会沦为丐之事,他一听说人间的人除了士农工商之外还有分等级,像是她这个乞儿就是最后一类等的十等丐,他就匆匆地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大堆的书,说是要找找他们神界有无像人间一样分等级,他想看看自个儿是被分到哪一级,结果他找着找着,虽是找到了他的等级,他还找着了更多有关于人间的书,到后来,他欲罢不能的一本接着一本直看下去,说他要先充实自己的知识,好能更彻底的了解人间。
一根竹棒忽地直插进她的碗里,猛然清脆一声,碗裂的声音渗入了街道上的嘈杂中。
喜乐慢吞吞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