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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低了头,抓住萧毓秀颤抖的手,有些气结:“皇上这番定论,我之前也不知晓,好歹说你也是皇上现在唯一子息的母亲阿——”
萧毓秀直挺挺地坐下:“您该自称哀家了,娘娘~”
又来了这一套,无暇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皇上越来越不喜去她那边。
见无暇没有吱声,萧毓秀又道:“您不知道,韩月初已经有了身孕了,您得仔细着点~”
“月初?”无暇反复把玩这个名字,迟疑了好一会“她安静顺良,不像是翻云覆雨的人!”
萧毓秀道:“那是以前~她的封位仅次于你,现在若抢在你之前生下皇子,又有江南外戚相援手,您怕是~”说了一半,萧毓秀担心的目光扫了一眼无暇,转化成一句淡淡的叹息,将后半句话生生咽在肚子里了。
选礼
选礼
是么?无暇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骨瓷杯盏,暗自叹息,热也罢冷也罢,在无暇的眼里都是杨广的一时高兴,他以前的心思在杨琼身上,现在在陈婉香身上,似乎他的温情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
想到此,晶亮的黑眸微微黯淡下来,静蕾轻轻唤了一句:“娘娘”
无暇一眼撇见萧毓秀正瞅着沉思的自己,随即笑道:“你看我,越来越喜欢走神了~对了怎么不见陈婉香进封啊?”
萧毓秀神色微微一变,眸中的腾腾墨色愈加深沉,牢牢盯住无暇,低声道:“时才听何公公说,皇上差小李子给她送去了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匣子~”
“怕是赏赐的东西吧~”无暇清浅一笑。
“臣妾猜——是不是赐死的毒药?”毓秀晃着脑袋,连带着发髻上簪着的一朵珠花乱颤。
萧毓秀疑惑的目光迎上的却是无暇似笑非笑的眼神。
无暇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想:杨广怕是不舍得吧~要不那好端端的贵妃位置留出来给谁呢?话溜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她估mo不准是萧毓秀是太单纯了还是心机太重了。
端起茶碗却不就饮,紫仪见机道:“萧嫔娘娘,时间不早了,不知道长公主是不是要休息了!”
萧毓秀这才恍然:“对了,请娘娘容臣妾告退~”
无暇眯起眼来,微笑着“不送了~”
估mo着萧毓秀走远了,无暇才端起茶杯,小饮一口,然后转头问紫仪:“哀家那首饰盒里有什么值钱的,给哀家挑一两样出来~”
紫仪端了那鎏金镶红宝石匣子来给无暇过目,看着无暇侧着脑袋仔细挑选,小声问道:“是给宣华夫人挑的么?”
无暇笑笑,用赞赏的目光望着紫仪:“你这小蹄子越来越聪明了,可是~你只答对了一半~”
紫仪偏头做沉思状,不知柳惠什么时候进来了,端着一碗ju花粥,一碟子碧玉莴苣丝,一碟子鸡肉瓜子,一边摆在桌上一遍道:“我猜还有给韩淑妃的吧~”
无暇笑出了声:“你看你柳惠妹妹~那个心是不是有七个窟窿?”
柳惠偏过头来,建议道:“奴婢见那个金丝香木嵌蝉玉珠还jing致,不知搁在哪里了~”
“有过这样一幅珠子?我怎么不记得了?”无暇轻呼。
柳惠望了一眼无暇,纠正道:“娘娘,您现在要自称哀家了~”
紫仪接话道:“奴婢却还记得~不是娘娘今年过寿辰的时候窦大人进献的么?”
无暇没有言语,从盒子里挑出一个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的如意挂坠,道:“这个给哀家好好包了送给韩淑妃,那个玉珠包好给陈婉香吧~”
长忆媳夫人
长忆媳夫人
话说,杨坚驾崩之后,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就被杨广安置在了长春宫。
夜很黑,一如婉香的心,她不知道光明在哪里~她很恐慌,她不知道杨广打算怎么处置她,她很少时候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国破家亡的时候是,被杨广带到扬州的时候是,被杨坚迎到宫里的时候是,现在还是,她想起了媳夫人——
忽然听身边的小丫头浣纱来报,杨广的册封名册上没有自己的名字,一会又听说萧无暇差自己的心腹柳惠给自己送来一副上好的玉珠子,才不过半个时辰,又见杨广身边的小李子送来了一个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小匣子。
那个小匣子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离婉香不过一臂距离的桌子上,婉香却似乎能听到匣子在呼吸的声音,那声音似乎要将自己淹没。
奇“娘娘~”浣纱轻唤道,“要不要把匣子打开~”
书婉香深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缓缓道:“打开吧~喝了也许就一了百了了~”
然而,当她打开锦盒,却发现盒中不是意想中的鸩毒,而是一个刺目的红色同心结。
人的命运竟如此之微妙?差一点人生死竟悬系于一个小小的匣子!开启之前,整个房间里笼罩着吉凶未卜的恐怖,木匣子的开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欢呼!人的生命太微jian,太轻渺又太尊贵、太沉重了。
婉香一惊,失手竟将匣子打翻在地,一手掩心,颤抖着自语:“这是为何?”
倒是浣纱欢天喜地:“恭喜娘娘了,刚听小李子说皇上今夜可能过来呢~”
婉香低眉静坐在床沿,黯然神伤:“过来又如何?莫非你让我以今日私忘却昔日恩?”
浣纱听罢也没有了言语。主仆两人正相顾无言,听何公公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皇上驾到——”
婉香和浣纱马上跪迎圣驾。
一盘盘龙涎香点燃了,氤氲的烟雾袅袅升起,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杨广:“快起来吧~这地上冷~”
两人默默的坐下,浣纱和侍女将果点,杨梅酒摆了上来。
杨广呢,原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见了宣华夫人却又觉得不知说什么好,蜡光摇曳之下,杨广双目凝视仔细端祥着宣华夫人。只见她今天更加光彩照人,仿佛变成了第一面所见时的妙龄少女,高挑的身材,那线条更显得均匀流畅,身着绛紫色丝绸装,云鬓微乱更添几分慵懒妩mei,不长的不圆的瓜子脸型,两弯细眉如柳叶,一双大眼睛,清澈透明,碧波荡漾,双眼皮,长睫毛,配上一双美目,另添几分娟秀,粉腮如雪,朱唇微启,露出一排洁白的玉齿,低头不语,让人神思颠倒。
蜜蜂
蜜蜂
虽说杨坚服了杨广孝敬的“媚骨酥”,与宣华、容华日日笙歌,但是始终有种无法言说的隔膜。
“美人儿,你在想什么呢?”杨广问道。
“没没~”婉香颊生红晕,如绽放的月季,“您今日不是应该去皇后那边去吗?”
杨广突然笑道:“我的小香可是真大肚啊~”
……
两人正颠鸾倒凤酣畅时分,却听外面喧哗不已,惹得两人只得停了下来,杨广恼怒得吼道:“是谁在外喧哗~”
却是门口候着的小李子的回答:“启禀皇上,是长信殿的云霜姑娘~”
“怎么了?”杨广声音降了几度。
只听云霜连哭带啼地道:“娘娘不知道被什么冲撞了,吓得几乎落胎~”
“什么?”杨广惊坐起,婉香帮杨广披上衣服,劝道:“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好端端的长信宫怎么会出来这么多mi蜂?”杨广问道,声音不大却把跪在地上的尚寝局的袁宝儿吓得浑身发抖。
袁宝儿战战巍巍地道:“回禀皇上~奴婢也不清楚~”
倒是一旁的薛冶儿冷静的道:“平日里不会这么香的,这是什么香呢?”
杨广吸了吸鼻子,撇了一眼云霜:“的确很香”
“是薰衣草!”无暇和毓秀款款来了,无暇和毓秀行礼:“吾皇万岁~”
“快起来”杨广将无暇扶了起来,拉着她冰凉的小手道:“梓童也来了~”
无暇低声道:“掌管后宫本来就是臣妾的本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妾能不来么?”
“这薰衣草本是安神之物如何引来了这么多mi蜂?”毓秀怪道,回首问云霜:“这薰香里面还掺了什么?”
册封大典1
册封大典1
云霜顿时变色:“这香是瑾泰宫沙夫人告诉娘娘点的~”
“是臣妾告诉娘娘的~但是臣妾没有告诉娘娘在里面掺mi啊~”沙雪娥一身雪青色长裙,款款站在门口,悠悠答道。
这时韩月初在小丫头的帮扶下,坐了起来,幽幽道:“是臣妾自己加的~原以为可以更香甜,却不知道~害得各位姐妹受惊了~”
听罢这话,毓秀侧脸使了个眼色给无暇,鼻子里轻轻一冷哼。
杨广嘘了一口气:“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上前扶住韩月初“你现在可是个孩子的母亲了~举止行事要多多担心~”
“是~皇上~”韩月初俏眉轻舒,婉声喁喁“臣妾有一不情之请~”
“你说~”杨广轻轻拍了拍韩月初的背。
“臣妾没有什么育儿经验,这段时间想请萧顺仪陪伴~不知皇上舍得不舍得”韩月初轻轻撒娇道。
萧毓秀脸色猝然一变,手心被无暇轻轻一握,示意她不要慌张。
“可以~”杨广满口答应,“看你把朕说的忒小气~”
无暇上前,不着神色的笑道:“最近礼仪甚多,本还指望毓秀帮上一帮的~这下可好了~妹妹你可要好好赔我啊~”
韩月初一惊,马上又换上如花笑容:“皇后娘娘要我怎么赔呢?”
“哀家向妹妹借下薛姑娘~不知道妹妹舍得不舍得~”无暇不动神色。
韩月初扫了一眼薛冶儿,笑道:“表姐~皇后可看上你了,还不快快谢恩?”
薛冶儿面无表情,一曲膝微微一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册封大典:
一顶顶宫轿络绎而来,宫裙华鬓重重,宫妃们在侍女的搀扶下步步生莲,袅娜如弱柳扶风,笑语嫣然中,一一在默认的席案前坐下。
韩月初着黄se绣着鸷鸟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颤颤巍巍扶着云霜,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萧毓秀跟在她身后,看到无暇后,使了个愤愤然的眼神给无暇,无暇不由心领神会颔首一笑,今天的毓秀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红色的芙蓉花插在倭堕髻顶斜靠在她的脸侧;更显得她肤色格外晶莹;柔美如白玉。着一色浅绯色如意祥云图案裙衣,外罩着一件粉红色起银丝绫纹轻纱。
不久金娥也来了,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绿色猫眼的玛瑙簪子。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特别的来宾
特别的来宾
沙雪娥依旧一身青色绡绢长裙,料子上透出的暗纹,却不是常见的鸾凤花草,而是挺秀素雅的湘竹。
生生一个百花竞艳图,可是,为什么?花越艳心越落寞?是的,无法自主,可是为什么自己要奢望在现代都不敢奢望可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七年前,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字,现在还会说出口么?没有,他从来没有给过希望,为什么要失望呢?唯一一点点感情也终于被时间晾干。
杨广坐了正座,无暇坐了他左手的座位,韩月初坐了他右手的座位。无暇身边依次是萧毓秀、沙雪娥,身后坐着薛冶儿,站着柳惠和紫仪。韩月初身边依次是金娥、宣华夫人、容华夫人,要说这两位前朝夫人的出现是无暇万万没想到了,那还有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再下手赫然坐着云娆!
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fu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