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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流淌的汩汩清泉,又似空中变换不定的浮云,在这孤寂的夜给人送去些许慰藉。
神闲意定,万籁收声天地静。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悲feng流水,写出寥寥千古意。归去无眠,一夜馀音在耳边。①
宇文静静地听着,可这琴声,却独独少了固有的曼妙轻柔;固有的哀婉缠mian;固有的缱绻深情,固有的儿女情长!懂琴谱而不能参透琴心,思绪带上片片花瓣随风飘进,飘进微启的心窗,飘进迷人的风景。在这个守望的季节没有尾声,曾经,你是我盛开的季节,立于我氤氲飘摇的梦里。我愿意是笔尖上一粒很小很小的词语,躲藏在你的黑夜里,沐浴宁静的月光。在遥远的道路,暗流汹涌的时光,彼此坐在思念的寒风里对话。那时,两颗遥远的心,是我们隔着一句话的唯一距离。一瓣微笑,可以注释成回眸的深情;一瓣诺言,可以注释成无语的虔诚。你说,爱一个人就是窖里的一坛酒,窖的越深藏会越久越醇烈。
一曲毕,杨广微笑着鼓掌:“真是不错~赐玉如意一只~”
霞冉温温柔柔地用滴得出水来的声音:“谢皇上~”那声音直让无暇错觉,冉霞是将此曲献给杨广而非宇文。
袁宝儿笑嘻嘻看着霞冉,又回头拉上沙雪娥:“姐姐,妹妹跳舞你帮妹妹唱歌,好么?”
大家都知道沙雪娥歌女出身,都不敢面对沙雪娥如此,这袁宝儿一副娇痴痴的模样,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沙雪娥没有动,秀睫微扇,澄清的瞳眸,流萤的转眸看杨广。
杨广笑道:“当初朕就是听了顺容的一曲《云起》而动容的了~今日不妨大家一起欣赏下”
沙雪娥见杨广将自己jing心为其一人所唱的曲子公之与众,心里一冷,清冷的神色在月光下凛冽如冰的清醒,格外触目惊心,微微一欠身:“请皇上恕罪,臣妾这几日嗓子不舒服,还是看宝儿妹妹的踏雪舞吧~”
杨广眉一皱,挥了挥手:“不舒服就下去休息吧~”
沙雪儿清远淡静应了一句:“臣妾遵命~”翩然而去,只遗下暗香渺渺。
①苏轼《减字木兰花琴》
李世民
李世民
“父皇~儿臣不想看跳舞,儿臣想看薛才人舞剑~”杨曦见杨广不悦上前撒娇道。
果然杨广展颜:“你自己且去求才人~”
薛冶儿也知如果杨广开口说不定自己就会像沙雪娥一样拂袖而去,但是面对杨曦,薛冶儿却不舍拂了她的意,只得推辞:“欢宴之上,动什么刀剑的呢?臣妾已经很久没有碰剑了~”
“那皇上请世民哥哥舞剑,如何?”杨曦不依不饶。
“世民?”杨广目光落到李渊身边的一个仿若杨曦年纪的少年身上。
李世民见皇上点到自己名字,于是上前行礼:“臣李世民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
“起来”杨广眯起眼睛打量起身前这个身量不高的少年:“你会舞剑?”
不高的身量、清澈的眼神让杨广心里一动:“好,你就舞来,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臣没有带兵器~”李世民再叩首道:“容臣给皇上表演一套六合拳。”
杨广点头。
李世民正腰、收颚、直背、垂间,未动已有飘然腾云之意境。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左右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左右倒卷肱,动则俱动,静则俱静,劲断意不断,拳势如大海,滔滔而不绝。
还未立定收气,杨曦就已经拍手跳脚大声叫好,无暇笑着对萧毓秀道:“没见她这么高兴过,不知道李家二公子有没有订下哪家小姐呢?”
萧毓秀有些不情愿:“曦儿还小~”
无暇点点头:“也是,哀家还想她在宫里多陪陪弟妹”
萧毓秀闻言这才放心。
忽然李世民一个鹞子翻身,跳到无暇面前,用手一cao,手心一个飞镖,挡住无暇:“娘娘小心~”
无暇、萧毓秀、杨广、腕香皆变色。
侍卫都围了上来,护住皇上和无暇,立定四下望去却并没有半个人影。
杨广愤愤:“这厮溜得倒是挺快的!”
再回首,喝到:“宇文化及!”
宇文上前,跪下:“臣请罪!”
“查!”
“遵旨!”
“皇上~”无暇突然腹疼不已,伸手yu抓住杨广,可是隔着桌子的距离,却抓在了身边的李世民手腕上,护甲深深嵌进世民的皮肤里。
“娘娘~”
“无暇~”
四下混乱成一片。
这是哪里?依依的绿色、明净的晴空,哪里还有肃杀隆冬的影子?
“无暇~”耳旁的呢喃,这是宇文化及的声音“到这边来~看,我的风筝,飞得多高啊~”
春雨初霁,林间清幽,织染着远近凝翠的岑峦;山岚逍遥,晚霞如瀑,浸润着饱含绿滋的花卉;沟壑喧哗,金石相击,洗礼着如流的歌韵。残流飞溅,曲折萦回,涓涓淙淙,笼罩在一幅宁静恬然的画卷。怡然静谧,倾泻在绿塘的枝梗,清脆的回响。轻盈的云,潇洒的风,流水依偎的桥头,交织成了一曲柔婉、徐缓的旋律……
告白
告白
风筝扶摇慢上九重天,俊影攀凌一线连。江北山南惊野鹤,一骑纸扈霸云仙。
自己褪却了铅华,一身雪衣,傻傻地跟在宇文后面追啊,追啊。
不可以~由他~不可以~由他
杨秀轻叹了口气,容颜离无暇越来越远,无暇这才看到屋里的人,哭红眼睛的柳惠和冰冰,杨秀、宇文化及、还有静蕾。
宇文上前,杨秀转了个身背对着无暇面对着宇文:“好了,我已经帮她调理了脉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震,静蕾上前扶住:“王爷~”
“不碍事的~”杨秀扶着桌子,冲静蕾摆摆手。
宇文抱拳:“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不用,也不早了,这里你照看着,我先回去了!”杨秀至无暇醒来再也没有回首看她一眼,一直背对着她,走了,袖便如蝴蝶一般翩然坠落,轻纱飞舞间,自有那不动声se的惊心。
泪强忍在眼眶里,没有流。
“无暇~”宇文坐到无暇床边,帮她把被子在掖好一些“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脆弱了?昏过去了两天了!”
冰冰与柳惠见罢自觉的退到了门外,将门轻轻带上。
无暇伸手拂在肚子上,还好,还在。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肚子里:“我如何知道?”
“没事就好~当时可吓到我了~找个借口或者暗暗将金娥灭了吧~看你的意思。”
“这次的事,也是她的主意?”无暇轻声问道。
“你现在就别cao心了,都交给我吧~”宇文温柔拍拍无暇的脸“想吃点什么?我叫柳惠去做~”
“我~”无暇突然很感动哽咽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宇文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这么傻呢?别人都看得透,你为什么还那么执着?”无暇将脑袋埋在宇文的颈口,像个小女孩一般“我有什么好的?值得?”
一下扬州
一下扬州
锦帆棹影桂舟,清浪倦逐清婉。
碧翠波澜,情系柳堤行宫馆。
一川秀色红粉醉,几度梦中yu断。
望红尘、万里水云风涌,愫心遥远。
夜阑珊、赞烛光通明,有霓虹凝面。
料想佳偶,善寄满怀痴恋。
举杯独酌相思酒,愁绪飞浮秋苑。
爱悠悠、yu把诗情吟尽,何时欢见人拥长久?
这个冬天过得真快,大运河的工程进展也很顺利。早春二月,杨广携金娥、宣华夫人、容华夫人、韩俊娥、袁宝儿、夏花容一行去了扬州。
“这个时候动手正好~”宇文捏着骨瓷的杯子,缓缓道。
“还是等我孩子出生了在说吧~”无暇低头绣着小孩的衣服。
冰冰、柳惠看着宇文和无暇,真有种错觉,似乎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心里不由替二人感叹惋惜,宇文与韩霞冉的婚期就订在四月十六日,这种温馨的相聚时光怕是越来越少了吧。
“怕她等不及了~”宇文道。
“我有些奇怪,明明她自己已经不能生了,她莫非还以为可以阻止其他的宫妃生么?就算韩月初没生,我没生,长此以往,还怕没有其他的宫妃生么?”无暇抬起头,揉揉眼睛道。
“别揉眼睛~累了就让冰冰和柳惠做吧~”
“娘娘~”寒澈端了一碗银耳红dou沙进来“娘娘请用~”
声音有些涩,无暇奇怪的看着寒澈,忽然又瞥见柳惠和冰冰镶白边的花鞋,心里一惊,重重搁下水晶碗:“你们在给谁戴孝?”
柳惠和冰冰噗通一声跪下,低头不语。
“寒澈~”无暇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几分了“什么事情瞒着哀家?”
寒澈一撇嘴,再也忍不住:“紫仪姐姐去了~”
一句话出来,柳惠和冰冰再也忍不住,淅沥哗啦掉下泪来。无暇晃了晃,扶住桌子由宇文搀扶着坐在桌子边:“不是说只是病了么?前段时间还说有了好转,怎么会?”
“不是在宫里~”柳惠低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无暇因有孕在身,在紫仪那边的心思自然也少了,现在紫仪突然去得奇怪,心里不免有些自责,追问道。
“妥娘最近也有轻微类似症状,云娆认为是那些病人传染的,就将他们逐出宫去了~”柳惠禀报道。
无暇忽地站起来一拍桌子:“皇上不在宫里,也轮不到她作主吧~”突然腹中疼了起来,身下似乎有水流出。
“血啊~娘娘~”纷繁复杂的叫唤声。昭阳殿里忙成一片。
启明星
启明星
稳婆的催促声、无暇撕心裂肺的叫唤声、柳惠的指挥声、声声入耳都那么揪心。
宇文与杨秀在门外焦急万分,恨不得自己进去帮忙。
这是宇文第二次单独面对面,第一次是遇刺那一次,宇文求杨秀用内功帮无暇调息。
两人面对面,都明了对方对无暇的感觉,却都不愿意说出来。
“我很羡慕杨广~”宇文蹲坐在门口,看着天边的一弯月,幽幽道。
杨秀抱膝坐在了横搭的竹凳上,他抬头细细的去数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零星的星光在广袤的夜色上安静地眨着眼睛。好半天,杨秀道:“我很羡慕你~”
“是么?”宇文嘴角浮现出一丝的笑意。
“你比我胆子大~”杨秀一动不动光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唉~命运对无暇太不公了~她在这里这么艰难为那个人生孩子,那个让你却在千里之外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宇文道。
“桃李芬芳醉云霞,远黛含岚似轻纱。碧波涟漪帆点点,蜂蝶流连忘返家”杨秀突然吟出来一首诗,“你要对无暇好,这才公平~”
天天越来越淡,启明星冉冉升起。
“娘娘生了!”稳婆高兴出来汇报,宇文远远看见萧毓秀、沙雪娥、薛才人走过来,便拉着杨秀离去了。
“娘娘,你看,是个王子类~和您长得好像~”毓秀抱着这个小猫大小的孩子,笑道:“快着人快马加鞭将这个喜讯告诉皇上~”
沙雪娥和薛冶儿从毓秀手里轮着抱着这个小小的人儿。似乎是自己亲生的,欢乐不已。萧毓秀一边逗着一边自言自语:“小乖乖,现在你可以陪曦儿姐姐玩了~”
“这么小,怎么和曦儿玩耍啊?”无暇躺在chuang上展出一丝虚弱的笑。
“对了,本宫吩咐的乌鸡当归枸杞汤呢?怎么还没熬好~您要好好补补。”萧毓秀叮嘱道。
无暇微笑着点点头。
“对了,我们的小王子叫什么名字呢?”薛冶儿问道。
“那自然是皇上回来取了~”萧毓秀道。
“谁知道皇上和宣华夫人要玩到什么时候回来呢~好歹也是皇上的第一个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