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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直到他搁笔不再写,“今日暂且就到这里。”
“好。”
帮着他一同将书桌收拾好,我推着他出了书库。
外面日头正好,我忍不住眯起眼睛,仰起头享受着这午后的慵懒阳光。
“呵。”他似是低笑一声,又很快敛了声息。
我回头看他,“沈太傅可是要回府?”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凝眸瞧着我,眸中眼光潋滟,掩住了那一闪即逝的复杂,“……太后。”
最后两个字令我浑身一僵。
“你不是……”不是并未认出我吗?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他叹息一般说道:“我又怎会不认得你……”后面他似乎还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并没有听清。
我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现在想想才发现,从始至终他都未唤过我的名字。
脑海中闪过自己方才自作聪明,还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我顿时又羞又窘,恨不得就地找个缝钻进去!
“等等!”正想找个借口赶紧遁回长乐宫,沈离廷倏地攥住我的手腕……
我讶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他不由得一愣。
认识他这么些年,我还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平素里那双总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墨眸中沉淀着一丝微妙的怒气,他敛神,微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得我一阵双腿发虚。
“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我所陌生的寒意,我怔怔地反问:“什么?”
攥着我手腕的手蓦地收紧,他的声音愈发冰冷:“你脖子上的吻痕……是谁留下的?”
我呆住。
☆、第十一章
手腕疼得有些发麻,我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沈离廷,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摸摸左侧的脖颈:“你是说这个被虫子咬到的痕迹?”
沈离廷眸光一沉。
见他眼神不对,我忙解释:“今早被虫子咬到了,绿萝还特意要给我找药水擦拭。”
吻痕……
默念着这两个字,我一阵窘迫。
墨眸中掠过一丝深沉的异彩,沈离廷怔愣着凝着我半晌,尔后慢慢放开了我的手。
起初一直被他抓着手腕,那里甚至有些微微的发热,陡然间被放开失去了温度,我不禁恍惚了下,愣愣地看着自己手腕上刚刚出现的红痕,心底一阵轻微的凉意。
再抬头,他眼中已是一片静若寒潭的沉静,对着我略一颔首:“太后恕罪,是臣冒犯了。”
我讪笑着勾起唇角,摇摇头:“无碍。”
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沈离廷沉声道:“臣不打扰太后雅兴,先行告退了。”说罢不等我回应就召来候在外面的侍童,推着轮椅毫不迟疑转身离开,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沈……”
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喉间,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我看得恍惚,一时间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错觉,仿佛,许多年以前我也曾见过他这样离我远去的情景……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猛地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原本已经走出廷苑的沈离廷陡然一僵,扶着轮椅的手颤了颤。
抬眼望向我,他瞳孔猛缩,一双墨眸中仿佛瞬间有什么东西闪现,带了几分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待到对上我迷茫的注视时又迅速消失,很快便恢复如初。
转瞬即逝。
快得让我来不及看清。
他垂下眼帘,令我再也无法喟叹他眸底的情绪,低声道:“太后这话是何意?”
我顿时无言以对。
刚才为什么会冒出那句话,我自己也完全搞不清楚。
脸上一阵发烫,我大窘,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哀家随口说说而已,沈爱卿你不必记挂在心里。”
他似乎也并未多想,点点头就转过头吩咐侍童推他离开。“那么……臣先行告退。”
我眯了眯眼,敛了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你与他不是一直都认识吗,怎么问他见没见过。”背后冷不丁有人说道。
我僵了僵,深吸口气才转过身面对来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秦大世子,请你下次不要在别人背后忽然说话,会被人误以为是不干净的东西除掉。”
秦歌脸色一阵扭曲,讪笑着摸摸鼻头。“我这不是好奇……”
遥望沈离廷离去的方向,秦歌扬唇笑得戏谑:“哎呀呀,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
我一手摩挲着下巴,考虑要不要让韩林秀帮我灭口!
想了想还是作罢,虽然这人自来熟得厚颜无耻,但他毕竟也是大宛国来的世子,还是不要给墨然招惹麻烦了。
抚了抚衣上的褶皱,我直接无视聒噪的某人,径自绕过他走出翰林院大门。
“你别走啊,等等我!”秦歌毫不在意的跟上。
回想起方才沈离廷离开时,我脑海中一闪即逝的画面,我默然垂下眼帘。
莫非……
不、不对!
沈离廷虽说是出身布衣,但他自幼久居帝都龙城,鲜少去过其他地方,更别说徐州那个山高皇帝远的破落地方。且,若是我真的以前与他见过,我又怎么会不记得他,像他这样出尘的人见过后没人会毫无印象才是!
甩甩头,我将这荒诞无稽的念头压下。
秦歌还在旁边巴拉巴拉说着什么,我蹙眉,停住脚步,定定地盯视着秦歌:“秦世子,你不是我大龙朝的人,不遵循这里的规矩哀家不怪你,不过……”
抬眸睇他一眼,我一字一句地说下去:“你和其他人如何相处哀家不会管也犯不着去管,但你别忘了,哀家是这大龙朝的皇太后!”
嘴角那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渐渐凝固,最后彻底僵住了,秦歌薄唇微抿,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我,仿佛要看进我的心底。
我坦然回视,不动声色。
沉吟半晌,秦歌忽地笑了,笑眯眯地说:“我知道你是大龙朝的皇太后啊。”
我皱了皱眉,正欲出声,就被他迅速打断了:“可,你也是刘离吧。”
“你……”
他完全无视我的冷眼,自顾自笑道:“刘离听着怪别扭的,不如我就叫你琉璃好了,琉璃翡翠的琉璃。”
我古怪地瞅他一眼,喃喃重复着他的话:“翡翠琉璃啊……”
秦歌斜勾起一边唇角。“是啊,多富贵的名字!”
我没有理会他,敛眸走进迂回长廊中,边走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在这里还要待多久?”
他摸了摸下巴,似有所思地应道:“大抵是待不了多久了。”
顿了顿,他又道:“原本我是毫无留念,说走就能走的,可是现在……忽然有些不想要这么快走了。”
我无心琢磨他话中深意,淡淡“哦”了声,便不再搭话。
翰林院位处于皇宫的西北面,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略显偏僻,所以除了一些负责打扫整理书库的小太监,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人过来。我与秦歌一路走过,只偶尔见得几个看着眼生的宫婢太监路过。
秦歌不断在我身边说着什么,也不管我有没有听着,只管说自己的,他转过头,无意中一偏头瞄见我的脖颈,挑了眉:“你脖子……”
我下意识地抚上脖颈处的痕迹,淡然回视:“早上不小心被虫子咬了。”
“是么。”茶色眸子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涌,他眉头挑得更高,“嘴角也是被咬了?”
我点点头,淡定道:“是啊。”
他古古怪怪地笑笑,倒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对着我露出一个莫名的笑便转开了视线。
回到长乐宫时,墨然已经走了,绿萝正坐在屏风后教豆芽做刺绣,众多宫婢规规矩矩守在外面,耳边不时响起禁卫军巡逻发出的脚步声,一切平静如往昔。
对于我的宫婢装扮绿萝和豆芽都已见怪不怪了,绿萝忙将手中东西放下替我去拿替换的衣物,豆芽也体贴地为我倒上一杯热茶。
“太后,皇上刚刚走了不久。”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念一想,对着豆芽招了招手,示意她俯□子。
她乖乖照做,我低声对着她耳语道:“豆芽,去找些药水过来,可以消去那些身上被咬到的红印。”
豆芽应了声便欢喜地跑进内殿去了。
正巧绿萝已经替我找好了衣裙,我嘴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手不动声色的整了整衣襟,正好遮住脖子上那一抹痕迹,大咧咧叹道:“绿萝,哀家都快在这长乐宫里无聊到发霉了。”
绿萝掩唇笑笑,嗔道:“太后您不会是又想出去吧?皇上可是说了,若是您再不告知他就溜出宫,他会责罚奴婢和豆芽的!”
我一愣“他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走之前呀。皇上说你铁定一回来就会闹着无聊,所以告诫奴婢和豆芽,还有这长乐宫的众宫人,要是太后您溜出去了,奴婢们就要受罚。”
我呆了呆,心里郁闷,墨然以前知道我溜出宫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今天怎么就突然改变态度了。
抬头对上绿萝一脸戒备盯着我,唯恐我突然就跑掉的模样,我哼弄哼弄地瞪她一眼:“你吃里扒外!”
绿萝淡定眨眨眼:“奴婢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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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然说不许我私自出宫果然是言出必行,这几日我这长乐宫外的禁卫军无端多了好几批,整日大摇大摆来回巡逻,宫婢内侍们更是规规矩矩候在大殿外,不管我去哪里都要跟着我,甚至连入厕背后都会浩浩荡荡跟上一大队人……
扭头看着身后低眉顺眼的宫人们,我嘴角抽搐了下。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皇宫里,到时候,我大概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无聊死的太后!
实在受不了身后那一大群“尾巴”,我顿时没了兴致再游御花园,转头就往寝宫里去,边走边在心里暗暗诽谤墨然那个没良心,居然对我禁足!
回去的途中更倒霉,又遇到太常寺卿刘益,我的脸唰地黑了。
被刘益“强行”拖着念叨了近半个时辰,我听得耳朵里嗡嗡直响,恨不得找两只臭袜子堵住他的嘴!
这人无论你是委婉的,直白的要走,他愣是听不懂,狗腿地巴巴跟着我,简直就是块棉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一副“任君欺凌”的欠揍样子,对着这样的人哀家只能暗自饮泪了。
就在我差不多快要翻白眼晕过去时,一名小太监步走了过来,对着我规规矩矩行礼后方才起身,对着刘益说道:“刘大人,皇上召见。”
我顿时有种如获重生的感觉!
在刘益一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