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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但现在最不能拖得是主子身上的毒啊!若走出了什么事儿该怎么办?”
那几名夙组织的人争论起来,各有各的道理。
“好了,别争了,师兄,拿来!”云天却突然扬声开口,打断了几人的争论,走到任逍遥身旁接过了瓷瓶,走到顾流烟身前递了过去,“你看看,能否认出这其中是否有解药?”
“嗯。”顾流烟认真的点头,接过了瓷瓶,还未打开,便被人制止。
夙组织里那名为首者怀疑的看了顾流烟一眼,“顾流烟?大家可别忘了顾流烟可是焰国的军师,他会救我们主子么?”
“就是!恐怕他趁机下杀手呢?”
“对!不能将瓷瓶给他!我们不相信!”
“一个亡国军师怎会为敌军医治?这太不安全了!我们不能让主子处在这种险境之中!”
组织力的其他人亦是一致反对。
顾流烟闻言沉默下来,只是望着手中的瓷瓶,不发一言为自己辩解。与大燕国来说他是效忠,但与焰国来说他是背叛。
“哎哎哎,你们都住口!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云天却禁不住跳了出来,拦在了顾流烟面前,“好了,你别管他们,快点儿看看!毒可担待不得!”
“嗯。”顾流烟皱紧了眉,打开了瓶塞,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些,凑近细细的嗅着,观察着。
“他……”
“他怎么可以将药倒出来?”
“住手!让他住手!”
“我们主子会死在他手里的!云先生,你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其中一人拔出剑来。
云天却见状,好笑的扬眉,“还真动手哪?看来你们是一个都不知道了,燕惊华的保密做的还挺严!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他不仅是焰国军师顾流烟,更是你们复燕会的大祭司,流云先生,如此,你们可明白了?”
“什么!?”不仅是夙组织的人惊诧不已,连任逍遥雪倾颜云追月雪阡陌几人都震住了,负清风闻言反射性的转眸望向了身侧,只看到那双湖蓝色的眸子正认真仔细的辨认着掌心的药丸,他,他竟然是复燕会的人?这,这怎么可能呢?顾流烟是焰国军师,天下皆知,怎会突然间就成了复燕会的人?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怎么可能?!”夙组织的人也无法相信,焰国的军师怎会成了他们复燕会的流云先生,这怎么可能!云天却是云家后人的事儿在夙组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会欺骗他们才是,可是公主从未说过任何与顾流烟这个人相关的事情,他们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云天却,你将我的一切都暴露出来了。”顾流烟将红色瓷瓶中的药丸尽数倒出,竟然只有三颗,这么看丹药的外表他看不出究竟有何成分,但即便知道有何成分,也无法确定这就是解药,这可怎么办?
“反正早晚都得说,我替你说了不是更好?”云天却不以为意的扬眉,如今焰国已灭,他只能回归大燕国或是离开这两种选择了不是么?
顾流烟沉默了,若可以,他本想一直掩瞒着他的身份,他本打算这之后安静的离开,可这小子竟然将他的老底权掀了。
负清风压下心头的疑问,视线落在了顾流烟手中的丹药上,凤眸微微一眯,“怎么了顾流烟?是不是你无噶确认这是否是解药?如今燕溪的症状是麻痹,僵硬,最坏的结果可能…死亡,所以我们没有时间再拖延了!若是解药吃了之后当无事,若是毒药”语毕,她突然伸手抓过顾流烟掌心的解药吞进口中!
“风儿?!”
“小风儿!你疯了!”
“你这个该死的蠢女人,你究竟在干什么!?”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却根本来不及阻止,任逍遥云天却速度最快,但冲过去还是迟了,负清风已然将药丸吞了下去,“他是为了我,南宫飞卿原本的目标也是为了我,我这么做是应该的。你们不必担心,我小话音未落,她突然感觉唇角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她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抚去,指尖竟是猩红一片,血?
“风儿!”云天却一惊,心中蓦地沉了下去,一把抱住了那倒下的人儿
负清风只觉得整个人软弱无力,思绪沉沉,长睫无力的掩下,陷入黑暗前只听到那几道熟悉的吼叫声……
当负清风倒下之后,整个大军一片混乱。
当负清风清醒过来时,已是三日之后,她只觉得全身软弱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混沌的思绪已经渐渐清明起来。
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儿,雪倾颜痛苦的低首埋入了锦被之中,“风儿,你醒醒好么?当我求你了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也不争了,再也不跟他们争了,你说怎样就怎样?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求你了…
这痛苦的声音,是雪倾颜?他怎么了?声音为何如此嘶哑?竟然用如此卑微的语气恳求她,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雪倾颜么?负清风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气,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她想开口告诉他她没事儿。可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到,她怎么了?对了,她记得燕溪为了她中毒了,然后她吃下了那红瓷瓶里的解药,之后便吐血昏迷了,那燕溪呢?燕溪怎么样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渐渐而来的脚步声是她所熟悉的,是任逍遥和云天却来了。
看到床边那抹身影,任逍遥与云天却相视一眼,缓步走了过去,“雪倾颜,你先吃点儿东西去休息罢,昨夜你已看了一夜,现在换我与师兄来守。
雪倾颜默然的点点头,血眸中一片暗淡,“燕曦朝呢?他怎么样了?”
燕溪?负清风闻言一震,想动却无力动弹半分,一心想要知道燕溪的消息
提到燕曦朝,云天却不仅叹息,无奈的摇头,“跟风儿一样,还在昏睡,不过那药已经起了作用,燕曦朝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身子慢慢缓了过来,只…与风儿一样还未醒来。顾流烟说的没错,那药是解药无疑,但效果却让人无法预料,这解药必定是有毒的,否则风儿她就不…”
“小风儿会醒来的,一定会的,她不会丢下我们,不会。”任逍遥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案上,缓缓坐在了床侧,伸手抚上负清风昏睡的脸,指尖触及的温软让他心中的担忧微微减轻了些许,至少她还活着,还活着。
看到她吐血昏迷那一瞬间,将他们所有人都吓坏了,整个大军都乱了,他们几个更是失去了理智。那一刻,看到她面无血色的昏迷不醒,脉象微弱,他有多担心,多害怕!她怎么能如此任性就去试药呢?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果然,在她的心里,燕溪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顾了!
他可以理解他,却不原谅她,她怎能那么自私?她有没有想过他们?等她醒来了,他一定要找她好好算算账!
“我也相信她会醒来……,雪倾颜喃喃的开口,起身坐到桌案边,一口一口木然的吃着,他要好好补充体力这样才能守着她。在那一刻,他才惊觉在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她,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了她,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原来,燕溪在她心中竟然那么重要,重要到以命试药,可是,她知道她有多可恨么!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她若出了什么事儿,又将他们置于何地?
听到这样的消息,负清风不知是喜还是忧,原来那真的是解药,如此说来燕溪有救了!但是,但是…他们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毫无力气呢?意识明明已经恢复了,但是身子却没有恢复,燕溪是否与她一样已经恢复了意识?她多想开口告诉他们,她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可是她根本做不到!看着他们担心,她也好心疼,可如今她根本无法与他们交流!那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再次走进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轻盈,一个稳健,负清风已经辨认了出来,是云追月和雪阡陌来了。
“…她怎么样了?”两人同时开口,问的是同一个问题,视线同时望向了床榻上昏睡的负清风,除了面色微微苍白之外,与睡着无异,见三人沉默以对,两人心中涌起的希望再一次的落空了,“还没醒么……。”
“阡陌,军营里安排好了么?“雪倾颜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抬眸望向来人。自三日前风儿陷入昏迷开始,军中一度混乱,特别是负家军一直守在府外不肯离去,造成城中拥堵瘫痪,百姓无法正常交易作息。他们担心风儿,他可以理解,但他们围堵在府前又有何用?
雪阡陌闻言一怔,无力的坐在了软凳上,“已经各自回营了,劝解了很久,我答应他们每日去营中跟他们报告风儿的最新情况。”
云追月见状也坐了下来,墨蓝色的眸中一片暗沉,“我去了一趟燕国大营,燕曦朝虽然昏睡不醒,但他手下那些复燕会的人却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想趁风儿昏迷,雪国军队混乱的机会攻打雪国。”关键就是复燕会中那些前朝旧部捣的鬼,本就身份尊贵,在军中也一向有威慑力,如今燕曦朝昏迷,他们说出的话又有何人敢反驳?
“哼!如今两国盟约未解,他们便想动手了么?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雪倾颜冷哼一声,血眸渐渐染上怒火,瞳孔渐渐红透,“趁机机会?他们也不想想风儿如今这样是为了谁?他们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他们攻打我们也不是不能抵挡,只是如今小风儿昏迷不醒,军心混乱,根本无心恋战,一旦开战,恐……,任逍遥担忧的皱眉,缓缓用力握紧了掌心那只薄凉的小手,“风儿,醒来罢,早些醒来罢,只要你醒了,局面便会不一样了……。”
云天却陷入了沉思,桃花眸半眯着,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怎么回事儿啊?那个死老头根本没说过风儿会有血光之灾啊?…可如今这局面跟他预料个根本是两个极端,还妥善?都快打起来了,这算什么妥善……。”
“出事了!”随着这一声惊呼传来,一抹水绿色身影闪身而入,在看到房内坐满人时微微怔了一下。
“顾流烟?”众人看到应该在燕国大营的人突然出现在此处,都不禁有些疑惑,云天却起身迎了过去,“顾流烟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燕曦朝已经醒了?!”
“不是!”顾流烟摇头,眉头微皱,眸中又隐有光芒闪现,不知是喜是忧,“是封国的消息,前段时日慕天鸣不是才传位与慕梵音么?我方才收到的消息,慕天鸣已经死了,如今封国只靠慕梵音那个小皇帝撑着,对了,还有如今升为国父的燕归来。”
慕天鸣死了,大燕国的最后一个宿敌也消失了,这对大燕国来说固然是好事。这个消息如今复燕会的人都已知道了,如今正在商议如何兵分两路,同时攻打雪国和封国。攻打封国他倒是无所谓,但是雪国……。
如今负清风,燕曦朝都陷入昏睡之中,无法醒来,这种时候开战对他们两人太不公平了,经过这次之后京都之战,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了负清风的另一面,也更钦佩这样一个传奇般的女人。但那是只是大部分,复燕会思想顽固的前朝旧部依旧抱着天下一统的梦想。亡国复国成功已在少数,况且如今天下局势,大燕国若想打败雪国,封国,一统天下太难了。
“看来时局已经越来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