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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层高,迅速上窜的火焰已经烧红了下面的三分之一,谁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谁也不知道里面已经死了多少人,时间就是生命!绳梯像一根扔进蚂蚁堆里的糖绳,提起来的时候,上面沾满了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人,大概有几十个之多,好在半路上,得知情况的直升机已经抛掉了一大半的武器,这点重量并不算重。飞行员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直升机的平衡,直升机开始慢慢提着这跟绳子离开,后面的直升机紧跟着又撒下一根,人群接着蜂拥而上!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获救的喜悦中,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肇事者去哪了?
☆、131 神迹
其实从点燃大火的一瞬间之后,田军就一直陪着这些受惊的人群,享受他们的绝望,看着他们挣扎,制造更多的痛苦,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在他看来,这可能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不然,他无法解释为什么每当看到别人的眼泪,他却会露出笑容。善良很美好,但是那太无聊了。就在第一家直升机刚刚离开大楼楼顶的时候,混在人群中的田军露出了笑容,周围的大多数人也都露出了开心的神色,他们是因为有获救希望而开心,而田军,正是为掐灭这些希望而开心。所以,他笑着按动了手表。
“啊!!”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声惨叫在刚刚离开的绳索上响起,这声音让无数在场的人一阵心头发紧,但田军享受般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好像能嗅到空气中那声音中携带的恐惧,这感觉真是……田军无法形容,他只是闭上自己的眼睛,任由这种快感在自己的脑中爆发,沿着神经渗透到四肢的每一个角落——这如同触电一般的快感!不到100米远的半空中,那些紧紧拽着绳子的第一批“幸运儿”已经感觉不到重力的存在,被绳梯勒的发疼的手也不再有任何感觉,他们惊恐的抬头,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惊呼,然后发现直升机竟然离他们越来越远,而大地,却越来越近!像是一串断了线的珍珠,又像是失手打落的一堆葡萄……长长的尖叫像利刃一样钻进在场所有人的心,人们纷纷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再看……
就连那些报纸的记者,也在这个时候忘记了他们按快门的本能,只是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这最精彩的一幕流逝——真可惜,这图片要是做头版肯定会火的。第二批本来已经抓紧绳子的那些人看到这一幕,许多人像甩掉毒蛇一般的甩掉自己手中的绳子,但还剩下一部分并没有放弃这唯一的希望,仍然牢牢的挂在上面,由于人数的稀少,他们甚至开始沿着绳梯奋力向上爬去。
火焰不紧不慢的把人群逐渐向上驱赶,在最高的几层楼上,人们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向上的楼梯口甚至已经有人尝试踩着人头向上攀登,他们已经听到直升机过来的消息,强烈的求生的把无数人的身体紧紧的向上压缩。
窗外的惨叫很迅速摔落的身影让这个压缩的过程短短的停滞了几秒,但是很快,从楼下窜上来的火苗又迅速催动着人群蠕动,人群像一条受惊的蛇,努力把自己的身体钻进楼顶上这么一丁点的空间,并努力尝试着把自己的身躯蜷缩起来。第二架直升机又飞离了楼顶,但厄运并没有放过它,飞行员忽然发现刚刚还一切正常的直升机忽然失控了,他控制着手柄想维持平衡,但是飞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飞机如同中弹的大雁一般盘旋着坠落,转动的旋翼越来越慢,如同让一只看不见的举手扼住了它的动作。随着“轰!”的一声,直升机燃起冲天的火焰,无数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楼顶上第三架本来准备过来的直升机也顿时被这个场景吓住了,犹豫着再也不敢接近这栋大楼,仿佛它已经被附上了诅咒。但命令终究是命令,无数的生命就在眼前,第三架还是义无反顾的过来了,这一次它的遭遇也更直接——一团凌空爆炸的火花就是它的结局。飞机的一部分残骸在楼顶形成了一小片无人区,更多的人因为互相奋力的推搡,被挤出了这小小的空间——熟悉的尖叫再次出现,每一声的终结,都是一个生命的结尾。“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鲜血,跪在铺满残肢楼的楼顶嚎啕大哭,一开始的灾难并没有吓住这个男人,刚刚的火灾他也尽量保持从容面对,直升机过来的时候,他虽然焦急欣喜,但却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绳子经过他的手边,他没有去拿,因为他知道还有比他更害怕的人。但是刚刚接连三次的意外却让他的神经濒临崩溃,这不是意外,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冥冥中有一种力量主宰了这一切,它禁止一切生的可能——“到底我们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苦难和惩罚。如果真的是神的话,为什么你要用这种力量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中年人四肢撑地,泣不成声的对着前方的空气呼喊,他的话像瘟疫一样瞬间感染了所有的人,如同形成默契一般,大家纷纷把头朝向头顶的太阳。“为什么?”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这个问题,已经燃烧了亿万年的太阳并不能给他们答案,阳光只能留下他们的影子,在他们生命最寒冷的时光给予些许的温暖。……火苗不紧不慢的吞噬着建筑,它形成的浓烟已经遮住了小半片天空,田军现在已经“闪”到了跟它隔着数百米的另一栋建筑上,这里是一间豪华的办公室,落地观景大窗正好可以把这一幕的景象尽收眼底,田军甚至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他觉得,这个时候,他也找不到更适合的饮料了。
或许他应该去找一瓶酒,就要那种5块钱不到的二锅头,但是这里是日本……“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田军的兴致。这声音在他的记忆中有一定的印象,因为他昨天刚刚听过一次,他知道这种说话的方式代表了什么,他像一只受惊的小白鼠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本能得左右看了看:“谁?”同时也本能的把手伸向手表。“我不建议你那么做,要知道,从对魔法的了解来讲,你我都只是入门者。”李立天的身影出现在田军身后,他给了田军一个微笑。“虽然你学的很快,但是请相信我,按我说的去办,不要做傻事,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你最好先想想你还有几只眼睛。”田军认出了这个男人,上一次他对着对方按手表,却没有丝毫反应。田军也许疯狂,但他绝不愚蠢,豹哥用他的一身冷汗教会了他服从暴力,而伊凡则用他的一只眼睛教会了他拒绝冲动。
他不服,他不甘,他想杀死这个男人,他看着自己亲手导演的一幕走向他希望看到的结局,但是他没有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有。他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作为一个工具,他还有存在的价值,但如果作为一个敌人,他却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田军的身影在李立天眼前消失之后不久,另一个人突兀的出现了,李立天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知道他的存在,他猜想这可能是伊凡找的另一个合作者,对方的权限甚至比自己还高。赵亮皱着眉头看了看对面正在发生的情况,田军的表现比他想象的要有“出息”的多,对面楼顶上不断有那些绝望的人滚滚而下,楼顶上显然已经无法容纳更多的人,但是往楼上的人群却越来越汹涌,整个建筑的顶端已经看不到原来的菱角,只有叠成小山一般的人群。
这场景勾起了伊凡的回忆,在他小时候,敌人有一次包围了他所在的城市,他站在法师塔盯上,看着城墙上下不断滚落的尸体,心中的感受无比的复杂,那个时候他问自己的导师:“为什么我们有魔法却不去救他们?”“看到他们,你是不是很难受?”导师当时只是轻轻的反问了一句。伊凡记得自己当时是点了点头。
“记住!”记忆中导师一把拉过自己的身体,然后紧紧的盯住自己的眼睛,语气重的似乎要把这句话刻进他的灵魂,“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法师!平民的生活与我们无关,他们的情绪你无须顾忌,他们是地上的草,冬天过后消失不见,春天来了再次出现,我们是天上的太阳,但照亮世界不是我们的职责,不断燃烧自己才是我们毕生的追求。”
导师一直都是法师无国界的提倡者,不干扰平民是他一向遵循的法则,当时,年轻的伊凡并不能够听的进去,他用尽自己的魔法杀退了敌人,导师没有怪他,甚至还对着他笑。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伊凡无数次的回想起这段话,以及之后导师的笑容,漫长的时间让他有足够的人生去体会,导师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
平民如同草一般死了又长,但法师却如太阳一般俯视着这一切,前者终将化作尘土,而后者,才是永恒的存在。看着眼前无数的平民正在陨落,伊凡真实的感觉到什么叫“燃烧”,如太阳一般的“燃烧”,导师说这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核聚变的存在,但是伊凡真的非常切实的体会到这种感觉,理智和情绪被疯狂的加速,对撞,最纯粹的能量被激发,将整个大脑焚烧的几乎要爆炸。我们是太阳,我们是星星。我们摒弃尘世,我们追逐真理。仰望我们的凡人啊,请保持距离。我的火焰,净化不了你的身躯。
伊凡一边喃喃的重复着记忆中古老的歌谣,一边用手指在空中虚画,他的手指就像这世界上最坚硬的存在,把看似完整的空间切割出一道缝隙。空间连接。当李立天凭空出现在人群上空的时候,不断骚动的人群竟然出奇的安静了,阳光在李立天的背后为他营造出金色的光边,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在这一瞬间,大家甚至都忘记了呼吸。“一个机会!一个活下来的机会!”李立天用刚学的日语对人群宣告,他的手指指向楼顶边界,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大家惊讶的发出惊呼,在那手指指向的空气中,离开边界的一段距离之外,悬浮着一幅画。画的内容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看起来非常真实,画本身看不出厚度,也不见任何可以支撑画的存在,它就像独立于尘世之外的事物,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像是众人联合幻想的幻觉,又像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奇迹。“相信我,就跳进去,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李立天说完这一句,人就忽然从头顶消失了。大家茫然的互相看望,他们都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但是远处的画还在——这不是幻觉。
画大概距离边界有2米左右,如果是在平地上,这只是一道抬脚可过的小沟,但是在楼顶,这距离却犹如天堑。画就在天堑的另一头,像天堂,又像是陷阱。但人们已经别无选择。第一个尝试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长发,瓜子脸,皮肤白皙,衣着时髦,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漂亮帮不了她任何的忙,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关心她的容貌,在这之前,她好几次都快被人群挤出了边界,她的呼喊和哀求没有任何效果,在她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挤下楼,成了那空中的一声惨叫。
她凭借着不多的体力一直在苦苦支撑,紧紧的抓着生锈的扶手,努力维持着自己身体平衡。在跳出之前,她甚至来不及做任何任何准备,就直接以拙劣的立定跳远的姿势跳了过去,其实与其说那是跳,更不如说是摔。虽然姿势不太好,但摔的方向却很准,众人惊喜的看到,女人就像跳进一道门一样侧着身子倒入了画中,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