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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武田晴信将其讽刺之语当作耳旁清风,被他自动过滤掉了。
“武田大人,倘若是以利益维系的盟约,一遇到利益受损的时候,便会互相唾弃,彼此分崩离析。而若是信义加上亲情维系的盟约关系,血浓于水的话,盟约则会长久而可靠得多吧!雪中送炭总比落井下石要得到的更多吧!世事无常,人有三衰六旺,国家未尝不是呢!甲斐也好,骏河也好,都有危难的一刻吧?舍利取义,还是见利忘义,孰轻孰重,公道自在人心。患难见真情,您说是吧?”雪斋是何等人物,他眼帘低垂,绵里藏针的缓缓说道。
“我咧……!”晴信像是吃了苍蝇般,心情极度不爽。
虽然今川如晴信所料的同意与北条和议通婚了,但是雪斋还是隐约的表达了对被人利用的不满,拿话刺了晴信一下!
天文二十三年十二月,武田晴信之长女于梅姬公主嫁给北条氏康之嫡子北条氏政,加上之前北条氏康将爱女嫁给了今川义元的嫡子今川氏真。随着甲相骏未来家督的互相缔结姻亲,连接三国两代掌舵人的姻亲纽带宣告达成。覆盖两代人的三国同盟历时数年,中间百转千折,最后终于算是完成了。
骏府,今川氏馆。
自议事间的大厅里看出去,门廊外便是水波荡漾的湖泊。岸边杨柳依依,风雅不凡。不愧是被称颂为小京都的所在!
寿桂尼半是疼爱半是惋惜的看着一表人才的嫡孙,骏河、远江、三河三国未来的统领者——今川氏真,臻首轻摇,心中兀自叹息不已。
{氏真错生在大名家啊!}寿桂尼心内叹道。
寿桂尼收拾心情,对着将衣物拿龙涎香熏得芳香扑鼻的嫡孙轻语道:“你父亲对你不作为的态度极为震怒!你身为监国之人,怎可不小心谨慎的守护国土,为父亲分忧呢?放任敌国入侵,三天之后才知道,也难怪你父亲生那么大的气!我听着都生气!”。
寿桂尼狠狠瞪了氏真一眼。
“奶奶!北条家不是和我们是盟国么?我又怎么知道他们会……”在寿桂尼凶恶的眼神瞪视之下,氏真瑟缩着说道,声音越来越小……
“你平日里只知道与一帮文人歌姬厮混,不管国家大事。将来要是你父将这偌大的家业交予你手,你怎么办?!”寿桂尼语气严厉的教训道!没有第三人在场,寿桂尼自然不需客气。
“哎呀奶奶,父亲春秋鼎盛,正是建功立业的好侯呢!俗话不也说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待到父亲年事已高,吾接掌家业之后,有您和父亲的指点,耳提面命,氏真到时候自然会勤于国事的呢!况且有你们和雪斋在,家里又怎么会出乱子的呢?是吧?您的教诲孙儿一定会牢牢的谨记心中,您就放心吧!”今川氏真亲热的坐在祖母的旁边,撒娇的说道。
寿桂尼拿食指轻戳氏真额头,摇头失笑道:“等你父亲回来,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哦对了,你父亲在信里说到一件事,骏河即将与甲斐和相模为下一代联姻,以巩固数年前缔结的盟约。可能会有甲斐或者是相模的公主嫁过来,作为你的正室夫人。”寿桂尼突然想起来,顺口对嫡孙说道。
今川氏真两眼放光地说道:“听说甲斐的公主可是国色天香呢!北条家的公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没想到,三国会盟与我也有关系啊!”。
“蠢货!”寿桂尼怫然作色,怒叱道!
她对这个愚蠢之极,只懂贪图享乐的孙子实在是彻底死心了!今川家交到他的手里,非亡国不可!
{义元回来,一定要和他好好讨论这个问题!}寿桂尼心里拿定了主意。
今川义元刚一回到家里,母亲寿桂尼便前来遣人相邀。
“母亲,如此匆忙所为何事啊?”义元盘膝坐下便问道。
寿桂尼将与氏真的谈话复述了一遍,义元听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蠢货啊!”义元骂道!
但是静下心来,母亲的话一涉及到变更继承权之事,义元明显踌躇起来。
“母亲,您可有考虑过如此行事的后果?虽然唐土圣贤有云:国逢乱世,立贤。太平盛世,立嫡。然而,嫡子身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变更继承人之后,嫡子身后的母家势力甘心吗?依附于嫡子的家臣愿意吗?家内恐生嫌隙啊!”义元抚膝叹道。
“那就看着今川家的苗裔就此消亡?”寿桂尼焦急的问道。
义元呵呵轻笑道:“母亲不必忧虑,吾正值盛年,子嗣么,还会有的!就算是现在重新调教一个英武的继承人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得等待时机!吾现今决意上洛,路上织田家、斋藤家、浅井家、六角家以及祸乱朝廷的逆贼三好家,在吾精锐的东海武士面前,皆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吾将以足利将军家庶流的身份,匡扶社稷,一振朝纲!到那时,已经就任征夷大将军的吾再趁机抛出吾所中意的继嗣者,水到渠成!到那时,吾坐拥四海,垂拱而治天下万邦。家内的反对声就无足轻重了!”。
想到得意处,义元脸上已是笑意弥漫。
寿桂尼欲言又止,看爱子在兴头上,不忍再说些丧气的话徒惹是非。
氏真居处,此时却是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宅邸的会客大厅里,今川氏真并着一众文人雅士席地而坐,欣赏着众歌姬翩翩起舞。大家饮酒作诗,谈笑风生。氏真兴致所至,高呼下人准备蹴鞠为乐。在座的随侍也都是个中好手,闻言自是叫好不迭,无不遵从。
众人移至院内,丛木修竹,小桥流水,在此环境里蹴鞠取乐,确是赏心乐事!众人七嘴八舌的称赞氏真大人会享受!这本就是氏真遣人请名手专程设计的蹴鞠场地。这话确实挠到了今川氏真的痒处,他心中那叫一个舒畅啊!
蹴鞠拿来,众人纷纷上前演技,其中最耀眼的自是氏真了。只见鞠如穿花蝴蝶,绕着氏真的身体飞舞,头、肩、肘、胸、背、腿、脚,氏真的蹴法变幻多姿,炫人眼目,众人纷纷赞叹不已!
突然,一个失误用力过大,鞠球落入水中。氏真不满的低声骂了一句。立即,一个瘦小的身姿跳入冰寒的溪水中,捡起鞠球双手递给氏真。
“那个侍从是谁啊?这么机灵的!”一人问旁人道。
此人显然是刚加入氏真的骏河败家子团队的新入选人员。
“哦,那个人啊。那可是三河清康的孙子呢!”有消息灵通人士小声告诉那个提问者。
“哦~!是那个‘只要能活到三十岁就能得到整个天下’的三河清康啊!”众人惊呼道。
“你!就呆在那里!随时准备给我捡球!”氏真居高临下,对竹千代如是说道。
看到三河清康如此武士的嫡孙落得如此下场,众人皆有恻隐之心滋生。
水中站立的松平竹千代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白,他神情卑微的俯首表示尊敬之意。
{离离原上青草,一岁一枯一荣,春风过处,不又是繁盛的生长起来了吗?!吾就像是冬季原野之上的枯草,挺过寒冬,即是吾之暖春!}。竹千代心中默默的忍耐着这一切。
自己的家臣被派去送死,为今川家开疆拓土,抛头颅,洒热血,尸横疆场,今川氏却不给予丝毫的认可!他忍。
战争胜利了,今川氏家臣大鱼大肉,娇妻美眷,坐享胜利成果,自家三河臣子却无分文之赏赐,遣还农田继续干活!他再忍。
战争败了,三河之臣往往被今川恣意惩处,喝骂抑或斩首,自己却无力拯救!他继续忍。
自己有家不能回,终日作为人质留在骏府,身无自由可言,还要遭受此等奇耻大辱!他依然在忍!
松平竹千代低下头,他的眼底一丝不甘闪烁,良久,良久……
“只是,我还要再忍多久……?”
院里引自安倍川的小溪欢快地流淌着,穿宅邸而过。
奔流至海不复还!
第十三章 临济古寺,挖坑达人现!
【双手奉上!】
月影朦胧夜,片片雪花飘飞。大风卷地百草折!
古府,武田氏馆。
室外冰天雪地,室内确实温暖如春。
“主公,吾需要去趟骏河。”。
“家中诸事还需仰仗汝!勘助,快去快回!”
“臣谨记!”
夜色中,馆门大开,一匹快马载着山本勘助冲入雪幕之中……
骏河,临济寺。
“今年骏河的落雪好似有些晚了呢。”。
雪斋衣饰整洁,一尘不染。
晨起的他闲适的跪坐在廊前地板上,欣赏院落里的皑皑积雪。积雪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形状各异,雪斋好奇的细加端详,猜测着它像什么,他觉得这倒是很有一番趣味的事呢。
正在清扫门前落雪的沙弥进来报知,说是门口有一个自称山本晴幸的人前来造访。
这么早,会是谁呢?
山本勘助的突然到来,让雪斋有些以外!看着雪斋少有的讶异表情,勘助笑容灿烂非常!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是贫僧不知,山本大人远道而至,所为何来啊?”太原雪斋问道,转首命随侍左右的松平竹千代去取茶具等物。
位于骏府北面的临济古寺,便是松平竹千代幼年的蛰伏之所。
松平竹千代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与同龄人相比,他的内心要早熟的多。太原雪斋非常喜欢这个机灵有礼貌的小质子,好似在竹千代的身上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故而,向主公义元提出将竹千代要来随侍左右,经常教授竹千代写字读书,讲解书中的道理,并结合自己生活的经验加以诠释。竹千代如饥似渴的汲取着雪斋的军略、政治之术,平日有些沉默乖张的竹千代,却视雪斋如父般执礼甚恭!
山本勘助笑嘻嘻地说道:“叔父大人,您也太过警惕了吧?难道吾就不能是想念你了,特意前来探望吗?”。
太原雪斋嗤之以鼻:“莫说这些无聊的话!以你的智慧,也当清楚。当初尔在骏府蹉跎九年,却始终不得重用之事,其实与吾有关吧?所以亦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并无他人在侧,二人便完全撕下了伪装,句句直指本心!
这才是真正的太原崇孚雪斋!
“那么,亲爱的叔父大人,您可知道,吾其实并不看好今川呢!久居骏河吾只有一个目的,依靠本土之人帮吾扬名!还记得骏府坊间有关吾出仕不遂的流言吗?那是吾为了将自己塑造为怀才不遇,被家督边上的权臣嫉妒并从中作梗,才始终不得出仕而设计的形象。果不其然呢,甲斐国主风闻鄙人偌大的名气,以二百贯知行将吾招致麾下。在下方才得以一展所学呢!”山本勘助娓娓道来,容色空明自在。
庵原忠胤乃是山本勘助晴幸的大舅,雪斋是庵原的亲弟,故而,雪斋乃是勘助他二舅!
雪斋眉头蹙蹙:“吾与吾兄庵原忠胤的反应你皆有所预测么?”。
勘助左手轻捋须髯,放松的笑看雪斋不语。
这时候,竹千代端来了泥炭炉子,茶杓,茶入,茶碗等物,俯身施礼就待下去。雪斋突然叫住他:“竹千代,你留下来听一下也无妨!”
“是!”
勘助讶异的看了一眼竹千代,疑惑的眼神看向雪斋。
“这位是武田家的军师山本勘助晴幸大人。这位是三河松平清康的孙子,暂居骏河的松平竹千代。”。
雪斋向两位稍作介绍,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茶道中去了。
“勘助,你的兵法是什么?是单纯的战场杀伐之道么?单纯的以征战来解除领国面临的灾祸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天方夜谭了吧!”雪斋燃起泥炭小炉,盯着摇曳的火焰,突然问道。
“你是说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