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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一道旨意,意思也是不言而喻,刘秀能横扫天下,隐忍自制易于常人,可同样,不想妥协的亦是丝毫不让步。
一队人行到岔路口,万松不知道皇上到底对长秋宫那边是什么意思,可处在这个位置,只有皇帝问他的,哪轮的到他问皇帝,很是为难的频频瞄着长秋宫方向。
“去告诉皇后,今日不必等朕了”刘秀语调平稳的发话,万松心下松气,立刻派人去通知。
既然不得不妥协,刘秀就让办的完美,连着三日去了玉堂殿,只都不到三更又回了自己寝宫,当然外人是很难查探到了。后宫皇后独宠被打破,众宫人、采女翘首以盼,幸好这次皇上没让她们失望,除了玉堂殿也去了别的宫殿几次,饶是这样也足够让人沸腾了。
灯下,郭圣通挥退了几个忍着忧色的侍女,自己拿着角梳对镜梳着发丝,左手指一动,换下悠然,瞬间便是另一番面貌,只对着铜镜一遍一遍的梳着一边的头发,未言语未叹息未忧容,只看着单薄寝衣中的纤弱肩膀,就让默然走进来的刘秀怜惜不已,悄然走近,接过娇人手中的梳子,替她梳顺另一边的发丝。
郭圣通透着铜镜看了刘秀良久,回身揽住他腰身,将头靠在他身上。半响,抬头,笑着,“文叔可觉得饿了?我让人熬着你爱喝……”
“通儿”刘秀将她娇小的身子拖起来放到妆台上,双手定住她脸颊,“我回来了”,见着小人儿愣愣的、蠕动了两下小俏琼鼻,明眸慢慢雾气迷蒙,“小傻瓜,我说过,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忍着的”看着娇妻虽然滚落了珍珠,但嘴角恢复了真心笑意,刘秀心中才算平定些。
他是按着阴丽华容易受孕的日子去的玉堂殿,其他宫人那里也是一样,心里建树了半天,可是在床上看着她们的脸还是不自在,完事也就离开了,自己宠幸哪个女人是一回事,被逼着去宠幸,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想想朝堂那些人的明示暗示,刘秀越发窝火,心中早已埋下的火种又腾腾燎原了几分。
郭圣通脸颊埋在刘秀胸膛里,谁也未见她脸上露出的倾国一笑。
后宫的日子恢复了正常,皇帝除了最初去了别的宫殿两日意思意思,其它还是去玉堂殿,当然一个月有二十几天还是宿在长秋宫,但总算是可以分得一点雨露了,宫人们不敢对皇后有怨言,但对着分去她们雨露的玉堂殿私下就没那么客气了,只阴丽华位高,阴家也不是她们娘家能比的,她们也不敢过分了。
后宫有后宫的乐趣,郭圣通带着宫人采女宫婢们挑个凉快的午后,在长亭里小摆宴席,凑趣的玩些“六博投壶”、“射覆”的游戏。郭圣通玩的开心,众人自是乐得捧着她,阴丽华却是不喜这些的,坐在那里喝茶乘凉。
几个小采女见着她那清高样,撇撇嘴,又凑在一处玩乐,皇后的赏赐还是颇丰的。
一旁的赵宫人得了一夜侍寝的机会,在这些人中可谓是趾高气昂了,拿着盂便走到了阴丽华桌前,笑着道“贵人可愿赏光?”
俗话讲扬手不打笑脸人,可是最近阴丽华心里是烦透了,母亲病重,嫂子落胎,刘秀去她宫里也就是为了孩子,再没有先时的温柔,还有这些人有意无意的踩夺……她到现在才真正知道自己最初进宫时过的日子有多好,而她的那个谋算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赵妹妹客气了,只我近日身子不大爽利,怕是要扫了妹妹雅兴了”
赵宫人还要说话,却听皇后道“阴贵人身子又不爽利?怎的不开口?让贵人前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来人传御医”
“娘娘,妾不敢扰了娘娘兴致,妾回去休息一阵便好”阴丽华躬身说着,十分的恭敬。
“阴贵人身子素来娇柔些,陛下和我多担忧呢,可是不能再马虎了”再字说的略重,直戳阴丽华心肺。
阴丽华听着皇后“关心”的话,还能再说什么?从她陷害她不成之后,皇后就没有再对她客气了。
“恭喜娘娘、贵人,贵人有了一个月喜脉了”
“可是真的?”郭圣通欢喜的问着,得到肯定答案,连声吩咐着“赏,都赏,来人,快去给陛下报喜,扶阴贵人回宫”
刘秀接到喜报,是真心笑了,这憋屈的日子总算告一段落了,想了想,吩咐“都交给皇后安置吧”她明白他有多需要这个孩子,必须是儿子。
流水一般的赏赐进了玉堂殿,看的众人艳羡不已,纷纷去道喜,想着前车之鉴,看着陛下和娘娘态度,也没人敢做些什么。
阴丽华欢喜的摸着还平坦的肚腹,喃喃自语,“阿娘再也不会让你冒险了”
管他刘秀几日来看她一次、是否真心,管他郭氏处处暗讽,管他别人的艳羡妒忌,只要她有儿子,终有一天她所受的屈辱都会讨回来,还有她的“好兄长”……
七月阴识之从弟定下南阳邓氏女,耿弇定下北地大族杨氏女,耿舒定下南阳女,郭圣通从弟迎娶山东著姓女,郭圣达亦诊出有孕。
景丹复出,带兵围攻刘纡。
刘秀准备出巡南地。
只出巡前的夜晚,刘秀再次被熊熊大火的噩梦惊醒,那梦中他似乎一直喊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是什么……低头看着酣甜入睡的娇妻,刘秀擦擦额头湿汗,目光也变得温柔,想着明日又要出巡,不甘心就这样睡到明天,玩心大起,眨了几下眼睛,若外人看到,一定会感叹刘秀刘疆当真是亲生父子,伸手捏住娇妻的小鼻子,郭圣通睡梦中喘不上气来,仿佛又置身火海之中窒息、挣扎,但她已经不是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废后,伸出殷红指甲,一把抓了过去,梦中冲着那火蛇死命厮打纠缠。
“通儿,通儿,快醒来,通儿,快醒醒”
刘秀顾不得被猛然抓到的脸上泛起丝丝疼意,看着妻子样子知道她是被梦魇住了,赶紧抱起来大声唤着。
郭圣通觉得慢慢的能够吸气,也听到了刘秀的叫声,清醒了,犹自“痛苦的”挣扎一会儿才睁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中慢慢聚焦,愣愣地看着刘秀脸上赫然鲜红欲滴的五道指痕,愣愣地问“文叔,你的脸怎么了?”
刘秀刚要开口,却扯动面皮,直嘶嘶,不好说自己自作自受,只问“通儿做什么噩梦了吗?”盯着她那长长指甲看。
“我梦到文叔被一群狼追赶,无人相救,我就在后面追着追着,喊也喊不出声,眼见着追上了,却不想一头黑狼猛地扑了过来,我就拼命的捶打它……”说道这里停住,举起手指,愣愣的讪讪地问“是我抓的吗?”
刘秀点头,看妻子心疼地碰又不敢碰,心疼地快哭了,又忙道“通儿也不是故意的,没事的,不甚疼”
郭圣通叫人拿了药进来,挑亮了灯火,自己给他上药,慢慢吹着,“文叔,对不起,我不知道会伤了你,我,我”上完药,郭圣通犹自后悔懊恼,说着猛地起身,就要去剪断指甲,刘秀忙拦住“不怪你,不怪,啊,别剪了,我喜欢呢,通儿养着就是”
“呜呜,还疼不疼?”
“不疼了,乖,陪我说会话吧,这一去又不知道几个月呢”
“真不疼了?”
“嗯,真不疼了,别哭了,乖”
“嗯”
两夫妻依依话别,半夜未睡,你侬我侬的好不惬意。
第二日刘秀顶着五道“猫抓”印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夏天的也不好包着,又是确定的日子,不能更改,只能靠冠冕的垂帘挡着一些,好在大臣们离得远,看不清楚,近身随侍们知道是从长秋宫带出来的,可看早上陛下和娘娘那腻味样子也不像吵了架的,没看陛下翘起的嘴角又是满足又是不舍嘛,难道真是让长秋宫的猫给抓了?侍卫们瞄了一眼就目视前方了,心里澎湃,按说看着娘娘那娇柔样子不该啊,却不敢言,以致多年后此事还是未解的“疑案”
刘秀抽动了两下脸皮儿,看众人没有反应,心里放心了,反正谁也不敢问什么,他怕什么。
七月刘秀出征南地。
作者有话要说:
祝明日考试的朋友能够顺利
☆、51愿违
刘秀亲临谯县;派景丹、马武、王霸围攻在垂惠聚建立政权的刘永之子刘纡,刘纡命苏茂、周建迎击。马武轻敌战败,后景丹与王霸合兵相救,苏茂、周建倾巢出兵,大败;周建的侄儿周诵在城中起事;不放苏茂、周建入城;二人只好偷偷逃走;周诵则献城降汉;景丹乘胜出击;不久拿下垂惠聚,刘纡逃到佼强守卫的西防,但佼强败于杜茂之手;只得再投董宪。
且说董宪将领贲休率兰陵城兵马投降刘秀,董宪大怒,率兵包围兰陵城。刘秀派在楚地的盖延、庞萌领援救贲休,并下令:“可直往捣郯,兰陵之围必解”。盖延却想贲休城危,于是先赴,董宪诈败,诱敌入城后合围之,盖延军畏惧,急忙出城突围而走,往攻郯城。
刘秀听着战报,频频皱眉,知道兰陵此次是拿不下来了,气恼盖延不听诏令,先赴攻郯,是出敌不意,现在既已奔走,贼军的计谋已立定了,兰陵之围岂可解?几笔落书,“来人,发往盖延处”
盖延接到诏书,听天使宣读训诫,听的出皇上的气恼责备,不敢再言其他,只跪地听训,自责不已。
等到郯,果然攻不下,而董宪就攻拔了兰陵,杀了贲休。盖延等往来邀击董宪别将于彭城、郯、邳之间,或者每天战上数合,略有些收获,然已经落了最下乘,刘秀每每想起,更是气闷,怪盖延轻敌深入,又发数道诏书训诫。
去往笀春的路上,刘秀于车内看着妻子来信,言及长子又习了多少字,次子正在长牙,三妹的病情终于暂时稳住,赵宫人诊出有孕,阴贵人安好等等,刘秀看到又有宫人有孕只淡淡一瞥,未太放在心上,他虽出身没落皇族,但那也是皇族,且母亲是南阳大族樊氏出身,他骨子里从来都觉得自己的血液高贵,不是那个女子都配给他生孩子的,除了家庭生长环境、个人喜好、及于其子慢慢培养起来的情义的原因,也是这份即使骨化成灰依然改不了的贵气傲气,让他并不怎么愿意接近那些出身平常的后宫。可是他又不会再纳大家女子入宫,若是妻子和阴丽华能多生一些孩子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再翻翻帛书,通儿都未说她自己怎么样了,也都没提多思念他嘛,不甘心的再翻,一旁伺候的万松要帮他找,却被刘秀制止,他是不愿意别人动这些的。
月白色的巾帛飘落,刘秀看着那熟悉的娟秀笔体,嘴角弯起,拿起来,嗅到淡淡的熟悉的香气,再看字,嘴角越来越上扬。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洛阳,阴识还未曾从妹妹有孕的欢喜中走出,随后就传出赵宫人也有喜了,虽说是个无甚权势、不足为虑的宫人,但之前的喜气却是打了折扣的。等听管家报告阴氏一族送来子弟的表现,阴识更是烦躁,他是家教甚严,还出了阴就那样的弟弟,何况本就是良莠不齐的族人子弟?每户必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争先恐后的、示好买通挑选的阴识从兄弟几人,毕竟不能让所有人满意,这样本就恼了几次不愉快,索性都解决了。等着子弟们入京,随之而来的麻烦就更大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不被富贵迷了双眼,年纪小的还好,还能老实的去修习,年纪稍大些的,很快就和洛阳子弟凑到了一起,当然就有好有坏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