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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对蔡薇霖他们而言,布局永远不会只有一、两样备案,她真正压宝、下注的其实是姚家伟,不论怎么为范亦珊运作,那丫头的赌术就那么点斤两,远不如林昆清等人老奸巨滑,对付这类人,跟他们拼赌术绝对不可能赢,一定要跟他们搏运势,她永远记得范岳靖说过的话,他们这些老江湖唯一怕的,就是像姚家伟这种鸿运当头的人,他才是她一心想拉拢,而且绝不能失败的对象。
「珊珊知道自己有个特别助理吗?」放下那两份让她起疑,但又还找不出问题点的文件,蔡薇霖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没想到她活到这把年纪,居然得为自己的女儿牵红线,择偶条件竟然还离奇的只求对方赌运亨通,蔡薇霖只觉得太阳穴微微抽动两记,她可以笃定范亦珊绝不会喜欢姚家伟,只希望她不会太口无遮拦,把这个财神、福神推出门外去。
「她知道,而且没有异议。」认真的回想了一番,助理小高面无表情的回答。
「没有异议?那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明理了?这不像她。」一听见范亦珊不如预期的反应,蔡薇霖像是受到莫大惊吓般,正签名签到一半的笔划都歪斜了。
「二小姐一开始是有表示过她不需要特别助理,不过执行长跟她详谈了许久,后来就签过了这道人事命令。」略扬了扬眉,虽然这不关他的事,助理小高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自己老板,执行长跟二小姐走的十分近,尤其是在八爷死后,好几次已经『近』到不合理的程度,严重影响到范亦珊为数不多且薄弱的判断力了。
「还是人豪有办法,算起来,他也是珊珊长辈,看着那个丫头长大,自然明白那个丫头歪歪曲曲的鬼脾气……。」分不清是好气还是好笑,蔡薇霖轻扯了扯嘴角,一边闲聊、一边消化着堆满办公室的公文。陪在一旁的助理小高,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扬了扬眉,也只有蔡薇霖会这么放心翁人豪这个『长辈』,那个男人虽然跟八爷范岳靖称兄道弟,可实际也只年长范亦珊不了几岁,他要真的别有用心,凭他的手段及对那位千金小姐的了解,哪还不十拿九稳的手到擒来?
「一开始,执行长其实是有点意见的……。」沉吟了一会儿,助理小高睨了蔡薇霖几眼,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
「姚家伟有说什么时候来?」彷佛没听见一般,蔡薇霖继续边审批那些文件、边询问着计划的进度,距离『至尊麻将大赛』正规赛的时间愈来愈近,她那个宝贝女儿如果够精明,就该知道她的计划,并且牢牢套住姚家伟这个赌神、福神。让他们鼎天集团这样推波助澜的炒作一番,『至尊』这个头衔不只是虚名而已,还有更进一步等同于赌坛霸主的地位,鼎天集团那几个重要股东全都是生意人,再有义气也会以赚钱为最终目的,假使林昆清更得势,那些家伙肯定二话不说倒向那一方,这绝对会是一拍两瞪眼的赌局,不是全得就是零,不管是鼎天还是林昆清,通通输不起。
「他说安顿好他那间便利商店,就会来报到,估计下星期就会进公司。」
「那好……,他进来之后,由你负责训练,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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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口里说着只是玩玩而已,不过一旦上牌桌,那四名年轻人总会不知不觉得严肃起来,尤其是范牧民及叶杰儒,面对姚家伟这个拥有『可怕实力』的对手,打着、打着不由自主就认真起来。另一头,姚家伟趁此机会磨练自己的牌技,看见叶杰儒跟范牧民这样不动声色的一搭一唱,这个做牌、那个喂牌,不是四杠牌就是五暗刻,更不用说动不动就胡边张、单吊、中洞这类难度不低的牌型,连海底捞月这么戏剧化的事情也发生两次,算起来那名年轻店长上了一记震撼教育,等『至尊麻将大赛』当天,像这样结伴而来的高手肯定不少,他只能单打独斗,不能不增强自己的实力。
除了他之外,叶杰儒跟范牧民两人时不时的眉来眼去,牌桌底下长腿蹭来蹭去,无声的交谈起来,全都是惊疑于姚家伟的『可怕实力』,寻常人在他们的『夹杀』之下,早就大失血的投降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办法苟延残喘,不只如此,等到陈则笙也进入状况,那一对也会『眉目传情』这一招,就像叶杰儒扮演范牧民喂牌手一样,那名小角头也能心有灵犀的将姚家伟所需的牌塞给他,自己输不要紧,尽可能的让姚家伟胡大牌、赚台数,幸亏高额保证金阻止他参赛,否则联手起来还得了。
「姚先生,你的运气真好……。」不由自主的扬了扬俊眉,范牧民盯着姚家伟亮开的麻将牌,这家伙竟然能不声不响的凑齐了八张花牌,直接胡了一把八仙过海,电视、电影都没这么夸张,如果不是亲眼瞧见,谁会相信有这种事。
「没有啊!哪有啊?」不好意思的尴尬笑着,姚家伟也不大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他想要的牌,总会转啊转的自己跑到他手中,就像这一把,才刚开局没多久,他就已经集齐六张花牌了,摸了两轮后剩余那两张冷不防的就补齐,牌都还没理顺,他就因为八张花牌胡了,莫名其妙的赢了八台。
「怎么没有?八支花耶!一个人独拿八支花的机会不大吧?……我前一回看见这么戏剧化的胡牌方式,好像就是……好像是八爷最后一场公开比赛,那时候……最后那一把都不知道该算是天胡还是八仙过海啊!简直比电影更离奇。」虽然只是玩玩,不过输赢还是要算分明,叶杰儒迅速、熟练的清点着筹码交给姚家伟,一张嘴闲不下来似的霹雳啪啦,这些老黄历也算不上什么机密,在道上、赌坛打滚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啧啧称奇的叙述那场牌局,其实一堆人根本没有亲眼所见,就像叶杰儒他们年纪太轻,来不及参与,不过每个人都能描绘得活灵活现、天花乱坠,彷佛自己就在现场、就在牌桌上一样。
一直很无聊的窝在姚家伟身旁晃着白白嫩嫩的小短腿,『姚念淳』一听见这几个年轻人谈论自己的『前辈子』,耳朵不由自主的拉长、仔细聆听,不算太意外自己在这些年轻人心目中有如此传奇、崇高的地位,『姚念淳』享受了一、两秒的虚荣心,不过他很想告诫这几个愚蠢的年轻人,像这类以讹传讹的事迹,哪有什么真实性可言,当年那场赌局远没有他们形容的十分之一的精彩,全都是那些输家的夸大其词。
「我也听说过八爷的种种事迹,他的一生就是传奇,那些赌局更是后生晚辈津津乐道的教材……。」他承认,他确实不喜欢阴阳怪气的范牧民,更讨厌那个小姐脾气的范亦珊,说得更白一些,陈则笙对整个鼎天集团没什么好感,但这不妨碍他崇拜那名赌坛大亨。
「嗯嗯!外头不是有传言,八爷的赌运亨通、战无不胜,全是因为一尊白无常像的关系?」看了一眼范牧民,叶杰儒故做神秘的压低音量、挤眉弄眼。人总是这个样子,光明正大的讨论,对方不一定会放在心上,可是一旦流露出『这是机密』的模样,果不其然,陈则笙及姚家伟表面上看似不在意,但有意无意的挪动身体、竖起耳朵,足证明他们有多认真。
依旧窝在姚家伟身旁晃着小短腿的前赌坛大亨,夸张的摇动脑袋,他是当事人啊!先不说白无常像是不是真有那么灵验?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藏一尊了?『姚念淳』眉头都过挑进头发中,就是这些混蛋们的胡乱造谣,才害得他有这么多挑衅及麻烦,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王朝、功业全是因为那尊白无常像,真他妈的……那是他的实力!
「我还听说……,林昆清一心想收购永福町旧商圈,就是怀疑白无常像藏在那里,说不定……搞不好就在姚先生手里,所以运势才能旺成这德性。」彷佛一搭一唱般,范牧民若有深意的睨了姚家伟好几眼,一脸东西就在对方手里似的笃定。
「胡说八道!如果白无常像一早就在家伟手里,他会到现在才选懂怎么打牌?拿着白无常像,还不逛遍五湖四海的各大赌场、赌船,输死你们这些家伙。」没好气的冷哼数声,陈则笙将那名年轻店长的努力全看在眼里,虽然解释不出他的好运气,不过他绝不会否认对方的认真、专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懂如何打牌,并且打了一手好牌,不可能只有『运气』而已。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姚家伟身上,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怀疑起来,是不是真的在某种状态下,不知不觉的接触过那尊白无常像,否则怎么解释他的好运气?一直窝在他身旁的『姚念淳』,微微眯起眼睛的上下打量那名年轻父亲,他在文武英杰馆、『巷子内』还有姚家伟的便利商店中翻了又翻、抄了又抄,连个鬼影都没见过,哪来的白无常像?他也说不出为什么那名年轻父亲会有令赌场、赌船惊惧的亨通赌运。
「好了啦!不要费心神讨论这些不是事实的事情,已经很晚了,你们撑得住,弟宝吃不消的,如果不再继续的话,我想带这小鬼回去休息了。」看了看钟,姚家伟连消带打、面带微笑的转换话题,他发觉自己已经愈来愈适应这种被当成焦点注目的日子,以前他会觉得尴尬、不自在,现在可以很轻松的面对,这阵子一连串事件的打击,逼得他短时间内成长许多,虽然还不见得有本事算计别人,但至少能见招拆招了。
又是一连串客气、没有意义的道谢及道别,拉拉杂杂站在车旁说了十来分钟的话,范牧民终于耐性烧光似的甩门上车,叶杰儒只能不断道歉,随即跃上车后扬长而去。
「……为什么突然提起八爷跟白无常像?你发现什么了?」抓着方向盘,叶杰儒沉吟了一会儿,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也多亏了他跟范牧民的默契,否则哪知道该接什么话。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种感觉,白无常像肯定跟姚家伟有关系。」皱了皱俊眉,范牧民从来都只凭直觉行事,虽然姚家伟看起来没有说谎,但说不定他在误打误撞下得到了白无常像,然后傻呼呼的不晓得它的价值。
「不可能吧?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白无常像真在他手里,江湖上早吵翻天了,哪有可能像这样静悄悄的无声无息?林昆清第一个就会来永福町杀人夺宝。」
「可是……你要怎么解释他的好运气?那根本不能用『好运气』来形容了,真的就像江湖传闻一样的『一见发财』。我可以很肯定,白无常像不在范家,至少,不在我母亲手里,……目前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我爸的收藏品其中之一,然后……。」
「然后?」
「然后那个没神经的老男人,不晓得送给哪个女人,最后辗转的流到姚家伟手里。」
「……你怀疑汤丽凤?」
不发一语的收拾着麻将桌,陈则笙不由自主的皱紧俊眉,很难不将叶杰儒他们离开前说的那些话抛在脑后,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让他忍不住依着他们的方向思考,愈想愈觉得他们有道理,如果汤丽凤确实是八爷范岳靖的红粉知己,既然那名赌坛大亨没将白无常像交给自己原配保管,会不会真在汤丽凤手里?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林昆清就锁定目标似的紧盯着永福町旧商圈,他们这些亦敌亦友的『老朋友』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怎么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