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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宣文和梅思衣都不放心,想要跟去,红莲先生道:“雪臣陪着就行了,也叫他好好静一静。人多了,反而叫他不安。”
如此,秦雪臣便带着小师弟四处游玩去了。
唐以中也知道师兄殷勤照顾的意思,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总想笑一笑说自己很好。可嘴角一动,心中那道伤便如溃堤,捂也捂不住,教人苦痛不堪。惟有在人群拥挤的地方,耳中灌满了嘈杂声音,脑子里才没空想其他的。
秦雪臣见以往最喜清静的子平总往人多的地方站,晓得他心里难受,只寸步不离地跟着。
那日又到一处地方,正值百姓祭神办庙会,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秦雪臣跟着唐以中,见他左右看看玩物吃食,略觉欣慰。
忽有一群六七岁的孩子涌过来,人人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绕着秦雪臣哇哇大叫,叫得他好一阵摸不着头脑,待警醒过来,师弟早已不知所踪。
唐以中在那人怀里醒来时,几疑是梦。
魔君般弥若穿着家常衣服,坐在软榻上,搂着唐以中道:“我想来想去,若是我离开,你只须时日便会把我忘记,那样便是解开了情毒,我便输了。但若将你放在身边,只要你日日夜夜见到我,想着我,那毒便无法解开,虽然不算我赢,你也一样未胜。”
唐以中看着他,却分不清他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只是口中发苦,笑不出来。
他那时一片痴心,心想只要双宿双飞,他跟着到西域去也不算什么。谁知到头来,也比不上一场胜负。
魔君命人给他送来衣裳,唐以中一见那样式,露肩露腰,比西域舞娘的衣着更嫌夸张。他待要不穿,立刻上来四五个西域美女脱他衣裳。唐以中见她们穿着暴露,自己又不好正视,又不可出手,被强行换上了纱衣。
是夜,魔君心情大好,当众搂着他,喂他喝酒,与他亲吻。
唐以中百般不自在,魔君却道:“无须顾忌,这些都是奴隶而已。”
唐以中看看自己身上不成体统的衣服,又看看舞池中的奴隶,竟不敢问他自己算什么。只是毕竟多日未见,魔君求欢时,并未舍得拒绝他。
接下来要是有个皆大欢喜的收场,日后的许多干戈都可省下。可才没过几天,两人就争吵不断。
唐以中不喜那样的衣裳,魔君则无论如何都要他穿。唐以中不爱金银饰物,魔君见送他的礼物一样不戴,也是不悦。而待魔君要当众做些亲密举动,唐以中总是义正言辞扫他的兴。
几次三番下来,总闹得不欢而散。
唐以中知道西域人的名字也有姓氏、乳名等等区分,便问魔君:“你的本名该如何称呼?”
男人吻着他的发丝,漫不经心道:“你仍旧叫我希洛克便好。”
唐以中已知希洛克是他的假名,不由心下黯然,便连他的求欢也不愿奉承。
种种不睦之后,魔君终于道:“我宠你不假,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唐以中被他气得发笑,这样也是自己过分了?
魔君扔下这句话的第二日,唐以中吃饭的座位便从魔君身边落到了奴隶们一桌,睡觉也搬到奴隶们一起。男人身边另换上了一个身材丰满,妩媚多情的女人。
唐以中被几个汉人奴隶奚落道:“只当这个姿色不错能多撑几日,没想到这才玩儿了几天呢,就厌了。”
他已觉不出难受。
原来那个人身边的情人是经常换的,自己之前有过许多,之后还会有许多,曾经的执子之手云云,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他耳中,大约就是玩笑话罢了……
唐以中想逃,被几个武功颇高的西域护院捉住。
魔君大发雷霆,怒极之下废了他的武功。
唐以中的功夫本就稀松平常,会与不会他并不在意。但是那个人……竟能狠得下心,且亲自动手……
天灵盖上被重重按下时,唐以中觉得自己连血都是冷的。
东方宣文和秦雪臣叫上了一群江湖朋友,一路追踪魔君行踪。一群西域人,排场又大,未消十日便追到了所在。
师兄弟二人私下议定,若是子平与魔君两情相悦,矢志不渝,他们便当没有追上,回去与师父就说他们已到关外,追查不得,放这对鸳鸯私奔。
可是观察了三日,愣是没看到子平人影。
秦雪臣发急,难不成他们找错了方向,子平并不是被魔君掳走的?
他们之中一个叫千里眼苏程的,道每日酉时之后,魔君贴身的奴隶会往柴房走一遭,进去时手中拿着饭菜,出来时便没有了。
听见这话,两位师兄全都赤红了眼。待真的在柴房看到子平,他们是杀光这群人的心都有了。
唐以中已是憔悴不堪,东方宣文抱起他时,哪里能把这个人和自己那姿容绝伦的师弟联系在一块儿。
秦雪臣再不顾忌什么江湖道义,无论多阴损的招式都用将出来,打到后面怒火攻心,无论男女,逮住就是劈头盖脑地打。
魔君听到奴隶回报,拿了兵器出来。东方宣文知道他使毒厉害,怕连累了带来的伙伴,飞快撤走。
魔君功夫不错,用毒极强,却是不会点穴的功夫,被一个精通此道的好手点住,只得硬生生受了秦雪臣一顿毒打。
唐以中被师兄们带走,从此躲在民间,不理江湖事。
魔君回到西域几个月后,此事本已平息,却不知如何又勾起他的念头来,花了许多时间往返中原,大有不寻出唐以中不罢休的势头。
只是这个男人不懂,哪怕近在咫尺,只要其中一人不愿相见,便是寻到也是无用的。
第十章 旧仆新主(1)
送走了唐以中,重伤还未完全养好的许言卿再支持不住,靠着墙壁慢慢弯下腰。
新含看他脸色发白,嚷嚷起来:“大坏蛋还没完成赌约,你可别先死了!”
她叫得极大声,引来许多路人侧目。
新含当初在路上也搭救过他数次,虽然目的只是想让向怀风吃瘪,但总归是有救命之恩。许言卿苦笑:“新含姑娘,我只是休息一下。”
新含便道:“走走走,去客栈休息,你可千万别死了,听见没有?!”若不是知道她真心,只怕许言卿都要被感动哭了。
赵定春抱着他仅有的那点东西,呆呆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向怀风笑得和风细雨:“走吧,小赵。”
赵定春结巴了:“好……好……少……少……”叫惯了唐以中那样的美人为“少爷”,再对着向怀风的坏人脸,赵小厮碰到了严重的语言危机。
向怀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少爷不好,换个称呼。”
“呃……老爷?”赵定春偷偷瞄他,似乎叫老爷把他叫老了。
向怀风果然不满意:“换。”
“……公子?”
“换。”
“……大当家?”
“换。”
“……老板?”
“再换。”
“……贝勒爷?”
“?”
“……但那撒嘛?”
“……???”
他们说话间,新含已经叫了轿子,把许言卿塞了进去。见他们还没说完,问:“你们不走?那我先回客栈啦!”
赵定春解释不清“但那撒嘛”是个什么东西,忙忙跟上新含。
向怀风在他身后悠哉道:“就叫官人罢。”
赵定春一个踉跄,脸上飞红——虽然罩着死皮再红也一样看不见。他以为向怀风占自己便宜,所以不肯接这话茬,可向怀风却是认真的。
说到底,两人对“官人”这个称呼有着本质上的认识差异。
向怀风觉得:眼下你卖身契都在我手中,喊句大官人又怎样。
赵定春却觉得:你给谁当官人?!谁是你老婆?!不要脸!!!
回客栈的路上安安静静,向怀风像是了悟了什么,笑得肩膀直抖。赵定春铁青着脸不去看他。
新含对许言卿那叫一个体贴周到,客栈里安排好房间,扶他上楼,又让伙计弄好饭菜送上去,一会儿怕他夜里冻了,一会儿担心烧炭盆闷了……照顾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赵定春跟着向怀风进到他屋里。
向某人一进屋就脱了外袍,坐在火盆边拨了拨木炭:“想好怎么叫人了么?”
赵定春响亮回答:“大佬!”
向怀风一笑,像是料到他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从今往后,就喊官人罢。”
赵定春扭捏地转过半个身子。
向怀风肩膀一动:“你以为是哪个官人?”
“……”赵小厮拒绝回答。
“你一天喊不出,我就从你身上扯一张死皮下来。两天喊不出,就扯两张……”
“……”
赵定春尝试过把死皮强行揭下来,那疼得挖肉一般的感觉……他立马无原则妥协:“大官人!”
哼哼,反正还有一个坏男人也叫大官人,后来泡了别人的老婆,被武松刀起刀落,咔嚓!
向怀风笑笑:“放心吧,不会轻易撕了你的皮的,我就爱看你裹着这层黑皮的样子。”
“……妹……”
和向怀风近距离接触一天后,赵定春有两个发现——
第一,这家伙真的是使唤人惯了的。第二,自己真的什么也不会。
向怀风说“水”,赵定春倒了杯茶给他,他瞪着茶杯又说了一遍“水”,赵小厮举着茶杯莫名。
向大官人瞪他:“茶和水都分不清么?!”赵定春和他对着瞪。
向怀风没办法,自己站起来去洗了个手。
你妹!要洗手你不会直接说洗手啊?!
赵定春觉得那丫就是爱装逼。
到了饭点儿,向怀风又道:“去端饭来。”赵定春气咻咻下楼。
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他这回特别细心,不光每个碗都要厨子挑干净漂亮的盛,筷子托盘也擦得一尘不染。除了饭菜,还特地多备了一碗汤。
这样再能挑剔,他赵定春在新社会足足十九年也算白活了。
可惜事实证明,新社会的孩子赶在旧社会,那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甚至连书生都算不上。
向怀风睨着桌上的饭菜,挑眉看他的新小厮。
赵定春规规矩矩站在桌旁,暗想难道自己吐的那口口水被发现了?
向怀风瞪,赵定春瞄。
向怀风再瞪,赵定春再瞄。
向大官人鼻孔出气:“就这样?”
赵定春看了看,有鱼有虾,有肉有菜,米饭是白米,汤是鸡汤,堪称完美:“就这样。”
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向怀风终于受不了了:“鱼未去刺,虾没去壳,汤还是烫的,怎么吃?”
赵定春差点没给口水噎死。你丫敢不敢直接让我喂你吃算了啊?啊?!
他死犟着道:“之前没我的时候你都不吃饭的?”
向怀风道:“之前没人使唤也就罢了,现在你就是让我使唤的。”
赵定春在心里擦了他一万遍。
向怀风笑了:“你家少爷没让你做过这些?”
赵定春嘀咕:“我家少爷有手有脚,自己会吃。”
向怀风何等耳力,这点小牢骚怎么逃得过他的耳朵,不过还是装作没听见:“既然你现在归我了,自然由我□,这点儿活都做不好,你怎么当小厮?”
赵定春咬紧牙关。
卖身契还在他手里……我忍!
向怀风一敲桌子:“过来。”
迫于他的淫威,小赵一步一蹭地挪过去。
“动手。”
“……”
他并未高声责骂,脸上也是淡然,隐约还有点笑的意思。可赵定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