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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给他弄好饭,问:“大官人,什么时候走?”
向怀风懒洋洋道:“今天不走了。”
“……”看来这位爷是真心讨厌那个小美人,生怕半路遇到还是怎么的?
向怀风笑吟吟道:“再敢那么看我就把你眼珠子剐了。”
赵小厮很想扎个马步,一手叉腰一手挑衅说:“你来啊你来啊!”可惜见识过向怀风逗麻雀,再想想自己老胳膊老腿比那只麻雀不知迟缓多少……他摸摸眼眶,把头垂了下去。
吃饭的时候,向怀风道:“把你脸上好好收拾收拾,都快掉到碗里了。”
赵定春在脸上摸了一圈,果然好些地方都蜕了皮,只是没有蜕尽,总有一些部位还粘连着,于是蜕开的死皮便随着他的动作飘来荡去。
……还真挺恶心的……
向怀风戳着小赵道:“自己出去晃去,轻易不用回来了。”
赵定春听不明白,“轻易不用回来”是指多“轻易”?怎么才是“不轻易”?于是在外面晃荡了一下午,心想吃晚饭总是件大事吧?便回去了。
结果向怀风神清气爽地说:“我吃过了。”翻着手里的话本时还不忘加一句,“把脸弄干净了再回来。”
……好吧,小赵得承认,下午在外面被风吹着已经蜕开的死皮往自己脸上拍神马的……的确是不太有益身心健康……不太有益别人的身心健康……是该收拾一下。
他到厨房后头的水井边打了桶水,先在脸上厚厚敷了层唐以中给的药膏,确定脸上的死皮已经软化了,再用清水小心翼翼地边洗边剥。
其实他多日坚持用药,新皮肤早就长好了,死皮剥开只稍有些撕拉的感觉,一点儿也不疼。
脸上的死皮一去掉,赵定春就感觉自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先前闷闷的不适感也一扫而光。
他把蜕下来的死皮丢到厨房里的火灶里烧掉,厨子和灶间伙计偷偷瞄他,谁能想得到他是之前那个相貌吓人的家伙?
回到房间,赵定春突然有点发怯:“大……官人……”头埋得低低的。
向怀风扫了他一眼,道:“过来,抬起头。”
赵定春不知怎么就生出一种盖着盖头的新娘看到红布慢慢被挑起的扭捏,貌似……貌似他从认识向怀风开始就是裹着一层黑皮的鬼样子……
哼哼,就让你见见老子惊天地泣鬼神(?)的美貌……脑子这么给自己打气,赵定春心里还是紧张。
向怀风往他洗得白白净净的脸上看过去,少时,突然勾起了嘴角。向大官人不笑则已,一笑就邪气得叫赵定春心肝乱颤——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颤,上次被他扶上马时的紧张感又卷土重来。
向大官人伸出手,捏住小赵的下巴,买牲口验货那样把他掰来掰去看了看,道:“原来是长这样的。”
赵定春本来还对自己的长相挺有信心,自认为虽没有唐以中那么好看,但和向怀风还是可以拼一拼的嘛。哪怕不是一种类型的帅,至少绝对值肯定是相近的。
可是听向怀风的口气,却全然不似那么回事。就像看到一只奶猫睁开了眼,说“原来是长这样的”。
赵定春刚刚恢复小白脸的激动心情便被打击得荡然无存。
向怀风却还道:“脖子上还没蜕干净。”
赵小厮只好闷闷地解释:“还没长好,剥不掉。”其实是剥得掉的,但他怕疼,又怕留疤,所以打算让它再长几天。
向怀风这才松开手,道:“去打水。”
赵定春巴望不得他快点支开自己,一听吩咐就脚底抹油了。
换了一张面孔的小赵虽然在向大官人处受了挫折,却在广大人民群众那里满足了无上的虚荣心。
昨天还对他没好气的店小二,如今一见赵定春那叫一个殷勤周到,厨房里的小伙计看呆了半晌,偷偷问他是不是会江湖上传说的易容术。店里的客人就更不用说了,哪个不是经过他身边时偷着多看两眼。
赵定春一向知道自己长得不赖,以前被人多看两眼还不至于让他轻飘飘到这种程度,但今时不同往日,任谁在当了数十天被人嫌弃的丑八怪后恢复原貌,都会想好好补偿一下受伤的心肝。
太过投入于臭美的代价,就是当他把水端到房间里,木盆里的水已经连温的也算不上了。
向怀风坐在床沿,看着小厮的脸慢慢僵住——没了死皮后,表情和面部动作都比以往清晰了不少。于是向大官人心情很好地问:“忘记加热水了?”
赵定春总不能说自己耍帅扮靓忘了时间:“我去打热水。”赶紧逃了。
又休息了一晚后,向怀风便没有再停留的意思,吃过饭便说出发。
赵定春还惦记着“断剑山庄”,他的江湖副本还指望能在那里有些起伏,乐颠颠地去牵马。
经过几日的锤炼,小赵终于搞定了那匹枣红马,又偷偷看向怀风骑马的姿势学,自己总算也摸着了一些门道。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以前听说骑马骑多了会罗圈腿,不知是真是假。
向怀风还是老样子,一上马不跑上几个时辰就不停歇,看到有村庄的影子才稍稍减慢速度。
不过等他们进到一个村子,赵定春顿时觉得此处恐怕没有客栈。
向怀风也意识到了,说:“去看看。”
小小的农庄,几乎站在一头就能看得见另一头。因为天气还很冷,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只能隐约听闻人声,却不见人影,田地里自然更不可能有人干活。
赵定春走了几步,听到前面有咚咚砰砰的声响传来,在向怀风的默许下跑去询问。
他探头一看,暗想这院子里怎么有这么多马车,难道这家人计划出远门?他见门口有个汉子拿了榔头对着一辆翻过来的马车敲打,上前道:“这位大哥……”
还不等他说话,倒有人先开口:“赵……恩人?”
赵定春回头。
何处不相逢啊……高美人……
高书俊乍一看到小赵面嫩皮白的样子,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可是声音明明就是小赵的声音,眉目之间依稀也是像的……
赵定春挣扎着,不回话好像不太好,可回了话,要摆脱这个粘人精也不是二般的难啊。
不等他考虑完,就听高书俊惊喜地大叫一声:“恩人!”
赵定春探头看看向怀风沉下的脸,心想:大官人,你就认了罢,你俩有缘呐……
十二章 猿粪不浅(3)
却原来是商队的一辆马车受损,因为怕坏在路上更麻烦,所以昨天一天都在这里找材料修马车。
赵定春偷偷去看向怀风,猜他肯定在懊恼昨天没赶路,否则一天下来,双方就差了好几十里,乃至上百里的路了。
这就是猿粪啊!猿粪!
赵小厮努力克制自己的幸灾乐祸。
高书俊本来年纪就不大,配上喜笑颜开的神情,更加像个孩子似的。
他说他们包下了这间民宅,主人家本是一对老夫妻,听到有银子赚,就先搬到女儿家去了。
高书俊招呼他们进到屋里,端茶倒水忙个不停,真当自己家一样。
“两位要是不嫌弃,今晚就住在这儿罢。虽然茅屋简陋,好过另找地方。”
赵定春忍不住想笑。住这儿的话,他家大官人恐怕有湿身危机。出乎意料,向怀风居然没有拒绝,还抬了抬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赵定春一惊,这就王八看绿豆了?不像向大官人的做派啊……不过随即他就定了定神,是什么做派也轮不到他瞎操心。
高书俊简直高兴得要笑出声了,忙不迭去给他们张罗铺盖。向怀风这回很坦然地接受了好意。
高书俊趁他不在时偷偷问小赵:“你家官人是姓赵吗?”他以为奴仆总是跟着主人姓,所以这样问。
小赵无语。这……连姓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打算滚床单了?咳,或许只是单纯地问一问,古人应该不会一认识就滚床单的……吧?
不过既然向怀风前头都表示愿意接纳这人了,赵定春就老实回答:“姓向。”
高书俊追问:“是哪个字?”
赵定春道:“向东向西的那个向”
高书俊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又问:“那……那名呢?”
“……”这就让小赵犯难了。
他家大官人在江湖上的名声据说不太好听,把他全名报出来,万一让高公子对他好感尽失呢……万一高公子与他有血海深仇呢……万一他们俩其实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赵定春便板着脸道:“你晚上自个儿问他不就成了。”
高美人面红耳赤。
赵定春觉得这人还挺好玩的。
说他含蓄吧,他追向怀风是追得直勾勾都不带打弯的。说他奔放吧,随便讲几句调侃的话都能把他羞得脸红。这还只是调侃呢,赵定春肚子里各种男男荤笑话都还没上场。
“自个儿问”大概戳中了高书俊的什么穴位,一直到晚上,他都是熟螃蟹样。
晚饭时,商队十几个人分了两桌。向怀风不想应酬他们,叫小赵把饭菜都端到房里吃。随后便要热水,准备洗脚睡觉。
赵定春去厨房盛热水时,高书俊在灶边和一个魁梧的汉子说话,看到小赵便点头示意。
赵定春误解了他的意思,暗想这难道是在叫我待会儿出来,用点头做暗号?
可直到向怀风洗完脚,屋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在赵定春脑内模拟的场景中,应该是向怀风擦了脸洗完脚后,高书俊适时地来敲门,这样他就可以借口出去泡茶,留他们两人独处,再然后……
酱酱酿酿,酿酿酱酱,咯吱咯吱,啪啪啪啪……
咳。
小赵摇头把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抛开。
倒洗脚水时,高书俊没在屋外,也没在厨房。直到小赵自己也擦洗完了,仍然不见高书俊影踪。
他搞不懂了。难道不是要那啥么?啧,他可是连听墙角撸管的准备都做好了。
赵定春失望之余又松口气,太平无事也好,他和向怀风睡一屋都习惯了。
屋里,向大官人脱得只剩中衣,盘着腿在床上打坐运气。
因为睡的是火炕,赵定春算是和向怀风睡一张床,便不敢发出声音,自己蹑手蹑脚地钻到被窝里。
躺了一会儿睡不着,他眯着眼,偷偷去看某人。
打坐中的向怀风与平日里说风就是雨的样子不同,眼睛眉毛都舒展开,嘴角也没有叫人又爱又怕的邪笑,整个人庄重肃穆,倒很有几分江湖大侠的气质。
不过……本人究竟是江湖大侠还是江湖魔头……有待商榷。
赵定春边看边发呆,连向怀风睁开眼都没察觉。直到向某人挂着坏笑转头问:“好看么?”他才如梦初醒地把脸藏到被子里。
向怀风只穿着中衣,小赵怕他着凉,道:“大官人,早点睡吧,不然……我给你披件衣裳?”
向怀风没理他,只是用被子盖住了下半身。又过了会儿,他问:“你怎么还不睡?”
赵定春道:“就睡了。”可眼睛还滴溜溜地转。
向怀风轻笑道:“你再不睡,我可要让你帮我干活了。”
赵定春觉得他未免也管得太宽了,睡觉又不是他想睡就能马上睡着的。听到干活,便索性爬了起来,问:“大官人要干什么活?”
向怀风眸光一动,嗓音有些沙哑:“这可是你自找的。”
赵定春本能觉得不妙,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人已经仰躺在了向怀风大腿上。
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大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