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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向家是树大招风也好,说他们是贪生怕死也罢,但的确每一代家主都会格外重视猎犬的训练。百里外闻到向家特别的香料,精准地找到求救的人,这些猎犬的严格训练和比头等仆人都精致的吃住,就是为了救到人的那一刻。
向怀风放出“火鸟”时,自山顶往下吹的风将香味快而广地扩散,只三个时辰不到,向家的家仆和武师便寻到了他们。
猎犬闻到向赵二人身上沾染到的浓浓的香气,叫了两声,跑到他们跟前坐下。
向怀风打横抱起赵定春后才看了一眼来者,只记得是家中的武师,不知什么时候被派到外面来了。
何威虎本是卖进向家的下人,十岁时听说当了武师能脱奴籍,便发愤图强,十五岁时获得向三爷准许,让他拜了训犬的师傅为师,成了一名武夫。二十岁时,比他小五岁的怀风少爷杀了快刀手齐豁而一举成名,何威虎便从此以这位小少爷为傲,想着若向怀风要陪练的武师,自己定要想方设法选上。但这个愿望没有实现,成亲之后,他便被派到外省,只得静了心管好自己手上的一家武馆。
向家的每个武馆都有猎犬,何威虎虽一日不间断地训练它们,却从未想到真的有用上它们的一天。尤其是见到求救的人之后,他更是又惊又喜又后怕:“怀风少爷?!”
此刻的向怀风污衣垢面,哪里有往日里的风流模样,胸前一大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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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呢?”向怀风边走边问。
何威虎连忙道:“就在外头。”说着便想将向怀风臂弯里的人接过来。谁知刚伸出手就被一下格开,倒叫他十分讶异。
当日虽不是在向怀风跟前服侍,但下人们闲来唠嗑,也听说过怀风少爷素来不喜与人亲近,能得他青眼的人,只有四大世家的几位公子。
何威虎忍不住瞧了瞧他怀里那人,一身脏乱也看不出容貌如何,但身上的衣服分明是粗布,颜色是最普通的土灰,鞋子也是一双老布鞋。行走江湖有些年头的何威虎一下倒看不透这人的身份。
收容向怀风的农家显是被门外十几个黑衣短打的粗壮汉子吓着了,躲在门缝后头窥探,大气都不敢出。何威虎本来打算舀些银钱酬谢他们,可一看向怀风适才待着的牛棚,脸黑了一半,料想这样的安置法八成也是看在了银子的份上,便不与他们多言。
待向怀风抱着人上了马车,何威虎便跨上马道:“走!”
赵定春如果还有力气开玩笑,他一定会告诉其他人,他现在成了盘古——蜷缩在一片黑暗与混沌之中,睁不开眼,动不了身体。
只是在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感到有人触碰自己,把他搬来搬去,再搬去搬来,然后,周遭似乎温暖了许多。
这种温暖没过多久就变成燥热和各种不适。赵定春几乎真的以为自己成盘古了:汗流淌下来变成河流……
热度令他从混沌中走出来,他看见山野中,客栈的竹楼熊熊燃烧。
难道又穿越了一次?赵定春想骂人。怎么会穿越回这么操蛋的时间点。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似乎正在发生。
他看到店小二站起来,右手的剑闪着寒光。小二大笑,举剑直刺单膝跪地的向怀风。他看到店小二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店小二……脖子……砍刀……血……
滚蛋……麻痹的……滚蛋!
盘古终于撑开了天和地……赵定春醒来,汗流浃背。
“他醒了,快叫大夫来!”陌生的声音叫嚷,随后一阵混乱。
不认识的大夫给他把了脉,说了两句“无妨”,便坐下开药方。赵定春张嘴,立马有人问道:“是渴了吗?”
其实他是想说:老子浑身上下都没力气,无妨个屁。但听到问,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渴了。温热的水滋润了咽喉,可赵定春还觉得不爽。他想喝凉水,现在,立刻,马上!
可惜躺在病榻上的人没有发言权,更何况他现在完全发不了声。
大夫走后,向怀风的脸终于出现在视线中。
他看起来倒不错,赵定春愤愤地想。但也放心了,主角要是有事,炮灰死一万次都嫌少。
向大官人看了看他,扔下句:“醒了?没事就好。”便走了。
赵定春悲哀,原来自己现在这样还属于“没事”这个范畴……不过也对,炮灰有事的话,一般是直接死了,没机会再睁眼。醒了一下,赵定春又沉沉睡去。等到他能独自下床走动,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泉山镇的武馆在向家的诸多武馆中属于不大不小中等的。
武馆的活很多,大到帮衙门除暴安良,小到教孩子们练拳强身,只要是有钱赚的生意,向家从不错过。
赵定春是被人扶着走到练武场的。他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自己先要神经衰弱,于是不顾大夫的劝告,坚持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多晒晒太阳人也能快高长大!”他是这么说的。但赵定春已经二十岁了,身体基本定型,一定要说长大的话……那就让小弟弟出来晒晒太阳?
武馆所谓的练武场就是一块整理出来的平整的空地。赵定春坐在兵器架子旁,看武师们和向怀风过招。
怀风少爷的名号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向家武馆的众人自然也如雷贯耳,能够和他过招更是做梦都想尝试的事,于是武师们挨个儿坐着,一个接着一个上去比武。赵定春看这阵势,倒是很有几分明星签售会的意思,一个人捂着嘴偷偷地乐。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十八章 休养生息(1)
向怀风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没有一出手就下杀招,每个武师都有出招的机会,虽然几招之后也是败,但个个都败得兴高采烈,好像能在向怀风手底下舞几招就成了一流高手了。
何威虎没上场,倒不是怕输——以他的身手,能在怀风少爷眼皮子底下走过五十招就不差了——只是他现在是武馆的馆主,有些人来疯凑热闹的事情,他做着不合适。见赵定春坐在石凳上观战,何威虎也坐了过去。
“小赵。”之前赵定春昏迷时,向怀风已简要说过来龙去脉,所以叫得出姓氏也并不奇怪。
赵定春“嗯”了声,转过头问:“何馆主好,有事么?”
“……”何威虎只是随口打声招呼,哪有什么事,“这个……只知道你姓赵,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定春。抵定乾坤的定,春暖花开的春。”赵小厮难得文艺了一把。
何威虎笑了声:“有字没有?”
赵定春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字”是什么东西,摇头道:“没有字。再说也没见过小厮还有字的。”
他是实事求是,但何馆主想得太多,听着就自然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出身纠结,便道:“怀风少爷文武双全,你不如求他帮你取一个。”
赵定春道:“真的不用。”
何威虎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回头去看场上过招。
武馆中的二十七个武师当然个个都输,真正和向怀风过到招的大约只有四五个。多数人都是自己耍把戏似的演两招,然后被一脚踹开或者一掌拍开。但即便如此,武师们也像得了天大的便宜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赵定春在场边坐了许久,自然是被向怀风看到了,当晚,向大官人便吩咐下去:小赵从今往后与他住一个屋。
向大官人振振有词:“服侍的人换了,不习惯。”
何馆主倒蘀小赵说了几句,大意他刚刚大病了一场,耗不得体力,还需好好静养一阵子。但是被姓向的的驳回。赵定春深刻理解“炮灰没人权”这一残酷事实,顺从地搬去了向怀风房里。
一时间,各种猜测留言小道消息满天飞。
何威虎当日在主家里也算是有脸面的武师,听说过向怀风不少事情,有一条就是说,向怀风从小是奶娘带大,五岁起就辞了奶娘,不要人近身服侍。小厮丫头虽也有几个,但从来不要人守夜,说是听着别人喘气的声音睡不着。
然后几个年轻的小子便猜测,这小赵和怀风少爷之间大约还有另一层关系。
这种猜测的支持者不少,可是三五天看下来又不像。若是真的有那啥,怎么也该更加腻歪一些,至少言谈举止眼神动作都会流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结果好事者们一连观察数日,都没找到证据,不由叹道:“看不明白。”
何威虎一边训斥小子们:“胡说八道!仔细老子扒了你们的皮!”一边也是舀不定主意。这个小赵……是当个小厮那么对他呢,还是要当怀风少爷的房里人那么礼遇?
何馆主鼓起勇气,意味隐晦地问了一下向怀风,他道:“少爷那边是不是还要多几个人伺候着?小赵毕竟刚刚痊愈,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向怀风一笑:“日常吃住而已,有什么忙不过来的,有他就够了。”
何威虎本意是,若小赵是房里人,那他大病初愈,是不是也该找几个人服侍他。这点话中意思向怀风不可能听不懂,既然他说不要,何威虎也就只好当什么事也没有。
可是偏偏后面又跟了句:“明日叫个裁缝来,蘀小赵做几件像样的衣裳,顺便蘀我也添几件。”
何威虎看着向怀风勾起的嘴角,肚子里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了。只听说过主人家做衣服把旧的赏给下人的,谁见过给小厮裁制新衣,倒给公子爷“顺便”添置的?何馆主满头大汗地退了出去。
赵定春现在穿的是何威虎给他寻来的旧衣,因为武馆里都是魁梧莽汉,衣服稍大,所以都要牢牢系上腰带。虽然都是旧衣,成色却也有六七成新,众人听说是给怀风少爷的小厮穿,都挺舍得,不过是件衣裳,男人们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何威虎果然寻来了镇上最好的裁缝,挑的也是镇上能舀得出的最好的料子。
赵定春先听到给自己量尺寸,并没太放在心上,可一见布料就傻了,连道:“何馆主,大官人在后院,我去叫他。”
何威虎见裁缝面露
好奇,假咳一声:“别跑了,就是给你选的。”
“……哈?”哪家小厮是穿这种亮闪闪的料子的?赵定春汗。随即他想,这或许是向怀风奖励他之前忠心救主,给的赏赐?
何威虎好说歹说,小赵也觉硬是推却的话太过矫情,便顺从地让裁缝绕着他转。
向怀风的衣服,到底也不敢给他随便做,好说歹说让他同意量个尺寸,衣料样式则由裁缝师傅定。
既然定下了新衣,就少不得要在武馆多住一段时间。
赵定春自认不是一个太注意细节的人,有时候甚至算是粗枝大叶的,可是几日下来,他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待遇发生了巨大变化。
刚来武馆时,何馆主叫他“小赵”,纯粹叫路人甲的那种叫法,音调平平,语气随意。现在,何馆主一张口就是“小赵~啊”,不光尾音高高扬起,这个“赵”字也念得抑扬顿挫,赵定春头一次听到时哆嗦得把舌头都咬了。
原先吃饭是去厨房,和武师们挤一张大桌子,而现在,则陪着向怀风在屋里吃饭,菜色也比之前精致丰盛了许多。
武师们的态度也莫名其妙地拘谨别扭起来,每每提到向怀风的名字就去看他的反应。
赵定春以前也没少看呕像剧啊言情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