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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陆续端着一些瓶瓶罐罐与热水回来,慕容宫晨一个人忙上忙下,我想要帮忙,却害怕的手脚发抖,根本就不敢靠近。
杜清歌的身体本来无碍,受伤也是因为我,杜清歌此番会突然吐血,必定是因为连续赶路得不到休息的原因。
那么,就是我的过错。如果杜清歌因此死去,那就是我间接害死了他。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直打寒战,害怕得都要无法站立,只得死死拽住杨少临的衣服,才勉强站在这里苦苦张望着。
“他不会有事的。”杨少临被我拽的几乎要直不起腰来,只得开口安慰我。
“他都吐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有事?”我抖着声音,眼睛不曾离开慕容宫晨的手一秒,生怕他突然停下,转身过来说,“没救了。”
那样,只怕我会受不了刺激而昏倒过去。
“慕容公子的医术高明,定会救回他。”杨少临伸手想要握住我死命扯着他衣服的手,奈何我就是不买他的帐,衣服勒到他的脖子,让他精致的脸都有些扭曲起来。
慕容宫晨终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微颤抖着站起身来,一旁的丫鬟立刻上前扶住他。
这慕容宫晨想也是有洁癖的人,即使自己身形不稳,却在丫鬟触碰到他时,错身躲开。
安楚离得最近,忙上前将慕容宫晨扶住,扶着他坐到一旁休息。
“杜清歌怎么样啦?”我的心跳到嗓子眼,眼睛不停地瞄向仍旧躺在血泊中的杜清歌,格外紧张起来。
该不会真没救了吧?所以才任由他倒在血泊里面,也不扶他起来?
慕容宫晨的眼神闪了闪,想起之前杜清歌的嘱托,无奈叹气,只得继续隐瞒,“他方才毒发了,不过已经控制住,无事。”
第两百零三节 相逢不见
第两百零三节 相逢不见
毒发?
我顿时诧异,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的疑问再次被吊了起来,眼前的迷雾也跟着浓厚起来。
为什么又是中毒?
先是我中毒,至今余毒为清,仍旧留在身体里面。尔后是安楚身中‘凝石’,身体里面也是留有余毒。这杜清歌居然也中毒,难道这个幽明国的人格外偏爱毒药,除了毒药,没有其他东西送给自己的仇人吗?
仇人?给杜清歌下毒的人,会是杜清歌的仇人吗?或者说是敌人?
“他为什么会中毒?中的什么毒?有解吗?”觉得奇怪,我问慕容宫晨。杜清歌是在之前中毒,还是在这两天中的毒?
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中毒?果真是仇人吗?我的脑海里面,一片混乱。
慕容宫晨却不答,微微喘了口气之后,站起身来,走到杜清歌面前,将他搂到怀里。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模样,杜清歌像是毫无重量一般。“我带他去休息,你们去灯会玩,他就交给我。”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宫晨已经抱着杜清歌消失在大厅里。
无故倒下一个人,而且是将要陪我去逛灯会的人,我哪里还有心思去逛灯会呢?
“月回,哥陪你去灯会就是。”杨少临看出我的心思,媚笑着闪到我的面前。
我微微摇了摇头,“我去年已经去过,这灯会年年如一日,恐怕也没有新奇玩艺,我今年就不去了。哥,你带着曦儿去玩吧,他还小,喜欢凑热闹。如果有他喜欢的小玩意,记得帮我买下送给他。”
凌曦从小失去姐姐,心里一定很害怕,而如今凌兰不知所踪,若是我能代替凌兰做他姐姐,给他安慰就好。
走上前,将那盏嫩黄色的宫灯提起来,“这个我拿走了。”
“小回。”经过安楚面前时,安楚抓住我的手,眼神幽冷如雪,神色间黯淡无光。
我抬头看他,清楚的看见他眼里压抑着的痛楚,唯有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心里,真的已经容不下他人的位置。
除了李墨白,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喜欢谁。恐怕,除了李墨白,我已经无法喜欢上其他人。不然,我为什么会对杜清歌拥有奇特的情愫呢?
见他吐血昏迷,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格外的难过。就好像是,看到李墨白受伤了一般。
我自嘲的想,是不是自己太喜欢李墨白了呢?以至于看到一个人,就会认为他是李墨白?
“可以起来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装。”城主府的某个房间里面,慕容宫晨走到窗户边上,一把将窗户推开来。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房间里沉闷的气氛,逐渐地散去。
“宫晨,谢谢你。”本来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之人,突然挣扎几下,半坐在床头。
“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客气。”慕容宫晨苦笑一番,思量几许,终于决定做一回月老,“月回姑娘,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她喜欢的并不是我。”杜清歌艰难地喘息一番,忽然觉得气闷,在下巴处捣鼓一番,撕下一张极薄的人皮来。细看一番,原来平凡的脸孔下面,竟然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蛋。只是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肤色特别苍白,却也因此衬托得他那黑色的眼珠益发明亮,如同子夜里面的一盏明灯,足以照亮眼前的道路。
“要是月回姑娘看到你这张脸,你说她会不会认为你是她喜欢的人?”慕容宫晨将杜清歌仔细打量一番,上次看得不仔细,现今看来,除了那双眼睛变得与从前一样,倒也没有其他的不同。
“不一样。”杜清歌清冷的声音如风,没有丝毫的驻足。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她还要在乎你,乃至清阳都不配与之相比。”慕容宫晨愤然开口,颇有些为她打抱不平的意味。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着的人,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却无法相认,到底有多悲哀?
“她在乎的不是我。”杜清歌冷声开口。
“李墨白,你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板起来?”慕容宫晨胜怒,忍不住就拔高了声音。忘记了又如何,难道忘记了,你就不是李墨白了吗?
慕容宫晨很想这样问,可是失去那么多记忆,他知道他的心里相当不好受,纵使想为月回抱不平,却不忍心让他痛苦。
“宫晨,我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无论过去是怎么样,然而现在,杜清歌很清楚,与其徒增她的痛苦,不如不相认。
“月回姑娘是一个执着的人。”慕容宫晨死死地盯着眼前人,总是想着要撮合他们。过去的过去,未来不用去搭理,爱情只管现在,不是吗?
“她总会放弃。”
“盈盈说,当你掉下地缝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相随。之后,也曾经数次想要自杀,虽然并没有成功,不过足以说明她对你的执着。”
“那我更加不能害她。”
“李墨白。”慕容宫晨几乎要咬牙切齿,“你难道听不懂我的意思吗?你们之间,不是想要撇清,就可以彻底没有关系的。她不慎从树上掉下,却偏偏落到你怀里,是为什么?而想来冷情的你,偏偏选择将她救下,是为什么?”
李墨白沉默,垂下眼脸,望着自己苍白的手。那时,是为什么救了她来着?
是了,是莫名的心悸,是一种直接撼动自己心灵的悸动。那时,察觉有人从头顶掉落,他本想挥掌将她挡开,他知道怎么控制好力道,让她平安落地。可是,当见到她那柔弱的背影,与漫天飞散的黑亮长发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双手几乎是本能一般,将她搂到了怀里。
他本该在那时就知道,他们其实早就相识。那种几乎不受大脑控制的反应,怎么可能会对一个陌生人做出来呢?
“那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缘分一直都在。”慕容宫晨闭了闭眼,见眼前人不答,继续劝说。
“你果然是李墨白”门口忽然想起一声低吼,紧接着门被人用力蹬开,一抹粉色的身影快若旋风,闯到床边扯起床上之人,“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月回?”
“杨城主,你冷静些。”见杨少临不管不顾提着李墨白的衣领,慕容宫晨忙赶到床边,想要拉开他。可是却不是他的对手,被杨少临挥手打开。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想起月回这些时日以来所承受的痛苦,杨少临的眼圈便开始泛红,手上愈发使力,紧紧地扯住杜清歌的衣领。
杜清歌平静地看着杨少临,俊美的脸上毫无情绪,眼底虽然一片幽深,却也清清楚楚地倒映出杨少临愤怒的影子。
“他并没有装。”慕容宫晨将房门关上,再次走到床边为李墨白开脱。
“那他为什么不认月回?”杨少临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慕容宫晨的话,“亏月回这么相信你,你竟然帮着他一起隐瞒?”
“对于我便是李墨白的这件事,还请城主也为我保密。”杜清歌终于淡淡地开口,只是因为脖子被勒住,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不可能。”杨少临想也不想的拒绝。“你是不是不想再让她纠缠你,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跟她直说,总比让她一直等你等下去要强。你不要怕她会承受不住打击,不要担心……”
“不是这样。”杜清歌唇色苍白,却勾起一抹冷笑,端的是如雪梨花一般冷艳。
“听说过‘紫忆’吗?”见将李墨白逼得差不多,慕容宫晨忙帮他解围。
“没有。”杨少临略微思索一番,断然否认。片刻,想起什么来,脸色倏然大变,“你说的,可是传说中寄生在人的眼睛里面,会吞噬人记忆的一种苗疆虫蛊?”
“正是。”慕容宫晨点头。
“这中虫子只在传说里有出现,你问起它做什么?”杨少临虽然诧异,却还是更加气氛李墨白刻意隐瞒自己的事情。
“城主对‘紫忆’了解多少?”
“据书中所说,这种虫子的虫体为罕见的紫色,多是双生,喜欢成双入对的出没,而且寿命要比人类长好几倍。”虽然疑惑,但是也知道这并不是慕容宫晨在转移话题,所以杨少临还是根据自己看过的知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有苗疆人喜欢将幼年虫子一同养殖,长大后此虫子将同吃同眠,同生同死。后有一苗疆女子将这其中一只虫子混入茶水里让自己心爱之人饮下,另一只虫子则用自己的鲜血好生养活。时间一长,虫子每日必食女子鲜血,否则必死无疑。此虫子一死,另一只也无法存活,死时将散发出大量的毒液,男子的命也将随着虫子而去,这样心爱之人便将永远为她所掌控。‘紫忆’此名,似乎便是此女子的名字。”
顿了顿,继续补充,“只是这苗疆早在幽明国创立之时为始皇所灭,这‘紫忆’早就失传了才是。”
“你可知道中了‘紫忆’的人,会有什么症状?”慕容宫晨继续问。
“与常人无异,只是‘紫忆’喜欢在人的眼睛里面生存,中此蛊毒者,双眸将变成紫色。”杨少临已经不耐,勉强继续回答,身体却忽然一抖,怀疑地转头向李墨白看去。
黑色的眼眸,明亮的如同子夜里面的明灯一般。
杨少临舒了口气,心刚刚落地,又猛地提起来。记得与李墨白在东沂城初次相见时,虽然夜色朦胧,可是他清楚的看到,李墨白的眼睛,是紫色。
握紧手心,终于放开李墨白,杨少临脸带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