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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在萧南轩就要睡着的时候,一声呼唤在水榭外响起。
萧南轩在脑海里搜寻到声音主人的名字,是自己的得力手下金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询问,“有消息?”
金昊沉默,弓着身子将手里的宣旨轻放到水榭的石桌上,一刻不缓的又退出去。
“这是……?”萧南轩打开画卷,一幅女子的画卷呈现在眼前,栩栩如生犹如真人。女子有着绝美的容颜,皮肤白皙若上好的白玉,琉璃色的杏眼澄澈明亮,眉目之间温柔满溢,笑的无比的舒畅。
萧南轩蹙眉,明明与那天见到的林月回是同样的相貌,感觉上却不是同一个人。林月回的眉目之间安然恬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山水一般的灵气,笑容虽然温暖却绝不是温柔,仿若意外坠入人间的天使,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待着身边的一切。
当然,唯独对那个李墨白,例外。
“这是当年名冠天下第一美人,杨昕云。”金昊惊讶于自己主子竟然一眼便分别出她们母女的不同,即使眼力好如他,也是一时难以分辨。
“东方云齐的小妾?”萧南轩一愣,随即挂上了然的笑容,眼里带上忧虑的信息,懒散的看向平静的水面。
“是。”
“那她是……?”虽然心里已有答案,但是他不需要模棱两可,要的是确定的回答。
“是左相最小的女儿,名唤东方梨。”知道自己的主子要的是确定的回答,金昊回答的响亮。
“那个被幽禁13年,最后溺水身亡的平凡女孩?”语气里满是不信,东方梨身故的那天,他恰好在左相府,亲眼见到长相平凡的东方梨被竹席一卷丢去了乱葬岗。
知道自己主子的疑虑,金昊回答的更加坚定,“那不过是瞒天过海的计谋而已,真正的东方梨,定是太子那天遇到的姑娘。”
“哦?”意味深长的一声叹息,原来如此,两只老狐狸终于要动手了吗?萧南轩笑的深沉,“金昊啊,一场酝酿了十几年的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属下不明白。”金昊明知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可以询问,却还是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兴趣。
“你可知,李墨白是谁的人吗?”难得的,萧南轩对自己的手下解释起来。
“属下不知。”金昊汗颜,明明在外打探消息的是自己,为什么幽居深宫的太子殿下竟然比自己还要清楚。
“酒楼那一次,本太子本是邀请他加入麾下,可他拒绝了。”萧南轩记起那天李墨白恭谨之外的有恃无恐,笑容有几分黯然,敌方若是有这等人才,局面恐怕会更加的混乱。
“能让李墨白拒绝本太子的邀请,对方的身份必定与我相差无几啊!”
金昊始才反应过来,“六殿下?或者八殿下?九殿下?”
“吴世子、五皇叔也有可能啊!”
那岂不是四面危机、十面埋伏?金昊暗自思忖,安静的等待着太子殿下接下来的话语。
“李墨白尽心尽责的护着的人,这个林月回,身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萧南轩叹息,累及的扶着额头,“何况她若真是东方云齐的女儿,她若真是杨昕云的女儿,风雨必起。稍有不慎,便会闹的满城风雨。”
“那,咱们……”金昊冷下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萧南轩摇头,忽然记起自己有一个人,从小便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东方梨这个名字。那个傻子,明明心里如此的想要帮助她,却愣是犹豫着没有伸出手去。
到头来,空余满腔的悔恨!
此后,若是她有难,他一定不会再犹豫,而是坚定的站在她身边吧!
他若是杀了东方梨,若是他知道是他做的,绝对不会顾及兄弟情谊跟他翻脸,更有甚者,也许会来找他拼命呢?
在宫里再次碰见东方吟的时候,萧南轩一眼便察觉,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看起来与昨天不太一样了。细细的观察一番,才发觉他的眼神不再迷惘不再摇摆,而是充满坚定的亮光,显然,他也是知道了林月回的身份。
萧南轩挂上温厚的笑容,对上东方吟无可指摘的行礼点头示意,“昨晚睡得可好?”
东方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面露恭敬的神色,“尚可,太子殿下可有睡好?”
“昨夜突降小雨,天气凉爽不少。”言下之意,睡得也是还不错的。
两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便对对方存了戒心,已不若平常那边坦然自若了。一个只露过一次面的女子,已让他两人隔阂至此,若她再次出现在京城,又将会掀起怎样一番惊涛骇浪?
此时的他们,尚无从知晓。
远在烈城的我,更是不会知道,此刻的京城起了多大的变化。
与李墨白道别的我带着沉重的心思踏入院子时,看见慕容盈盈落寞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抬头看向天际,此刻已是黎明时分,该不会是在这里等了一夜吧?
“找我有事?”自从上次比箭她输掉之后,我们似乎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慕容盈盈抬眸看向我,眼眸里意味不明,仔细的将我打量了一番,“你喜欢李公子。”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得我措手不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立时将四周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才微微的松了口气,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心里颇恼,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埋藏的很深很深,可是为什么一个个都看出来了,唯独李墨白不明白呢?
“你什么意思?”半好响,勉强压下起伏的情绪,我冷冷的问。
“我喜欢他,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一直喜欢。”慕容盈盈垂下眼眸,露出哀伤的神色,“有许多女人喜欢过李公子,我却是最早的那个。”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倚着身后的树干,慵懒的环着胸,转眸看向那灯火通明的长廊。
慕容盈盈却不理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以为,能陪他度过一生的人是我。”
停顿一下,声音变得苦涩,“可是,从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个人。”
“当年,我输得心服口服,如今,却是不得不服。”
我的心猛然一跳,当年,当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个女人,名清阳?”
慕容盈盈终于抬眼看我,笑得恣意,“她,可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当年,那些围在李墨白身边的莺莺燕燕,一个个都是心甘情愿的败给了她。”
这么厉害?我挑眉,心下黯然,难怪这么些年,李墨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李墨白不是你的良人。”最终,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轻声的劝慰。
“我早就知道。”慕容盈盈笑了,那般的灿烂,彷佛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热情,“可是就是舍不得放手。”
“如今,可是打算放弃?”
慕容盈盈摇头,抬起左手抚上胸口,“已经忘不掉了。可是,我要把他藏在这里,再也不要想起。”
“祝你幸福。”我淡淡的看向沉重的天空,心里没有喜悦,反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我的命运,是否会与她一样?
“你不问我为什么?”
“没必要。”
“他的心里,始终没有我。”慕容盈盈走上前来,在隔我眼前不到一步的地方站定,目光火热的看着我,“可是他的心里,有你。”
我没有笑,担忧的看向慕容盈盈,不知道要如何去开口安慰。李墨白的心里有我,我自然知道,只是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朋友?亲人?家人?我想,绝对不会是我想要的那个位置。
“我欠你一年,你可以随时来要。”
丢下这句话,慕容盈盈翩然的转身离开,背影沉重如一只背负着重物无法起飞的蝴蝶。
然而,终究是破茧而出了!
第三十二节 循循善诱
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大滴大滴的水滴让人不禁怀疑落的是冰雹。空气里的沉闷一扫而光,伴随着雨丝带来几分秋天才有的清爽,气温陡然降下不少。
然而有一个消息以光速般的速度,伴随着雨点在烈城里散开去,在温度降下后使烈城的人们都沸腾起来。
城主竟然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害死城主的人是城主的义弟与二夫人?
茶楼、酒楼、客栈……每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可以听到他们在感叹着这一事件,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街道上的闲妇们都在家长里短的讨论;甚至在街角玩耍的孩童都在振振有词的议论着。
然而不管外面到底的人们如何的议论,城主府里却一派安然的氛围,尽管少城主与大小姐悉数病倒,却并没有影响他们对城主的忠心,大部分的人对此事保持着沉默,即使有人想要议论一番,也会及时的被人禁止。
如此几天过去,二人的病却一直都没有好转的现象,送常绍与赵静田上京的事情便被搁置下来。暗害城主一事兹事体大,并不是地方知州可以解决的案件,按照惯例应是由地方的武将押解上京由御史大夫亲查此事。奈何凌晨尚未登上城主之位,烈城各处动荡,武将若是离开恐有大乱。京里派下御史台,日夜兼程的赶往烈城,不日将至。
“林姑娘,姜诚求见。”大清早的,门外便传来随侍丫鬟的声音。
“所为何事。”懒洋洋的从窗前起身,我打开房门望着那铺天盖地的雨丝,蹙紧眉峰。
“奴婢不知。”那丫鬟敛眉顺目,恭敬的回答着。
我叹气,转身拿上油纸伞,无奈的随着丫鬟的脚步前行。
“林姑娘,请您务必救兰小姐。”尚未至院门外,姜诚透过哗啦啦的雨声,依然沉稳的传了过来。
“先起来说话罢。”见姜诚低着头跪在雨中,我无奈的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凌兰可是有事?”
凌兰自从上次被姜诚带回来之后虽然一直高烧不退,却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除了什么变故?
“林姑娘随我来就知道了。”姜诚根本不待我答应,转身便再次走入那漫天的雨点之中。
没有给我翻白眼的机会,撑起手里的伞,我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听姜诚述说着。
那晚凌兰一时激愤跳湖自尽,差点失去自己的心爱之人,姜诚猛然醒悟,这些天一直陪伴在凌兰的身边,细心的照顾并安慰着脆弱的她,终于让她点头同意随自己同父亲离开烈城。
这本是一件好事,凌兰却要请求自己母亲的原谅,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拖着虚弱的身体跪在赵静田的院子外,风吹雨打皆不动摇。
赵静田却将院门紧闭,怎么都不愿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
姜诚担心凌兰的身体,想起我骂醒他的那一番话,于是找上我来了。
果然,人太高调不会有好事。
我过去时,凌兰依然默默的跪着,像是在为自己的不孝赎罪。漆黑的发丝不停的往下淌着水柱,衣裳湿透,消瘦的背影看上去别样的倔强,下身如生了根一般,毫无声息。
我幽幽的走过去,将手里的伞挪到她的头顶,几欲叹息。“别让你的家人担心你,快起来吧!”
其实说真的,这个女人,即使是你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