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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青睁开双眼,有些发晕,见前方正是宫门口,她愕然道:“我们怎么出宫?”她刚刚也只是想出来勘察一下,并非今日就要出宫,没想到现在已经到宫门口了。
男人自玄色上衣掏出一块赤金色令牌,宫门之人立刻低下头,有两人正要过来问,就被一侍卫给几句话绕走了。
两人大摇大摆出了皇宫,念青还一脸怔然,却是明白,眼前的男人不简单啊!还是个腹黑的主,这还三天两头让自己嫁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个坑。
“在想什么?”男人回头,眉眼有些不悦蹙了起来,拉起她的手,爱不释手地揉捏了起来,“走,上马车。”
念青有些犹豫,她今日是要去荣郡王府的,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来私会他的吧?
“我要去荣郡王府。”
男人回头,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双眼更是冷冽了起来,“会情郎?”
念青瞪大了眼睛,哪里敢说是,荣郡王府除了慕容泽,哪里还有年轻男子……慕容泽?他不是在拈酸吃醋吧?
念青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想,他大手一伸,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端端就这么上了马车。
念青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姿势,算是坐大腿吗?
靠在男人充满热力的身子上,她不适地想换个姿势,却换来男人的一声低笑,“再乱动,就摸。”
色狼,流氓!
她腹诽着,却是半句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掀开帘子,看着灯笼照亮的地方,竟就是荣郡王府的方向。她猛地回头看着男人。
安平侯却是勾唇一笑,拉起她便是深深一吻,“救了荣郡王,就得嫁给我了。”
念青听得一颤,是,她是想救了荣郡王,然后让皇上亲口许了娘的王妃之位,换弟弟奇麟的世子之路。他竟然知道?
那他刚刚的吃醋怕是仅有两分真,八分假了。
她心间一片温暖,一种叫做默契的东西让她嫣然一笑。
她动了动,他僵了僵,却是低吼道:“给我安分点。”
念青轻笑,察觉到身下的硬度,她再一次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车子到了荣郡王府外便停了下来,门童一见来人,便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念青拱手道:“乃为荣郡王的康复而来。”
门童蹙了蹙眉,今日为了王爷治病来的人不算少数,不也是一个个都被世子爷轰了出去,这人还是一幅宫女打扮,怎能信得!
“王爷已入睡,还请明日再来。”
念青冷笑,抬手便是一道银光,门童一声低叫,愣是什么声音都出来,一脸愕然看着念青,念青却是挑眉,“你们王爷没多少个明日了,不若就结束了你的明日。”
那门童吓得摇头,这会儿知道遇到高人了,立刻磕头,嘴巴一上一下开阖着。
念青拔了针,门童抬眼,却是深深看了念青一眼,再看她身后的男子,气宇轩昂,冷冽如冰,更是不敢得罪,回头就朝着一旁的小厮使了眼色,小厮更是直接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管事的来了。
待入了前堂,灯火也被点了个透亮。
安平侯坐在念青身侧,广袖遮住了他的小动作,谁都不知道,广袖之下,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还相当无耻地揉捏抚摸着。
念青脸色尴尬,对面的管家哪里知道,只是一味笑着,“王妃一会儿就来,你们请自便。”
“可真是高人?”荣郡王妃的声音传入,念青抿唇轻笑,对着荣郡王妃还是有几分喜欢。这也是她来荣郡王府的一部分因素。
男人脸色一沉,狭长的双目眯起看着荣郡王妃身后的清俊少年。
念青拱手道:“给王妃请安。”
荣郡王妃只觉得这声音倒是熟悉,只是这人一声宫女装扮,又是低着头,不免又犯起了咕哝。
“抬起头来。”
念青真要抬头,安平侯却是将大灰裘披在念青头上,念青闷地一嘟喃。
安平侯却是蹙眉道:“我的侍妾,不方便见人。”说着,他扫了眼那正准备打探的白衣男子,语气不善。
荣郡王妃只道这男人刚刚在烛火后,看得不甚真切,哪里知道就是安平侯。随即立刻行礼。
安平侯只是摆手,“快带我们见荣郡王。”
念青腹诽不已,侍妾?!
010 石音染下药,侯爷的清白?
她怨念地翻了个白眼,却是被闷头,只由着那厮牵着,露出两只黑亮的水眸。
到了内屋,荣郡王妃屏退了左右,见到荣郡王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再次红了起来。她回头对着念青说道:“好娘子,今日又是太医又是名医的,都是用药吊着,都没说能根治的。他刚刚喝了药就这样沉沉睡去了。你看……”
念青点了点头,立即把脉了起来,这等亏空的身子实在不宜大补,如此只能先补气,再补血,气血循环才能救得一命。
念青抿了抿唇,不免有些迟疑,若真是这样,怕是还得教了太极才是。
念青回头,看了眼安平侯,这厮身子也是虚弱地很,体内的气也是虚的,念青立即写下药方,停笔后,她回头对着荣郡王妃说道:“我这教一套拳法,有利于活气,荣郡王睡着,还请世子到院前看一遍,日后让荣郡王多多练习,再配合药方便好。”
慕容泽点了下头,倒是也生了几分兴趣,自己用师傅教的输了几分真气给父王,也不见父王能提起气来,这又是什么拳法?
“相公,你也来。”
安平侯抿着笑,想着念青这顶多不过是过家家的拳法罢了,只是被唤了声相公,顿时浑身舒畅,连慕容泽也都变得没那般讨厌了。
念青站在院中,站定。
两手抬起,提气。动作如行云流水,本是简单的几十个步骤,却是让念青微喘,虽是个冬日,她的鬓角已经微汗,待收势,她拿起帕子,擦干了汗水,觉得浑身通畅。
她回头道:“可是学会了?”
不想,半晌都没人回她。她怔了怔,回去却看到两人都挥起了手脚,动作凌厉连贯,气息吐纳也是配合着动作,看得念青瞪大了眼,这一个个都是武学奇才。
安平侯练习完,立即坐了下来,调整自己的呼吸,将身体中的废气排出,身子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黑曜石的双眼直直看向念青,一抹笑含在他的嘴角,他却是上前几步,捞起念青便要走。
慕容泽才刚刚收势就看到安平侯这般动作,但凡练过此拳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拳法配合内力是多大的威力,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安平侯怎得这般心急。
“侯爷……”
安平侯冷眼一眯,动作却是快准,只听见空气中刷地一声,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刻着荣字的玉佩,“他日,用着玉佩换皇上一句诺言。”
说着,安平侯纵身跃起,如鹰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慕容泽看着那消失的人影,眸色一沉,双眼闪过一丝思量,却是入了屋,暗道,那女子绝非一般女子可比,安平侯真是有福,只是为何只是为妾?
身子被放在马车上的时候,念青猛地就丢下大灰裘,脸色不愉地看着安平侯,“我长得很见不得人?”
男人顿了下,点了点头。
念青刷地就要扯了帘子跳出去。
安平侯轻笑,却是将女人抱了个满,搭在自己身上,见她气地腮帮子鼓鼓,他轻轻啄了下,“莫让那慕容泽看了去。”
念青听得,猝然一笑。
安平侯却是冷哼了起来,“我当时也想蒙了他的。”
念青笑声戛然而止,玩笑的语气便跟了上来,“倒是个俊的,又是个乖顺的,王妃也是个好相与的。”
还未说完,身子被猛地一拉,脖子上陡然一痛,她倒吸一口气,男人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她蓦然一缩,暗道,这该死的!
男人抬头,脸上却是挂着恶劣的笑。
念青低头,猛然看见脖子上又青又紫的痕迹,她不免低呼。
男人轻轻一笑,却是将她抱在怀里,深深地闻着她的馨香气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发间,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后日,我便让侯府上下准备下去凌云王府提亲。”
念青只听得心脏砰砰狂跳,所有的烦躁和不安都被压了下去,她抬眼见他双眼里的沉淀气息,心里都软成了一片,一声细腻的“恩”溢出她粉嫩的双唇。
瞬间就被人给吃了去。
回了皇宫,便开始照料起了齐悦的生活起居。短短三天,日子却是过得很是漫长。
这三日,宫外却从未传进来什么消息,无论是荣郡王府,凌云王府,安平侯府,都杳无音信。
一早,倒是听说了个事,安平侯府的老太君带着石音染小姐进宫了,而且是直奔锦华宫而去。
安平侯府的老太君姓石,是石将军的堂姐,只是传闻老安平侯是被石氏气死,也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早听闻老太君一直属意着石音染为正室,但也只是传言罢了,没多少做了真。
但今日,老太君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锦华宫里。
老太君手持龙杖,低头就要跪拜,“老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立即上前,扶了老太君道:“姑姑何须多礼,快快坐。”
嬷嬷们立即上了顶好的雪山毛尖和凝香糕,小冷子也搬了椅子给石音染坐,这会儿便摆手让几个服侍的宫人退下。
这下锦华宫主屋便是石老太君三人。
石音染首先红了眼睛,昨儿个一听闻侯爷要向端木念青提亲,她的心啪啪地就被抽了两巴掌,更是火急火燎地地让姑姑带自己入宫了。
这事万不能让端木念青如意。
暗想当初在永隽殿,端木念青定是早就想要这侯府夫人的宝座才对自己下了套子,自己真真是傻,竟然与她下了赌注。赌什么一辈子只能为妾。
早就在端木念青面前抬不起头来了。若是端木念青入主侯府,她该如何自处?她这一辈子是非安平侯不嫁了,更不会屈就在端木念青之下。大不了,让所有相当侯府夫人之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想着,石音染的双眼迸发出深入黑潭一般的幽暗光芒。
老太君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儿子让她到凌云王府提亲,休想!
那个女子只是个庶女出身,又是当众拒了宰相府的婚,这要是自己提亲去了,这将军府和宰相府日后还不撕破脸了!
想到这,她便开口说道:“端木念青留不得。”
皇后猛地一颤,不想久不见的姑姑一开口便是这一句。然而这句话,她早就酝酿在心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石音染哭着将安平侯要娶端木念青为妻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皇后一震,这安平侯府家财万贯,若是与凌云王府结成连理,即使皇上再忌惮,也是会给丽妃一些甜头,此番丽妃又是有孕之身,势头定是会压了自己去。
她蹙起了眉头,想着皇上寿宴之时那如痴如醉的目光,她的神色顿现出冷冽。
“这段日子永昌伯的公子沃祯可是陪着皇儿在国子监念书?”皇后侧身问了小冷子。
小冷子点头道:“是的。”前些日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沃祯出事越发小心了,除了国子监和永昌伯府,倒是连勾栏院都少去了。这也是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