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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走,各家都自由走动了起来。
尉迟带着念青去了永福宫,素馨立刻煮了姜汤让念青喝了下去,齐悦拿了一身衣服给念青,便看了眼在院子外站着的安平侯笑了起来,“侯爷待你可好?”
念青勾起了笑,嗔了眼齐悦,便看了眼忙碌的素馨,“她们可都称心?”
齐悦点头,因着自己怀孕,永福宫上下的事情便托给了素馨和雨薇,这两丫头做事井井有条,说话也得体,处理事情更是赏罚分明,倒是省了她不少心,前几日皇后送来汤药,素馨就先按了下来,察觉到怪异后便请了刘冶来查看。
因着念青离开之前教了刘冶关于水银之毒,他一闻那味道便让素馨将那碗药倒了。
其实那药对怀孕女子的伤害并不大,却是会让人疯癫,如同之前失宠的宁贵人。
念青听齐悦提起这事,眸色深了几分。
“今日一早,锦华宫的嬷嬷竟然说要看着自己喝下去,要不是雨薇反应够快,怕是糊弄不了锦华宫的那些爪牙。”齐悦担忧地蹙起了眉毛,这躲左不过就一次两次,若是锦华宫的人天天上门来盯着自己,这可怎么办啊。
念青眼眸一转,盯着那些汤药,“姐姐,你也怀孕了,不能再坐等挨打了,或许,我们该主动出击了。”
齐悦抿了抿唇,是啊,敬妃是皇后的人在宫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那日,敬妃和香红那般配合,若说不是皇后属意,怕是皇宫上下都不会信。
那次,身下温热的液体几乎让她绝望,那次昏迷,梦里她怕极了,一个人绝望地看着紧闭的窗口,窗外,婴儿啼哭不止。直到梦醒,念青告诉她,没事了。她才放松地哭了起来。这次,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有机会杀了她的孩子!
是夜,念青回了侯府。而皇宫从这夜开始,就要上演念青导演的一部戏。戏名为“皇后之位摇摇欲坠”。
养心殿内。
皇上批阅着奏折,他冰冷的双眼偶尔抬了下,扫了扫下方的男子。
花武衡垂头,双手却是微微发起了颤。
皇上继续批阅,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养心殿除了卷轴翻阅之声,别无其他。
突地,那狼毫笔一顿,啪地一声,奏折被摔在地上。皇上冷哼,“花武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当初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势力花武衡,在边城除了石将军,花武衡就是神话般的存在,让他制约石将军,不想他却是越发地无作为了。
今日这事竟然躲闪了起来,这让军中上下如何以他马首是瞻。
本想着有一日提拔起来,夺了石将军的兵权。
皇上顿了下,这些年自己背着母后和宰相在外培植秘密势力,好不容易选了个好苗子,没想到却是付不起的货!
他转头,深深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花武衡。
曾经花武衡是龙天寨的寨主,说不好听的就是匪,与江湖上一些绿林之人不同,花武衡重情重义,有勇有谋,更是豪气干云。皇上眯起了眼,若是往常,花武衡早就拍胸,怎么会是今日这番光景。
花武衡见皇上探究的目光,立即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有错,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扫了眼跪在地上之人,叹了一口气,怎么说都是自己培植起来的人才,不能说换就换。何况花武衡在军中也是名声大噪,要乘胜追击,夺了石将军的兵权才是。
“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
花武衡诧异地看了皇上一眼,双眼却是闪过一抹得意与了然。
“臣告退。”
皇上看着花武衡离去的身影,想起前两日的密报,蒙北区域又有些不安分分子在蠢蠢欲动,过些日子就让花武衡前去平了这事,声望再大些,顺其自然承了石将军的权。
江前荣从外头进来,行了礼就说道:“皇上,永福宫的何姑姑说丽妃娘娘今日有些不舒服,让皇上去一探永福宫。”
齐悦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一听到江前荣这话,皇上的双眼就瞪大,喝了声,“摆驾永福宫。”
轿辇停在永福宫前,皇上加快脚步走了进去,一入永福宫就看到刘冶一脸思量模样,齐悦脸色有些苍白,一张小脸看向皇上,便笑道:“来了?”她正要下床行礼。
皇上立刻拉起了她,怒道:“怎么这般不仔细自己的身子,这会儿是怎么了?一张脸怎么都没血色?”
刘冶立即上前道:“皇上,前两日丽妃娘娘的身子还是康健的,这两日像是饮食上出了差错,只是微臣一一检查了丽妃娘娘平日来的饮食,并没有察觉到不对。”
皇上一听,饮食?
又是谁这般狠心!
齐悦笑了笑,拉起皇上的手,“没那么夸张,估摸着就是我贪嘴,吃了些不干净的,皇上公务繁忙,臣妾就不留皇上了。”
说着她半垂着眼,配上这一副娇弱之态,皇上哪里肯离去,只说到:“今夜我就留着了。”
江前荣听言,立即退了出去,对着外头的小艺子说到:“到又春宫传话,就说皇上今日留宿永福宫。”
今日皇上本是翻了玉嫔娘娘的牌子,内务府已经通知了玉嫔,想来玉嫔娘娘也准备好了吧。
这些日子,皇上是寸步不想离了永福宫,后宫怨声载道。
那日,圣母皇太后传了皇上和丽妃说了话,丽妃也是个懂事的,只是今日刚刚翻了牌子,却又留在了永福宫。
又春宫中。
端木玉妮听到彩霞的话,一张脸顿时扭曲了起来。
这整整半个多月,皇上都留宿在永福宫,她自然是使了不少银子让人在圣母皇太后面前嚼舌根,这一番施压,皇上和齐悦才退了一步。
今日皇上头一个翻的牌子就是自己的,这让她如何能不高兴。
宫中上下奉承之话言犹在耳,就连彩月那贱人也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这丽妃娘娘有孕,皇上定是不能久居永福宫的,今日起,娘娘就是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以外的掌舵者,日后又春宫定是如日中天。”
她信了,也笑了。
然而,那小太监的话就好比一把利剑穿透她的心。
“娘娘,艳贵人求见。”
宫女秋菊话落,那边艳玲就走了进来,掩嘴一笑,“还以为姐姐今日一招得宠,会成为宫中最得意那人呢。”
玉妮眯起了眼,却是瞪了艳玲一眼,“皇上明日就会来我这又春宫,左不过就一两日,我等得起。”
“呵呵,这可说不准,只要丽妃娘娘肚子一疼,皇上便是谁都不管了,等丽妃娘娘将这孩子生下来,怕是位置更稳了,这又春宫,皇上怕只是‘偶尔入姐姐的又春宫了。”
艳玲眯起了眼,又笑了起来,“若是姐姐之前的肚子还在就好了,此番怕是也快临盆了,这又春宫也是有了期盼的。然而,按着丽妃娘娘这态势,这又春宫怕也是虚设的。”
玉妮双眼猛地瞪大,直直看向艳玲,双眼满是杀气。
艳玲却似乎并未看见一般,只是跺了两步,“姐姐与我置气也没用,我入宫也不短了,这几个月,皇上并未踏足我那,别说我,就说后宫除了那永福宫哪里不是怨气冲天。我只是看姐姐还有两分手段,便给姐姐提了个醒。”
玉妮探究地看了艳玲一眼,却是冷笑了起来,有两分手段?自己投入的银子的确不少,好不容易说动了皇上翻牌子,这齐悦一说肚子痛,他不是照样去了永福宫!
怕是现在宫中上下都在嘲笑我这有两分手段的玉嫔娘娘!
艳玲见火候够了,便退了出去,只是临走前,她加了一句,“要么让她的孩子走,要么你早点怀上孩子,否则,你,端木玉妮,永远是端木齐悦的手下败将!”
端木玉妮咬牙,一番怒火在她的胸口焚烧。
娘已经被送入了兰若寺幽禁,我从堂堂的凌云王府嫡长女变成了什么都不是之人,过年过节,她更是一步都不愿意跨入王府,即便是皇上特许,她也只是去了宰相府罢了。
她不能保证看到云双那贱人坐在娘坐的那地方之时,会不会起手拿了匕首,笑看她鲜血四溅!
是了,明日传宰相夫人入宫,共商大计。
想着,她冰冷的眼眯了起来,幽暗的味道如腐蚀之气顿生。
翌日一早。
皇上在齐悦的服侍下,换上了龙袍。
齐悦看了下漏杀,这时辰,那孙嬷嬷怕是要来了吧。
孙嬷嬷在锦华宫负责各种事宜,很是忙碌,每日也是早早地来到又春宫将这差事办了就回锦华宫报备。
果然,门外出现了一抹枣红色的身影。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丽妃娘娘请安。”
“起身吧。”齐悦扫了眼孙嬷嬷,许是锦华宫对着这药有十足的把握,认为在大锦没有人知道这药性,所以对着皇上也毫不避讳。
“皇上,奴婢是锦华宫前伺候的,这药是皇后娘娘特意嘱咐的补药,还请丽妃娘娘快喝了吧。”
皇上眯起了眼,却是深深看了眼那黑沉的药,警惕说道:“这药先放着。”
“这……”孙嬷嬷低头,有些欲言又止。
“恩?”皇上挑眉,寒气逼人。
齐悦笑了起来,“皇上多虑了,皇后确实是为了臣妾着想,我这药也喝了两三天了呢,这不是挺好吗?”
两三天?
昨日刘冶可说了,这两三天齐悦的身子才突然变差了。想起齐悦昨儿个那苍白的小脸,他猛地将那药摔了下去。
“皇后竟这般大胆!”
孙嬷嬷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扯了嗓子道:“皇上,莫要冤枉了皇后,这药太医们都检查了,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啊。”
皇上咬牙,自然是不信孙嬷嬷的话。
“皇上,刘冶求见。”江前荣的话落地。皇上便抬手,示意让刘冶进来。
刘冶低头,双眼却是看到了地上的那滩药水。他手上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吉娃娃,很是可爱。
“皇上,这两日听娘娘说闷,微臣就自作主张送上这吉娃娃,看看能不能逗娘娘开心。”
齐悦笑了笑,立即抱了过去,一脸笑意。
它水灵灵的眼看向齐悦,抬起前爪子就要和齐悦握手,齐悦被逗地一笑。“皇上您看,好可爱啊。”
皇上也难得见到这般可爱狗,倒也多看了两眼。
那吉娃娃似乎是不耐只呆在一个地方,就跳了下来,兴许是渴了,便对着那一滩药水舔了起来。
齐悦立即笑道:“真是个贪嘴的,这是公的母的,怎么还和本宫一样要喝着安胎药,额,啊!”
一声尖叫突地传来。
皇上看着齐悦顿时血色,惊吓过头的样子,立即朝她的视线看去。
那吉娃娃哪里还有之前的水灵样子,这会儿却是双眼红了,身上的猫都竖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江前荣大喊,“护驾!”
不想那狗到处乱窜,见到一个宫女就要咬上去。
刘冶立即跑了上去,只见银针一扎,那狗还想再蹦跶,刘冶立刻又下了个银针。
吉娃娃猛地回头。皇上看了个真切,那暴戾之气顿生,一双眼瞪着你,似乎想撕了你身上一块肉咬碎了才罢休,让人看得陡然生畏,脚底发凉。
砰一声,那狗轰然倒下。
皇上看向那吉娃娃,却是对着刘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