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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白芷对自己非常忠心,也知道白芷若是发现什么肯定会告诉自己,她如今不过是借白芷的口告诉自己,她对自己无恶意,这何尝不是她示好的一种方式。
“此事我只有打算,白芷,往后你平日里多注意君梦,她若是有什么异常就马上告诉我,别的不用你管,知道吗?”虽说君梦在主动跟自己示好,但风轻晨心中也没多相信她,归根究底她最相信的人还是自己,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更想自己掌控一切。
白芷其实很想问问风轻晨,为什么不把君梦赶走?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相信以小姐的聪明才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她只要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行了。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赞赏之色,白芷的表现无疑让她非常满意,她此生要走的路注定阴谋算计坎坷重重,留在她身边的人若是只知愚忠而看不清形势,留下也只会害了她,而白芷在她刻意的栽培下,正在朝一个她期许的方向改变着。
“君梦,你随我去老夫人院里。”
风轻晨从屋里出来瞧见君梦正在太阳底下给小泥巴梳毛,小泥巴就是风青旭抱来的那只小狗,那日风轻晨给它洗过澡后,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它就跑去院子里玩耍,弄了浑身的泥巴脏兮兮的,风轻晨顺口就给它取了个小泥巴的名字,叫着倒也顺口。
风轻晨来到老夫人的安华居外,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叶姨娘那尖细的声音,似乎跟人发生了争执,她微微挑眉,莲步款款的进了院子。
安华居内——
老夫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帮老夫人号脉,风啸与秦氏以及闻风而来的姨娘们全部站在一旁,神色紧张的看着床上的老夫人。
良久后,大夫的手离开老夫人的手腕,略微摇了摇头,低叹一声开口道,“老夫人年岁大了身子骨也就越来越弱,昔年留下的病根如今一直缠着她,这次老夫人也算是因祸得福,把心中那口郁结之气借着那口血吐了出来,只要好生调养一些时日也就无碍,只是……”
秦氏闻言紧皱的眉头总算是缓缓松开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这幅模样完全是被晨儿那番话给气的,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对晨儿日后可是极为不好,幸好如今老夫人的身子无碍,她也就放心了。
“张大夫,你但说无妨。”风啸抬头望着年过半百的张大夫,沉这脸开口说道。
张大夫看了看风啸那张阴沉的脸,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缓缓开口道,“恕我直言,贵府似乎三年没办过喜事了吧?老夫人年岁大了阳气不足,若是仅凭药物怕调养让老夫人的身子好起来,怕是有些困难,我建议将军府办装喜事来冲冲喜,兴许老夫人的身子就这么好起来也说不定。”
冲喜!
张大夫这话刚说出口,叶姨娘与三姨娘浑身一震,这风家就风啸这么一个男人,要冲喜的话那个人肯定非他莫属,她们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偏偏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恰在这时,一个丫鬟走到风啸跟前说道,“老爷,白姑娘在院子外面,想来探望老夫人。”
老夫人突然病倒一时,已经传遍了整个将军府,别说在客房调养身子的白玉了,估摸着就是被禁足的四姨娘都听说了,只是四姨娘如今被禁足不能出来,白玉可没这般顾忌,当下就让下人领着她来这安华居,也想趁机见见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子。
“既然人来了就将她请进来,白小姐乃府中贵客,切不可怠慢。”一听白玉来了,风啸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他原还担心那白玉会如娘所言是个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如今看来也是个知礼的,他也放心了许多。
叶姨娘一听这‘白姑娘’三个字,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直觉告诉她这位白姑娘十有八九就是那应该已经死掉的白玉,她担心的问题终究还是发生了!
“小女子白玉,见过风将军,见过将军夫人。”白玉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进了屋子,先是跟风将军与秦氏行礼后,见着一旁的叶姨娘与三姨娘,微微俯身道,“这两位想必就是贵府的另外两位夫人,小女子白玉见过两位夫人。”抬头间,白玉的水眸对上叶姨娘的双眼的瞬间,叶姨娘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似的,白玉那冰冷怨毒的眼神让她心神为之一颤,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白姑娘不必多礼,就当这是自己家,凡事随意就好。”风啸看似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女人脸色瞬间发生变化,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玉脸色一喜,抬头娇滴滴的望了眼英挺不凡的风啸,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声音娇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妾身知道了。”就这么一句话,她却是连称呼都改了,气煞了旁人。
叶姨娘瞧着白玉那个贱人那副发骚的神情,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她那张脸,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尤其当看见风啸看白玉那贱人的眼神竟然带着几许的温柔,她彻底愤怒了,爆发了!
“老爷此言差矣,我们将军府可不是寻常的小门小户,妾身晓得老爷心慈仁善,但说话做事也得按规矩来,白姑娘虽说在府中做客但终究是外人,若是老爷这话传出去还不让世人以为老爷贪恋美色,这让白姑娘日后离开将军府如何做人?老爷你说妾身所言可是在理?”
叶姨娘这席话虽说有些不好听,却句句占了个理字,白玉脸色一变,眼泪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风啸一见她这幅模样立马就心软了,怒眸一瞪,不悦的看了眼叶姨娘,虽没说什么话,但这行为却如同在她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让她当众失了面子。
“夫人所言极是,风将军,白玉这些时日在贵府打扰了,我这就离去,不给风将军惹麻烦,风将军对白玉的恩德白玉唯有来生再报……”白玉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推开扶着她的丫鬟,脚步踉跄的往屋外走,许是因泪水模糊了眼,她一不小心踩着自己的衣裙,就这么重重的摔到地上,风啸见此心疼得不轻,赶忙走过去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叶姨娘拦住。
“老爷,这男女有别,老爷还是别碰着白姑娘污了白姑娘的名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白姑娘扶起来,白姑娘可是府中贵客,若是碰着磕着你们谁担当得起?”叶姨娘瞪着那两个伺候白玉的丫鬟,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冲她们厉声喝道。
风啸听着叶姨娘这话是越听越刺耳,虽说他还未说出要娶白玉当五姨娘的事,但他方才的态度也是极为明确,但这叶媚儿偏生就像没瞧出来似的,一门心思要把白玉赶走,须知这白玉可是攸关将军府的未来,这叶媚儿莫不是想毁了将军府不成?
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不得不说风啸想得的确很远,硬生生把叶姨娘的心思给绕了几道弯,她那明摆着针对白玉的举动如今都成了要毁掉将军府,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想象力在某些时候比女人更为广泛。
“老爷,你瞧老夫人的身子那么多年都硬朗着,如今白姑娘刚在府中没呆上几日就老夫人就病倒了,妾身瞧着定是她身上的病气过给老夫人了,否则这好好的人哪能说病倒就病倒了呢?要不老爷你递帖子从宫里请个御医出来给老夫人瞧瞧,指不定御医一瞧就好了,冲喜什么的就是些民间说法,不足为信……”叶姨娘见风啸被自己拦住,以为他被白玉那番哭哭啼啼的模样给烦着了,须知往日这老爷可是最不喜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有了这个念头,她觉着自己就该趁热打铁,从根本上断了白玉的念头,只要她出了将军府自己就能循着机会除了她,她的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却不知她这番话却成了激怒风啸的一把火。
好啊!敢情你叶媚儿不止要毁了将军府,就连平日里对你们母女疼爱有加的老夫人都不放过,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啊!风啸绝对是个孝子,而叶姨娘这番话则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于是……
“叶媚儿,你给我闭嘴!你在多说一句,老子就……”风啸含怒一吼,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不免有些为难,他能把她怎么样?赶出去自是不会,如今他与叶尚书乃是盟友关系,若是将她赶出去这盟友可就毁了,他自是不会如此,只是这样一来,他就真的为难了。
叶姨娘也是个精明的,先是被风啸那一嗓子吓着了,接着看见他脸上那副神情心中立马明白了,有了依仗她自是不惧风啸,这男人稍后哄哄就是,可那白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娶进门。思及此,她脸色一变眼里啪啪往下掉,冲着风啸边哭边喊,“你要怎样?我进了风家后尽心尽力伺候老爷你,服侍老夫人,伺候夫人,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吼我?我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风啸顿时又气又怒,偏生还不能将她怎样,见着张大夫正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这毕竟是家事竟被外人听了去他不免有些动怒,又瞧着秦氏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更是生气,冲她怒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送张大夫出去吗?还是你也对我不满,想跟我来个一哭二闹,想老子休了……”
“爹,说话前还请三思,谨言慎行勿要因一时之怒而悔恨终身。”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将风啸的话打断,却见风轻晨身穿嫩绿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绣着幽兰的宽腰带,头上梳着一个时下流行的发辫,头上戴着一支翡翠簪子,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而端庄,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却不达眼底,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风轻晨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叶姨娘那哭喊的声音,她原想着在屋外瞧瞧戏,谁知风啸在拿叶姨娘的撒泼没法子的情况下竟找上秦氏出气,这无疑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从而站出来说了那番半警告半威胁的话。
“你来做什么?”风啸瞧见风轻晨脸色一沉,他可没忘记就是这个孽女把老夫人气病的,如今又说出这番话,他能给她好脸色瞧才是怪事,若是以往他早就赏她一顿家法,哪轮得到她在这说话。
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莲步轻移走到风啸跟前柔声说道,“爹爹此话何故?祖母病倒了我这当孙女的理应前来探望,爹这话问得着实奇怪?”她扭头看向倒在地上垂泪的白玉,又瞧了眼哭喊得极为厉害的叶姨娘,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想用什么特殊的法子给祖母她老人家治病不成?轻晨倒是从不知晓叶姨娘还有这本事,今日一见,倒是让轻晨长了几分见识。”
风啸从不知自己这个大女儿竟有如此好口才,三言两语就轻易的将自己的话拨回来不说,还暗讽了叶氏一通,不由得多看了风轻晨几眼,从她身上他看见了不同以往的软弱,如今的她就好像当年意气风发的芸娘,眉宇间洋溢着无边的自信,有着自己独特的风华。
“翡翠,你先送张大夫离开,至于张大夫的诊金你去账房支给他便是。”风啸先让人将张大夫送走,当他回过头看见秦氏那张带着愁容的娇颜后,心中一软,这个女人为自己牺牲了太多太多,自己刚才那么对她确实过分,“芸娘,我方才被气糊涂了,你……”
夫妻多年秦氏岂会不明白风啸接下来要说的话,若是往昔她定会感到幸福,然而那么多年过去,她在风家所受的屈辱早就麻木了她的心,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