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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只问我,可愿意一起去,若是打到些什麽猎物不用害怕,只管说是她打的。我也……学过些骑射,所以也就跟著去了。”
“你们还能学骑射?不是说管得严?”
“骑射的确是管得严,只是家中盛行武风,学一些强身也不碍事。”
“……你们家,难道是武将世家什麽的?”荣华有些无语。
“家母是兵部尚书,长姐是京畿卫总领。”
这样的家族能看上夏王这种身体弱的,真是不容易,荣华撇嘴:“……好吧,你跟著去,秋猎猎到了什麽?”
“承秋哥哥猎到两只兔子,一只大雁。”
怎麽总是承秋承秋的,这家夥看起来很佩服他哥哥的样子啊,荣华不耐烦听承秋的故事,问道:“你呢,你猎到了什麽?”
“……我遇到了一头熊。”
“……”荣华压低了声音,“你接下来不会是想告诉我,因为夏王拼死将你从熊掌下救了下来,於是你就栽了?”
“夏王身体不好,”承碧很委婉地否认了些事情,“夏王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宫里,所以秋猎才会同我们在一起,而且她力气并不大,重些的弓也拉不开,还是承秋哥哥两箭将那熊射瞎了。”
“那麽夏王做了什麽?”
“熊受了伤野性发了,一掌将承秋哥哥的那匹马的脑袋给拍碎了,当时他滚到地上,眼看著就要被熊给抓到,夏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抽出刀挡在承秋哥哥面前,而且近到熊身,正正好刺在熊的心窝里。承秋哥哥则趁机滚到一边。”
“结果她还是救美了。”荣华想了想,判定道,“而且是在那麽危险的环境下,你因此对她倾心了?”
“没,我只是见夏王勇猛,与往日不同,印象深刻而已……不过也差不多,她自己也有受伤,但她先看承秋哥哥是否有恙,然後再关心我的,将自己排在最後。从那以後我就在想,如若我与承秋哥哥位置相换,是不是她的温柔就是对著我了。”
“……”
“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有些无耻,可是我忍不住,秋猎之後我就常常想著她,想要多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想知道更多她的事情,想……想要和她一起,想要她对著我笑,也想,若是她能喜欢上我就好了。”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夏王是承秋哥哥的,他们两情相悦,所以我的心思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哪里想到,一年前,夏王上门求亲,家里答应了,却一手为我准备著嫁衣。”
“哈?”
“若是无法嫁给夏王,那麽谁也一样,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嫁到哪里去,就是穿了嫁衣上了轿子,一直到了最後才知道,原来我嫁的是夏王。”
荣华的手握住他的,觉得他手底潮湿,这番话他大约从来没说出来过,现在语调都有些变了,说到嫁给夏王,依然激动。她偏过脸看他,承碧脸有些红,好像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是很高兴。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确很幸运。”荣华想来想去,只能这样说。
“我喜欢夏王,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欢欢喜喜地嫁过来。”承碧语气坚定,似乎这般坚定就可以说服什麽人一样。
荣华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可以说什麽,於是干脆没接腔。
“你觉得我傻?”承碧问她。
“没,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复杂……为什麽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呢?”害她根本无法拼凑夏王的关系网。
两个人又是安静许久。
荣华觉得自己的手被握紧了,“什麽事?”
“荣华你也说说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那天不是都坦白过了吗,不但没这麽人见人爱,还被人甩。”
“你性子不错。”
“谢谢。”荣华很自然地说道。
“……”承碧觉得荣华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对於别人的夸奖,一般不是要谦虚几句吗?他想来想去,“我是真的在夸你。”
“听出来了,所以说谢谢啊。”
“……”
荣华回过神来,知道怎麽回事了,“你觉得我应该说哪里哪里之类的吗,我是觉得自己性子不错,你发现我的优点,所以感谢你的夸奖,我们那里都这样。”
“你们那里到底是什麽样的,你真的被男子甩了?”
荣华扁了扁嘴,“承碧……我们那里有句话,叫作什麽都是谈出来的,我们谈了那麽久,万一谈出什麽了……如果你不想背叛你的夏王的话,还是趁早睡觉吧。”
被人甩太丢人了,她才不要说。
承碧被她一番话说得脸红:“我喜欢夏王。”
“知道知道,所以睡觉吧。”荣华握著他的手不肯放,却让人睡觉。
怎奈人家的心思并不在手上,而是重复了句:“我是真的喜欢夏王。”
“嗯。”
☆、第二夜(3)
房间里一安静,就能清楚地听到房间外的声音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挑著这个时候发出声音的。
“寄德,这麽晚了,你守在荣华妹妹房间外面干什麽?”这样低沈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耐人寻味。
荣华看向承碧,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两人都有些慌,荣华只能凑近了用更轻的声音问他:“你觉得她们能听到吗?我们刚刚说的那些。”
承碧觉得荣华说话时的呼吸吐在他脸上,有些药味,想著寄德刚刚就在外面听到了什麽,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自己又说不上是为什麽。
“承碧,不会睡得那麽快那麽死吧?”荣华声音到不能再轻。
“……寄德精通音律,耳力极佳。”
听力好就算了,居然还是极……佳?那家夥是麻烦精吗?荣华郁闷地咬被子,“你觉得他听了多久?”
“也许从一开始,寄德比较聪明。”
“你……会不会因为知道他在听所以说他的好话?”荣华不耻他,同时竖著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女皇陛下……”寄德讷讷的声音,“我有点担心姐姐,可是她好像不是很需要我……”这声音显得既可怜又委屈,好像一个被扔掉的孩子。
这个偷听的小鬼!荣华恨得咬牙切齿,居然把错全都记到她头上。
“寄德,荣华有承碧,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听起来女皇的声音已经算轻了,可是为什麽她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荣华觉得奇怪,更加靠近承碧,结果这麽一动,杯具了──
“啊呜──”她声音带著痛楚与隐忍,非常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
承碧有些担心,坐起来:“荣华,怎麽了?”
她皱著眉苦著脸,听起来咬牙切齿:“没什麽,只是不小心压到手了。”
“我压到你了吗?”承碧急急闪开。
“没……我自己压到的,别理我,一下就好。”若不是顾忌外面有人,她早就喊出来了,真TM疼啊,而且还是被自己压到,简直有苦没处说。
“这怎麽会是一下就好呢,叫医官来。”承碧就著灯光看到她疼到额头冒汗,连忙披了衣服,“医官!”
“不──”荣华来不及阻止,只好放弃,现在完全不忍耐,“好疼!”
荣华是个矫情的家夥,刚刚忍著是为了不让女皇和寄德有理由进门,现在承碧吵得那麽大声,外面被惊动,她干脆就不忍了,真是很疼,一醒来居然忘了问自己的病情如何。
“我是不是骨折了……是不是有脑震荡?”荣华还在那里哭著。
承碧还没来得及坐回来,被寄德抢了先,只见这擅长偷听的小鬼脸色发黑,毫不犹豫地拉开她的被子,看著有些渗著血迹的绷带,皱著眉低下头仔细看,这时候荣华听到他说话,威胁她:“你可要给我小心些!”
他这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大约是听到她和承碧的对话,终於相信她不是原来那个夏王了。
“寄德,让医官看看。”女皇命令他离开,寄德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眼神凶猛地盯著荣华,好像他少看一眼,荣华就会把夏王的身体给毁掉一样。
“怎麽样?”相较之下,还是女皇比较关心她。
医官谨慎回答:“回陛下,夏王的手骨本来就已经折了,如今一不小心压到,似乎又有些折了,臣建议拆了包扎重新固定。”
果然是骨折吗?荣华眨巴著眼睛看自己被裹成一大团的手臂,拆了重新固定?
“荣华妹妹虽然向来怕疼,只是这次若不忍忍手就永远折了,所以……”
“知道了,我会忍著。”荣华吸鼻子。
医官的手段很熟练,没多久就完全包好,荣华不敢再挪身子,只让承碧为她盖好被子。
“承碧陪我。”
女皇别有意味地看了眼承碧,道:“也好,你若有什麽事情,承碧也好快些反应。”
“夏王,恕老臣直言,这手骨折了是很危险的事情,若是这段时间内再撞到或者折到,要是再恢复起来就不容易了,所以要小心些。”
“知道了。”
不就是守护那只被绑成一筒的手臂麽,她办得到的。
医官得到保证,向女皇施礼,离开房间。
女皇则是坐到她床畔,拿了帕子擦去她额头的汗与脸上的泪水,“别害怕,好好睡一觉,不然明天起来你又要发烧了。”
“陛下……”荣华想要躲开。
“孤都说了别怕,”女皇加重了语气,“不论什麽事情,都要先养好伤。”
是打算养好伤了再处理她吗?
“承碧在此陪著,别让她再压到自己,寄德回房休息,这里是你姐姐的房间。“女皇雷厉风行,直接将寄德踢回房间。
闹剧结束,房间里人走光了,只剩下荣华与承碧。
“别哭,夏王才不会哭。”
“那麽疼……不哭是傻的。”荣华能不忍就不忍,眼泪不要钱的一直掉。这让见惯坚强女子的承碧很难适应,“你就没有点自尊吗,女子不该那麽随便哭的。”
“屁,反正谁都知道我不是这里人了,要怎麽哭都是我的事情。”
“可这是……”
“在房间里面嘛,承碧你躺下睡吧,我就是疼。”
“……”
“别对我太高要求,反正也只有几天而已……帮我记著时间,还有五天要熬。”
她说话带著哭腔,还时不时吸鼻子,承碧拿著手帕为她擦干:“医官说伤口不宜进水,你别哭了,还有,女皇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荣华这矫情的家夥终於哭得有些累了,停了下来,看著承碧:“你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夏王若是回来,你只要把话说明白了,总会等到你想要的结局的。”
“……睡了。”承碧结束对话,似乎有点不大高兴。
“嗯。”
☆、第三日(1)
“这里的药效果好像特别好。”荣华晒著太阳,动了动左手的手指。
“我家姐姐呢?”寄德坐在一边动手削著苹果,表情凶恶。
“大概在我的身体内?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未试过。”荣华乐得与他说实话,至少这样他不会遭到侵犯。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寄德递过来一片削好的苹果。
“失恋的补偿……我有说过吧?”
寄德摇摇头,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根本没印象,那时候光注意别的了。”
“我都说是因为被甩了,朋友同情我,说是让我体会被人爱的感觉,於是就在这里了。”荣华咬著苹果,说到最後都咬出声音来。
寄德闻声看她,饶有兴趣:“那怎麽不继续装下去?”
“因为虽然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