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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听闻呵呵直笑。
暖宝向前移了一步,屈起双腿坐在小叔叔的旁边。
“叔一个人赶车闷,暖暖来陪你。”
“那你坐好,小心不要掉下去了。”赶车的位置没有护围,颠簸之下很容易被甩出去。
夜色如墨,月华如水,茫茫星光下远处炊烟迎风摆动,光秃的树木叠叠重重,北风寒彻冷冽,不多时昏暗中竟下起片片晶莹雪花,莽莽大地间只见星星点点。暖宝抬起头,一点微凉瞬间润湿鼻尖,抬手抚弄只余一片水迹。
张德望着迷离的夜空,不禁喃喃说道:“下雪了。”
暖宝转身掀开布帘,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下第一场雪了,大家快出来看啊!”
小福手脚并用的挤出来,压在姐姐身上,“哇……下雪啦,下雪啦!”
几个妇人就着帘子看到外面的景象,都说下雪好,今年下雪晚,还怕冻不死害虫,祸害了来年的庄稼。
赵小虎笑眯眯向小福吹嘘着往年和木头一伙人怎么打雪仗,怎么雪地里捕麻雀儿,说的小福一派神往,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寒风依旧呼啸,暖宝抱着双腿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觉得无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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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整夜,晚上烧红了新炕,暖宝和小福都睡的舒服极了。
一觉醒来,白雪铺满大地,真真是银装素裹。
当赵小虎来家的时候,小福仍在睡着,暖宝让小虎先坐坐,她去叫醒小福。
赵小虎扭捏的说道:“不用这么急,让她继续睡吧。你……你要玩木头玩具吗?我陪你玩。”
暖宝抽了抽嘴角,虽然她是八岁的身子,却是二十多岁心智,这小虎还是留给小福接待好了。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回房让小福起床。小福一开始还蒙头大睡,暖宝揉捏她的小脸,告诉她赵小虎来找她玩了,小福才悠悠地睁大眼睛,连忙梳洗好,跟赵小虎混作一堆。
暖宝烧了火炉放在厅堂,接着走去灶房做早饭。刷锅下米,煮了一锅瘦肉粥,温在灶里,什么时候饿了也能吃。
冬天需要很多柴火,之前一直忙着建屋,倒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如今开始下雪了,往后封山就不能再上山,要赶在封山前把柴火拾好。小叔叔今日在家伺弄后园的几分地,早前种的大白菜已经可以摘了,其余的要在蔬菜上盖一层麦秆,还要放些草木灰升温,不然今年的萝卜和蔬菜都收不及了。
暖宝和小叔叔告知了一声,背着竹篓往后山走去。
后山依然人迹稀少,平日村人都害怕山神,没事也不敢上山,只有猎户会在家里供奉神明,每次上山捕猎前拜祭一番,告诉山神自己即将要进山了,请求神明保佑。山脚还有土地公公的佛像和香火。暖宝想着自己进山不干坏事,路过土地公公的佛像时弯腰合手拜一拜,也算全了这礼。
秦成毅发现一晚过后就白雪满地,这正是打猎物的好时机。趁着薄薄的一层雪,人不难走动,脚不会陷落在厚厚的雪地里,而且野物在雪地上也会留下脚印,他背着弓箭,腰上绑好三个布袋子就出发了。
这山他很熟悉,父亲还未去世时总是带着他满山的跑,也教过他打猎的技巧。后来他一个人生活,油盐和粮食都有舅舅供给,但时时看着满地乱窜的野鸡野兔,不动心实在太难。于是他学着慢慢捕猎,一开始不敢走太远,仅仅在自家附近的菜田里等待上门偷吃的小动物,后来经验足了,也开始挽起弓箭猎大型的野物。
入冬俗例不进山,但是他常年住山里,也就没理会。幸好家里有早年父亲挖好的陷阱,他还不怕狼群围屋。但是深山他一般都不去,一来他不敢持大,父亲就是这样失踪的。二来家里只剩他一根独苗,怎么也得小心行事。
天冷了,动物都出来觅食,他从半山腰的家往下走,下面通常都是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伤害性不大,他一直多数都是猎这些。
相比上次进山,暖宝觉得这次无疑好走多了。野草早已枯萎,她不用再顾虑着草底下是不是潜藏着危险的蛇或者毒虫。她高兴的哼着歌,一边弯下腰捡木枝。
正当她把木枝扔进背后的竹篓,突然听到飒飒风声,而后伴随着一只利箭破风而来,
正在奔跑逃命的野兔霎时被钉在地上,挣扎着终是不动。暖宝站在原地等候,果然看见一抹蓝色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
秦成毅顺着猎物的方向,瞄准箭头,拉开弓,箭瞬间呈抛物线的弧度不落分毫的射入猎物的身体。对于这种小猎物,他不说百发百中,但准头还是很高的。他提着弓,准备走上前把猎物收入布袋,这时却发现暖宝就站在不远看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阵惊讶。
暖宝不可相信上次见过一次面的大哥哥竟然是打猎好手。秦成毅则皱眉,她怎么到山上来了。
“成毅哥哥——”暖宝星星眼的望着秦成毅。
秦成毅觉得好笑,这是崇拜的眼神?捡起兔子,走到暖宝旁边,“怎么上山了?”
暖宝指指背后,“喏……捡柴。那你怎么也来打猎了?是你自己一个么?”
“我家住在山里,今日趁着有雪,下来打猎。”他把血肉模糊的兔子塞到袋子,生怕暖宝害怕。
暖宝随即兴奋的连声问道:“原来真的有人住在山里!不怕有野兽么?平日都做些什么啊?山里的住民有多少户啊?”
秦成毅望着暖宝兴奋的脸庞,她应该不知自己的身世吧。若知道了,也会像村民那样嫌他晦气么?想到有这可能,他心里闷闷的,不想答她的话转身就走,虽然以后她迟早会知道,但他不想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暖宝呆站着,怎么也不懂秦成毅为何突然离开,是她说错话了?
☆、买田地
暖宝驱赶走满心的不安,低下头继续拾柴火。
只是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仍不时闪过少年决绝的背影。
唉……这都是啥状况。
到家后,暖宝把柴火放在灶房垒好,拍拍双手的尘土,去后院菜田看小叔弄的怎么样。
张德用麦收后的麦秆一层一层叠放在蔬菜上,既不能放的太多压倒了蔬菜又不能放的太少使其受寒。萝卜就快可以拔了,现在做腌萝卜也不知道入味不,再不行只能放到地窖里。都怪他没本事哟,不然咋日子过成这样哩。幸好现在有余钱了,往后他就留在家看顾着两个娃,免得以后相亲都被别人说嘴——没有大人在身边时刻教孩子,做亲别人都不乐意,这样没家教呢。
暖宝站在一边看小叔叔伺弄田地,这样的小叔才最有神采。不是那个在城里卑躬屈膝的伙计,也不是那个在风里雨里跋涉的苦力。以前她很难明白田地对于农民来说不仅是营生,更是生命的一部分,现在看到小叔叔诚挚的笑容,她想,或许就像木雕对于她一样,倾其一生,只为拥有。她乐意为小叔叔全了这个梦。
张德笑容满面,这菠菜的菜秧子真是翠绿,下雪了也没冻伤,今日就能割一垅,若不是今年的雪下得晚,他们恐怕还吃不上冬季的青菜。
“叔……这菜好新鲜啊。”
张德听到暖宝的声音,抬头说道:“是啊,今年能吃上青菜呢,今晚就收割一回。”
暖宝也跟着蹲□子,抚摸着菜叶的纹路,“叔,不如你今日先去里正家看看有没闲置的土地,来年我们就可以种地为生了。”
张德想着也是,开春就是农忙了,早些安排也好,自家只有一个劳力,这可耽误不得。
“叔,既然我们家有青菜,不如就请里正来家吃饭,以前没钱没时间就罢了,现在也是时候跟里正家熟络起来。”
张德点了点暖宝的额头,打趣说道:“你这丫头,啥时候这么懂事呢。”
暖宝吐了吐舌头,让张德教她割菜。
收获了三斤菠菜,暖宝打算今日弄一个小火锅。把刚买的牛羊肉切成薄片,调些葱蒜和辣椒油,沾着吃很是鲜美。
赵小虎看见暖宝在洗锅,生怕她家吃饭会让他回去,今天自己还没能和她说上话呢,坚决不能走!于是他跑到小福身边,低声说道:“小福,下午我带你去我家咋样?我
家还有很多玩具呢。”
小福点点头。
“那中午我能在你家吃饭吗?一来一回很麻烦的。”
小福不是小气的娃,“小虎哥给我这么多玩的,小福当然要请小虎哥吃饭,而且姐姐做的饭很好吃呢。”
说完就大声喊着,“姐,小虎哥哥今天在咱家吃饭噢!”
赵小虎乐滋滋的继续坐在地上陪小福玩。
张德赶到里正家的时候,里正刚好进屋,在门口两人遇上,张德忙说自己想请里正去家吃饭,感谢他这么多年的关照,而且收留了两个娃的时候也是里正帮忙签文书的,所以一定要孝敬一番。
里正看着张德长大,知道他多年来的不易,如今修了新屋,自己还是去一趟捧个人气。于是和自家婆娘说好,就随着张德带路。
里正到张家小院的时候,暖宝也已经把肉片切好,两碟红白肉整齐的放在桌上,另外还有一篓子青翠的菠菜。
两大人吃酒吃肉,三个孩子也围在暖宝安置好的小桌子上。因为害怕火锅会烫伤小福和赵小虎,所以暖宝给两人盛好一碟饭,饭上淋上一层肉汁,肉汁上更有烫熟的牛羊肉片,三人捧着碟子,吃的欢快。
饭桌前,张德劝里正吃酒,里正摆手道:“阿德,你家现在是越过越好了,也该娶个媳妇儿,不然家里的孩子也没人照管,你看……这八岁的娃儿就懂得煮食,还如此美味,多么好的娃阿,可不兴亏待了她们。”
张德听闻也不应声,娶媳妇以往想都不敢想,现在虽是有钱了,但也不是自己的,万一以后的婆娘不待见这两娃娃怎么办。
里正看见张德沉默的脸色,也知道这事不容易。这年头谁愿意嫁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后生呢?而且张德的年纪也有二十又二,不简单哟。
“里正,这事往后再说吧,若有人不嫌弃,我也不会抗拒,只要对两个娃好。”
顿了顿又说道:“今日请您来,就是想问一问村里还有没空闲的田地。这么多年在城里也算存了些钱,现在有了孩子也不想在外闯荡了,还是回村里种田吧。”
里正点头,这话在理。田地永远是农民的依靠,家里有田天塌下来也不用慌,老实的种田总会有收获的。他沉吟片刻,“这村北头是有一块地,只是靠着大山,不时有野兽下来祸害庄稼,地倒是挺肥的,你考虑一下吧。”
张德想着还是需要到现场看一看才行,于是对着里正说,“那我下饷就到那儿看看,过两日再给您答复吧。”
里正摆手,“去看看吧,若是成,那地也便宜,多年都没人要买,每亩只要十两。”
商量好大事,张德便劝着里正继续吃酒刷肉。
吃过饭,张德送里正回家,顺道去田里看看。那地足有三亩大,地倒真是肥,也没他想象中堆满了山脚的碎石头,因为田地距离山脚仍有一段距离,若不是以往种有庄稼,野物也不会下山偷吃。
张德回家和暖宝说明了情况,因为他有想过往后这田就是暖宝和小福的嫁妆了,自然要问过才好,虽然不知道暖宝人小懂不懂。
“叔,我们不能在外围弄些木栅栏吗?而且还可以在栅栏上种些带刺的植物或者带有强烈异味的植物,那野兽是不是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