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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馥珮上了马车,和轩辕谨一起下了山。
黑风赤焰分开,一人保护小豆芽,一人保护苏馥珮。
翊亲王府。
贺章正与皇甫翊在书房商量让苏馥珮救贺奉先的事,这时钟棋在门外道:“王爷,蓝鹫回来了!”
皇甫翊豁然起身,喜道:“让他进来!”
钟棋蓝救推门而入,朝皇甫翊行礼:“王爷。”
贺章见蓝鹫满脸疲倦,不由得问道:“蓝鹫兄去哪了?”
蓝鹫答道:“帮王爷办了点事来。”
贺章点了点头,没再作声。
“如何?”皇甫翊急问道。
蓝鹫脸色沉重地答道:“王爷,属下用了整整两日时间,查遍了整个皓月国的地方名薄,也没查到苏姑娘的住处,皓月国根本就没有苏姑娘这个人!”
皇甫翊眸子一沉,那她是谁?从哪来的?
贺章听到是在说苏馥珮,惊讶道:“蓝鹫兄所言何意?珮珮不是皓月国的人?”
“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苏姑娘决对不是皓月国的人,因为她根本查无所查!”蓝鹫答道。
皇甫翊回想起除夕夜那晚,苏馥珮对他说的那些奇特的事,皓月国确实没有她所说的那些东西和地方,她究竟是哪里来的?
“怎么可能?我想蓝鹫兄查不到是因为珮珮从小到处飘泊的原因吧!”贺章道。
蓝鹫没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苏馥珮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整个皓月国都没有她的一片影子。
沉了好一会儿,皇甫翊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用的是假名字,刻意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蓝鹫查不到!”
钟棋惊道:“她不是苏馥珮!”
贺章心头一跳:“她不是苏馥珮是谁?”
皇甫翊眉头紧拧,脑中又闪过一些画面,他总觉得他应该知道苏馥珮是谁,时而熟悉,时而陌生。
她是谁?她是谁?
又静了下来,众人心中都在百转千回。
贺章走了几步,回忆道:“珮珮确实异于常人,会武功,会写字,会喝歌,会种粮食,会很多连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她教小豆芽的那些,是我闻所未闻的,也许……她真的不是皓月国的人!”
随意扫了书房一眼,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引起了他的注意,画他知道,是皇甫翊画的,而旁边题着一首诗,那字迹龙飞凤舞,潇洒肆意,让他觉得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低头托着下巴回忆,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他眸中一惊,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与之一较,竟与画上那首诗的字迹一模一样。
贺章脑中一阵轰隆,心中狂跳不已,手也不由得抖了起来,似觉得真现近在咫尺,他激动万分,紧张不已。
他慢慢转头看向皇甫翊,指着墙壁上的那副画,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王爷,那副画上的诗是谁题的?”
V090 苏馥珮就是兰雪!
听到贺章问话,皇甫翊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见贺章指着的是他取陶渊明‘采菊东璃下,悠然见南山’为意境所画的那幅采菊,而旁边的诗句,正是陶渊明的《饮酒》一诗。
这首诗很普通,家喻户晓,贺章为何会这么紧张?
皇甫翊察觉出贺章的不对劲,看了他一眼,还是答道:“这是雪儿生前所题!”
贺章一个踉跄,猛地拽紧手中的纸,满脸震惊慌乱,不,不可能,不会是她,不会的!
钟棋蓝鹫也看了那幅画,并没觉得不妥,却见贺章如此惊慌。
蓝鹫问道:“贺兄这是怎么了?为何听闻这诗是王妃所题会如此惊慌?”
皇甫翊看到贺章手中拽着的纸,眸子一沉,走向前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贺章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他极力压下心中惊慌,看向皇甫翊,伸手把纸慢慢递到他面前,声音颤抖道:“王、王爷,请看。”
从未见过贺章的眼神这般惊慌无惜过,皇甫翊脸色一沉,抬手接过,打开这张被贺章险些拽破碎的纸。
只见是张赞助协议书,上面写着,甲方贺章,乙方苏馥珮,甲方在每次下种前,要按预估产量价钱的十分之一赞助乙方,虽是他从未见过的协议方式,但也不足以让他惊奇。
皇甫翊惊奇的是,这张协议上面的字,竟与兰雪的字迹一模一样!
而那上面若大的苏馥珮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拽紧手中的协议书,脑中轰隆诈响,兰雪与苏馥珮的身影在脑中重重叠叠,最后合成一人。
他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却是手快扶住了桌案,一手拍在桌案上,将桌上的书笔震得跳了几跳。
“王爷!”钟棋蓝鹫惊呼一声,快步过去就要扶他。
皇甫翊挥手阻了二人,身子微微抖了抖,眸中痛怒悲喜交替,心中五味杂陈,情绪万千,脑中无数个画面翻江倒海而来。
兰雪的软弱胆怯可怜深情温柔,
苏馥珮的坚强大胆自信强势泼辣,
兰雪有倾城容貌,满腹才华,
苏馥珮长相不出众,却满身霸气高贵,
兰雪不会种地,不会武功,深爱着他,把他当成一辈子的依靠,
苏馥珮是个难得的种粮奇才,地里的活没有哪件是不会的,还会点拳脚功夫,对他痛恨不已,视如土粪。
还有,还有……
皇甫翊闭上那双悲喜交加的紫眸,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要他如何相信,竟是同一个人?
看到皇甫翊如此,贺章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眸中一片沉痛,珮珮为什么要骗他?
钟棋蓝鹫担心地看着皇甫翊,王爷这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钟棋忍不住向前问道:“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睁开眸子,将协议递给钟棋二人。
钟棋蓝鹫看过之后,亦是惊得脸色大变。
蓝鹫从画上的诗句上移回视,看着手中的协议,惊呼出声:“王爷,这是苏姑娘写的?为何与王妃的字迹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皇甫翊猛地拽紧拳头,眉头紧拧,眸中情绪万千。
见皇甫翊不作声,蓝鹫又问贺章:“贺兄,究竟怎么回事?”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我也不知,当初与珮珮签定这份协议时,便觉得惊讶,珮珮只是一个乡野村民,竟写一手这么好看的字!”
皇甫翊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沉痛道:“这画上的诗是本王与雪儿成亲的第二日,雪儿亲手题的,那时,是本王初次见她的字迹,亦是惊喜万分。
雪儿生性柔弱,本王实难相信她竟能写出这么洋洒的字来,后来问她,她说是按本王喜好所学,日夜苦练,终有这般成就,本王当时感动不已!”
钟棋蓝鹫听到二人所言,万分惊诧,脑中转了转,相视一眼,齐声喊道:“苏姑娘是王妃?”
皇甫翊和贺章也看向对方,眸中同样是难以置信和惊慌。
蓝鹫否定道:“不可能,苏姑娘与王妃的性格天差地别,容貌再怎么变,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性格不会变!”
钟棋也认同蓝鹫的话,答道:“苏姑娘狂妄大胆,口齿伶俐,还会武功,又会种地,让属下相信她是王妃,属下实难接受!”
贺章眉头紧拧,脑中翻腾着与苏馥珮说过的每一句话,突然想到那次收割时在茅屋与苏馥珮的谈话,他对皇甫翊道:“王爷,以前我问过珮珮,她是如何与小豆芽相识的,珮珮说,那时候她四处飘泊,居无定所,无意间发现小茅屋里的小豆芽,那时候小豆芽的娘已经死了,她看小豆芽太可怜了,所以收了他为义子,我觉得珮珮所言似乎哪里不对劲?”
皇甫翊沉思了半响,而后眸中一沉,看着贺章道:“本王知道哪里不对劲!”
贺章三人皆紧张地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沉声道:“你们应该还记得,本王在市集与她抢夺小豆芽时她所说的话,字字句句如同亲生经历,如果说她发现小豆芽的时候,雪儿已经死了,她如何得知雪儿的一切,就算是听小豆芽说的,那雪儿怀胎十月,日日束腹,在黄豆上生下小豆芽,给小豆芽取名的之意她又如何得知?”
三人闻言皆点头,没错!
皇甫翊再道:“当时本王闻听雪儿死了,伤心欲绝,并未想到这个问题,且她说得那般感人至深,让本王愧疚万分,本王以为雪儿真的死了,从未猜疑过她的话,以及她的身份。
以前在高升铺子里,本王就发现她身上有雪儿的身影,若非她的性格与雪儿天差地别,本王岂会想不到她就是兰雪?
还有一次,本王问小豆芽的愿望是什么,小豆芽说他希望爹能活着,与他和娘在一起,当时本王说,他娘兰雪已经死了不能与他在一起,小豆芽只答了一个不字,苏馥珮就出现阻断了小豆芽的话,如今本王终是明白了,小豆芽要说的是,不,娘没死!”
众人震惊不已,苏馥珮果然厉害,竟骗了所有的人!
贺章沉痛地点头,也道:“那日,我再次向她表明心意,她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她所说的苦衷,便是对所有人隐瞒了她的身份!”
钟棋急问道:“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为何会隐瞒自己的身份?”
蓝鹫也仍旧不信:“苏姑娘性格直爽,王妃性格温柔,如果这两人是同一个人,我想没有人会相信!”
“还有,王妃深爱着王爷,而苏姑娘十分痛恨王爷,从来没对王爷有过好脸色,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如何会这般?”钟棋再道。
皇甫翊沉痛道:“前两日在苦心村,本王说要接回雪儿的骸骨,苏馥珮拒绝本王,说雪儿临终遗言,不想再回到翊亲王府,不想再看到本王,她对本王的爱在那痛苦的四年里,已磨得一干二净……雪儿恨本王,恨本王让她受了四年折磨,所以她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愿再回王府,不愿再回到本王身边!”
“不会的,王妃那般懂王爷,怎么会恨王爷?”钟棋见皇甫翊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赶紧安慰道。
蓝鹫也道:“王妃一身才华皆是以王爷的喜好而学,受苦一辈子都是为了王爷而活,王妃不会这样对王爷,一定是我们猜错了,苏姑娘不是王妃,天下间相同字迹的人何其之多?如果凭这字迹就说苏姑娘是王妃,属下不信!”
贺章也情愿不相信,如果苏馥珮是翊王妃,那么他便爱上了皇甫翊的妻子,他如何对得起皇甫翊?
皇甫翊闭上眸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想证明苏馥珮的身份,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三人齐声问道。
皇甫翊走了几步道:“可以问小豆芽,小豆芽只有四岁,不会撒慌,只要把他带来一问,一切将会真现大白!”
贺章道:“苏姑娘整日都不离小豆芽,如何能把小豆芽带来翊亲王府?”
众人沉思。
突然。
黑风在门外禀报:“王爷,苏姑娘刚刚被轩辕三皇子接走了!”
众人一惊。
皇甫翊沉了半响问道:“小世子跟去了吗?”
黑风答道:“没有,苏姑娘把小世子交给华姑娘照顾,跟轩辕三皇子进宫了。”
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