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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华萝衣大喜,直奔贺奉先的房间。
进到贺奉先房间,看到贺章正坐在床头与贺奉先说话,祖孙俩都面带笑容,气氛很好。
华萝衣脸上一笑,抬步就要过去,却突然想到什么,慢慢转身退了出去。
“是司马公主吗?”贺奉先突然喊住她。
华萝衣步子一顿,没有回头。
“司马公主能过来吗
?我有话对你说。”贺奉先再道。
华萝衣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走过去。
贺章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别紧张。
华萝衣点点头,看向贺奉先道:“老将军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贺奉先摇头,躺了这么多日,发须更白,人更苍老了,而眉眼间的锐利和嘲弄却不复存在,他看着华萝衣问:“你可怪我?”
华萝衣没想到贺奉先会这样问她,微微一惊,沉了半响重重道:“怪!”
贺奉先眸子一沉,等着她说下去。
华萝衣走了几步道:“贺老将军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心中自然是怨怪的,我是人不是神,无法在贺老将军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与嘲弄下还拥有一颗包容万物的心。”
“那你为什么又救我?如果我死了,你与章儿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贺奉先疑惑地问。
华萝衣看向贺章:“因为你是贺章的爷爷,是个病人,是个老人,一码归一码,我有权利怨恨你,因为你多次伤害了我,但我也是个大夫,更为了贺章,我必须救你,你是长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子,我也可以谅解你,所以救你并不是因为我心中对你一点恨意也没有。”
贺奉先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我才知道贺章的眼光有多好,先前喜欢翊王妃,现在她是皓月国最金贵的公主,如今喜欢你,你是司马国的公主,不但恩怨分明,有才有貌,还是个大义于人的奇女子,是我有眼无珠,我无话可说。你和贺章的事情我不会再反对,只要你们能幸福!”
华萝衣心头一喜,脸上坚定道:“你放心,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幸福!”
“是,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幸福!”贺章站起身走到华萝衣面前,握着她的手重重道。
贺奉先老眼含泪,这次病好他才知道,原来以前苏馥珮骂他的话都是对的,只希望他醒悟得还不算晚,没有给贺章和华萝衣带来太大的影响,只要贺章能幸福,就算华萝衣怨恨他,他也认了,这是他自作自受!
小豆芽拿了好多好吃的给苏馥珮吃,苏馥珮吃过后心情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可以下床活动了,小豆芽扶着她在花园散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小豆芽给苏馥珮念新学的文章,声音甜甜糯糯又带着几丝豪迈霸气十分好听,小白在他们脚边高兴地一蹦一跳,时而欢快地叫几声。
苏馥珮的心突然静了下来,觉得只要有小豆芽在身边,一切伤痛都会消失不见。
在小豆芽的陪伴下,苏馥珮身体很快恢复了,已到了七月底,迎来了皓月国的第一次早稻大丰收,苏馥珮命人将造好的打谷机运到田间,与村长他们带领着一众百姓开始收谷。
果然如马聪所言,皇甫翊压下了他们是兄妹一事的流言,百姓没有一人敢提,只是埋头收谷,时不时陪着说笑几句。
苏馥珮心情大好,亲自下田割稻谷,整个收谷的过程由她全程分工指导,百姓心甘情愿听候差谴,虽然顶着烈日,汗流浃背,但脸上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耀眼。
“苏丫头,太阳太烈了,你赶紧去树阴下休息一下吧,等会中暑了可怎么好?”村长端了碗水给苏馥珮,见苏馥珮这几天从早到晚一刻也没休息过,心中十分担心。
苏馥珮擦了擦汗,把自制的太阳帽拿下来煽了煽风道:“没关系,我不累,这边收了后,我再去京城以外的地方收,否则延误了收谷的时间,晚季的秧苗下晚了会影响下一季的产量。”她接过村长的水一口气喝了,继续弯身割禾。
村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放了碗与她一起继续收谷。
见苏馥珮这么卖力,那些在树阴下休息的百姓也都不休息了,赶紧下了田与苏馥珮一起继续收谷。
“大家坚持一下,这是第一批谷,产量虽然不是很高,但也算是大工程了,前线的战事可都等着这批粮食,我们快点收了,然后把晚稻的秧苗下到田里,到时候就轻松了。”苏馥珮边放禾杆边对百姓大声道。
众人齐声应道:“好。”
皓月国长年受它国攻打,民不聊生,如今苏馥珮带领她们种出粮食来供应战事,到时候打了胜战,他们就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众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卖力干起活来。
苏馥珮见到众人齐心协力,心中很高兴,抬头擦了把汗又对赶车拉谷离开的百姓道:“这批谷一定要晒好了,看着天气,夏天多阵雨,千万不要让谷再淋了雨,以免长芽。”
“兰雪公主请放心,我们会办好的。”赶车的一个百姓笑应道。
听到这声兰雪公主,苏馥珮心头还是痛了一下,又冷笑起来,苏馥珮,难道你还想他们喊你翊王妃吗?你本来就是皓月国的公主,纵然他们不提你与皇甫翊是兄妹的事,这声公主已经表示了一切,你与皇甫翊是兄妹,永远也无法改变!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烈日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前段时间马聪说群臣上奏让皇甫翊选秀,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样了?
新皇登基,后宫空空如也,这是哪个朝代都没有的事,皓月国那些大臣一定会想方设法给皇甫翊身边塞女人吧?以前皇甫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有朱太妃先皇给他塞女人,如今是皇帝了能幸免吗?
苏馥珮你在难过什么呢?你与他是亲兄妹,就算私下里能在一起,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不可能让他的后宫虚设,那么,你只能大度地去容纳这一切,那皇位是你亲手将他推上去的不是吗?
她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割禾,却是一不不心割到了手指。
“啊!”痛得她一把甩掉了镰刀,紧紧握住伤口,鲜血滴滴溢出,落在水中渲染出一片血红光晕。
“苏丫头,你怎么了?”村长赶紧踩着水跑到苏馥珮身边,见到她手指割伤了,心疼不已,扯下自己的衣摆给她包上。
“丫头!”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皇甫翊就要冲上前去。
钟棋拦住他道:“皇上,不能过去,你一过去就会惹来百姓非议,到时候王妃如何在百姓面前抬起头做人,她会被流言蜚语淹没的!”
皇甫翊紧紧拽着拳头低吼道:“可是丫头受伤了,她受伤了!”
他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苏馥珮受伤而无动于衷,那是他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丫头啊!
“属下去,您先回宫,太阳太大了,您身子刚好,不能再病倒了!”钟棋着急劝道。
他疼惜地看着皇甫翊,多日来皇甫翊没日没夜地处理国事,独自承担着一切,心中又挂念着苏馥珮,昨天终是病了,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顶着全身滚烫继续批折子,半夜晕倒在御书房,昏迷中一直喊着丫头,令众人忍不住想落泪。
他本来想告诉苏馥珮,但皇甫翊不让他去,独自忍受着病痛与伤痛,今天身子刚好,他冒着大太阳出宫,想见苏馥珮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望着。
皇上太可怜了!
皇甫翊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馥珮,见她被众人围着,应该不会有事,紧了紧拳头只好点头。
钟棋朝他一拜转身就要过去,这时马聪驾马而去,停在田间跳下马,将苏馥珮从田间抱上了岸,放下地来就是一顿臭骂。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看了被马聪骂得低头不作声的苏馥珮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安心的笑意,对钟棋道:“回宫吧!”
钟棋也放下心来应了声是,跟着皇甫翊离去。
“你这不是作贱自己吗?那么拼命做什么?皓月国没人了吗?要你在这里动手,你看看你,手都受伤了,还干什么活?你脑子被门挤了吗?”马聪指着苏馥珮喋喋不休地骂道。
苏馥珮撅着嘴,这语气有点像轩辕谨,马聪比她小了几岁,怎么骂起她来这么顺口?
“把手拿过来我看看,这是谁包的,这么热的天还包这么严实,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马聪一把将苏馥珮手指上包着的衣摆扯开,生气道。
村长一头大汗,流血了不用包扎吗?
“痛,你就不能轻点吗?”苏馥珮抽回手紧紧握住伤口,这个马聪长得斯斯文文,怎么这么粗鲁?
马聪瞪着她嗔道:“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将她的手再拿过来,从怀中取了一瓶药粉给她洒上,然后吹了吹道:“这几天不能沾水,否则会溃烂,走,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没那么娇贵,这谷还得收呢!
”苏馥珮不肯跟她走,转身又要下田去。
马聪彻底恼了,一把将她抱起,飞身上了马,驾马快步而去。
苏馥珮在他怀中挣扎:“马聪,男女授受不亲,你好歹也把我当个女人看吧?”
“就你这样还是女人?哪个女人像你这样拼命干活的?轩辕谨说得不错,你就是个女汉子,不准动,再动我点你的穴把你丢到狼窝去!”马聪不但不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该死的轩辕谨,教坏祖国的花朵,我会找你算账的。
“对了,轩辕谨的皇位抢到手了吗?”苏馥珮问。
“听说抢到了,但轩辕澈逃了,轩辕谨正准备登基的事情呢!”
“是吗?我看不是轩辕澈逃了,是轩辕谨故意放他走的吧?那小子还是心太软!”苏馥珮叹了口气道。
马聪没好气道:“与你无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管好你自己,以后不准再去田间了,否则我就住进翊亲王府,时刻盯着你!”
“得,你也别威胁我,你住进翊亲王府我也不怕,翊亲王府还养得起你这个闲人!”
“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我没时间去住,明天我就要和贺章领兵去烟云关了,这次夏昌南晋有备而来,烟云关损失惨重,我和贺章不去不行了,所以管也只能管你这一次了,以后没有人管你,看你会不会成精!”马聪黑着脸道。
苏馥珮微惊:“你和贺章都去?华萝衣呢?”
“本来姐姐也要去,但你不是得需要人照顾吗?所以姐姐留下来照顾你就不去了!”
苏馥珮脑中闪现一个念头,她望着马聪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吁——”马聪紧急拉停马儿,差点没被苏馥珮的话惊得掉下马去,他敲了敲苏馥珮的头道:“你这脑子每天一个想法,你也得让我们有个时间缓冲吧?一会儿病得死去活来,一会儿像铁人一样拼死拼活,这会子又说要跟我们去打战,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馥珮打开马聪的手跳下马来不服气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就你这样还跟我们去打战,不要被人抓去当了俘虏,到时候皇甫翊还得让出皓月国去救你!”马聪也跳下马来回道,一脸看不起苏馥珮的神情。
苏馥珮走过去打了马聪一下道:“你这乌鸦嘴,我还没去你就这样咒我,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没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