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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义愤填膺。
百姓个个由惊讶变成了愤怒,纷纷大骂兰雪!
皇甫翊脸黑如墨,紧紧拽着拳头,眸中尽是寒意。
江莲香心中暗笑,兰雪,今日起,你骂名在外,你就是翊王府的耻辱!整个皓月国皇室的耻辱!
就算你还活着,你也将遭天下人唾弃,王爷怎么会再喜欢一个与人私通,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
兰雪,你彻底完了!
皇甫翊傲立在众人面前,身影挺拔高大,华贵的紫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风中的皇甫翊仍旧美得如痴如醉!
但此刻,他紫眸不再温润,蒙上了一层寒冰,慢慢朝眼前跪倒在地的人扫去。
众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激动不已,街上的骂声也一波高过一波!
皇甫翊眸子猛地一沉,喝道:“都给本王住嘴!”
嘈杂声霎那间嘎然而止,四周静如死寂!
没有人再敢多说半字,亦没有敢动一下,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这样僵直地跪在地上,头顶上如同罩了七尺寒冰,冷得骨头生痛!
视线在众人头顶闪过,皇甫翊重重吐出四个字:“本王不信!”
众人大惊!
翊亲王边境苦战四年,一朝凯旋,带着满身荣誉回府,最疼爱的女人竟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他该大怒,该悲痛,该将那个女人怒骂一顿,该与她一刀两段,甚至该派人将她抓回来,乱棍打死。
但他却没有,他仍旧满身风华,倨傲而立,抖掉了所有人对兰雪的漫骂,抖掉了所有人对他的同情,坚定地说了四个字,将兰雪所有的污秽一袖拂去,否绝了她所有的不堪!
至此,在场的百姓中,男人对皇甫翊敬佩万分,女人对皇甫翊钦慕之极。
翊亲王,天下男人的楷模!
钟棋对皇甫翊亦是敬佩不已,王爷说得没错,他也不相信王妃是这样的人。
王妃性子柔弱,待人极好,且深爱着王爷,怎么会让王爷承受这般侮辱?
江莲香脸色大变,心头暗狠,她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竟被皇甫翊一句话就全部否决,她如何甘心!
她赶紧抬起头道:“王爷,您说您不信,难道府中众人都在说谎吗?这么多人的话,还敌不过一个已经与人私奔弃你而去的女人吗?妾身等为您苦守四年,竟换来你如此不信任,呜呜……”江莲香说罢,掩面而泣好不委屈。
陈、王、郑、吴四位侧妃立即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齐声答道:“是啊是啊,妾身等说的都是真的。”说罢也委屈地哭了起来。
“奴才(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一众下人也齐声道。
“都给本王听着,谁再敢说王妃半个字,全部赶出王府!”皇甫翊再冷声喝道。
众人吓得立即停了哭声,闭了嘴。
江莲香心中更加怨恨兰雪,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眸中尽是毒怨。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兰雪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六年前愿意冒生命危险救他的女子,怎么会背叛他?
但现在所有人都众口一词指向兰雪,此刻只能先把兰雪找回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现。
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他转头看向钟棋道:“传本王命令,寻找王妃下落!”
钟棋立即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皇甫翊未再看地上的众人一眼,满身冰寒进了王府。
跪着的众人回过神来,立即起身跟了进去。
百姓们摇头叹气也都纷纷离开。
皇甫翊走进去,里面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院他与兰雪种的紫兰花已不知去向,他为兰雪扎的秋千也被拆弃。
进到厅中,兰雪画的紫竹被一副山水画替代,各种摆放皆挪了位置,没有半分熟悉感。
“王爷,午膳已经备好了,您一路风尘,不如妾身伺候您洗漱更衣用膳吧!”江莲香领着众人站在门外,轻轻询问。
“本王不饿,命人准备浴汤即可!”说罢转身回了卧房。
江莲香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眸子都快恨出血来,那贱人有哪点好?为什么王爷这么在意她?
皇甫翊不吃众人也都没心情吃了,失望地回了院子。
龙泽山庄。
贺章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练武的声音,他笑了笑快步走进去,果然见得一名白发银须的老人在练缨枪。
身手矫健,时而腾空而起,时而齐刺数枪,时而舞枪成影,引得旁边观看的下人护卫皆拍手叫好。
贺章停下步子看着,眸中全是敬爱。
“哎哟!”老人突然腾空一个回马枪,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扭到了腰,直直从空中掉落。
众人大惊,都围向前去。
“爷爷!”贺章腾飞而起,飞过去将老人接住,平稳落了地。
众人退了回去,朝贺章恭敬拜道:“少庄主!”
贺章扶住老人急问道:“爷爷,您没事吧?”
贺奉先推开他,将枪递给了下人,擦了擦脸上的汗道:“你小子,藏得挺好!”
贺章一愣,这才知道,原来爷爷根本没事,而是在试探他的武功。
贺章笑道:“爷爷真狡猾!”
贺奉先剐了贺章一眼道:“我要不这样做你会承认?若不是听下面的人说你为了个农妇和宁王动了手,我还不知道你会功夫!”
“孙儿这不是怕爷爷担心嘛!”贺章赶紧讨好道:“贺家男儿个个能文善武,到了孙儿这一代总不能做个文弱书生吧?”有下人递了外套过来,贺章赶紧接过给贺奉先披上。
贺奉先披好衣服叹了口气道:“爷爷倒是希望你只做个文弱书生。”说着往客厅而去:“贺家七代单传,你爹和你太爷爷他们都战死沙场,贺家现在就你这一根独苗,爷爷不希望你出事!”
提到贺章的爹,贺章眸中闪过一丝哀痛,转而笑道:“爷爷多虑了,孙儿怎么会出事呢?”
将贺奉先扶到椅子上坐下,贺章也坐在了他旁边,有下人上了茶,贺章亲手接过递到他面前。
贺奉先接过喝了口茶,微怒道:“不出事?你去惹宁王能不出事吗?”瞪了贺章一眼,他放下茶怀又道:“宁王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你是诚心让我这把老骨头担心!”
贺章仍旧满脸笑容道:“爷爷过虑了,贺家一门忠烈,先皇在世时赐龙泽山庄恩泽贺家后世子孙,宁王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动龙泽山庄,更何况孙儿手上还有护身符。”
“若不是你身上的东西,你以为宁王会那么心善?若有一日你身上没了那东西他岂会把龙泽山庄放在眼里?”贺奉先再怒道。
贺章点头:“爷爷言之有理,宁王为人心狠手辣,不是天下之福啊!”
贺奉先看了贺章一眼,没好气道:“是不是天下之福都不关你的事,你的任务是好好为我寻个孙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别整天到晚围着个村妇转!”
贺章赶紧道:“爷爷,她不是个简单的村妇,她……”
“不简单也是个村妇,你是什么身份?你难道还想娶她回来?别说她身份低贱,光说她还带着个孩子,就永远进不得贺家的门!”贺奉先激动不已。
“爷爷!”贺章赶紧站起身来解释:“孩子不是她的,您没有见过她,您若到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行了,无论孩子是不是她的,都与你无关,没成亲就带着个孩子,成何体统?以后不准与她再来往!”贺奉先喝道。
贺章沉了脸,负手走到一边:“她种粮我收粮,怎么可能不来往?”
“粮铺交给下面的人打理,你不准再去了!”
贺章心头一紧,心头不满道:“爷爷,您这是瞧不起老百姓!”
贺奉先闻言怒了,大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贺家一门男人个个是久征沙场的将军,女人个个是身份高贵的大家小姐,就你没出息,看上一个长相粗陋的村妇,趁现在没有多少感情,马上断了!”
“不,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不会放弃的!”贺章坚定道。
“你……”贺奉先豁然起身,怒指着贺章,一口气没上来,胸口一阵剧痛,捂着胸口跌倒在椅子上。
贺章脸色一变,立即跑过去,急道:“爷爷您怎么了?”
贺奉先直喘气,歪过头去不理他。
贺章看向门口一脸急色的年老下人道:“肖叔,你说。”
肖能武答道:“这些年少庄主一直不在庄里,老将军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将军不让奴才告诉少庄主。少庄主就不要再气老将军了。”
贺章转头看向贺奉先,心头愧疚不已:“爷爷,对不起,都是孙儿不好,您别生气了。”
他一直以为爷爷的身体很好,没想到……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爷爷,他不希望爷爷出事。
贺奉先仍旧不理他,侧过身子直喘气。
贺章心中挣扎了片刻,最后心痛万分地点头道:“孙儿听爷爷的便是了。”
贺奉先这才转过头来,问道:“真的?”
“嗯!”贺章点头。
贺奉先这才满意,看着贺章道:“这才像贺家的男儿。”他坐直了再道:“把元成他们也调回来,粮食的事都让下面的人去办,你就留下来陪爷爷,爷爷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贺章本想拒绝把元成他们调回来,但听到贺奉先后面那句话,心头不忍,便点头道:“一切都听爷爷的。”
贺奉先这会子气也不喘了,胸口也不痛了,对肖能武笑道:“用膳。”
肖能武赶紧抱拳答是,领着人而去。
贺奉先拉起贺章走出去,边走边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睿佳公主常来庄里陪爷爷,这丫头倒是个不错的丫头,虽然是宁王的妹子,但人品不坏,你有时间多和她见见面。”
贺章拳头一紧,闷闷答道:“孙儿知道。”
皇甫翊沐浴更衣后,便独自关在了房内,手中拿着兰雪赠他的竹笛,回忆起以前与兰雪的一切来。
那一年他遭遇刺杀,被兰雪所救,在她院中养伤那几日,他了解了兰雪的善良,柔弱和悲苦的身世,他承诺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知道兰雪与皇甫宁有婚约,他担心以皇甫宁的为人,兰雪会过得不好,谁知皇甫宁却将她未娶先休,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皇上将兰雪指给了他。
成亲后那一个月,他们过得很开心,研诗作画,品茶下棋,他们是夫妻,也是难得的知己。
他疼惜她的悲苦无助,她理解他的无奈孤寂。
他想,若非三国联合攻打皓月国,他奉旨领军出战,他和兰雪之间会一直相敬如宾下去。
“王爷。”钟棋的喊声止了皇甫翊的思绪。
皇甫翊恢复神色,轻道:“何事?”
钟棋沉了片刻,回道:“外面全是王妃的流言……”
皇甫翊紧紧拽住竹笛,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兰雪的骂名已传遍整个京城,很快便会传遍整个皓月国,对兰雪极为不利,他得尽快找到兰雪才行!
皇甫翊豁然起身,命令道:“除了蓝鹫外,让赤焰他们都去找!”
“可是王爷您的安危?”钟棋担扰道。
自从回来,钟棋便安排赤焰五人在暗中保护皇甫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