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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由于脾气火爆,在宁国寺素有名头,不少百姓认得他,他这一迟疑,倒让不少百姓停了哭喊,目光纷纷投向宁国寺方丈。
久久未得答复,慧安断喝一声,“师伯!事到如今,连句明白话都不肯给我们吗!只要你说没有,我慧安死也瞑目!”
那老和尚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垂眉闭目,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慧真面色灰败,“大人,我所说之事皆有依据,大人可至宁国寺中搜查,方丈禅房之下、大雄宝殿之下皆有密室,另有一条秘道修至寺后山间,方丈等人敛财之后便由这秘道将财物自如进出,还有那些女子,也是如此。”
莫如意微微一笑,“好,你迷途知返,我定会在皇上面前代你求情。”
慧安极怒,“慧真你这叛寺之徒,分明被这狗官收买……”
莫如意偏偏头看向他,“是不是收买,派人至宁国寺一搜便知!若宁国寺下没有他所说的密室秘道,便当我冤枉了你们!”说罢朝两旁喝道:“带人去宁国寺,搜!”
当即有督捕司的禁卫应声而去,随之同去的还有不少围观百姓,呼啦啦走了一群,法场外围立时松动不少。
莫如意的审问却仍在继续,问那慧真道:“你说你们方丈敛财,如何敛财?近来京中僧侣盗窃伤人一事是否与他有关?”
慧真望一眼方丈,用尽全身气力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见到有人自秘道中出来,将财物交给方丈。”
慧真说罢低头饮泣,也不知是在为宁国寺伤心,还是在庆幸自己逃过大劫。
莫如意见状不再追问,由他去哭,更不去审问其他和尚,双手环胸地坐在那里,摆明了是要等前去搜寺的人回来。
百姓也无人散去,一个个翘首以待,原本充斥着震天喊冤声的法场,如今满是诡异的静谧。
白瑞宁混在人群中,眼看着事态自几乎失控变为全场静默,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比如那突然倒戈的和尚,还有那些密室的存在……这些都应该是莫如间的手段吧?为了彻底打压宁国寺的威望而布的陷阱,那幕布后……应该也没有人真的死掉吧?一切,应该只是他为了陷害宁国寺而设下的圈套吧?
白瑞宁小心翼翼地这么想着,可幕布上满溅的鲜血还是红得刺眼,越看,越让她没有底气。
由于人群松动,夏芷娟与林渊此时也都挤到了白瑞宁的身边,林渊朝监斩台上频频招手,又不敢招得太明显,生怕一不小心拉了群众仇恨,被直接围殴死在这里。
好在莫如意还算眼尖,林渊只招了几下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也只是瞥来一眼,并没有其他的指示或举动。
由于形势好转,林渊此时也不像刚才那么急了,与夏芷娟低声道:“还不算太坏,只杀了一个,看来他没有彻底丧失理智,你们先回车上去等消息,以防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伤到你们。”
夏芷娟白着脸色点了点头,拉了白瑞宁挤出人群。
重回车上,布满精细纹案的厚重车帘挡去外界一切窥视的目光,夏芷娟闭了闭眼,低叹了一声。
“瑞瑞……”
听说一个人杀人不眨眼,和亲眼见到一个人杀人不眨眼,心里所受的冲击程度是截然不同的,想着女儿即将嫁给这样一个冷血之人,夏芷娟便连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瑞宁看着夏芷娟,看着她装满复杂的双眼,轻声说:“我要是走了,连累的是你们,我们要是走了,连累的是白家的人,如果那样,与莫如意有何区别?”
夏芷娟极讶,没有想到白瑞宁竟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白瑞宁说完垂下眼帘,呆呆地望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也不知在想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四章 独处(一)
白瑞宁不是第一次见到莫如意的无情,她也明白自己将要嫁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比不过那幕布上泼洒的殷红,她不得不紧握双手,才能稳住自己,不让夏芷娟看到自己因害怕而产生的轻颤。
她怕极了。
她怕听那些咒骂、怕死人、怕莫如意、更怕脑中所想的圈套场景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车外的骚动来了又去,掀起了好大的声浪,可白瑞宁对这一切像是无所察觉,直到林渊重新回到车上,她才微微抬了眼。
林渊的神色已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我到底小看了他,宁国寺里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些密室秘道,现在连百姓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帮那些和尚申错了冤,看来皇上这次不仅不会罚他,还会重重嘉奖。”
夏芷娟忙问道:“其他的和尚呢?”
夏芷娟当然知道宁国寺里面有密室,白瑞宁还差点死在里面。这些密室的存在虽然隐密,却并非不可公开,最起码摩罗堂下面的那个有段时间就是明晃晃地搁在那里的,而既然摩罗堂下有,那么偌大一个宁国寺会有其他密室也不奇怪,可她没想到莫如意会拿密室说事,而在密室这个所谓的“证据”面前,只消莫如意提前准备,在密室里藏点东西,便已足可使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心里犯嘀咕。果然,先斩后奏什么的只是虚招,布下圈套让百姓与宁国寺离心离德,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林渊笑道:“自然是押回刑部等皇上处置……这小子。真是吓死我了……得了,这回没事了,我先送你们回去。”林渊说着拍拍车壁,朝外头小厮道:“走吧。这回走慢点,来的时候差点吓尿……”
林渊大松了一口气,夏芷娟的心情却愈加沉重。其他人等候处置。那死了的那个呢?其他的和尚会否因为形势逆转而真正被判死刑?人命如草芥,果真如此么?
回程的马车异常平稳,可车里的人却各怀心事,夏芷娟与白瑞宁均是一言不发,林渊本是想向白瑞宁打探一下白瑞怡的消息的,可碍于夏芷娟在旁也没有机会,便也安静下来。
伴随着车内的静默。马车不快不慢地行进了一会,突然车厢一晃,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林渊马上探头出去,没等他说话,车外有人道:“大人想请白姑娘说话。”
林渊调笑一句。“还有几天就成亲了,这也等不了?”
来人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白瑞宁松开交握的手,起身之时,夏芷娟握住她的手。
一握,才发现白瑞宁指尖冰凉。
“没事。”白瑞宁朝她笑了一下,抽出手去下了车。
他们此时所在离西市牌楼已有一段距离,在林渊的马车之后,另停着一辆青顶马车。过来说话的禁卫朝那马车示意一下,白瑞宁便走到车前,站了半天,才记起车里的人看不到自己,这才说了一句,“我来了。”
“上车。”
车内传出的声音简短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白瑞宁扭头看着因担忧而自车窗探出头来的夏芷娟,朝她安抚地点点头,暗中紧握了一下双拳,上了莫如意的马车。
上车便见莫如意坐在那里,双目轻合。
白瑞宁四下看看,见这里虽然宽敞,却不像林渊的车子那般极尽奢华,更没有软垫之物,仅置了一张固定的坐椅,莫如意此时就坐在上面。因为别无坐位,车里又站不直身子,白瑞宁便只得直接坐下,坐好后抬眼,正对上莫如意张开的眼睛。
“过来。”
听着命令般的话语,白瑞宁低下头去,“我就坐这吧……”
“别让我重复说过的话。”
白瑞宁抿抿唇,最终还是起了身,以不挨到莫如意为标准,坐到他身边去。
莫如意没再挑剔什么,偏头看了她一会,伸出手来,手掌摊开在她身前。
白瑞宁愕然地看着他的手,再看看他,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意思。莫如意这回倒有些耐心,虽然没说什么,却也没有收回手,直到白瑞宁带着十二万分的试探与小心把手搭上来,他才收了手掌,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白瑞宁立时一颤,背后寒毛根根竖起,极为胆战心惊地,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莫如意握住她的手后也没有动,就那么握着,像是在确认什么似地握了一会,微微一笑,“原来和人接触的感觉也没那么差。”
白瑞宁不由怔忡,忽而想到他的洁癖,又想到上次顾月皎当着他的面昏倒,他不仅不扶,反而退避之事。
稍一失神,再回过神来,注意便已在手上,此时才感觉到手上暖暖地。
“原来……你的手也是热的。”白瑞宁喃喃说完,便觉手上一松,莫如意已收回手去,又敲了敲车壁。
马车即时启动,白瑞宁心里一慌,“去哪?”
莫如意轻扬唇角,“我饿了,去吃饭。”
他的神情十分轻松愉悦,一点也不像刚刚经历了那样血腥场面的人,白瑞宁纠结再三,壮着胆子问:“那、那个和尚,其实没死吧?”
“哪个?”莫如意看来心情不错,有耐心回答她,“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第一个……”
“死了。”
“那幕布……”白瑞宁以前从没见过真正的法场,也不知道那幕布到底是标准配置还是莫如意的临时起意,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猜测,不过她现在十分确定后悔问了这件事,再说不出一句话。所有她能想到的借口,关于莫如意其实并非那么狠心无情的借口,瞬间像接触到朝阳的雾气一样,消失不见了。
莫如意瞥一眼她,无趣一笑,“百姓的情绪已激愤至极,如果再让他们亲眼看到和尚人头落地,恐怕有冲击法场的风险,所以遮一遮,没那么刺眼。”
“可是……你明明不用杀他的。”见莫如意还算好说话,白瑞宁的胆子也大了一点,“有幕布挡着,你不用杀他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的。”
“有区别么?”莫如意虽还回答,可修俊的眼中多了几分凉意,“现在不死,早晚也得死。”
白瑞宁便想到林渊说的,其他的人等候皇上处置——终是难逃一死么?
“他们是宁国寺的代表人物。”见她纠结的样子,莫如意淡淡开口,“要彻底压住宁国寺,他们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否则他们将来走到哪里,哪里便成了宁国寺,懂么?”
白瑞宁摇摇头,心中疑惑脱口而出,“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决心压制宁国寺,宁国寺声势再大,也是受朝庭管制的,况且佛法昌隆,对大雍的繁盛也有贡献,现在倒是不会让宁国寺抢走风头了,可因此受到各方的诟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莫如意轻笑,“有诟病也是我这个不服管教的佞臣受着,关皇上什么事?”
白瑞宁愕然,她才发现刚刚自己竟然将莫如意摘除在外,字字句句都是冲着嘉明帝说的。是因为自己马上要嫁给他,所以下意识地替他开脱吗?
“我……”她垂了眼,“我那次在摩罗堂外听到的,那位大师也说是皇上不能容忍宁国寺之威,早晚要对付的……”
莫如意睨着她,“在外不要胡说。”却是认真在嘱咐。
白瑞宁条件反射地点头,莫如意又道:“你又懂什么?皇上要的是绝对的掌控,而宁国寺有些地方已经越了界,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