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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大部分停刊,包括指定发消息的北平商报、大东亚日报和北平共荣报。
这几乎将吴启修逼入绝境,这段时间,城内的中国人展开了更大规模的外逃,让他奇怪的是,日军并没有阻止,而是放任他们逃亡。很快他便明白了日军的用意,吴启修感到了危险,北平几乎没有生意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连装模作样都做不下去了。
吴启修感到自己必须冒险了,他启用了最后一个联络方案,在晚上秘密在原联络点的外面挂上三串不同颜色的纸花,然后每周五下午到六国饭店咖啡厅喝咖啡,等待联络人的到来。
今天已经是第四次联络了,前面的三次联络人都没出现,吴启修心中焦急,前两天日军放弃石家庄保定,全线后撤到平津外围,吴启修更感焦急,他清楚,从战区司令到重庆都等着他要带回去的情报。
咖啡厅外传来一阵喧哗,几个日本人大吼大叫的冲进来,进门便坐下让服务员拿酒,要清酒,服务员为难的告诉他们,这里是咖啡厅,不提供清酒。日本人大怒,站起来便给服务员两耳光,服务员一下便被打倒在地,两个日本军官还不解气,上前继续拳打脚踢,咖啡厅经理连忙出来,日本军官依旧不依不饶,命令经理立刻拿酒来,否则就烧掉这座饭店。
“混蛋”随着这声怒喝,从咖啡厅的一角站起来个日本军官,军官大踏步的走到闹事军官的面前。吴启修见出面的是个少将,他这个少将不是一个人来的,是与另外两个日本军官一起来的。他们来了之后便坐在一个角落,吴启修曾经注意过他们,可没从中发现什么。
那几个日本军官看到过来的军官的军衔,全部肃立不动,“啪啪啪啪。”少将怒火中烧的给他们一人一耳光:“丢尽了皇军的脸”
“阁下”军官要分辨,少将没容他继续,抬手又以是一耳光:“大战将临,你们不在部队,却在这里胡闹象你们这种状况,能打败支那军吗?”
少将非常愤怒,双目喷出的怒火似乎要将这几个惹事的军官烧成灰烬,他训斥道:“临战,要做到沉稳不乱,你们呢?临战,军官要作士兵的表率?你们这是作的什么表率我看你们不配作帝**官”
少将正要上前,吴启修注意到另一个少将走到他身边:“立高君息怒,”说完叹口气,望着那些军官,严厉的训斥道:“作为帝国武士,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武士的气度,你们的武用不是发挥在这里,而是在战场上向他们道歉,然后回军营,禁闭一天,我会向你们的长官询问结果。”
“哈依”军官不敢再说什么,转身齐齐冲经理和服务员施礼道歉。立高之助望着他们的背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少将也微微摇头:“立高君,算了吧,他们是176师团的,刚从蒙古过来,你知道蒙古的,那个冰天雪地,到北平这个花花世界来散散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野口君,你没看出来,他们的心态不对,有严重问题。”立高之助愤愤的批评道:“这种心态如果不消除,”
“我知道,立高君,所以我才让他们回去禁闭。”野口少将也叹口气,六国饭店是北平最好的饭店,日军占领北平六年多了,除了极少数时候,特高课来此办案,连宪兵队都很少来,这里是日本人证明北平繁荣的窗口。
立高之助说话间目光不注意的朝那边的一个中国人扫过,他们进来时那个中国人便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本书看,刚才日本军官闹事时,咖啡厅内的其他几个中国人都有些慌乱,只有这个中国人纹丝没动,只是默默的看着这边。
从新京回来后,立高之助便急切的等待联络呼号,可预想的呼号却始终没有出现,不久又发现预定的报纸被停刊,这个打击几乎让他绝望,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青城小山所为,目的就是切断他的联络。
在近乎绝望的等待中,青城小山突然邀请他喝酒,并特意将绕道经过原联络点,他这才看到要求联络的紧急信号,这让他感到巨大危险的同时,也让他升出希望。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四节 决战前奏(五)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四节 决战前奏(五)
“这些士兵刚到北平,还不懂北平的情况,在外地,他们一向如此。”一直待在座位上没动的那个大佐此刻也站起来。
立高之助微微皱眉:“冈村司令官到北平后便一再重申,不准扰民,难道他们一直没管?”
冈村宁次与其他日本将领最大的不同便在他更加重视政治,他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也远远超过其他人,中国文化中得民心者得天下深刻影响了他,所以他非常重视军队纪律,出任华北派遣军司令官之初,便下令整顿军纪,禁止骚扰百姓,不准抢掠民财,不准**妇女,曾经公开处理过违纪的日本士兵,这在日军将领中极其罕见的。
野口在心里一笑,冈村宁次这样作不过是给外人看的,中国人在南京撤退时便宣布要追究在战争期间犯罪的战争罪犯,从南京撤退时便开始记录战犯名单,徐州大屠杀后便公开宣布战犯名单。
如果说最初日本人还不留心这些个名单的话,随着战事的不利,几乎所有日军将领都开始留意了,当然这种留意是在心里,鄂北会战,武汉失守后,各级将领都下达了整肃军纪的命令,明眼人都清楚,这是在为战后做准备。冈村宁次同样如此,不过他更早注意到这点。
“立高君,不用担心,他们会受到惩罚,到战场去证明他们的武用。”野口温和的笑笑:“支那人畏惧强者,恰当的表示武用,可以让他们更懂服从。”
立高之助摇摇头:“紧靠武力是不能让支那人臣服的,支那人也不会崇拜仅仅只有武力的武士。野口君了解支那历史,当然清楚支那人最崇拜的两大智者诸葛亮和刘伯温,论武用,诸葛亮比不上关张赵,刘伯温也比不上常遇春。可无论关张赵还是常遇春,对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他们的指挥。可惜的诸葛亮有失空斩,刘伯温有战太平,可见文武相间,才能得天下。”
这时立高之助留意到那个看书的中国人迟疑下,过了会,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摇头晃脑的哼着京剧挑滑车片段,他心里顿时颤抖起来,野口和大佐都没有察觉立高之助的异常,野口接过话题:“立高君说得好,武力只是配合,支那事变发展到现在我们最需要总结的便是政治,是谋略,没能抓住有利时机达成和平,都是东京那帮官僚的愚蠢”
日本高级将领已经认识到这场战争他们已经无法获胜,现在他们最大的希望便是,尽快媾和,以最小代价媾和。日本内阁的如意算盘是,交还江南平津,保住长城以外的热河满洲;对苏俄则交还蒙古和远东;对英美则全力抵抗,以伤亡迫使美英接受和谈条件。
内阁的这个目的,在华北的派遣军自然不知道,可中**队现在兵临城下,这个威胁是真真切切的。卢沟桥事变,他们从北平出发,打到武汉,花了三年时间,可中国人从武汉出发,只花了一半时间便打到北平城下。
失败,让日军将领在疯狂之余,也开始反思。反思从卢沟桥事变以来的种种举措,认为历届内阁要负主要责任,他们没有抓住时机,将皇军将士浴血奋战得来的战果转化为最终的胜利成果。
“对,日本就是毁在这帮官僚手中。”大佐叹口气恨恨的说道。
这时,立高之助眉头一皱,左右看看,打量下周围情况,几个服务员目不斜视的站在门口,还有几个穿西装的中国人散在各处,无聊的摆弄着面前的咖啡,两对显然是情侣的青年男女正柔情蜜意的说着悄悄话,立高之助轻轻咳两声:“两位,这里可不是军官俱乐部,说话还是谨慎点。”
野口闻言,也左右看看,略微有些尴尬的笑笑:“我去下卫生间。”
立高之助心中暗喜立刻跟了上去,大佐也跟上来,野口随口开了个黄色玩笑,立高之助和大佐顿时大笑,三人就这样嘻嘻哈哈的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装饰很漂亮,立高之助进来后没有看见刚才进来的那个中国人,目光向隔间看了眼,便拉开一个马桶间,对正在小解的野口和大佐说:“你们自便啊。”
野口噗嗤一笑:“难道立高君能帮我们么?”
大佐吭哧吭哧的笑起来,立高之助也配合的在里面笑笑,过了会,他听见野口和大佐出去的声音,又过了会,他听见旁边马桶间的声音,门开了,有人出来了。他悄悄望外看,见是刚才那个中国人。
就在刚才,立高之助巧妙的发出了联络暗语,这个暗语是京剧剧目,第一句要包含失空斩,第二句要包含战太平,第三句包含挑滑车。
中国人在水龙头下洗手,立高之助不再犹豫,开门出去,走到他旁边,作洗手样,突然低声问道:“先生刚才哼的是不是失空斩?”
吴启修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真是这个日本军官来联络。他刚才完全是赌一把,来这里数次,只有这个日本军官发出了含糊不清的联络信号。
“不,是战太平。”吴启修慢慢的答道,此刻他心中想起王小山见他时的那种慎重,下达命令时的那种严肃,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可我听着怎么象是挑滑车。”
“挑滑车是谭派的,我这是丽派的。”
立高之助露出了笑容:“哦,我还以为粤派的。”
暗号对上了,立高之助看了看门口,迅速而低声的说道:“六国饭店,西餐厅,4号桌面对入口的椅子,有个空格,拧开螺丝,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以后双号是四号桌,单号是五号桌。小心,有人在怀疑我。想办法杀掉青城小山和龟井。”
吴启修迅速从皮带的扣子上取下个纽扣大小的东西交给他,俩人再无交谈,立高之助转身出了卫生间,吴启修则又坐回马桶。等了五分钟模样,他才悠悠然出门。立高之助依然在与野口和大佐交谈。
吴启修没有动,依旧坐在那看书,一边悄悄留意周围的人,心里却想着刚才立高之助的话,有人在怀疑他,要杀掉青城小山和龟井,是这两个人威胁到他,这是两个什么人呢?
立高之助变得比较活跃,一会将服务员叫过来要点心,一会出去打电话,吴启修明白,这是分散外面监视人员的注意。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立高之助三人走了,吴启修依旧没动,又过了一会,服务员过来请他出去接电话。这个电话是安排好的,他的助手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如果他接了,便表示安全,如果没有,那边便要准备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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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吗,您什么时候到呀,好,好,好,我在这等您,中餐怎样?要不,西餐。好,好,那就西餐,我在这等您。”
放下电话,吴启修看看手表,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书,便朝西餐厅走去。现在才五点左右,西餐厅只有两个人,四号桌空作,吴启修便要了这个桌子,做到面对入口的椅子上,然后又要了一杯咖啡,无聊的等着。
椅子是木头制的,在腿与椅面之间是用螺丝帽住的,他用手使劲一拧,螺帽松了,他轻轻的松着螺丝,很快螺丝松开了,稍稍用力便开了个口子,里面有一张纸片落入手心。
吴启修心里非常奇怪,这个死投点是怎么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