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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管,”林蔚却认为,现在还不是出面地时候:“等他们充分暴露之后,再让庄文革出面收拾他们,等庄文革把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委员长再出面安抚一下。”
“嗯,慰文此言深和我意,把电报以密电的方式转发给庄文革,同时告诉他。让他放手去干。不要有什么顾虑。”
可就算没有蒋介石的这封电报,庄继华也只能放手去干了。他已经顾不得再关注会理的战斗,各地传来的情况显示,抗拒减租减息的力量十分强大。
五月重庆进入麦收季节,各地农村开始收割麦子,工作队在每个村子设立宣传点,向农民宣传政府的减租减息政策。农民开始按照政府的规定向地主交租,地主们不干了,坚持要按照原定地租收租,农民们在工作组的支持下开始进行抗租。
“老乡们,这次是政府在后面为你们撑腰,不要怕,地主是不能收回土地地,只要他们敢收回土地,我们工作队为你们出头。”村口打谷场上一个宣传队员站在一张凳子上向四周的农民大声鼓动道。
“好,只交四成租子!”农民欢笑着嚷道。
“放屁,反了天了!”一个年轻人带着家丁怒气冲冲的走来,双手叉腰大声嚷道:“地,是我家地地,租子是我家的租子,一粒也不能少,谁要少了我家的租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地租收四成是政府的的规定,你敢抗拒政府法令!”工作组的年轻人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法令,屁的法令,在这里老子就是法令,来人,给我打!”
随着年青的喝声,身后地家丁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对着年青人拳打脚踢,另一个宣传队员试图冲上去,可很快他也被打到。
“他们是官府的人!”农民中有人叫道,几个青年农民面现不忿,但旁边的老人却紧紧拉住他们。
“不准打人,我是农会主席,…。”一个中年人匆匆跑来,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家丁一棍打翻在地,及随就是拳打脚踢。“老子打的就是官府,龟儿子的,打!”青年人脸上露出骄横之色:“我告诉你们,租子一粒也不能少!利息也不能少!”
暴打持续了十分钟,然后青年带人杨长而去,农民们立刻把两个队员抬起来,一个队员嘴里流着血,艰难的说:“到镇上向工作队报告。”说完头一歪就昏迷过去了。
“快,送镇上,找郎中!”老人们叫道,几个中年农民七手八脚的找来滑竿。把两个人放上滑竿,抬起就跑。
“找民兵队,收拾龟儿子。”年青农民愤怒的挣脱老人地拉扯,另一个青年农民大声说:“我去,我知道他们在刘家坪了。”
当晚从刘家坪赶回来的民兵队和镇工作队包围石村的地主庄园,随后破门而入。抓获打人的家丁,不过指挥打人的青年地主却跑了。
“是他老头子指挥唆使地,把他抓回去。”
愤怒的工作队队员上去就把老地主捆起来,工作队长冷冷的说:“其他人也全部扣起来。明天抄家!”
地主明面的抵抗很快被镇压,吃了大亏地地主开始转向地下。
葛兰镇,长寿垫江之间地一个大镇,镇西头地一座大宅院西厢房中,昏暗地灯光下,满桌狼籍。吴树普把一袋大洋放在桌上。鬼老六,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我再付。“吴树普的脸上透着杀机。
“行。”鬼老六一口喝干杯中酒:“我拿那小子的头来领您的赏。”
说完之后,鬼老六起身抓起钱袋,略微抖抖,袋子里就发出叮当乱响,他满意的点点头,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晚深夜,工作队驻地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
“到今天为止,长寿葛兰镇工作队队长xxx被暗杀,万县熊家镇工作队队长xx被暗杀。七名队员被打死,二十二人被打伤;另外还有四个队长被地主以美色、金钱拖下水,…”
李之龙地话让庄继华心痛和愤怒,他的手握成紧紧的拳头,李之龙知道他心中地怒火要爆发了。
庄继华咬咬牙准备动撒手锏,宫绣画冲进来报告:“会理解围了,彭教授和常教授也回来了,他们被红军俘虏了,没有收到伤害。只是在交火过程中,护卫队有四个队员牺牲。”
“替安定向校长请功吧。”庄继华淡淡的说,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他沉默了下对李之龙说:“去市政府,召集大家开会。”
“文革,你打算怎么做?”李之龙对庄继华的样子很担心,他怕庄继华在一怒之下采取什么不理智的决定,让人抓住把柄。放心吧,对付他们我有的是招。“庄继华故作轻松的说。他心里却明白自己只有一种招。老前辈早就用过了,证明是非常好用的。庄继华忽然停住脚:”明天吧,通知杨市长和各部门长官,明天在市政府开会,今天我要写篇文章。“
“文革,你怎么啦?忙糊涂了,杨市长去成都了。”李之龙更担心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刘殷淑母女还在医院里呢,去看看她们吧。”
刘殷淑在五月初顺利生下一个女儿,把庄继华高兴坏了,但他的事情实在太多,先是会理被围,然后是正式推行减租减息,故只去了一次医院,然后就交给二姨太和庄李氏了。
“我把文章写完就去。”庄继华点头说:“放心吧,我妈和岳母都在,不会有事。”
李之龙凝视他一会才说:“你要当心,别把自己累垮了,你可是我们这个团体的核
李之龙随后把伍子牛和鲁瑞山叫进来,让他们要随时注意庄继华地安全,然后建议从特种部队中抽调几个人到庄继华身边。
“用不着大惊小怪吧。”庄继华摇头说。
“他们既然敢在下面动手,也敢对你动手,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对手不仅仅是那些土豪劣绅,还有藏在暗处的军阀。”李之龙十分严肃:“这次要听我的,伍子牛,立刻让宋云飞派几个人过来。”
伍子牛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庄继华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第五节 号角(八)
“西南开发现在进行到关键阶段,减租减息就是我们现阶段的主要内容,我们不能失败,失败了,我们三年来辛苦工作取得的成绩将全部化为泡影,我们通过三年努力聚集起来的力量将涣散,社会将回到原来那种僵化散漫的状态,党风将继续堕落,我们将重新回到那任人欺凌的境地,”庄继华在一开始就提出警告:“减租减息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是调动广大农民积极性的重要手段。农民是中国社会的主要成员,他们承担了主要的赋税、兵员,他们生产出粮食,保证国家需要,他们将组成一支雄壮的威武大军,没有他们参加的革命都是不成功的革命,不彻底的革命,………
我们的是敌人不是明面上的敌人,他们躲在暗处,到今天我们有两名队长,七名队员牺牲,二十二人被打伤。敌人向我们发起了猖狂进攻,那么我们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更坚决的还击,更无情的还击。不要以为我们有退路,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战斗,勇敢的战斗,更充分的发动群众,更大胆的发动群众,用群众的力量强迫他们让步,强迫他们减租减息。
同志们,要警惕,敌人会以各种手段对付你们,以暗杀恐吓你们,以金钱美色拉拢你们,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对抗这些手段的方法就是加强党性,提高自身的觉悟,以坚强的组织和意志战胜他们。
无限风光在险峰,同志们。我们正处在半山腰。我们正在接近那无限险峰,就要欣赏到险峰之上地无限风光。同志们希望就在前面,如黎明前地太阳,正欲喷薄而出!“
第二天,御用报纸《渝州晚报》头版刊登了庄继华的《全力反击敌人的进攻》一文,文章以宏大的气魄号召全体人民展开减租减息运动,直接把反对减租减息者当做敌人对待,文中透露的丝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重庆新闻界一时失声,随即在滕杰主持下展开全面宣传攻势。坚决支持政府减租减息。全力反击地主劣绅进攻的文章铺天盖地,重庆大学救国会组织学生上街游行,支持政府。
庄继华在政府工作会上,要求唐纵李浩一将力量转到对付袍哥和地主上来,同时定下对袍哥的方针:团结开明上层,争取下层,坚决打击顽固上层。
早就积满愤怒的各地工作队开始规模宏大的反击。所有没有执行减租减息的地主均被惩处,葛兰镇袍哥老大被勒令交出凶手,在唐纵亲自逼迫下,逃到涪陵地鬼老六被抓回来,然后根据他地交代。葛兰第一大地主吴树普被捕,随后枪决,家产被抄没入公,其子潜逃川外。运动铺天盖地而来,气势令人窒息,血腥味越来越浓,仅长寿一个县就有十几颗人头落地。聪明的士绅开始主动减租减息,这些士绅随后就被团结进入县参议会,成为挂闲职的政府官员。
“杨森都向我求情了,他的部下很多都是川东地主。军队开始出现不稳。文革收手吧!”杨永泰从成都回来后,立刻找到庄继华要求停止这种暴烈的行动。
“还不到时候。”庄继华冷冷的说:“杨子惠由我来对付,你不用担心,四川开发公司在,无论杨子惠还是刘湘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杨永泰指着庄继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冒险!刘湘是在把杨子惠当枪使!”
“我知道,刘甫澄自己不出面,就说明他深知其中厉害,他要把我惹毛了,老子把四川开发公司停了,让他们都喝西北风去!”庄继华毫不含糊,他现在根本不怕四川这些实力派,中央军就要入川了,他自己手上还有一万多人,而且重庆十六县的预备役能在一周时间内拉出万人,一个月内拉出五万人,兵工厂地库房里还有三万多支枪,上百门大炮,就算他们全军而来,他自信也能守一个月。有这一个月,薛岳就算爬也能爬到成都。
“可你知不知道,川西剿匪需要这些人,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向委员长施压,你说委员长会不会让步?”杨永泰靠近庄继华几乎是蚁语般问道。
这句话刺中了庄继华内心的担忧,他略微犹豫一下才说:“减租减息我是跟校长汇报过的,他没有反对,他是支持我干的。”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明显透着不自信,杨永泰淡淡一笑,他知道自己说中了:“文革,说实话我很看重你,我一直认为你的思路很清楚,能够把握住自己,可这次是怎么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轻重缓急地道理,压一下,然后松一下,不要把弦绷得太紧,有时候退一步效果会更好。
庄继华沉默了,他知道杨永泰说的没错,红军撤围会理之后,迅速攻克德昌,而后从西昌远郊绕过西昌,攻克泸沽县城,刘文辉刘湘急忙调集部队向富林泸定集结,准备堵截红军向成都的进攻,可红军却掉头向西北,经冕宁进入彝区。
“委员长,已经电令刘文辉加强大渡河渡口的防御,特别是泸定县城。这个时候正是剿匪的关键时刻,刘湘他们要真的向委员长提出,恐怕………,不如现在就采取主动。”杨永泰娓娓而谈,庄继华的心思却被他口中吐出的泸定二字所吸引。
那座桥,唯一的生路,蒋介石居然让刘文辉重兵驻守?这是怎么回事?
“校长认为红军会走泸定?”庄继华忍不住问道。
“不一定,不过委员长却是下令,让刘文辉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