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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啊?”
老张苦笑一声道:“是啊,那是东部沿海地区关心的事,咱们这儿是西部,这里是贫困地区,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不一样啊。”
老四海拿腔作调地说:“影响嘛,总是会有的,加入WTO我们就从国际贸易的规则遵守者,变成了规则的参与者和制定者,对咱们是很有好处的。很多国家都没有加入WTO嘛,比如说俄罗斯吧。到时候,他们就得跟咱们谈判啦,好歹也算个本钱。再说了,谁说对你们西部没影响啊?这个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即使发生了,很多人也不见得能够觉察出来。对西部也是一样有影响,没有影响我能到你们县里来吗?”
老张看了秘书一眼,秘书往往是心灵手巧的,赶紧问:“那您到我们县来,到底是什么事?”
老四海四下看了一眼,做出个无所谓的表情:“在座的都是内部同志,说一说也没什么,正是因为要加入WTO了,我才到咱们县来。有些事情必须得在加入WTO之前办理完毕。”
“什么事?”这是老张终于忍不住了。
“阿波丸!”老四海似乎是随口一说,但眼睛一直在众人脸上瞟着。
老张、秘书和主任同时“啊”了一声,秘书知道现在又该他说话了,于是拧着眉毛道:“阿波丸是什么东西?”
老四海惊奇地说:“你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连阿波丸都不知道?”
秘书苦着脸,捂着腮帮子:“真是——真是没听说过。”
老四海惋惜地摇头:“人在山沟里住得久了,信息渠道太少,的确是容易闭塞啊,没办法呀。”
秘书已经顾不得再看老张的脸色了,急切地问:“阿波丸到底是什么呀?”
“一条船,一条日本船。”老四海道。
秘书、老张和主任又沉默了,还是秘书先开的口:“日本船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和加入WTO有什么关系?”
老四海道:“算了,我就告诉你们吧。这是一条二战时期的日本船,排水量有一万多吨,是条大轮船。鬼子最早是准备建成军舰的,但日本运力短缺,只好改成货轮了。1945年的春天,这条船在台湾海峡让美国潜艇给打沉了,就沉在咱们控制的水域里。船上装着日本军国主义者从南洋各国,当然也包括从咱们中国搜刮来的财宝和物资。据说有40吨黄金、12吨白金,大量的古玩珠宝以及数目庞大的工业钻石,有资料证实其中还有无价之宝——北京人头盖骨化石,太宝贵了。1972年尼克松访华的时候带来了一份厚礼,就是阿波丸号沉没的具体位置,是美国的军用卫星拍摄的。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加入WTO之前,召集人力、物力,组织力量,将阿波丸上的财宝全部打捞上来,一部分交给国家,另一部分作为红利分给出资参与打捞的股东。”
人事部主任大瞪着眼睛道:“船上的财宝到底值多少钱?”
“据初步估计,应该在120亿美元左右。”老四海平淡地说。
“120亿!美元!我的天哪,那就是,那就是——”主任一下子噎着了,白眼竟转进了脑门子。他赶紧喝了杯酒,“那就是一千亿人民币呀,咱们全汉中砸锅卖铁,把人都卖了也不值这么钱呀?”
老四海赞许道:“差不多,一座中等城市的财富不过如此啦。”
小秘书的脑筋比较快:“可打捞阿波丸与加入WTO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阿波丸(9)
老四海冷笑道:“一旦外资进来怎么办?是否允许外资介入?是否应该给外资企业国民待遇?一旦入了WTO,弄不好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弄不好日本人也会跟着凑热闹。所以必须得赶紧打捞,以免节外生枝。我告诉你们吧,之所以要在你们县里找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我就是想把他们培养成潜水员。由于他们是山区人,能吃苦,与外界联络比较少,走漏消息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主任大叫道:“怪不得一个月给两千块呢,值!值啊!”
老四海道:“离开你们县,我还要去青海,高原和山区的人,在缺氧条件下生存能力比较强。”
秘书和主任玩儿了命地点头,而老张脸上却出现了一丝轻蔑,他声音低沉地说:“尼克松是72年来的,都二十六七年了,怎么才想起打捞来?为什么要以民间的方式进行呢?”
老四海托着下巴,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屑:“您怎么知道没有打捞过呢?八十年代就已经打捞过一次了,前后打捞了四年,而且是由海军主持的。但是当时我们的技术条件有限,阿波丸的船体又太大,沉没的水域又太深,所以就没捞上来。但是仅仅工业橡胶就打捞出上千吨,价值五千万美元。”
“那得有多深?”主任问。
“58米,已经超过了当时人类重装潜水的极限。之所以这次由民间出面,道理也很简单,我们国家有钱了,不太需要阿波丸的财富了。但是北京人的头盖骨必须要找回来,万一落入别人手里就要后悔死了。说是民间组织,实际上还是由我们控制的,只不过分给大家一些红利而已。”
在座众人都不说话了,此时经理手托一个两尺见圆的大盘子,吆喝着冲了进来:“仙鹤来啦,仙鹤飞来,吉祥满堂!”
老四海定睛望去,托盘中果然是一只硕大的肉鸟,鸟腿足足有手腕子那么粗,由于鸟脖子太长,不得不盘在一根筷子上,如一滩完整的大便。老四海心道:这东西就是仙鹤,是黑颈鹤还是丹顶鹤呢?
老张举起筷子:“老同志,来,尝尝我们山里的特产。”说着,他把鸟腿塞进老四海的盘子。
老四海淡淡地说:“吃仙鹤应该吃鹤脖子,脖子是它最灵活的部位,也是活动最频繁的地方,肉质最鲜美。”
老张看看他盘里的肉腿,苦笑道:“我们的确是县里人,就知道吃肉,您是食不厌精啊!”
之后大家继续喝酒聊天,话题大多是围绕阿波丸的。主任曾经问老四海:“入股是怎么回事。”
老四海说:“我们有一个打捞基金会,二十万一股,三年后红利返60%,连同本金一并返还。”
主任摇着头道:“我没有二十万,我要是有了二十万,我就入了。对了,用单位的钱行吗?”
老四海道:“股份证明是要经过公证的,单位的钱是公家的,有腐败嫌疑。一旦调查出来,你们就完了,我们也要跟着倒霉。”
主任只好说:“我没这个福气,眼看着的钱到不了手啊。”
老四海道:“可以理解,你们这里是贫困地区,出点儿劳力,挣点劳务费就可以啦。这个股东人选啊,主要是来自东部沿海。”
秘书说:“我们呀,想当劳力都当不了,我们身体不行啊。”
老张瞪了他一眼:“你也想去?”
秘书低下头,嘴里嘟囔着:“一个月两千块呢,谁不想去啊?”
老四海在心里笑了,这个小秘书真是年轻啊,看看,又把领导得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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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联合国的名义(1)
人事部主任见入股无望了,便一门心思地希望克扣些民工工资,填充部门的小金库。老四海被他烦得没办法了,只得说:“你可以抽走30%。”
主任道:“还是50%吧,一个月给他们一千块钱,他们就美得胡说八道了。两千块钱,万一乐极生悲了怎么办?搞不好就得出几个吸毒的。”
老四海只好说:“那你们和民工直接签合同吧,我们把工资直接给你们,由你们来发放不就完了。”
主任是由内到外地高兴,他拍着胸脯应承下来,并声称明天就着手起草合同。老四海心里清楚,民工能剩下30%就不错了。
小型宴会进行到九点多钟,头头儿老张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小秘书赶紧提议,改日再聊,老四海点头应允。临走时头头儿示意秘书去付账。老四海面无表情地说:“都记在我房间的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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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讨好般地笑道:“老同志,这里是县招待所不是北京的大饭店,是不能记账的,还是我来吧。”
老四海摊开手,来了个无所谓。
分手仪式以招待所大门为舞台,大家足足表演了十分钟,无非是谁先走,谁后走,谁要送,谁不让送的问题。众人推推搡搡,如失散了多年的弟兄。
最后老张握着老四海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没准,明天我还会来看您的。”
老四海说:“咱们是相见恨晚啊!”
众人先后走了,只剩下老四海和招待所经理。老四海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钟呢,不觉有些茫然。经理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忽然笑着道:“老同志,您需要服务吗?”
老四海心里冷笑一声,嘴里却说:“身体重要,我要去散散步。”
经理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感叹着说:“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啊,饭后百步走,活过九十九。”
老四海不愿意搭理他,默默走向县城深处,裤裆里“噗”的一声,一股臭气向经理袭过去,差点击中他的顶梁。
老四海很少到小城市招揽生意,他一直认为小城市和穷人一样,没有多大油水,不值得操心。今天老四海的确想看看小县城的夜生活,了解一个地方往往要从它的夜晚开始。
中国的城市大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县城和南款的布局相差不多。它只有一条南北主路,县政府就坐落在主路的中心位置,政府周围的地面还算平整,树木长势良好,建筑也大多是楼房。但走出了二三百米,世道就全变了,放眼望去基本上就是一片废墟。路灯全被狙击手打烂了,路边的垃圾山居然高过了住房的屋顶。而没有垃圾山的地方就是臭气熏天的厕所和油腻的小吃摊,每个摊儿上都点了支拇指大小的灯泡。可怜呐!萤火虫的屁股就那么点儿光亮,连老板的面孔都看不大清楚。马路中央就别提有多脏了,泥汤四溢,泔水横流,走路得跟跳芭蕾似的,稍不留神就会掉进水坑里。没一会儿的功夫,老四海的皮鞋就快成泥坨子了。让他奇怪的是,街面上做买卖的铺户很多,但消费者却寥寥无几,十几个摊位上也见不到一个吃饭的。可即使如此,大家还在苦撑着,苦熬着,苦盼着,大眼瞪着小眼,小灯辉映着路灯。老四海从街上一过,竟觉得无数把目光削成的利箭瞄准着自己的要害。他知道,只要稍微有点表示,这些箭就全射出来了,箭箭都是要刺穿心脏的。
老四海正小心翼翼地走着,忽然觉得有人在自己后衣襟拽上了一把。他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她正盯着自己的口袋呢。这姑娘的肤色既黑且粗,还生了不少斑点,一看就是干农活长大的。她傻乎乎的眼神在老四海的几个口袋之间游弋着,舌头将上嘴唇顶成了一个大肉包。老四海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虽然他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但这些年来老四海出没的是各大饭店、夜总会、娱乐城和高档酒吧,那地方的姑娘是又白又嫩的,黑脸姑娘大多在盥洗室里打扫卫生呢。
老四海不客气地问:“有事吗?”
姑娘紧张地说:“老板,你有钱吗?”
老四海说:“我没钱。”
姑娘伸出一个手指头:“十元,十元钱我让你日我一次。”
老四海看出这姑娘的确是下海不久的,而且有点儿缺心眼。于是苦笑着拿出十块钱:“给你十块钱,可我不日你。”姑娘向身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