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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有预感似地回头朝闻修的方向看过来,“嗨。”表情还是淡淡地,完全看不出是他半强制半利诱地约人家半夜过来。
闻修走上前由衷赞叹:“这车很棒。”
“是很棒,但需要更棒。”严聿森看了看他,“你机车骑来了吗?”
“在门口。”闻修抬了抬下巴。
“阿光!”
一个小个子身上布满机油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森哥你吩咐。”
“麻烦你把外面那辆车修一下,我先走一步。”他的手臂很随意地架上闻修的肩膀,然后向车行的人挥了挥手便走了出来。
此时严聿森的那件外套敞着胸膛,里面湿了的黑背心已经不见,裤子也换了一条草绿的工人裤,应该是向天星车行借用了制服。
只是这一身打扮有点不良的味道,凌乱的发丝、性感的下巴、挺毅的鼻梁构成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的笑很男人味。
闻修也终于看清对方那双在灯光下透着邪气的褐色眼睛,带些执着和霸气,打量别人时不加修饰,天生的自信掩都掩不住。
“想不想去跳舞?”走到车行外面,严聿森才放开手。
闻修一向拥有鹤立鸡群的外在条件,又是蓝球队主力,但跟这个严聿森比,身高上居然仍有少许劣势,所以当对方靠近时,闻修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没兴趣。”
“喝酒?”
“随便。”
“我刚收到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白兰地,预订期一年,想不想试试?”像是随口提议,让人想反对都难。
这一句多少勾起了闻修的兴致,“酒吧?”
“不,我家。如果你嫌闷,我可以叫女人来。”
“不用。”闻修轻轻一笑,觉得这人说什么都理所当然似的,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
“听说你只玩了一年多的车?”
“对。”
“不赖嘛,身手已经像行家,你有天赋。”
“可我已经退出了。”
“噢?”严聿森停下脚步看着他,“什么时候决定的?”
“今晚。”
“不是因为我吧?”
“不是。”
“那就继续,我说了你有天赋。”
“七哥会找我麻烦,今天我害他输了不少。”
“我说你可以继续就可以继续,除非你自己不想玩。”
闻修本来想说:你是哪根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人自我感觉和支配欲一向过于强盛,也不必急着揭穿他的面罩。
再次看见严聿森那辆价值不菲的机车,闻修不禁又多打量了几眼,对方已从机箱里取出一个头盔丢给闻修,然后帅气地跨坐上去,向他扬了扬手,“上来。”
玩车这么久,闻修还从来没坐过人家的后座,多少有些抗拒,“我又不是女人。”
对方嗤笑,“说什么啊?女人可没坐过我这车。”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你不习惯的话,换你载我。”他摊开手,预备下来让闻修重新选择。
“算了。”闻修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同这个直接得过分的家伙再瞎理论,一脚踩上去,那些怪异的知觉终于被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压了下去。
车速飞快,闻修不得不搂住对方的腰,手心一片炽热,这是闻修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体温竟然可以这么高。
西区的山顶别墅闻修并不是不熟悉,明澜学院最有财力的几名学生,档案上都登记着这条裕山路上的地址。
雕花铁门是感应式,严聿森一路冲进花园,闻修下车来,前者却把大门钥匙丢给他,等他从车库出来,闻修还站在原地。
“怎么不进去?”
闻修把钥匙抛还给他,讽刺地一笑,“你就这么相信人啊?”
他叹笑,“你在暗示我你不可靠?”
这个严聿森显然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不过闻修发现,他的神经属特别大条的那一型,而且是彻底的沙文主义兼独裁者,基本上不会计较任何无关紧要的事。
闻修很怀疑在这个男人眼里,恐怕没什么东西能够被完全定性,包括人。
从本质上分析,闻修认为自己跟这个人算是同类,没有值得磨合的过程,需要的共识都已经有了,至于其它的要求,都好比镜花水月,还是不要过多奢望比较好。
自从父母离异以后,闻修仍然留在本市跟着经营家族企业的父亲生活,平时闻修与长辈基本上无感情交流,而且父亲经常带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上家里来,引他反感。
有一次,那个堪称有可能会成为他后母的年轻女人,居然在父亲外出时对他表露额外的企图,闻修从那天起,就开始搬回校宿,一周只回家一趟。
母亲是服装设计师,去了美国闯荡,好几次要求他去那头念书,闻修自由惯了,也没有回应。基本上,他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不太习惯相信别人。
“来吧。”
严聿森领他进客厅,闻修脚下是尼泊尔的手织地毯,室内陈设简约自然,一看就是名家手笔,闻修最喜欢那张草米色沙发,与咖啡色墙体的配色浑然天成。
有个妇人上来询问是否要用宵夜,严聿森想了想就说:“送两碗虾饺馄饨上来吧。”然后回头引闻修上楼,“杨婶做的馄饨,比凯悦饭店都好。”
当严聿森拉开自己房间的门时,里面的豪华大气还是令闻修微一挑眉。看来这小子是纨裤子弟,那正常情况下,是不是应该邀女人上来,而不是他这大个男生?
在闻修看来,严聿森不像游车河那些浑浑噩噩的人,他像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赌,也清楚为什么要混在一群游戏人间的人群当中,寻求非一般的藉慰。谁知道呢!各人有各人的需求。
他应该有二十五、六岁了吧,窥其面部轮廓成熟而刚劲,眼底也不再空洞无物,反而有些风霜的痕迹。
严聿森的卧室—这卧室的排场是过分了些,起码有一千呎,没有墙面,全部打通,正前方那张黑色的KingSize大床很有点帝王式的享受,闻修较中意那套德国产的音响,他在英文杂志上看过性能简介。
虽然闻修从小出生富庶,过着贵族生活,可若要分等级的话,严聿森属于宫廷级别,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在码头,跟人为了几万块不要命的飙车。虽然闻修也不是为了钱,但总觉得……性质和动机又有些本质上的区别。
男主人自在地走到小型吧台边,取出架子上的空运白兰地,利落地开瓶,然后拿出水晶白兰地杯递给闻修。
“刚才的海水泡得我浑身不舒服,我先去洗个澡,你自便。”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随手打开超大屏幕的电视,在暗格里找出一卷带子,上好的设备一启动,影音效果自然是无与伦比。
画面上出现了人们在录音室里穿梭的镜头,入目皆是一片花团锦簇,各式各样的美女竞相风骚登场积极抢镜,“这是我的工作的录像带,公司正在挑选新人,你帮我看看,哪个感觉最好。”
“看身材还是脸蛋?”虽然不清楚他在搞什么鬼,闻修还是饶有兴味地扬声问了一句。
严聿森面上带笑地走向淋浴房,“都要够看。”
“你是做什么的?”
“导演。”
“呵。”闻修不太相信,不过还是放松背靠床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闻修的眼睛闲适地盯着银幕上的场景,偶尔看见风骚的美眉,也会会心一笑。
当镜头切换到外景时,他看见了严聿森出现在画面上,他穿着浅色的棉麻格子衬衫,一条很有质感的牛仔裤包裹着他的长腿,头上戴着一顶很帅气的白色遮阳帽,帽沿压得有些低。
在茶色雷朋太阳眼镜下,严聿森微皱着眉,时不时发两句施令,接着便站在一号摄影机后面卷起袖子确定机器的走位,偶尔与身边的助理交谈几句。
那神态、举止、眼神、声音都彷佛跟今晚的他完全不同,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权威和掌控全局的魄力。呵,成年人的世界呢,他到底几岁?为何有这样的气势?
闻修终于能对他独裁专制的个性和难得的富有,给予合理的解释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喝酒看电视,仔细想倒觉得蛮诡异的,也许在码头与这男人较劲时,对手没有流露出半点煞气和恶意的攻击性,这在过去与别人的角逐中是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即便在对方的机车向自己撞过来或是落水的那一秒,闻修也能保持住镇定,享受竞争的全过程,本能地消除了以往那种极敏感的排挤感。
严聿森对他没有威胁—这个认知让闻修迅速放下戒备,异样的熟悉,异样的亲切友好,对于一个朋友遍地但却没有一个知心友人的闻修来说,这样的默契难能可贵。
当严聿森身穿浴袍拉开浴房的玻璃门时,吹了一记悠扬的口哨,略长的头发还沾着水气,古铜色的胸膛结实而线条流畅,只见他状态惬意、神态自在地缓缓走向闻修,声音里有些调侃,“替我选定了吗?”
闻修也不含糊,“要是AV女优,我选那个五号,要是选亚姐,我会考虑那个十号,脸蛋、身材都够好。”
这下轮到严聿森笑起来,“你挺有趣的嘛,七哥怎么说你有点……”
“目中无人?”闻修自动接上去。
像是想起什么,这边已经改口:“不,我不做传声筒挑拨离间。”
“晚了。”
严聿森轻笑一声,坐倒在他旁边,拾起遥控器按暂停键,“觉得黄衣服那个怎么样?”
“你不觉得衣着品味差了点?”
“你没听过包装么?只要不是歪瓜劣枣,基本上花几天时间,上个平面也勉强可以当明星了。”
“那倒是真的。”闻修惊异于他的坦白,扭头看他,“你拍什么?”
“音乐video,都是很小的case,有时候也接一些小成本电影,我基本上是做幕后的。”
这回轮到闻修吹口哨,“除了为MTV选角,你实际上欣赏什么样的女人?”
“我?”严聿森咧嘴一笑,“清纯的。”
闻修很自然地揶揄他:“你这导演审美观怎么这么老土?”
两个男人就好像倒回到中学校宿,捂着被子在夜里聊女人聊得热火朝天,所有的尴尬气氛在无意识地杯酒交错中快速消融。
很少单独与人放纵痛饮的闻修,卸下了一切负担,利落地与严聿森干下上好的白兰地,酒精挥发过程中的快乐在体内一丝丝渗透,暂且抛却伪装和纷扰,只全心全意做自己,最真实的自己。
很快地,心情high到最高点,闻修第一次仰起头呵呵轻笑,样子竟恢复些高中生的天真魅惑。
严聿森也是很久没有这样松懈地与人交往。
严聿森并不常带人回家,更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但却不能否认自己有被这个气质与众不同的大男孩吸引,总觉得两人有很多共通点,引他不断施展一些自然的手段,主动表示亲近。
严聿森身边有太多美丽的男男女女,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却没有谁留给他特别深刻的印象。
而今晚,那双倔强清亮又勇猛直白的眼神打动了他,即使是在海底,那眼神仍然清澈狡黠,这激起了他的艺术冲动,本能地就想抓住这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