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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的篮球重重砸向地面,闻修大声喊口令开始模拟赛,再也不看相隔几十公尺远的另一个团队,也对吴政的追问置若罔闻。
那天晚上,闻修失眠了,辗转反侧,脑海里居然全是严聿森那双深不可测的褐色眼睛,他似乎想对自己做什么,却又无可奈何。呵,那个人到底想干嘛?
闻修将枕头压在脸上,直至窒息的前一秒钟,才坐起来重重呼吸夜晚稀薄的空气。
第二天,两方各不相干的对峙仍在持续,但闻修总是无意识地往那一头瞥去。
工作状态下的严聿森的确像是换了一个人,稳重积极,又对分镜效果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举手投足都很有威慑和感染力,帽沿压得低低的,掩盖了他专注的神情和那一头飘逸不羁的发,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是那个组的头。
有时那一边会发出一阵笑声,显示拍摄进程顺利。而闻修这边,男生们特有的朝气,拍掌、喝彩、助威声不绝于耳,都是鼓舞士气的必要之举。
其实今日的闻修有点失望,他本想给严聿森一个台阶下的,想了大半夜的结果,使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小题大做,本应该是朋友,也都擅长循着气味找到同类—他们之间有共鸣,一种无法形容和解释的共鸣,这他不能否认。
可是现在,闻修拉不下身段再回头跟他讲和,这种不自然的事,他做不来,所以,终究是没有后续了……
也许是分神的缘故,在队友抢篮板球的时候,他没有及时退到安全的拼抢距离,于是在对方落地时,他被狠狠踩到一脚,两人都跌倒在球场上。
“队长,没事吧?!”
虽然没有龇牙咧嘴,但实在有够痛的,闻修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被伤到肌腱,但还是保持面部的表情,安慰分组队友,“没事,你们继续练,我休息一下。”
平时下午的训练教练并不都在现场,所以都是闻修在带队,而且作为队中的主力,他的威信很高,如果他受伤,对全队都将是重创,所以闻修一直很小心,避免任何伤筋动骨。
以防万一,闻修还是听从队员们的建议,先前往学校的医务室检查一下。在吴政陪着他走出体育馆出口通道时,有个人的目光正穿过人群追踪着闻修的背影,直至消失……
校医的诊断是轻度肌肉受损,只要一周内避免剧烈运动就无大碍。
幸好离新赛季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仍有机会把训练补上。闻修脚背有些浮肿,走路时被鞋面擦到伤口,会有钝痛感。
傍晚七点左右,闻修独自来到体育馆外的操场上,背靠着单杠在沙地里坐下,他知道体育馆内拍摄组已经离开了,那个人也恐怕不会再与他联络。
大约就这样坐了半小时,觉得脚背的痛有些麻痹,于是取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动手翻出来电记录,找到了那个陌生却也熟悉的号码。
在拨通后待机的那段时间里,闻修的神经相当脆弱,怕对方不接,也怕对方接起来,他说不清当时的矛盾挣扎,心脏跳得异常厉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闻修?”一个悦耳的男中音。
哈,已经知道真实姓名了,看起来,他对自己也不像嘴上说的那样漠不关心。
“嗯,想跟你道歉,昨天我说得太过分了。”
严聿森低笑着轻叹一声,“想不到,你还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闻修一下觉得无以为继,沉默下来。
“那现在—还能请你喝咖啡吗?”
“好,周六打电话给我。”闻修觉得越来越紧张,于是想要收线,“没其它事了,再见。”
“闻修!”严聿森喊住了他,“你的脚怎么样了?”
闻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火烧云,“你看到了?”
“打球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亏你还是队长。”
“你怎么这么啰嗦。好了,周末见,拜拜。”
就这样?似乎比想象的要简单得多,但是……真的好吗?
他闻修难道还指望在一个男人身上得到什么?友情、义气、志趣、默契还是其它……
对刚才的和好居然有一丝欣慰,之前糟糕的开始和不顺畅的发展已经过去,但之后两人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明知道跟严聿森不可能称兄道弟,也明知道两人相差很多岁,为什么总觉得有很深的羁绊?对这样莫名的情愫,任谁都会感到头疼吧。
这个周末来得特别慢,周五晚上回到公寓,本来极松弛的心情,却被父亲的一句话打回原形,“闻修,我要跟佳美结婚了。”
“谁?”闻修的表情僵了。
“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我会跟她结婚。”
“那个许佳美?你要娶她?她是个婊子!”
“啪!”
一记反手巴掌重重地击在脸上,痛的不只是脸。
闻修并不是习惯说粗口的人,只是那个许佳美曾经在自己面前卖弄风骚的恶劣印象,无法轻易抹去,所以被闻修自动列入“一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的特型。
因此,现在只要想到那样的女人会成为自己的后母,这个家,他是永远不想回了。
原本家就已经不再是家了,支离破碎,没有理解和互爱,他在明澜做一个众望所归的人,回到家却要面对一室冰冷,自然会想出去寻找宣泄和解脱的渠道。
夏季的暴雨打在身上,把胳膊也震得麻木了,半边脸仍热辣辣的,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孤独和沮丧,跨上自己的机车,闻修冒着滂沱大雨向着记忆中的西区山顶骑去。
淋了很久,久到闻修以为赶不到目的地就会挂掉,但是拜他超强的记忆力所赐,还是找到了那扇感应的镂花铁门。
他下车来,伸手去摸口袋里的通讯工具,结果那手机早已被水浸得失灵,闻修失去了唯一进入严宅的通行证。
楼上的房间暗着,这样落魄的自己,严家的管家自然不会放他进去,他也不想为难人家,可也不愿马上走,于是在屋檐下坐下来。眼看着越来越温和的雨势,发上的水滴下来迷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越加模糊了……
比起世上无数可怜人,他闻修的痛苦不算什么,他的信用卡里长年有笔可观的积蓄,可将他塑造成风靡全校的人物,他有高大的运动员身材,和让人一见倾心的阳光般笑容。
可是这样的他,在今晚,竟然连个家都没有,也许“家”这种东西,自母亲离开以后就已经没有了,只是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带着强烈的挫伤,希冀别人的援助,而他首先想到的人,居然是严聿森。
直到前方车大灯一闪,闻修抬头看见一辆拉风的跑车向别墅开过来,接着,铁门应声而启,再接着是一个急刹,有人从车上冲下来,也不顾光鲜的衣着,奋不顾身地冒雨前来解救闻修这失足青年。
不知怎么的,看着对方慌张的样子,闻修笑了,他觉得这样的严聿森似乎是值得投靠的,至少,世上总还有一个人没有令他失望。
第一次跟别人共享一个超大按摩浴缸,严聿森像是执意要将他拖到热水中蒸发所有不快,临了还莫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再装出恶狠狠的样子骂他:“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蠢啊?不出点事情,觉得不爽是不是?”
“我没事。”闻修呼出一口气,情绪已经慢慢沉淀下来了。
“你怎么会是高中生呢……”耳朵边的这声低吟足以证明,某人还没有完全接受现实,“不过幸好不是未成年。”
“否则,你的罪名可就大了是不是?”闻修猛地转身与他赤裸相对,表情竟然很是落寞,视线却比平常更咄咄逼人。
严聿森抬起手指轻抚他的脸颊,“谁打了你?”
“怎么?要替我报仇?”
“你不喜欢我插手你的事?”
闻修伸起有力的手臂,圈住对方的脖子有节奏地收拢,两人的胸口也慢慢贴在一起,填充了他们之间的空隙。
一开始,严聿森整个人好像被蛊惑,然后随着距离的缩减,气息越来越急促浑浊,水汽蒸腾中,两人的意识也逐渐陷入迷乱当中。似乎踌躇了片刻,严聿森的双手才悠悠揽住了闻修的腰。
在手心施压的同时,两人的欲望点触礁,条件反射似地颤抖了一下,严聿森情不自禁地将口鼻深深埋入闻修的颈窝,一时情动竟重重吮吸了一口,将闻修沐浴后的体香尽数灌入鼻腔。
闻修只感到肩部发烫,这一刻的潮润柔和是那么真实,彷佛抚平了心底积压已久的不安,感情一触即发,几乎令闻修无法负荷,但是在习惯了以优胜者姿态在众人面前亮相之后,他甚至快忘了自己软弱不良的一面曝露时有多可怕。
在这个男人面前,闻修看清了真相,一些关于自己的真相,那些在别人眼皮底下不轻易流露的部分,在严聿森这里却能如解剖般透明。
明明有强壮的身体、坚毅的意志和敞亮的胸襟,为什么会在同为男人的严聿森跟前失守?为什么会贪图这宽厚的肩膀?直至被那双手臂紧紧包围,心情才能一点一点平静下来,闻修发现,原来可以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闻修的手指细致地划过男人的后颈,感受着那发尾顽皮的绒毛。
当对方的唇轻擦过耳垂,颤栗般的激荡使得闻修变得更大胆,借着这雨夜的无序和癫狂,怀揣着亲情跌落时粉碎的忧伤,他大胆地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探索,一个男人应该进行的探索。
主动地循着严聿森的呼吸,找到他的唇,用炽烈的舌撬开他们之间的阻碍,闻修用他所知道的所有技巧,开发彼此的潜力。
那个吻在唇齿间游历,带着执拗和专横,彷佛肆虐般地吞食、撕咬一切可能会有的推拒,释放全部的本能,强迫对方承受这激热到顶点的吻。与其说是霸占,还不如说是在斗争,真正的闻修就可以这样直率,想要什么便立即出手。
窒息式地搜刮,终于引起双方的不适反应。
不知是谁先动手阻挡了谁,两人急促的喘息像是要把胸腔内仅存的氧气用完,口中的津液牵扯出一道晶莹的银丝。
闻修的眼中已经燃起了一团火,今夜的他需要真正的安慰,言语是不够的,一个吻也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更多!
不管严聿森的眼眸中有几分犹豫,不管两人会进行到什么程度,他只想要继续,继续拥有这种温度、这种亲腻至极的接触。
当闻修低头吸吮他的喉结时,严聿森终于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
“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对。”闻修喃喃道,顺着他的脖子往下吻。
“为什么?”迷糊的声音里只剩下最后的理性在发问。
“你不是喜欢我么?否则干嘛要一直追着我?”
“闻修。”
“嗯?”
“我不是……”
意识到严聿森话里的含意,闻修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他那张英俊成熟的脸,然后一字一句地澄清立场:“我也不是。”浴缸里的水慢慢流失殆尽,“我们—只是需要做爱。”
当时的严聿森脑子完全懵了,生平被无数女人追逐过,但首次与一个大男孩屡次牵扯羁绊,还是不免迟疑。
他承认自己对闻修一开始就有额外的好感,可能是他在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