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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错,”科学家说,“我知道您是不想得罪那位大人物的。”
巴姆突然插了进来。“那么就让我来摆弄一下,让它一用就爆炸,炸死赫勒和那帮鬼崽子!”
隆巴点了点头,随后又改变了主意。“不。”他若有所思地说。这时我看到他的脸上现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也正是靠着这种狡黠,隆巴才成了一位天才并爬上了高高在上的位子。“不,”他又重复了一遍,“巴姆,你能不能让它转上八、九个小时,然后突然瘫痪下来,而且再也没有办法修好?不能让它爆炸,就让它无缘无故地坏掉,永远也无法修复。”
“里面总共有两台。”科学家说。
破坏专家巴姆把箱子里的器械看了一遍。“啊,有了,”他说,“只需要动一个部件,在它上面刻出一个凹槽,相邻的部件就会超负荷运转,这样所有的零件都需要全部换掉,而除了沃尔塔尔外,这些部件其他任何地方都是绝对无法搞到的。”
“动手吧。”隆巴说完,今天第一次脸上现出了会心的微笑。
普利装好了其他几个箱子,看上去的确好像是从未动过,他在这方面真是个天才。巴姆也动手干了起来。
隆巴推了我一下。“出去看看,赫勒要是回来得太早就把他堵住。啊,对了,别忘了动身前我还要见你一次,记住到时候把情况详细地向我汇报一下。”
我匆忙推开头上的舱板爬了出去,然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车上除掉了头盔和外套。
趁人不注意时,我悄悄溜出了卡车,走到办公室前面溜达起来。
突然,我看见刚才那辆空中轿车降落下来,车门打开后,赫勒从里面纵身跳出。看上去他十分匆忙的样子,而隆巴还没有从船里出来!
我一步冲到他面前。“我等你好久了。”我说。
他差一点把我撞到一边。
“干吗这么急?”我说,“是不是还有文件要我加盖身份牌?”
他的确有几份文件需要我加盖身份牌。尽管我慢条斯里,但还是很快加盖完了。隆巴还在船上,他到底被什么耽搁住了?我刚才太紧张了,出来时竟然忘记盖上舱板,赫勒进去后肯定会发现的!他也肯定会撞上他们的!那样的话,天知道隆巴会不会把我撕成碎片!
“好好想一想,”我急忙说道,“船上是不是还需要什么?你知道,我们的预算又增加了很多,这事儿我还没顾上告诉你。”我扯起谎来,希望能赢得足够的时间。“其中一部分得想法用完,剩下太多是不太好的。”
飞船联队的人显然不会这样想,他们的头脑古怪得很,总是想方设法为政府省钱。真是蠢透了!拨款如果花不掉就会自动取消!
赫勒奇怪地望着我,然后说道:“好吧,就给欢送会订些鲜花吧。”
“啊,好极了,”我说,“填个单子吧。”
赫勒的神情愈发奇怪了,不过他还是拿出了一张定单,放在他通常挂在腰间的那块小板子上填写完毕,我又在上面填了几种式样新异花环的名称,好让船看上去更有气派。看到再没有别的文章可做,我只好在上面加盖了身份牌。
隆巴究竟被什么给拖住了?
“啊,肯定还需要别的什么,”我说,“有些东西还是该买的。”
他的嘴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是牙疼吗?不知道,反正是在不停地抖动。“哦,还有欢送会用的酒,黄、红、紫三种颜色的泡泡酒。”
“啊,听起来满不错的。”我说。这些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还是郑重其事地写了下来,我慢腾腾地在上面加盖了身份牌。
真见鬼,隆巴到底哪去儿了?赫勒想到船上去,我伸手挡住了他。“肯定不缺什么了吗?”
他望着我,这回嘴巴像是真的出了问题,一定是不小心在船上碰的。“好吧,我们再开一次锤头酒会,要全套的,雕有花纹的环形蛋糕,再给集装工和船员们请一群蓝皮肤的舞女。”
“好,太好了,快写上。”
他填写完了,我照旧慢腾腾地盖上了身份牌。
还是不见隆巴的影子!
“啊,到时候真够我们忙活的,可以想像得到,”我说,“肯定还需要再加些东西。”
赫勒的喉头使劲地蠕动着,好不容易才发出了声音。“我们不能冷落了机库的工作人员和哨兵,他们会不满意的。让我想一想,”他思考了一会儿,“就给他们单独举办个欢送会吧,要5个舞会乐队,再要些青山舞熊和烟花炮竹,你看怎么样?”
“啊,行,行,好极了,快写上!”
他写下了举办一个大型锤头酒会需要的各种东西,我在上面加盖了身份牌。
天哪,见鬼,隆巴钻到哪里去了!
“真不错,”我说,“我想你肯定还漏掉些什么东西。”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一口唾沫压下去。“我们还没有给斯内尔兹的卫兵们订购新礼服。”
“哇,棒极了,快写上!”
他给全队每一个人都订了一身新礼服,甚至还加上了新皮靴、新被褥等,最后又给斯内尔兹订购了一根新警棍。他写完后,我加盖了身份牌。
隆巴,看在老天的份上,快走出那只船吧!
“啊,还有,”我说,“我们肯定还漏掉了什么人。”
“啊,差点给忘了,”他说,“给你的司机斯喀订购一身新制服和一双新皮靴,不,要给他订购两身制服、两双皮靴,外加一套社交场合穿的新礼服。”
等他写完后我又盖上了身份牌。
我两眼不时地朝船舱门扫去,仍不见隆巴的影子。天哪,我到底还要拖上多久?
“杰特罗,”我几乎是在恳求了,“我们一定还有什么没想起来。”
他皱起眉头使劲地想了起来,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所以什么也用不着了,”他终于说道,“啊,有了!就给克拉克女伯爵多买些东西吧。”
他不停地写了起来:皮靴,裙子,外套,头巾,嵌泡球,等等,等等。他终于写完了,我加盖了身份牌。
我极度苦恼地看了看船舱门,仍不见隆巴!
这时,我的目光不经意地移到了另一个方向。灭害车呢?灭害车不见了!
咳,□□□!隆巴早已带着手下那帮流氓溜出拖船飞走了!我竟然白受了这半天的罪!一定是我前脚走,他们后脚就离开了拖船!也许就在我刚刚换完衣服出来以后!
“就这么着吧。”我立刻说道。
赫勒拿出所有盖过身份牌的订单,把原件交给了一位购货员,副件交给了我。
“非常感谢,索尔顿,”他说,“你想得太周到了,开始我还当你是闹着玩的,所以也和你开起了玩笑,后来才知道你是当真的。我很抱歉刚才耍了你,希望他们能买到什么黄的紫的泡泡酒,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这些玩意儿,不过倒是可以让购货员急上一阵子。我原以为我们要悄悄离开的,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必要那样了,欢送会肯定是要举行的!再一次谢谢你,索尔顿。”
他转身离开,又接着检查拖船壳板了。我愤恨地望着他,这些飞船联队的家伙们,我原来也听说过他们拿订单开玩笑的,什么天蓝色碳黑、罐装真空气体、一磅重的光子、一周长的太空混合粒子……
这时我想起了自己对他的报复,等他向地球人炫耀他的元素转换器时,他就等着出丑吧,他真是活该!
我回到自己的车里,让司机飞到某个地方停上一会儿,我需要把心情平静下来。
直到半小时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财政处会如何处理其中的某些订单,他们会声称那些订单轻浮而不切实际,并且超出了实际拨款。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常常是在货物购齐后才会做出这样的裁决。
在一阵突然袭来的恐惧中,我开始盘算这些订单大概会花去多少钱,越是盘算,我越是感到极度的恐惧。
假如这些订单被否决,它们就有可能记入签章人的账户!
制服之类的东西也许能够通过审查,但剩下的也会花去千儿八百的,或许还不止这个数目!
假如我的账户出现透支,我也许会受到军法处置,甚至还会被解职的!
斯喀说道:“你怎么了?像抽筋似的!”
我费了好大工夫才总算稍微镇定下来。“去财政处,我账户上出现了900克莱第的空头,快走!”
我几乎又要一贫如洗了!
车子向前疾驶,想起这份倒霉事,我不禁黯然伤神起来。
一阵新的恐惧袭来,我一激灵打了个寒战,这么宏大热闹的场面,哪还有一点机密的影子!隆巴肯定会把我撕成碎片的!
我突然怒吼起来:“□□□赫勒!□□□赫勒的狐群狗党!”
斯喀竟然在大笑,要是他摊上这份倒霉事,他恐怕哭都来不及了。
美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第九章
剩下来的时间只够草草收拾一下残局,白天总算熬过去了。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无论如何也无法拂去忧虑的心情,然而夜晚也总算熬过去了。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赫勒骗到塔依尔寡妇那里去做手术。最令人担心的是克拉克女伯爵,假如她怀疑我在赫勒身上动了手脚,绝对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早晨起来,料定克拉克女伯爵已经离开,我便向拖船一号走去。我已想好最绝妙的主意,情不自禁地微笑着进了拖船。赫勒已经起床,正坐在豪华的客舱里草草地写着什么。他身穿白色的工作服,鲜艳的领子,闪光的料子,联合飞船联队的这些家伙们还真会臭美。我真希望天黑以前它会沾满鲜血!
“今天所有的活儿都得拖一拖了,”我说,“你得去例行一下体检。”
他大笑道:“用不着吧,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我必须在工人到来以前做好准备工作。”
“可以坐下来吗?”说完我便坐了下来。“杰特罗,你不了解间谍方面的问题,所以我来这里给你指点一下。在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警方会把一切识别标记记录在案的,假如你身上有任何识别标记,肯定会露馅的!”
他摇了摇头。“我身上没有任何识别标记。”
“呵!”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他那件白得发亮的上衣撩到一边,心想这下撕破了才好呢。
“你说这是什么?”我指着隆巴用刀子在他肩膀上留下的一块小白疤问道,“看见了吗?”我放开手,察看着他的表情。像他这样一位身经百战、历险重重的飞船联队工程师,身上的伤疤竟然找不到几个。这时我又发现了一个,在他右眼的眉毛上方,有一块很小的伤疤。就是它了!通过这块小小的伤疤,那件装置就能植入适当的位置。
“你瞧,”我得意地说,“已经有两个了。”我指了指他眉毛处的疤痕。
“啊,那个疤呀,”他大笑起来,“说起来你也许不信,我曾在一颗原始的星球上参加过一次战役,在进入一个围有栅栏的村子时,竟被一支石箭射中了!千真万确,就是一把弓箭!帮我疗伤的随船医生笑得差点背过气去。你想,我就站在那里,手里的电击枪随时可以开火,竟然被人家用箭射中了!整个中队的人都快把牙笑掉了。不过只是一点轻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它可是个致命的标记,”我语重心长地说,“那里的人会立即认出你是沃尔塔尔人,就像这样把你给抓起来!”说着我用手指打了个响。
赫勒突然又大笑起来。“我们沃尔塔尔上是不用弓箭的!瞧瞧四周,索尔顿,看不见吧?”他还在为自己的奇遇好笑,只是笑个不停,我真希望他一下子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