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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吗？”
“嗯，知道。”
“不是，我是问他们见过他们要去地方的样子吗？”向阳有同学做过导游，所以他知道有些黑心旅行社只提前告诉游客要去地方的地名，具体是什么地方，那地方什么样，那是绝对不会说。说了，还怎么拉游客去旅行行程没有的地方去购物。
就像向阳知道的那样，这帮老人果然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他们就可以造假了。造假是不好，可向阳没办法，一旦他们要赔付，向二叔的马车就怕保不住了。一个不能再打猎的猎人，再失去他的马车，很难想像他怎么生存。山村可耕地不多，猎人是没有耕地的，这是现实造就的村规。
为了造假这需要全村人的配合，需要有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向阳虽然是村人的骄傲，可这时却却不好使。正当他还在想找谁呢，他太爷爷便来了。
老人家九十七了，鹤发童颜，留着一尺长的雪白胡子，这年纪都不拄拐。他是这向家庄辈份最高的长者。
城里都是住商品房，天南地北人都有，即使认识，也没什么血缘关系，也就没什么辈份的事。不像农村，祖祖辈辈都住这，七十老人叫初出生婴儿爷爷的也不少见，而且农村人也在乎这些。
向阳一看是老太爷到了，他赶忙去开门。他也后悔，万万没想到向二叔会去告诉老太爷。自从上次老太爷带领全庄男女老幼们去救猎人，猎人们便都服他，什么事都和他商量。可他从城里回来后，听说老太爷身体不好了，耳朵也不灵光了，再有男人们多外出打工，也就没有人找他商量事了。没想到，这次向二叔又把他惊动了。
第九章、苛求（三更）
一个为救亲人，胆敢抗法的老人，虽然他当时做的事不合法，但是村人都服他。即使他现在老了，村人还是服他，没有一个拿他当普通老人看。他的话在村子里就是圣旨，他一发话比什么都管用，村人立即散去忙活起来。这可比向阳他们低头拜托效率高多了。
“我把他们骗去休息了，你这怎么样了？”朱竹刚安顿好老人，便立即赶来询问。安顿方法很简单，一家一两个，家中没男人，正好有空地。
“我们这儿都准备好了。不过这些费用你是要付的。”向阳说道。那种只付出，没有回报的事，早就不流行了。山里人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他却不能不开这个口。
“给，我把去向宾庄园的钱给你。”六神无主的朱竹直接就把本来应该花费在向宾庄园的钱交到了向阳手中。
这边交了钱，本该一切都由向阳安排，但是老们却自己提出了条件，即他们想下地干农活。原来这批老人全下过乡，想重温一下过去的时光。
他们是想重温一下过去的时光，可村人却不答应了。耕地本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在山村这样一个耕地很少的地方，就更是了。说是重温，其实就是玩。不然又怎么会提出在秋季插秧来。
最后没办法，还是向阳贡献出了一分地，在地上放了水。没有秧苗，向阳直接现做，他那块埋了古树叶的土地，长什么都快。
老人们脚踩着带着凉意的泥水，一个个兴高彩烈的插起秧来。还别说这些老人中还真有两个种的不错的，好在他们是玩，一个种完了，一个接着，都种不时间长，要不然这一分地还真不够他们种的。
有从前下过地的，插完了，才说风凉话，什么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季节插秧，什么没有蚂蟥叮腿等等。听得向阳不仅气不得，还得陪笑。他是只能在心里头想：人才啊！玩完了，才发现季节不对，真不错，倒不耽误玩。这个更厉害，一个旱了几个月的土地，才灌上水不久，就想有蚂蟥。早知道我就不用井水了，用河水，兴许能有这么两只蚂蟥。让它们好好叮叮你们。还有这位……
他们玩完了，晚饭也难备好了，多是素菜，有晕的，也是鸡肉。向阳家是有猪，刚跑来的野山猪。可村子缺少男壮丁，没人敢动它们。
醒过来的野猪厉害着呢，直接就把鸡窝推倒了。推倒之后，它们一跳，向阳才发现它们不用推倒鸡窝，也能跳出来。很显然，它们是故意的。
至于鸡，它们一醒来，就吓跑了，上树的上树，上房的上房。它们既不是什么王宫的卫士，也不是监狱的看守，它们不过是一群贪吃又想回窝的家鸡。
向阳这儿忙得脱不开身，野猪又醒了。好在它们没有闹，出来后便进了瓜藤地，就在那儿看着，看样子是打算长住那儿，一点儿走的打算都没有。
“小伙子，看你家还有西瓜田，能不能让我们去摘几个瓜。”去过向阳家的老人突然开口道。
向阳一听吓了一跳，心说：现在那瓜田成了野猪的禁脔，你们去摘瓜，不撞你们才怪，即使没有撞到，吓坏一两个就麻烦了。向阳一看，还真有人起身要去，赶忙劝阻，什么老人体寒，吃凉性的食物不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懂养生的知识。他是不管这知识真假，只要能劝住化们，就是好知识。
“大家看，我捉到只野鸡。”刚劝住想吃西瓜的，那边又出问题了。只见一歪戴红帽，遮挡不住一头白发的老头，正一手提着一只公鸡走来。
向阳一看，那哪儿是野鸡，根本就是家鸡。可是他刚想提醒，朱竹却拉住了他，并提醒他道：“我可是付了钱的，不许说！”
“交给我。我退休前可是一级大厨，今天我请大家尝尝我的手艺，叫化鸡。”
叫化鸡分两种，一种是死鸡去毛去内脏，一种是活鸡包泥烧烤。
拿了钱的向阳，不仅不能揭穿他偷老百姓家鸡的事实，还得负责给他们找柴禾。正好家里有稻草，直接便让他们用稻草烧。
不知真是这大厨厨艺了得，还是其它原因。烧熟后，取出团成圆形的泥球，外壳的泥土一拍开，泥土带着鸡毛便分开了，只露裸露在空气中雪白的鸡肉。一股肉香夹带着稻米的清香便扑鼻而来。老人们食欲大开，却也只能一人分上一点儿。
“嗯，这肉是甜的。”一个老人刚把肉放进嘴里，便叫了起来。
“胡说，肉还有甜的。”反驳他的老人话没说完，便也叫了起来。“甜的，真是甜的。有西瓜味在里面。”
有两个人挑头，原本没想吃的也品尝起来，也品出了西瓜的甜味。至于最先吃的两位老人，他们只能看着别人吃了。这时候，是没有一个愿意和他们分享的。
鸡是好吃，完美的基因作用下，只要不是烧成了焦炭，都会觉得好吃。可好吃就完了吗？
不，他们很快便上了趟厕所。可这附近厕所有限，便有等不及的，直接在地头解决。
看到这，向阳敢百分百的肯定，那个老头抓的是自己家的鸡。
棒打狍子瓢挠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群老人在解决完生理问题，竟唱了起来。向阳听了，心想：那是北大荒。而且我这鸡也不是自己飞进你们肚子里的，是你们偷的。
“这饭菜没有那鸡好吃，谁再去抓两只来。”突然有嘴馋的提议。
向阳一听，立即便想阻止。好在朱竹看到了他的紧张，以天黑危险为由，阻止了他们。向阳这才松了一口气。山村的鸡是用来下蛋换钱的，可不是让人吃的。他们吃了一个还不够，还想再吃，立即让向阳想到了电视剧里进村的鬼子兵们。
“好了，我们不去了。导游小姐，你什么时候安排我们泡温泉啊？”老人们不去了，却提出了新的要求。“累了一天了，泡泡，好歇歇乏。”
第十章、人造温泉
对一个小山村提出泡温泉的要求，这已经不是什么要求了，而是苛求了。向阳不仅没有答应，还很生气。让一个根本没有温泉存在的山村，凭空变出一个温泉来，这绝对是强人所难，谁都会生气。“你看看我们这个村子，哪儿像有温泉？”
“可是我们宣传单上有泡温泉的项目。”朱竹拿出项目单说道。这是她首次工作，当然想顺利完美。而这个泡温泉的项目正是会吸引这些老人的重要因素。
向二叔也走了过来，小声对向阳说：“向子，要不咱们随便烧些热水，随便让他们洗洗算了。反正广告单是广告单，现在有几个农家乐真有温泉的，还不是骗人。”
“不行。泡温泉才是这次旅游的主要目的。”朱竹一直在注意向阳，向二叔一过去，她就把耳朵竖起来了。一听不要温泉了，她哪儿能答应。
向阳摸了摸口袋中的五千元钱，他不知道是想帮助她，避免她因此失业，还是为了对得起这五千元钱。反正他是觉得只现在的项目是有些对不起这些老人的，因为他觉得这根本不值五千元。他根本不知道老人们吃了鸡，改善了他们的消化系统，又可以再活久一点儿，这可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最后向阳动起了村里蓄水池的主意，那是以前建的，不过从来都没有用上，反而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一部分人立即去打扫蓄水池，一部分人去烧水。
村人们都忙碌了起来。朱竹看到天都已经黑了，村人却要去忙，她心里是有那么些过意不去。不过她还是问道：“这烧出来的水能像温泉吗？”
向阳想了想，他回家了。趁着野猪们不注意，捡起它们吃剩的瓜就跑。躺在地上休息的野猪们只看了他一眼，身体根本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大概它们在想：这个人类真奇怪，怎么竟捡我们吃剩的，这不是他的瓜田吗？
抱来这些吃剩的瓜，他直接丢进大锅里煮。
朱竹很奇怪，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向阳没有说，只是神秘一笑。他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还并不清楚为什么好，当然知道了原因，他也不能说。既然无论如何都说不得，他干脆一笑了之。
人多力量大，可是山村就这么百来户人；等到烧的热水足够伪装成一处小温泉时，已经是三个小时过去了。
向阳用西瓜熬的水，也变得像粥一样，他直接把这一锅西瓜粥倒进了池子里。
朱竹还没有来得及吃惊，整个池子便散发出一股香甜的味道，就连她都想下去泡泡了。好在她还记得她的工作，立即把团带来，让他们去泡“温泉”。
“哇，这水青中带红真好看。”他们一到了，便发出惊叹。
“啊！好舒服，又暖又滑。”进了水，他们才发觉这水的美妙，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
“嗯，真是乡村，连温泉水都带着甜味。”有人喝了一口。
向阳实在看不下去了，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西瓜水可是由野猪吃剩的瓜熬制，为了消毒，他才特意煮了两个多小时，西瓜都变成粥了。他不是吝啬，而是没办法，他可不想为摘一个瓜，而被野猪顶了。再说他也没料到会有人喝这水。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回家去睡了。
向阳走了，朱竹却不敢走，她还得安排团客休息。水质是如此之好，老人们一泡两个小时，愣是不愿出来，还喊水怎么凉了。
这又不是真正的温泉，当然会水凉。村人也都睡了，朱竹不可能再叫他们起来烧水。一是她叫不动；二是烧好了，也没办法加，一加水，不是全都露陷了吗？
最后还是她灵机一动，说是农村雾气重，夜深天凉，也才把他们骗上岸，去睡觉。
农村人常说人一老了，就变成鸡命了，这是说老人起得早，他们的生物钟已经改变了，想睡也睡不着。可是他们睡不着，有人能睡着。
自从没有了农业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