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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家浅井小四郎政敏前来取你姓命!”
“今川家石原康盛,高力正重,三浦义就前来取你姓命!”几个勇敢的今川家武士挥舞着太刀,迎着凶猛的骑马武士发起决死冲锋,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偏执与疯狂,死亡早已被置之度外。
人马交错只在短短的一瞬间,下一刹那血光爆射而起,几道疾驰的人影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出去,浅井政敏捂住破碎的喉轮,努力堵住脖颈不断涌出的鲜血,身体倚在太刀上费力的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会喷洒出淅淅沥沥的血渍,浅井政敏绝望的闭上眼睛,艰难的吼道:“今生不后悔做今川家的武士!主公!我浅井小四郎去也!”
静静的注视着一条生命消逝,数十名骑马武士勒住战马默然不语,为首的骑马武士身材高大魁梧,轻轻抬起右手讲大身枪平举不动,任由枪刃上的血渍被渐渐转小的雨丝冲刷干净,才缓缓说道:“敌将!浅井小四郎政敏,被我前田又左卫门利家讨取了!”
今川义元策马疾行,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怀念自己的好妹夫浅井政敏了,通往沓挂城的山道上布满今川家的溃兵,鬼知道这些士卒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他也顾不得去呵斥这些溃退的士卒,在今川家的马迴众驱赶下迤逦而行。
“混蛋!明明刚来的时候没有那么难走,为什么现在这么麻烦!”山坡并不陡峭,只是湿滑的泥地实在快不起来,战马行进的速度只能用漫步行走来形容,眼看后方紧紧追赶的织田军母衣众武士一个个翻身下马徒步追赶。
当今川义元发现这些徒步追赶的织田军母衣众身手矫健,竟然比他乘着坐骑还要快上许多,于是也忍不住慌了手脚,急忙抛弃自己的坐骑青骢,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烂泥路上挣扎。
这是一场耐力与毅力的较量,今川义元虽然没有传说中爱涂黑齿拔眉毛肥胖如猪,只能乘轿子那么变态举止,可毕竟已人至中年不可避免的越发富态,四十多岁做家督可是年富力强,但比起二十年前花仓之乱时的年轻力壮却差了几个档次。
在骏府常年太平生活早就磨光这位枭雄的锋芒,最激烈的运动就是骑马遛弯、弯弓射箭,长期舒适的生活让他缺乏长途行军所具备的必要体力,兼之身穿装饰华丽却又十分厚重的铠甲,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道上跋涉一刻钟就气喘吁吁无力行走。
今川家的马迴武士们一看不行,急忙分出大部分主力断后,只留五六个大将护送着今川义元逃走,可今川义元如何还跑的动,他又不是织田信长精心培养的母衣众,一个个跟着织田信长下田下河游泳,冬天上山打猎,像群山里的野孩子跑的飞快。
远江二俣城主松井宗信是他的亲信大将,扶着今川义元走了最后一程,然后恭敬的跪在地上撑地俯首道:“主公请您速速离去,我等为主公争取时间!请主公一定要活着回到沓挂城,只要主公能活着回去,即使我等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五郎八啊!没想到我们也有诀别的一曰!唉!本家错了!”
今川义元扶着松井宗信站起来,看着这位才四十四岁的盛年壮汉,心里的苦涩滋味难以言喻,他代表着一大批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即使军略不足以做一方旗头总大将,但临敌指挥统率能力和个人武勇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却要为掩护他逃脱白白死在这里,今川义元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既有憎恨也有懊悔。
“主公!事不宜迟,请速速启程吧!我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川家,请主公立刻启程!”
“请主公启程!”松井宗信身后的五名武士齐声说道。
这仅存的五名武士今川义元都认识,他们是江尻亲氏、富永氏繁、长濑长行、冈崎忠実、金井忠宗,这些人都是今川家的忠勇之将却要在此,以这种悲惨的形式与今川家的家督做诀别。
想到今川家的繁华盛景就在昨曰,而今天却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变成这副凄惨的境地,今川义元心头百转千回不禁热泪盈眶,上前重重的拍打他们的臂膀,然后转过身背着六名武士,大吼道:“诸君!请多保重!”
今川家的六名决死之士,望着今川义元狼狈离去的身影,大吼道:“主公!请多保重!为了主公,即使死去也不后悔!”
今川义元没有回头也不愿回头,他不能辜负忠勇家臣的重托,即使明知道希望渺茫也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他在努力的与时间赛跑,翻过一道山梁看到一群今川家的溃兵正在缓缓撤退,他努力想要追上去,可这些溃兵似乎被吓跑胆子,看到身穿华丽大铠的武士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竟然没命的向东逃窜。
今川义元的精神受到重大打击,他不明白自己的军势为什么不来守护自己,难道他对骏河远江的足轻们不够好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身穿这套大铠的只有总大将今川义元一人吗?过了许久他自嘲道:“或许他们正是明白这一切,才故意不愿意靠过来吧!本家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为将死之人赴死的只有本家的那些忠臣们呀!忠臣死光了,自然就没人愿意为本家死了。”
想明白这一切,今川义元的步履渐渐蹒跚起来,距离沓挂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可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了,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今川义元转头看过去,却发现织田军的母衣众已经将他团团围住,这位名震天下的东海道第一弓取的最后时刻来临。
雨已经不知不觉中停下来,一阵凉爽的海风夹杂着熟悉的气息吹开厚厚的乌云,露出天边灿烂而美丽的晚霞,当第一抹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时,今川义元手持宗三左文字倚在一刻枯树前,长叹一声:“却不想我今川义元也有今曰这一遭,雪斋啊!如果你没有故去,本家何苦率军出阵尾张,如果你没有故去,又何来桶狭间狼狈一败,如果你没有故去,本家也不会落得身死于此的屈辱境地,这都是神佛注定的命运啊!这就是我今川义元的最期啊!”
他的感叹没有任何人聆听,只有栖伏于枯树上的乌鸦打量着树下的武士,今川义元狼狈坐直身子冷眼瞥视着织田军渐渐涌来,又侧脸看到几个畏畏缩缩的今川足轻偷偷逃跑,心灰意懒的之下不禁长叹道:“这就是本家的骏河强军,这就是我今川家的荣耀,也罢!就留下最后的辞世句吧!世间浮华如流水,过往云烟终是梦,戎马倥偬四十载,留自繁华待后人。”
今川义元还死了,他没有选择懦弱的引颈就戮,也没有时间从容的选择切腹自杀,只来得及抽出他岳父武田信虎赠予他的心爱宝刀宗三左文字连斩织田军母衣众数人,无奈织田军的武士实在太多,即使他有宝铠护体也坚持不了许久。
长时间剧烈的奔跑让他的体力透支严重,连杀数人之后踉跄几步退到枯树边剧烈喘息着,但织田军母衣众并没有放弃追杀,在一番功的巨大刺激和诱惑下,织田军的母衣众各个舍命冲锋,即使连死几个同伴也毫不畏惧。
最先冲到今川义元面前的武士名叫服部小平太一忠,他挺着长枪一个突刺,将行动迟缓的今川义元刺翻在地,但今川义元挥动宗三左文字一刀将服部小平太的大腿砍伤,两人滚在山坡上厮打着,即使服部小平太年轻力壮,一时间也拿不下纵横东海二十余年的今川义元。
赶过来的毛利新助良胜突然出手,一刀刺进今川义元的腹部,正当毛利新助准备斩下他的首级时,今川义元突然挣开服部小平太的压制,猛地扑在毛利新助身上一口咬住他的手,竟将他的一根手指咬断。
今川义元的首级最终还是被毛利新助良胜割下来,他没有辜负骏河枭雄之名,没有辱没为他而死的众多忠勇武士,战斗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没有放弃对今川家的执着的眷恋。(未完待续。)
第390章 今川大崩溃
今川义元之死仿佛刮起一股十二级台风,在织田信长提着今川义元的首级炫耀自己的武功时,战场中的残余今川家武士选择用各自的方式为主公徇死,山田新右卫门在已经顺利脱出的情况下,得知主公被杀的消息就只返回战场,冲向织田信长的本阵英勇战死。
松井宗信死后,他的族人全数血洒战场,战死者包括今川家大多数精华,今川义元的叔叔蒲原氏政、妹夫浅井政敏、外甥久能氏忠、骏河旗头三浦义就、军奉行吉田氏好、旗奉行庵原元政、外交奉行一宫宗是、后阵旗头葛山长嘉、枪奉行伊豆元利、左备侍大将冈部长定、先阵大将朝比奈秀诠,前备侍大将藤枝氏秋、葛山元清、江尻亲良、松井宗信、久野元宗、井伊直盛、由比正信等等。
此一战织田军一共讨取三千首级,仅有名有姓的今川家大将就有六十余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一方城主级别的有力武士,能统计上名号的今川家武士超过一千人,这些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精锐武士,是花费十几年培养出来,再经历几年到几十年战阵洗礼的精华,而不是随随便便拉壮丁来的农兵。
这场奇袭战讲织田信长的名字推上历史的前台,使他得以跻身第一流武将的行列,织田家所收获的不单单是一场胜利或者三千首级,而是东海道第一弓取、骏河枭雄今川义元的首级,他的死亡预示着今川家不可抑止的衰落,今川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东海道支配体系也将由此面临崩溃的局面。
织田信长没有辜负众望,在桶狭间合战结束后乘胜追击,趁着今川义元身死桶狭间的消息扩散期间对尾张境内发动全面进攻,很快大军攻到沓挂城下,吉良义安早已被岳父身死的消息吓的六神无主,在谱代家臣的护送下匆匆撤回东条城。
但人呢沓挂城城主的近藤景春战死,重原城看到织田军杀来当场降服,协助封锁海路的津岛水军服部友贞也退回老巢,倒把最后坚守鸣海城的冈部元信丢在原地不管,在得知主公今川义元身死的消息之后,这位骁勇之将不但没有精神崩溃,反而爆发出血气之勇,几次三番把织田军打的寸步不前。
无论织田家来多少波劝降武士都一律轰走,或许是被冈部元信勇武忠义感动,当然更有可能是不愿意在这座坚城上浪费时间,织田信长开出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以归还今川义元首级为条件,换取鸣海城开城投降的要求。
最终冈部元信恭敬的捧着今川义元的首级,带着几百名百战残兵安然撤出鸣海城,走到半道又想起自己这场战争寸功未立眼睁睁看着今川义元身死,恼火之下就在归途中攻打位于尾张边境属于水野信元的刈谷城,并斩杀留守城将水野信近的首级,才缓缓撤回骏府城。
今川义元的佩刀,宗三左文字也落入织田信长的手里,这把刀的来历颇为曲折,还是二十年前武田信虎上洛时,三好政长入道宗三赠予武田信虎的礼物,随后在花仓之乱结束后,今川义元成为武田信虎的女婿时,被武田信虎转赠予今川义元。
这把刀所经手的三位主人都没有好下场,第一任主人三好宗三手持此刀的时间很长,看这把刀被称作“宗三”便可知道在他手里呆的时间有些念头,三好宗三也在随后不久就与三好长庆决裂,最终在江口之战被三好长庆斩杀。
第二任主人武田信虎只在手里辗转不到两三年,就在不久之后被嫡子武田晴信流放骏河,堂堂一代枭雄甲斐猛虎却落得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