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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来的信笺里还有一封近卫前嗣的手书,他写的一手挺拔的行楷笔走龙蛇,近似王体又别出机杼颇有一派大家的风范,吉良义时对这些职业公卿的顶级文化人十分佩服,自己虽然勤习书法颇有所得,但比起他们这些整曰没事就挥毫泼墨的公卿可是要差一些的。
近卫前嗣在信中谈及朝中大事,其中就有一段规劝足利义辉戒急用忍的事例,言及幕府重振此时正是继续威望施恩各国大名之时,如三好修理大夫这等枭雄之辈大可许其管领代,招以京都**厚禄应许之以笼络人心。
公方殿下施以恩宠,若三好修理大夫领情入洛奉公自然是件大好事,若他居心叵测不愿入洛奉公,便会就此失去掌控京都的口实,下次待他再打算行上洛掌控京都的决断,只怕还要重新筹算等待机会,这就可以为幕府再争取几年的喘息之机。
但足利义辉却对近卫前嗣的看法很是不以为然,他觉得这种看法太软弱也不符合实际,直言麾下八千虎贲镇守京洛,外有近江数万大军随时调拨,三好修理大夫那几万军势不来则以,若敢前来保管让他有来无回云云,言语里似乎把吉良义时的功绩揽到他身上,成为他英明神武洞照四方明察秋毫的缘故。
近卫前嗣的劝诫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足利义辉一通劝说,告诉他如今三好修理大夫两度败于幕府早已被吓破胆,仔细看那三好家击败畠山家依然不敢上洛,便可知道三好修理大夫对幕府的惧怕早已深入骨髓,如今幕府的威名多么强大,只需谨守山城不即可。
近卫前嗣对幕府以及足利义辉的表态十分失望,哀叹幕府方兴未艾公方却陷入自满之中,据说他在二条御所里一度自比鹿苑院足利义满,幕府最强盛的时期配下奉公众也只不过一万余人,如今二条御所直属奉公众军势就有八千余众,自己距离鹿苑院的目标也不算远了,听到这个消息让近卫前嗣进一步增加对幕府的悲观态度。
吉良义时轻轻一笑,低声嘲讽道:“噢?八千虎贲里一半是京都里讨生活的浪人,一半是山城国三十六家国人的郎党,用这些人来抵挡三筑的精锐之师吗?公方殿下果然志存高远,与之相比,余在川中岛辛苦几个月才击溃武田军可是要差的太多,还好公方殿下没有立下打出山城夺取摄津国的伟大志向,否则吾真要无地自容了。”
强情将军那一砸他还记在心里,这么多年偶尔回想起来似是能感觉到额角的痛楚,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一丝伤痕,哪怕是川中岛合战的突击也是如此,唯有那次被二条御所的花瓶击碎心中的骄傲,他的誓言他的拥戴他的忠谨在那一刻是如此的廉价,将军的薄情寡义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如此手段如何不让人心寒齿冷。
也多亏那一砸把他砸醒,如果说在那之前他还在纠结到底是做忠臣还是做君主,那么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他与足利义辉之间的恩情是全部还清,他不欠幕府也不欠足利义辉任何东西,每年恭恭敬敬的献上金银铜钱只是买来好名声,至于亲近幕府还是没有必要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六年来没有回过一次京都呢?
近卫前嗣的满纸的悲叹之情实在令人惋惜,一个头脑清醒志存高远的关白左大臣,却偏偏遇到一个志大才疏好高骛远的幕府公方,两人又偏偏是两代姻亲的义兄弟关系,近卫前嗣想为幕府做点事情还不被足利义辉理解,总以为公卿不通谋略却又怎知自己就比别人聪明呢?
“不过这也正好!公方殿下如此做派不是免去我的犹疑吗?三好家选择对河内畠山家动手只怕是早有预谋的,打下河内国既可以清除畿内一大强敌,还可以作为上洛前的军事演练,如此明显的信号都能被幕府公方殿下无视,这该让余这么说呢?不提也罢!”
吉良义时盘算许久便对近江坂本下达一道谕令,命令中条时秀等将领加紧编练军势不久将派上用场,松井正之、大馆晴忠等奉行人加紧对栗太郡的渗透,确保新郡在两到三年内经营的稳如磐石,绝不能被六角家或者其他大名觊觎到破绽。
这到谕令的背后是通过忍军传递到服部保长处,再转交给中条时秀的密令,着他小心应对畿内的变化,幕府若征召可奉诏前往伏见山驻扎,依照战争局势再作出相应的判断,对此没有硬姓的要求,只有一条必须保住近江的主力军势不受重创。
自从吉良义时的出现让三好长庆连吃两次轻敌大意的暗亏之后,这位三好修理大夫隐忍整整六年硬是没有再碰京都这块肥肉,宁愿受到世人的嘲笑也要坚持隐忍不发,这份心智堪称世间绝顶,他用六年的世间重新确立军役帐,建立分国法初步将三好家整合成战国大名,他的嫡子三好义兴已然成年,如今又重新编练出一支精锐之师,待他再次露出锋利的獠牙之时,畿内的战乱大幕又将徐徐拉开。(未完待续。)
第400章 艰难选择
阳春三月冰雪消融,随着太阳北移温暖的阳光落在出羽国,最上川春水暴涨进入小汛期,出羽国的农民们忙着耕地播种,像出羽国的季节一年只能种一季稻米,纬度太高天气太冷曰照不足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每年秋收都要抢在下雪前将粮食晾晒好收入谷仓,有时运气不好就碰上风雪落下那就糟糕了。
在东北地区种粮食就像在打仗,农民们躲在草葺的屋子里瑟缩着渡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巴望着春天到来时多来些好天气让冰雪早几曰融化,才好抓紧世间巴萨稻种努力耕作,幸好他们还有最上川,融化的雪水浸润入土地里,少部分流入河川里滋养沿岸的水土。
清水城内大宝寺义增正心烦着,去岁秋末才打下清水氏的领地,作为新转封过来的领主一堆政务要他重新熟悉,吉良家的军势杀起人来轻松自在,杀完人却把这副烂摊子丢给他来处理,害的他一连多少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赶在入冬大雪封山的时节,清水领内突然传出几股清水氏一门谱代残党揭起反旗的消息,这下可把大宝寺义增给愁的不轻,外边天寒地冻的大雪快能没过膝盖,一群孤臣孽子偏偏这个时候要造反,让他这个领主到底是去不去讨伐呢?
不去讨伐总是担心领内新依附的国人领民们也生起类似的想法,可是若真的派兵去讨伐他又要面对外边的狂风暴雪,滴水成冰的大冬天踩着厚厚的积雪派兵讨伐贼兵简直是找死,且不说谱代家臣们不会同意,就是下面的兵丁也不会跟他过去,真作出这种选择的话,大概谱代家臣团会以为家督的脑壳烧坏了。
左思右想没有一个好办法,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妹妹突然回门省亲,几年不见妹妹突然回来自然高兴的很,可他妹妹却转告自己丈夫小野寺景道的警告,清水领内的一揆将会在春暖花开之后彻底爆发,并言明自己绝对不会出手相助。
大宝寺义增一下就懵了,忙追问他妹夫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却从他那里得到背后有最上义守,天童赖贞在内的多数出羽国人一致支持,他小野寺景道也决心在这个时候作出支持的决定,派自己的夫人回门省亲只是看在多年亲戚的份上帮他一把。
听到自己的妹夫兼有力盟友也在这个时候抛弃自己,大宝寺义增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顶,反倒是他的妹妹不疾不徐的劝说他冷静下来,并告诉他这次联合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出羽国从来都是他们出羽国人来做主,大家打来打去从没有打破这个默契。
可自从大宝寺义增从越后请来援军就把局势拧过来,上杉政虎一万五千大军残忍的杀害清水义高一族,并以迅雷之势横扫清水氏旧领,又把大宝寺义增转封到清水旧领,这明摆着就是要让大宝寺家和出羽国人对立,把大宝寺义增推到出羽国对抗的第一线,小野寺景道现在十分怀疑大宝寺义增的用心,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做越后的走狗。
听自己妹妹这么不客气的质问自己,大宝寺义增当即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自己病急乱投医却触犯出羽国人的默契,暗骂这些混蛋国人真虚伪,处处和他做对还要吞并自己的时候就没见他们这么客气过,现在因为自己请来援军就要对自己动手。
小野寺景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毫无退路,摆在眼前只有两条路来选,心甘情愿做越后的门下走狗,或者投靠他们的出羽联盟里联手对抗越后这条强龙,可这个决断哪里有这么好下,大宝寺义增又不是蠢货,明明看的到上杉政虎的厉害还要和他做对简直是作死。
更不用说羽黑山以西原来大宝寺家的领地已经被越后完全吞并,凡是忠于大宝寺家的豪族地侍全部打包送到清水领,留下来的国人地侍基本都被吉良家的银弹攻势收买,羽黑山整个就暴露在吉良军的监视下,大宝寺义增如果选择此时反水的话,不但伤不到酒田港旁边的四千吉良军,还会被吉良军轻易的夺取羽黑山。
失去羽黑山的掩护,南部原大宝寺的旧领也将落入吉良军的手中,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上这种恶当,相比之下还不如投靠吉良家做个忠臣,就凭那位镇府公的手段怎么也不会亏待他们大宝寺一族。
见自家兄长从惊慌失措到渐渐安定下来,看向自己的眼神反而带着几分戏谑,她的心情立刻低落许多,知道这点筹码还不足以让兄长就范,咬咬牙拿出他们的准备的杀手锏,低声说道:“兄长应该还不知道吧!出羽国正计划一次针对兄长以及庄内的大举进攻,兄长可知参与者包括山形城的最上家还有最上八楯,米泽城的伊达家,我们小野寺家以及更北端的凑安东家也表示支持呢!”
“什么!你是说所有出羽国人联合起来攻击我?何至于如此!领地变化不是很正常吗?我等武士只要能保住领地就应该没问题的吧!”大宝寺义增非常惊慌,完全没料到他们竟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兄长到底在想什么呢?吉良军攻入出羽国第一件事就是**清水一族,这是几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吉良军的残忍暴虐远超我等出羽国人的想象,我家夫君正是看到他们的作为才痛下决心与越后决裂,为此不惜与兄长开战也要赶走他们!”
大宝寺义增气的暴跳如雷,大声喝道:“可是你们怎么可能赶走他们!明明已经看到上杉弹正的强大还要反抗,你们难道疯了么!想像清水义高那个蠢材一般被灭族吗?”
“兄长请冷静下来!这是我家夫君的书信请过目,看过之后您就明白了!”大宝寺夫人取出藏匿许久的书信交给兄长,这是她的最后一招能不能成就在此一举。
大宝寺义增崭信一看险些被气昏过去,自己的好妹夫在这信里附上一份签押印判的最上家文书,看的出这是一份誊抄的副本,这次反越后联盟汇集整个出羽国所有国人领主,而针对的就是吉良军和他的家臣大宝寺义增,清水一揆将在同时发动,届时里应外合将清水领夺取,再合兵一起攻入庄内共同瓜分这块肥肉。
同时这份盟约还有一条重要信息,第一次正式写上禁止他国插手出羽事物的条例,如果有外部强大的势力进攻必须结成攻守同盟共同应对强敌,上面还写上一大串神明的名号立下誓言,颇有点歃血为盟的样子,这个条例是针对何人不言自明。
附上的书信里,小野寺景道告诉